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专门的歌姬和舞姬,每日都要在那湖边的舞台上表演,取悦一群外国大人。

  而延赢皇帝却以此为乐,还觉得自己了不起,只要那些外臣来了之后,朝着他喊一声大皇帝或是天可汗,他就开心,就厚赏。

  以至于当时在大兴城里常住的域外之人就有数万,整个大兴城都乌烟瘴气。

  好在是这位延赢皇帝在位只七年就病死了,还有人说不是病死的,是死于难以启齿之事。

  之后继承皇位是延赢皇帝的弟弟,年号载庆。

  延赢帝没有子嗣,死的时候才二十六,对外宣称是他病重之际,把弟弟喊到身边,亲自交代了国事。

  可实际上,延赢帝是暴毙,哪里来得及交代些什么。

  载庆帝即位之后第一件事,就是驱逐了九成滞留在大兴城的外域使臣或是商人。

  这些家伙早就该离开,准许住下的日期也早就已经过了,是因为延赢帝在位,也就没有人敢过问。

  载庆帝讨厌极了这些人,下令驱赶,并且一路上不准停留,直接遣送回国。

  结果这一下,许多人都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大概一年半之后,首先出现的就是西域之乱。

  也就是那时候,一个年轻人的名字逐渐被大家所熟知,又逐渐的成为每个人心中都无可替代的战神。

  这个年轻人,就是徐驱虏。

  此时李叱他们身在这宜宾苑里,面前就是那个看起来已经斑驳不堪的舞台,依稀还能看出来一些当年的辉煌模样。

  这舞台在湖心,有一条栈桥连接,从规模到细节,都足以令人惊叹。

  余九龄看着那舞台,眨了眨眼睛:“这还有什么可看的?”

  高希宁认真地说道:“现在不是时候,时间不对。”

  余九龄:“还真的有表演?什么时候?”

  高希宁道:“等夜里子时,你再来,这里就会亮起灯火,有一群身材妙曼的白衣女子在这翩然起舞,掀开她们的面纱来看,掀开一个是你自己的脸,再掀开一个还是你自己的脸,她们把面纱摘掉,整个舞台上,都是起舞的余九龄。”

  余九龄:“身材妙曼前凸后翘,还是我的脸……”

  他刚刚听李叱讲完延赢帝的故事,此时回头看到一侧的观看台:“那里是不是就是狗皇帝坐的地方?”

  李叱道:“载庆帝从来都没有来过这地方,那位置,只能是延赢帝坐过。”

  余九龄还管那些了,见那台子上还有宝座在,上去就是一脚,然后捂着脚就单腿蹦回来了。

  他以为那是摆在那的椅子,设想到是铸在地上的。

  这一下更来气,找来了铁棍一顿乱砸,连椅子再台子全都砸的稀巴烂。

  这事,很快就传到了皇帝杨竞的耳朵里。

  “把延赢帝的宝座砸了?”

  皇帝看向于文礼:“于大人,这事你怎么看,是那夏侯琢纵容手下胡作非为,还是另有深意?”

  于文礼道:“宜宾苑里的人回报消息说,是夏侯琢给他手下人讲了延赢帝的事,他手下一个尖嘴的,听完之后气不过,就把宝座给砸了。”

  他看向皇帝:“臣以为,这应该不是夏侯琢的本意,他是皇族出身,羽亲王的子嗣,所以对于一些过往典故很熟悉,但他手下人多为草寇出身,性格也都暴躁。”

  “但夏侯琢并没有阻止,而是纵容手下人干出如此荒唐事,那就有些深意了。”

  皇帝皱眉:“于大人以为,他是想要告诉我们什么?”

  于文礼道:“在施压,打碎宝座……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皇帝眼睛眯起来:“他们是真的以为朕不敢把他们怎么样?”

  于文礼道:“陛下息怒,夏侯琢只是借题发挥,是想给朝廷施压,目的,应该也是想让陛下尽快召见他们。”

  皇帝冷着脸问于文礼:“于大人,你觉得朕现在就召见他们,合适吗?”

  于文礼道:“不合适,先放着吧,臣明日去见见他们,就说陛下国事繁忙暂时没办法召见他们,若他们愿意等着就等,不愿意也等着。”

  皇帝嗯了一声:“告诉他们不愿意等可以走,不是朕请他们来的……这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宜宾苑。

  李叱坐在湖边钓鱼,余九龄把踹坏了的椅子又劈砍了一顿,弄出来一堆废柴在一边架好,准备过会儿烤鱼用。

  这宜宾苑已经好久都没有人住过了,这湖里的鱼也没人管,却长的极大。

  李叱刚才钓上来一条,足有人胳膊那么长,少说也有三十斤。

  鱼竿和鱼线都撑不住那么大的鱼,瞬间就崩断了,李叱随手一标枪把鱼给戳死了。

  对于余九龄砸了东西这事,李叱根本就没当回事,甚至根本就没有去想那么多。

  皇帝杨竞和于文礼在那推测这个推测那个,实则李叱只是懒得管。

  余九龄觉得那椅子不顺眼,砸了也就砸了,谁叫他是九妹呢,独一无二的九妹。

  对于李叱来说这只是一件小事,他这次是真的没有去多想,这件小事都带给楚皇和朝廷群臣压力了。

  没多久,于文礼就到了宜宾苑。

  这次看起来于文礼就没有之前那么客气了,板着脸,而且端着架子。

  “陛下已经知晓你们蓄意破坏宜宾苑的事,且破坏之物,为先帝遗物,此乃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