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蒹葭道:“你可以去试试刀。”

  李叱这才回过神来,眼神扫了一拳,最终看向曹猎身后墙壁上挂着的那把惊蛰。

  曹猎:“刀在人在。”

  李叱:“……”

  他当然不会拿这把刀去硬磕曹猎的刀,如果说把两件神器合二为一已经是败家子才能干出来的事,那要是再去拿另一件神器来磕的话,就是败家子中的战斗子。

  他将刀朝下放在桌子上,没有发力,只是刀刃对着桌面轻微的前后移动,刀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桌子切开。

  看着这刀如此的锋利,李叱的眼睛已经逐渐睁大。

  他看向曹猎:“你就说怎么样!”

  曹猎:“桌子五百两。”

  李叱:“……”

  这刀的重量再加上锋利的程度,就已经达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强度,甚至违背了人们对于兵器的认知,乃至于违背了一些常理。

  曹猎说桌子五百两其实都说少了,别的不说,曹猎经常吃饭用的这张桌子是黄花梨木,曹猎喜欢,是因为这木材散发出一种淡淡的香气,他喜欢这种气味。

  至于这桌子到底值多少钱,他其实心里也没有什么准数,他只是知道值点钱。

  木材本就坚硬,刀轻易切开,足可见其锋利。

  李叱看向岑蒹葭刚要致谢,岑蒹葭已经背着手出去了,一边走一边说道:“你还住在那个屋?”

  曹猎连忙回答:“是。”

  岑蒹葭道:“我困了,很困。”

  曹猎立刻吩咐道:“不许任何人打扰,不许任何人大声喧哗。”

  岑蒹葭嘴角微微上扬,迈步上了楼梯。

  李叱带着这把刀回到廷尉府,他隐隐约约的察觉到,回到廷尉府这一路上,应该都有人在暗中盯着他。

  但又绝对不可能是在近处被人盯着,廷尉府在这一路上行布置的暗哨,谍卫军布置的密谍,还有曹猎手下的人,加起来数量之多已经难以计数,如果有任何看起来形迹可疑的人出现,也早就已经被发现。

  所以李叱这种感觉更像是一种预判,他大概可以猜到人是在什么位置盯着他。

  道观,石塔。

  披着斗篷的人又出现在这里,举着千里眼看向大街那边,他看到了李叱的马车回到廷尉府。

  片刻后,他把千里眼放下来,回头吩咐:“去办事吧,得让那些人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动手。”

  他身后的一个年轻男人立刻转身,下了石塔后就朝着道观后院跑过去,但他并没有进哪个房间,而是直接出了后门,顺着大街又走了至少二里多远后,进了一家字画店。

  店铺里只有一个看起来六十岁左右的老先生在,正伏案创作,他画的是一幅仕女图。

  “人还在后边?”

  年轻人问了一句。

  老先生没抬头,只是嗯了一声。

  年轻人走到后边门口,深吸一口气后就开始屏住呼吸,一直憋气到实在坚持不住,然后就借着这种大口喘息的劲儿进了后院,这样做是为了让人误判他回来的距离。

  后院很大,这字画店后边是个教学的书斋,有不少人在这里求学练字。

  左右两侧都是厢房,每一间厢房里都有先生和弟子。

  到了后边第三进的院子里,年轻人脚步再次加快。

  他明面上的身份是这家店的小伙计,看起来是典型的有些奸诈狡猾,但总的来说人不会太坏的那种小伙计。

  这种人,在许多铺子里都会见到,不可能给人留下多深的印象。

  第三进的院子相对小一些,整个院子里就住着一个人,没事的时候也不会有人贸然进来。

  因为住着的那位客人,谁都不愿意打交道。

  圣刀门的门主就盘膝坐在后院露台上,他身边有一个香炉,青烟阵阵,闻起来有一种好像能让人心神很快就安定下来的独特香气。

  “先生。”

  年轻人俯身一拜:“已经观察了两日,每日清晨,宁王李叱都会离开廷尉府到松鹤楼,那个发出江湖令的人叫做曹猎,是松鹤楼的东主,还有一个身份是武亲王杨迹句的外甥,也就是他宣称斩断了夫子圣刀。”

  门主睁开眼睛看了那小伙计一眼:“你幕后的东家打算什么时候露面?”

  小伙计被这话里的寒意吓了一跳,连忙俯身道:“回先生,东家这几天都在盯着宁王那边,他让我转告先生,他与先生的目标一致,请先生不要怀疑。”

  门主的眼睛再次闭上,似乎对这样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完全没有兴趣。

  和这样的人多说几句话,对门主来说都是毫无意义的事,是浪费时间。

  他自认高贵,而且是那种天下间再无一种血统可以相提并论的高贵。

  所以在他眼中,天下人,皆为蝼蚁。

  “先生……”

  伙计小心翼翼地说道:“还有一个消息,宁王李叱刚刚离开松鹤楼的时候带走了一个木盒,从形状判断应该是一把刀。”

  门主再次睁开眼睛,眼睛里有一种寒意一闪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