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月儿明, 翁聆箫却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她睁眼看到身边熟睡的公冶丝桐,轻轻舒了口气,还好, 公冶还在。
梦里厮杀血战的场景让她出了一身冷汗, 她看到公冶丝桐为了救她而死, 自己哭喊也换不回公冶的一丝回应。还好只是个梦。
她要翻身,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腰被公冶丝桐抱得紧紧的,动弹不得。
“其实你也怕失去我对不对?”翁聆箫伸手摸着公冶丝桐好看的脸,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喵喵喵……”书院的后院中,一院子猫或躺或坐, 或站或走, 一只只都是大爷样儿, 豪横得很。
几名寻常弟子正在往食盆里到入熬好的猫粮,这些猫闻到香味, 这才懒洋洋地走过来准备吃饭。
“果然吃饭的时候最好抓到猫。”公冶音似乎撸猫上了瘾,又跑来后院。
猫咪们看到公冶音,饭都不吃全都跑了。公冶音抓猫抓了个寂寞, 她又不能真的用武功去抓, 举着食盆逗了半天,一只猫都不过来。
“我还以为今日喂猫的换了人,原来是公冶宫主。”一句话透着慵懒和漫不经心。
旁边的弟子们赶紧见礼:“见过掌院。”
掌院挥挥手, “去上课吧。”
“是。”弟子们赶紧跑了。
公冶音转身也见过礼, “掌院,我来看看猫。”
“喜欢?”掌院一袭白衣,衣服上没有任何装饰,穿在身上却如同谪仙一般。那张不似人间该有到底绝色容颜上带着一抹笑意, 却似有似无,让人捉摸不定。
公冶音点头,“猫咪可爱的。”
“送你两只。”掌院就是掌院,出手阔绰。
谁知公冶音一蹦老远,“我不要。”
掌院挑眉,“为何?”
“养不活的。”公冶音有些郁闷,“唯音宫只能养活人,连乌龟都逃跑啦!”公冶音觉得唯音宫里风水不好。
“叶公好龙。”掌院招手,一只三花猫撑着小短腿,拖着大肚子扭动着走过来,在掌院的脚边蹭了蹭去,亲昵得很。
掌院弯腰将它抱起来,“它叫煎饺,乖得很。”掌院突然皱起眉,“就是太重了。”她低头,煎饺抬起头,她笑得格外温柔。“煎饺,肉好多,够炖一锅了。”
煎饺“喵喵”了几声,突然一蹬腿,从掌院的怀里跳下去,跑到一旁的猫窝里再也不出来了。
公冶音傻愣愣地看着,“它能听懂你的话?”
掌院拍了拍身上的猫毛,“畜生也有灵性,我养的猫,没有灵性会被欺负的。”她走到猫群旁,指了几只猫,“你们再这么胖下去,就只能炖了。”
猫咪们全都趴在地上,如同仰望神祇一般看着掌院,没有一只敢出声。
“厉害!”公冶音拍手,居然能让这么多猫老老实实的。
“对待它们,别太在意,别让它们摸清你的性子,一旦它们知道你喜欢它们,就会得寸进尺。”掌院边说边摇头,公冶音要是明白这道理,当年也不会被殷盼柳拐走了闻弦歌,可见输得不冤。
掌院笑得慵懒,“别总来打扰它们,它们已经有了一个主子,若是背叛,你猜它们会有什么下场?”说到最后一个字,她低头看着那一群趴得乖乖的猫咪,挑了挑眉。
猫咪们趴得更加乖巧,一动不动,默默地收起了爪子踹手手。
“炖了!”公冶音幸灾乐祸。
猫咪们唰的一下齐齐转头看着她,一双双猫眼露出漂亮的颜色,琥铂色,琉璃色,湖蓝色,流光溢彩。
“周纤做了一桌好菜,可否赏脸?”
公冶音问:“你请我?”
掌院点头,“是,我请你。”
“那自然要答应了。宁贞女帝的酒席,可说是宫宴了。”
江封悯这会儿正在领着弟子们上早课,都是新入学的弟子,稚嫩得很,她不过来应一下,教学的事都是顾离来做。
“师父,专心。”看到江封悯一个劲往后院方向看,顾离已经提醒她好几次了。
江封悯撇嘴,“明明是你在教,为什么我还要在这?”她想溜。
“因为您答应过掌院的。您要是此时离开,弟子会如实报告大师姐。”顾离面无表情地说。
江封悯“啧”了一声,“你都不帮我。”
顾离摊手,“要忠于书院,您教我的。”
书院饭堂的隔间里,有一张巨大的桌子,二十个人围坐都坐得下。公冶音进来的时候,隔间里空无一人。
可是等她坐下来后,陆续有人进入隔间,显然是早就等在附近了。
除了江封悯,在书院里的夫子都来了。掌院入席,大家热热闹闹叫着要开饭。
辰絮亲自带着几个入室弟子端菜摆盘,这可是给足了公冶音面子。
然而公冶音也不是真傻,越是被如此隆重的对待她越觉得有事要发生。
她几次想问都被掌院有技巧地岔开了。其他的夫子也许之前不明白掌院的意思,如今也明白了,后面都是由她们岔开话题。
公冶音索性不问了,反正这些人对她不会有恶意,到了适当的时候自然会说。
周纤的厨艺早已非昔日水平,做出来的菜式精巧美味,颜色看着也舒爽,公冶音忍不住多吃了几口。
她注意着掌院,发现掌院最多吃了三口就放下筷子不吃了。
“减肥?”
