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生看着生人勿近,脾气倒很好,完全没有生气,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也弓着腰重复着没关系。

  两人连连鞠躬礼貌时,余椿空出一只手去找纸,摸来摸去没有摸到,故而又自然的回头叫朴廖宇,这一套动作进行的行如流水。

  朴廖宇站在走廊边看不清余椿的具体操作,只是突然之间就看到了余椿握上了人家的手腕,两人挨得很近你鞠一躬我鞠一躬,而后就听到了余椿大声的喊自己。

  他走上前去看到余椿还在握着人家手腕不放,脸上满含愧意的问:“你有卫生纸吗?快帮我给这位同学擦擦!”

  朴廖宇不知道余椿哪学的演技,真实中又带着夸张,他对着傅粤尴尬地笑了笑,傅粤也点了点头,接过了朴廖宇递来的纸。

  余椿一直在边上握着傅粤没放,她刚才用力过猛,现在晕劲确实又上来了,脸上和额头上的水都没干呢,她又准备要脱校服外套。

  “同学,实在太不好意思了!你外套脏了还是我帮你洗了吧!要不你先穿我的?”余椿准备脱衣服的手顿住了,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傅粤,又转身看了眼朴廖宇,接着说道:“不过我衣服给你穿好像有点小,要不你穿我同学的吧,你们不是认识吗?”

  在余椿探寻的眼光下傅粤点了点头,她连忙制止余椿:“不用的,都是干净的水,一会就干了,你不用这么抱歉的!”

  傅粤觉得眼前这个漂亮女生实在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余椿见傅粤拒绝,一招不行她还有一招,便把朴廖宇推到了跟前。“那你有事找他!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好。”傅粤笑了笑,挥了挥手向他们道别。

  人走远了朴廖宇才收回目光去问余椿。

  余椿本来靠在墙边的身子已经软到蹲在了墙根处,她怀疑过敏源就是在厕所附近,不然为什么去了一趟那里,她头更晕了,心跳更慌了。

  “你傻啊,我这是在给你找话题,这样不光你在她面前刷脸,她也认识了我。晚上回去你和她聊天不就能把我今天的事再道歉一遍,有话可聊总比干巴巴的聊自然吧。”余椿垂着眸子解释道。

  朴廖宇恍然大悟一般点了点,惊叹道:“想不到你还挺会的!”

  余椿翻了个白眼,心想自己也就能把这种技能点用在别人身上了。

  预铃响后,余椿让朴廖宇先回教室上自习,她要在门口等王辰东,想直接与他请假去医务室拿个过敏药。

  只是余椿先等来的不是王辰东而是陈舟。

  余椿原本是身子蹲着头抬着的姿势,看到陈舟后立马低下了头缩了缩身子躲避目光对视。

  她的记忆提醒她陈舟在这个时间段没有课,王辰东也没有出差,陈舟不可能出现在此。

  无所谓陈舟来做什么她都不想见到陈舟,她现在只想拿个过敏药吃。

  陈舟看到余椿低下头不看她也停下了脚步,这时上课铃已经响完了,走廊里没有学生了,只有余椿还蹲在门外。

  所幸王辰东从最近的楼梯下来了,余椿如看到救星一般立马起身向前,蹲太久的位移低血压使她踉跄了两步差点栽在了地上,吓得王辰东声音都变得颤:“怎么了这是?”

  余椿扶着走廊的围栏缓了缓神,她现在的身位正好背对着陈舟所在的楼梯口,看不到陈舟走了没有。

  余椿努力睁了睁眼,过敏反应让她困得睁不开眼,开口的声音有些虚:“没事没事,就是过敏了,在这等着和你请个假去医务室拿个药。”

  已经见识过一次余椿过敏反应的王辰东有些担心,他手虚放在余椿胳膊上,生怕余椿站不稳晕过去。

  “星期天医务室不开门,我给你写个假条让你家长来接你回家吧。”

  余椿抬起头吸了口气,似是在努力的思考这句话的含义,缓缓开口说道:“我爸妈都不在家,家里好像也没过敏药,就一节课了我回教室趴会等放学再去买吧。”

  王辰东还未开口说话,身后就远远地传来了声响:“我有。”

  高跟的脚步声匆忙走来时余椿没有听到,王辰东点头打招呼时她也低着头没看到,余椿根本不知道陈舟就站在她身后五米处。

  陈舟向前走了两步靠近一些后又重复了一声:“我有过敏药。”

  她向王辰东点头示意道:“王老师先去忙吧,我带她去吃药。”

  半年之前,也是在这个位置,是王辰东护着余椿与陈舟讲成绩的事,现如今是陈舟站在余椿身后要带余椿走。

  王辰东忽觉好笑,陈舟比自己这个班主任还关心余椿,他清了清嗓子:“好,那交给陈老师我就放心了,我先进去开个班会,有事再给我发消息。”

  礼物

  王辰东走进教室后,走廊又变得寂静无声。

  余椿倚靠在走廊围栏上低着头没有说话,陈舟望着余椿也没有说话。

  半晌后,带点沙哑的低柔嗓音浸在了风里:“还不走吗?”是陈舟先开口道。

  余椿本低着的头又抬了抬,变成了仰头,总之就是不去直视陈舟眼睛。

  她抓了抓栏杆,小声道:“头晕,不想动。”

  “那我扶着你?”陈舟伸手去碰余椿的胳膊,想让她从走廊围栏边下来。

  余椿抿了抿唇,没有动,声音更虚了几分:“不用麻烦老师。”

  这句话听着实在有点耳熟,陈舟忍不住笑了笑,她一把将余椿搂了下来后柔声细语地哄道:“别生气了好不好?嗯?”

  余椿本就晕,被陈舟带进怀里后更晕了,这次不光是生理性眩晕还是心理性的。

  “我没生气啊,生气什么?有什么好生气的?”余椿晕乎乎地开口道,而后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头晕。”

  陈舟搂不过来余椿,那样的话,走路姿势就太奇怪了,余椿过敏后骨子都软了不少,她整个头都快偏到陈舟锁骨上了,陈舟只好将余椿扶正了一些后挽着余椿胳膊往前走。

  陈舟一边走一边凑在余椿耳边柔声答:“可我看鱼鱼见了我很不高兴啊。”

  远看并没有多么亲密的动作,已经远远赶超余椿的警戒线了。

  余椿心里警铃大作,她从未和陈舟挨得这么近过,陈舟吐息声都能打在她毛孔上。她被刺激过后清醒了不少,尤其是在陈舟叫她小名后。

  太犯规了,余椿在心里默念着。陈舟太会犯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