高希宁道:“你们兄弟之间千万不要客气,宁王曾经说过,陪我练镖,是他人生一大幸事。”

  曹猎:“那是他没的选。”

  高希宁:“嗯?”

  曹猎:“你与宁王是天作之选。”

  亲兵上前把鱼捞上来,李叱让人在河边架起来一口铁锅,他亲自动手给曹猎做菜。

  不得不说,李叱这几年来的厨艺确实进境神速,这铁锅炖鱼的香味,随着风飘出去好远。

  曹猎蹲在一边烧柴,此时此刻,才是真的觉得一身轻松。

  在豫州城的时候,谁都说他是个会享受的人,每天都过的潇洒自在。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那潇洒自在,都是他的表演罢了。

  可再会表演的人,哪怕已经将表演变成了艺术,能骗过所有人的眼睛,也不可能一直都骗过自己的心。

  宁王在力保他,他就要配合好,不能给人任何可乘之机,不能有任何的把柄被人攥住。

  说实话,他现在最盼着的就是李叱尽快称帝,然后他就把手里的事交出去,自己找个好地方提前养老去。

  “你刚才说,要把水运和陆运的生意,都交给军方?”

  李叱一边做菜一边问。

  蹲在旁边的曹猎道:“随随便便夸我几句就行了,但是言辞要恳切,态度要端正。”

  “夸个屁。”

  李叱瞥了他一眼:“你家的正经生意,我凭什么拿过来?不要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好好做生意,好好看着江湖。”

  曹猎道:“我这个人,能力着实一般,你让我看着江湖,我就没有余力再把生意做好……”

  话还没有说完,李叱就抬脚在他屁股上给了一下:“正经的生意你交给正经的人去做,不正经的生意,你自己盯着就行了。”

  要想看着这个江湖,当然更需要那些不正经的生意。

  没有人能把江湖上的黑暗一面直接抹掉,哪怕是皇帝也不行。

  别说皇帝,就算是神仙也不行。

  既然不能抹掉,那就把控,黑暗面和光明面都在手里攥着,那还怕什么黑暗?

  李叱道:“我知道你已经让曹家的船队和陆运马队都过来了,这样吧,我按照市价给你结算,跑一趟多少钱,如数记着。”

  曹猎:“这……”

  李叱道:“等我把裴旗打败了之后,搜搜他的家产,如果够给你的,都给你就是了。”

  曹猎:“如果不够呢?”

  李叱:“你居然好意思问?”

  曹猎:“……”

  李叱叹了口气道:“这么多年了,你居然还不了解我的为人,不够的我会欠着你吗?”

  曹猎;“那就是欠着了。”

  李叱笑了笑:“我欠着你的,应该挺好。”

  曹猎点了点头,没说话,可是心里却真的暖烘烘的,那暖流一瞬间就遍布全身。

  宁王说,我欠着曹猎的,这句话的分量还不够吗?

  将来不管是谁再拿曹猎的出身说事,有宁王这句话在前,谁也拿曹猎没什么办法。

  “这次打蜀州……”

  李叱一边往铁锅里放着佐料,一边说道:“发现江湖势力被裴旗利用的很多,他之前对我们了如指掌,靠的就是江湖中人。”

  曹猎道:“这多多少少也有我家点过错,多多少少也有我家的一点责任。”

  李叱道:“你把少少两个字去掉。”

  曹猎:“……”

  李叱道:“所以这个事,就只能是你去办。”

  曹猎抬起头,忽闪着看起来天真的大眼睛问:“水运和陆运的事有钱,这个事有钱吗?”

  李叱道:“有啊。”

  曹猎刚要笑,就听到李叱继续说道:“这个事,你每次收入的半数交给我就好了,我吃些亏,多了不和你要。”

  曹猎:“我这次是不是不该来?”

  李叱道:“你这次不来的话,我也打算打完了蜀州回豫州去看看,你主动找我,和我主动找你,你觉得一样吗?”

  曹猎想了想:“要是你主动找我,大概我连半数都剩不下,最多给我留两成。”

  李叱道:“那你就错了,我主动找你,是我求你办事,所以我一个铜钱都不能要,还得适当的给你些补贴,但你来找我,那就是你求我了……”

  曹猎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我曹家做生意那么多年,历代祖上,也都被人称赞过是黑心商人中的顶尖黑心,到了我这一代,算是辱没了家门,我所学的这点黑心和你比起来,我真是一颗小白心。”

  李叱道:“说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