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匹敌:“……”

  余九龄道:“我大哥这会儿不在,若是我大哥在的话,你们两个这般表情,一定会引起我大哥的怀疑。”

  唐匹敌道:“你大哥只会怀疑男人吗?”

  余九龄道:“我大哥倒是想怀疑女人呢,当家的没有那本事啊。”

  李叱:“逆贼。”

  上前一脚飞踢,余九龄一个闪身避开:“当家的你打我做什么,冤有头债有主,那是我大哥说的。”

  唐匹敌思考片刻,看向李叱道:“高姑娘怨念颇深。”

  李叱:“你闭嘴!”

  唐匹敌道:“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李叱:“逆贼!”

  唐匹敌哈哈大笑,笑够了之后问:“去沈家医馆看过了没?”

  李叱:“拿我刀来。”

  宁军汇合之后不久,武亲王的左武卫退守到了廷安县城一带。

  如唐匹敌推测那样,武亲王不会再轻易进入芒砀山。

  左武卫将军聂启泰身上负伤多处,之前退兵急切都来不及包扎,此时医官正在给他上药。

  他看向武亲王道:“王爷,唐匹敌怕是就想把咱们逼回芒砀山,山中无粮,他们根本不用硬攻,只需把芒砀山死死围住,我们就会被困死山中。”

  武亲王点了点头:“我知道。”

  在他发现山洞里的粮食后半部分都是假的之后,他就已经想到了唐匹敌的图谋。

  这正是唐匹敌对他的认可,甚至是对他的忌惮。

  哪怕用兵如唐匹敌那般神鬼莫测之人,也不愿意和武亲王在战场上决死一战。

  就算是以三倍兵力围困,可是在绝境中的左武卫,依然能给宁军造成巨大的伤亡。

  因为打掉一个左武卫而损失十万以上兵力的话,那非唐匹敌所愿。

  何为战术,尽可能多的杀伤敌人,而自己损失最小,才是最好的战术安排。

  所以,没有什么是比把武亲王堵死在芒砀山更好的战术了。

  就算山中有树木,有野兽,可是十几万大军靠啃树皮抓猎物活着,能撑多久?

  只需两个月,那就是一群连刀都提不起来的人,到时候再上山,就不是厮杀,而是捡俘虏,或许还捡不到多少活着的俘虏。

  “王爷。”

  左武卫另一位将军杨景元满脸担忧地说道:“咱们应该想办法往别的方向突围了,如今宁军援兵已到,我们再硬往南方突围,怕是极难成功。”

  武亲王眉头皱着,没有马上回答,他在思考一件事。

  片刻后,武亲王道:“我怀疑援兵有诈。”

  杨景元问道:“为何?”

  武亲王道:“我此时回想起来,斥候说,左翼来犯之敌皆为骑兵,右翼来犯之敌不见骑兵,哪有这般巧合的事。”

  杨景元一怔:“我们被骗了?”

  武亲王道:“大概是,宁军援兵到了,但兵力不多,所以用疑兵之计,吓退我们。”

  他轻叹一声,自己确实年纪大了,思维和反应都有些跟不上。

  若是他再年轻十岁都不可能被敌人轻易骗到,会在斥候回报的当时,就判断出敌兵有诈。

  不得不说,随着年纪越来越大,用兵也会越来越谨慎,说的直白些,就是胆子小了。

  若是放在二十年前,武亲王会在瞬间就判断出敌人使诈,而且会马上安排队伍,朝着右翼的宁军援兵猛攻。

  那边都是步兵,长途跋涉而来,只需用两万悍卒直接迎面打过去,必能将那支队伍直接打散。

  想到此处,武亲王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自己错失了一个反败为胜的绝佳机会。

  若他还能如中年正巅峰时期那样当机立断,此时右翼过来的宁军已经被击溃。

  右翼宁军一败,就能盘活整个战局,寻机而上,还能再一举将唐匹敌的队伍打退。

  看到武亲王脸色变幻不停,手下人也不敢多说什么,怕扰了武亲王思绪。

  他们都以为武亲王是在思谋良策,却不知道武亲王是在后悔懊恼。

  “多安排斥候,往西南方向打探消息。”

  武亲王道:“此时宁军主力大概会从这几个方向过来……”

  武亲王不再去想已经发生的事,集中精神思考出路。

  他在地上用木棍画出来一个简略的地图,一边画一遍说道:“李叱会率军从西边过来,刚才出现的疑兵,九成就是李叱到了。”

  “豫州领兵之人叫庄无敌,或许不在豫州,又或许是夏侯琢,此二人领兵以谨慎为长,不太会出奇兵之计,所以不可能是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