身边的闻弦歌赶紧在桌子下踹了她一脚。
“怎么吃得这么少?”公冶音奇怪。
“饱了。”掌院道。
不愧是仙子一样的人,感情真的是不食人间烟火的。
好在其他人不是这样,大家一起吃饭还是热闹的。等大家吃完饭,弟子们撤下残席,送来茶具,辰絮亲自为各位夫子烹茶。
茶水被送到各位夫子面前,夫子们都不着急喝茶,齐刷刷看着公冶音。
公冶音被看得有些发毛,转头悄悄问闻弦歌:“你们书院这是什么毛病?”
闻弦歌这会儿也猜出掌院的意思,笑道:“师姐,你觉得聆儿怎么样?”
这话一出公冶音立刻就明白什么意思了。“聆儿自然是好的,比我家那个傻丫头强多了。”
闻弦歌不同意,“我喜欢丝桐,是个实诚孩子。师姐,你看这两个孩子感情这么好,要不要再结个亲?”
“你们嫁还是我们娶?”公冶音很认真地问。
闻弦歌嘴角抽了抽,这不是一样吗?真以为她分不清?
旁边芦雪眠几人笑得不行,这师姐真欢乐啊!
“阿音,我们娶。”殷盼柳看热闹不嫌事大。
果然,殷盼柳一说话公冶音立刻瞪眼,“我们娶才对。”
“聘礼呢?”乱哄哄的场面,一个慵懒的声音问。
大家瞬间安静,看着掌院。
“没聘礼我们聆儿可不嫁。”掌院说话,没人敢当是开玩笑,都望向公冶音。
这让公冶音有些措手不及,若说银钱,无论是她还是唯音宫都是不缺的,可是飞叶津缺钱吗?闻弦歌缺钱吗?显然只是银钱为聘礼是不够看的。
“我以唯音宫为聘。”公冶音觉得自己很大气。
“哦。”众人发出这样的声音,声音里满是失望。
难道分量还是不够?公冶音有点傻眼,这书院的胃口是有多大?
还是闻弦歌心软,“师姐,唯音宫是你一手创建的,孩子们还小,你还是自己管着吧。希望你日后能让丝桐多在书院逗留,这样就足够了。”
这么简单?公冶音转头去看掌院。
“我书院给聆儿的嫁妆是两本秘笈。”掌院似笑非笑,众人都看出来了,掌院这是在逗公冶音呢。
“秘笈?那我唯音宫也拿两本秘笈做聘礼。”公冶音道。
“一言为定。”掌院拍手。
其他人也鼓掌。
公冶音左右看看,摸着下巴,为什么感觉自己上当了呢?
早上刚刚醒来的公冶丝桐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自家师父卖了。
“这个药血蚕师傅叮嘱过,早上起来就要吃。”翁聆箫拿过几粒药丸和一杯温水递到她手上。
公冶丝桐吃了药,苦得直吐舌头,“为什么这么苦?”
翁聆箫又塞了一块蜜饯给她,“别问,越问越苦。”
公冶丝桐含了蜜饯,还是觉得好苦,继续吐舌头。
翁聆箫看着这样蠢蠢的公冶丝桐,突然觉得好可爱,低头吻住她的唇,久久不愿分开。
公冶丝桐当然来者不拒,抱住翁聆箫的腰肢加深了这个吻。
房间里的空气暧昧起来……
“怎么这么好?”终于舍得分开的两人望着彼此,公冶丝桐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你能活着真好。”翁聆箫是真的怕了,不会动也不会说话的公冶丝桐她看着担心又心疼,还是这样傻傻的最可爱。
“我不会死的,我怎么舍得你?就算死了我也会变成鬼陪着你的……哎呀!”公冶丝桐话说到一半就被翁聆箫敲了头,她捂着脑袋撒娇,“好疼!”
“叫你胡说八道,有些话是犯忌讳的不知道吗?”翁聆箫凶她,凶着凶着又一把抱住她,“你再也不要出事了,虽然有血蚕师傅救你,我还是好担心好害怕。”
公冶丝桐将人抱住,“是我不好,下次不会了。”多好,受伤的时候有人救不说,还有人担心。从前她可都是一个人呢。
“阿嚏!阿嚏!”公冶丝桐突然连打了十几个喷嚏,鼻子都红了。
“怎么了?莫不是染了风寒?”翁聆箫打算出去叫人去找秦栖。
公冶丝桐拉住她动手,一用力,将她拉回到自己的怀里,“我没事,是不是有人念叨我了?难道是我师父?”
“念叨你也是想你快点好起来。师姑大老远赶过来,还不是担心你?”翁聆箫在暗示她公冶音对她的关心。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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