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撒娇不吐就算好的了”余椿咬牙切齿道。

  “谢谢椿椿!那我放学把充电宝给你!”

  “欸!苏宁可我也能充?”林婷不服气的要拽苏宁可。

  离下课没剩几分钟了,教室里的声音更加嘈杂了,除去学习的讨论声,更多的是聊天声。三人在大环境中声音不明显。

  在林婷拽着苏宁可打闹时,余椿收回身子收拾桌面的书,她扭头看教室的时钟时,正好看到了站在教室后面的陈舟。

  她抱着臂,也在看余椿。

  只是一瞬的对视,可余椿回过头时反应过来发现自己有些心慌。

  陈舟什么时候站在那看自己的。

  耳边又响起了陈舟的声音。是在给余椿身后的男生讲题,余椿听着陈舟的声音,忽然觉得有些讨厌。

  不知道在讨厌什么,但就是讨厌陈舟。

  成绩

  黑云打翻了青山,湖中的船只在下沉,船中的人在溺水中窒息。

  陈舟从梦中惊醒。

  坐在床上,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噩梦让她的心跳起伏跌宕,跌落的重物仿佛还在耳边环绕。

  拿起床边的水杯,大口大口地喝进去后才勉强压下了心中的慌乱和不安。

  这是来到新环境,数不清第几次做噩梦了。

  陈舟被惊醒后没了困意,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她穿着白色睡裙,月光透过阳台照进床侧,照到了她的脸上。

  皎洁而明亮,破碎又清醒。

  她伸手去抓照进的光,手刚抵住光,脸上又暗沉了下去。没缘由的,突然想到了余椿,这个学生漂亮的让人过目不忘,从开学撞到她的第一眼就能确定。

  她身旁总是凑满了形形色色的人。身上带着点傲气,像炙热的火种,引得陈舟总是不自觉得好奇,视线就会注视到她。

  陈舟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人,从学生时代,到现在刚步入职场,她也才不过25岁。刚研究生毕业的年纪,出了学校,又进学校。

  说实话,没有教学经验的她,不太适应该怎么和学生相处,尤其是和女生。

  从小到大,她的性格就是这样。在学生时代,不止一次的在各种偶然中听到别人议论她清高,孤傲,她能做到的也只是不去在意,只把最后的结果怪罪给自己的冷淡。

  她好像天生就不会表达爱意。

  这也正是余椿时常感觉陈舟在瞪她的原因,陈舟没表情看人的时候,哪怕是面部放松,也是一副臭脸的样子,尤其是对待学生刻意稍微严肃的时候,说是目露寒光不为过。

  经过了那晚的自习课,余椿确认了她确实是讨厌陈舟,讨厌见到陈舟,讨厌听到陈舟声音,更讨厌陈舟被男生围着问题。

  之后的生物课,余椿一节也听不下,她只要一听到陈舟的声音,一听到她音调上扬的讲话,就会想骂人。

  “公鸭嗓,难听死了。”

  林婷一直和余椿吐槽,生物老师,是不是老烟鬼,怎么人长得不错,声音还是个烟嗓。

  其实陈舟声音也不至于算烟嗓,只是说话不带情绪,而且音色有点沙哑。另外陈老师也不抽烟。

  但是越不想见的人,就越能遇见。

  秋天的天气多变,一天凉一天热,秋天的蚊虫也更多了。林婷昨天晚上发烧了,今天一天都没来,晚饭时间余椿一个人在教室里看书,本来都还是好好的,可书上的字越来越模糊,手上也越来越痒,余椿挠了挠觉得有些疼,合上书去看手指的疼痒。

  本来没怎么,但余椿手又嫩又白,手指上肿起来大大的一块包,被挠过发出刺眼的红,红肿被越挠越大,看起来有些吓人,余椿盯着那块红肿想了想,可能是过敏了。

  她低下头翻书包里有没有药,可惜没翻到过敏药,这时班里回来了陆陆续续的人,余椿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问周边人有没有过敏药。

  她戳了戳刚回来的苏宁可。“有没有过敏药?”

  一般人哪里会随身带敏药,苏宁可看着余椿红肿的指头和迷离的眼神,觉得有点严重。她皱了皱眉:“要不我和你去校医院吧”

  “啊?”

  “下课就是节语文阅读课,走吧我和你一起去。”

  余椿现在缓慢运行的大脑有些迟钝,还没想出来好还是不好,就被苏宁可半托着出了教室,她比苏宁可高了快一个头,整个手臂都托在苏宁可肩膀上,姿势多少有点不太雅观,像个喝醉的酒鬼。

  出了教室,响起了预备铃。苏宁可突然想到,今天王辰东去校外开教研会了,今天的语文课都是别人代课的,估计阅读课也回不来,正想着要和谁去请假。陈舟就迎面走来了。

  她刚从楼梯下来,从拐角处一出来就看到余椿像一滩死泥一样趴在苏宁可身上。

  怎么上课还在外边乱逛,陈舟抿了抿唇,眉头紧蹙:“你们俩在外边晃悠什么。”

  “老师,余椿好像过敏了,她看起来头晕的都不清醒了,手也肿了一大块,太吓人了,我想带她去校医院看看。”

  说着苏宁可把余椿的手举到陈舟眼前,证明自己的话。

  走廊里的灯暗,陈舟刚想凑近看,边上就蹦出了周昊。

  “你怎么也在这闲逛,不上课了?”

  周昊没理这句话,嬉笑的凑了过来“怎么了怎么了,呦!这不是余椿吗!余椿怎么了啊!”

  余椿还趴在苏宁可的肩膀上,本就不清醒的脑子在听到一阵阵噪音后越发涨晕,从开始好像听到陈舟的声就已经很烦了,又听到嘻嘻哈哈的刺耳声,所有声音都耳边团成了块,强硬的塞进余椿已经不运行的大脑中。瘙痒从手指好像遍布了全身,强忍着不适,余椿开了口。

  “可以走了吗”

  这软糯糯的一句话除了离得近的苏宁可,没人听见,周昊和陈舟的声音还在传播。余椿已经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了,只觉得又是在打闹,陈舟还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