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舟好脾气地又接着往下念:“冬瓜?”

  “哪有吃火锅吃冬瓜的啊?”

  陈舟放下了菜单,抬眉轻嗔了一眼余椿,“你什么绿色蔬菜都不吃吗?”

  余椿捧着冰果茶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要不吃娃娃菜吧!”

  陈舟还发现,余椿不仅爱吃肉类,还爱吃豆制品,打调料时十分讨厌蒜与葱,并且都不允许她放,麻酱里会放半勺白糖。

  其实吃饭对于陈舟来说就只是吃饭,对饭没什么要求,有什么吃什么,从小到大如果她和余椿一样挑食的话早就饿死了。

  从小吃冷饭让她胃也不是很好,因而有一点厌食,不爱吃饭,吃得也少。

  而对面的余椿虽然挑食,但吃饭很香,看得陈舟都胃口好了许多,把余椿给她堆满的肉菜都吃掉了。

  余椿平时话多,吃饭的时候话更多,絮絮叨叨地给她讲旅游遇到了哪只猫哪只狗,讲选修化学好难,讲她过生日时林婷用蛋糕糊她脸,讲施礼给她送了一个非常可爱的企鹅玩偶。

  余椿什么都和陈舟讲,甚至于朴廖宇快要追上傅粤这种事余椿都说。

  陈舟听得时候常常会捧着脸调笑两句,她不得不承认,她的确很喜欢很喜欢这种鲜活的真实感。

  两人吃了饭后又闲逛到四楼影院,陈舟看余椿跃跃欲试的样子便买了两张电影票。

  其实余椿也不是多么想看电影,只是她想和陈舟一起看,看得什么电影她当晚就忘了,只记得陈舟侧脸在黑暗中格外有氛围感,好像电影的主题插曲也挺好听,因为陈舟听得时候在她耳边小声夸了一句。

  “睡醒了?”出影院长长通道时陈舟在余椿身后笑着打趣。

  余椿在稀稀疏疏的人流中停住了脚步,回头反驳道:“我没睡!”

  “那你刚才怎么闭眼啊。”陈舟怕余椿被人挤到,上前牵住了余椿胳膊顺着人流向前走。

  “我那是假寐!”余椿压低眉头露出牙齿,没被牵住的另一只手伸在陈舟眼前,作出狼爪状,“前狼假寐盖以诱敌。”

  陈舟笑着打下了余椿的手,“下一句是——狼亦黠矣,而顷刻两毙,禽兽之变诈几何哉?止增笑耳。所以?”陈舟挑了挑眉。

  “老师舍得吗?”余椿收回了手,学着陈舟的样子也挑了下眉。

  “当然舍得。”出口处人流散去,陈舟放下了牵着余椿胳膊的手。

  走出影院,天色已然黑透了,夏天的夜晚星星格外闪耀。两人顺着绿化人行道,十分惬意地享受着夜风,并肩散步。

  “老师怎么做到单挑眉的。”余椿还在纠结刚才的挑眉动作,她向着陈舟挤眉弄眼地展示。

  陈舟抿着嘴角轻笑,余椿的漂亮脸蛋表情太多了,像个憨憨傻子一样,想到这,陈舟笑容不自觉又深了几分,柔声道:“笨蛋是学不会的。”

  余椿脸一下就沉了下去,挥拳威胁,“不是笨蛋!你才是!”

  “你是!”

  “你是!”

  陈舟收了收笑,认真地对上余椿眼眸,语气正正经经地道:“小蠢不是笨蛋,是蠢蛋!”

  “老师!”

  相信

  夏天的日落短而绚烂,夜色来得比何时都快,尽管夜幕已深,可时间还早,两人逛来逛去又逛到了公园里,走累的陈舟拉着余椿坐在了长椅上,她觉得今天是疯了才会穿着带跟的鞋子与余椿散步。

  余椿擦完椅子将垃圾扔进远处的垃圾桶,回来时从小超市中买了两根雪糕还有一袋冰块。

  余椿撕开雪糕包装袋递给了陈舟,又拿出一张手帕纸包住了冰袋。“老师要冰敷一下吗?”她指了指陈舟的脚,有些不好意思直接碰上去。

  陈舟也愣了一下,她自认为没有把不适表露出来,可余椿竟然发现了。

  陈舟接过冰袋应了一声好,扬唇表示感谢。

  余椿坐在一旁双手紧扣,她还想再说点什么,又耻于开口。

  因为颈椎不好的原因,余椿经常去医院推拿,所以她是会一点点按摩的,陈舟的脚一看就是穿高跟走路太多导致足底筋膜劳损,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冰敷脚底后简单按摩一下。

  可这让她怎么开口,总不能对着陈舟直接说你脱下鞋子来我给你按摩按摩。

  余椿盯着陈舟的脚眉头轻皱,陈舟现在只是把冰袋虚搭在脚腕处,一点作用都没有。

  陈舟看余椿盯着自己的脚发愣,有些动容,她伸手在余椿眼前晃了晃:“干嘛呢,雪糕都要化了!”

  陈舟雪糕吃得很快,巧克力脆皮雪糕喜欢咬着吃,在余椿发愣时她已经看着手机吃完了。而余椿吃雪糕像十六舔猫条一样,慢悠悠地舔着吃,发愣的时候奶油内陷都塌了一块。

  余椿咬下一口雪糕后含糊地开口,“老师,你……”

  余椿还未问出什么,就被陈舟打断了,“不疼了,你快吃吧,吃完有生日礼物拆。”

  余椿只好视线转移回手里的雪糕,快速吃雪糕的余光中,她注意到了陈舟不舒服地挪了挪脚,尽管只是很细微的动作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余椿心里又在盘算着怎么才能让陈舟接受她的按摩,还未想出什么开口的话,就被陈舟打断了思路。

  “余椿。”陈舟突然出声唤了一她的名字。

  陈舟其实很少叫她的全名,陈舟有很多随口给她起得称呼,除了正常的“课代表”“鱼鱼”,还有各种“憨憨”“小蠢”之类乱七八糟的称呼。

  “怎么了?”余椿疑问地看向陈舟。

  陈舟按灭了手机的光亮,整个人向后靠了靠,似询问地语气开口道,“高二开学后,你要不要进竞赛组,”她顿了顿,又接着补充道,“期末成绩统计出来后,组主任问过我,她觉得你完全可以进。”

  余椿咬碎了最后一点巧克力内陷,气氛沉闷了一些,这个问题是陈舟问过她第二遍的问题。在高一上学期陈舟就向她提过,只不过她拒绝了,其实竞赛组对她而言很难权衡,她的成绩如果进不了国家队将意味一切白费,高考的目标又要重新捡起来学,可如果能进国家队,就能保送清北,也就能提早一步脱离牢笼,提早一步有资格并肩陈舟。

  余椿将吃完的雪糕棍塞进包装袋了,对折一下,她语气十分平淡,就像在吐槽一件不重要的小事一样,“高二还能有机会进竞赛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