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萱和大部分经纪人一样, 只讲收益和钱。常小渝不能说她是错的，赚钱谁不喜欢？但她的追求不在金钱上，和张玉萱自然说不到一起。
常小渝笑道：“张小姐的业务能力我怎么会质疑？不过小洛的发展规划是潮声的事, 张小姐还是多关心自己手里的艺人吧。”
“你！”
这话说的不给面子，若非碍着场合，张玉萱真想将手里的酒泼到眼前这张让她讨厌的脸上。
“小陶年轻气盛, 理解。”廖兴洋笑呵呵地看向柯狄洛：“柯小姐，我很好奇, 你对自己的事业没有想法吗？”
柯狄洛暗暗拉住常小渝手：“我听陶歌的。”
廖兴洋意味不明地笑了两声, 他深深看了眼常小渝：“小陶, 希望你不会后悔。不过只要你愿意, 远洋的大门随时为你们敞开。”
他朝常小渝举杯, 自顾自地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你们聊，失陪。”
廖兴洋走了, 张玉萱也没兴致和常小渝聊天，她随意打了声招呼后就加入别的圈子聊了起来。
柯狄洛松了口气：“张姐怎么会认识这么可怕的人。”
“你是说廖董？”常小渝有些好奇：“你怕他？”
柯狄洛皱着眉, 人类的力气其实比不上人鱼，即便是成年人类男性也不一定打得过成年雌性人鱼。
按理来说她是不用怕廖兴洋的, 可无论是他的眼神还是他身上传来的气息, 都让柯狄洛非常不踏实。
那种感觉好像头上悬了一柄剑，随时都要斩下来。这柄剑看似没有那么大的伤害性, 但闪烁着的冷光依旧令人胆寒。
柯狄洛点头：“他给我的感觉很不好。”
常小渝侧过身，替她挡去大部分视线：“那我们就离他远点。不过，他要是敢来惹我们, 我也不会让他好过。”
柯狄洛凝视她的眼睛, 在她的瞳孔里看见自己满脸写着担忧。
“别担心了, 我们很快就出国。廖兴洋的手还伸不到欧洲去。”
廖兴洋的确阻止不了她们在欧洲的事业, 但他开始干涉潮声在国内的发展。
有复兴集团做后盾，远洋成了整个娱乐圈巴结的对象。虽说有博众在，但潮声毕竟不是博众的公司，对于半途抢了潮声的资源，廖兴洋做得毫不手软。
博众再厉害，也只是在娱乐圈里，对上复兴集团也不敢硬碰硬。
原本常小渝替柯狄洛谈好的好几个工作都临时取消了，她知道是廖兴洋在从中作梗。柯狄洛虽然后了，但并非红到不可替代。
一个艺人和复兴集团，谁都知道怎么选。
廖兴洋抽着雪茄，仰趟在真皮沙发上。沙发后面是成片的落地窗，窗外是高耸的城市建筑，往下看是一环路拥挤的车流。
阳光从落地窗里照进来，背对阳光的廖兴洋表情看不真切，只有烟圈一个又一个的漂浮在空气中。
“没动静？”
“是的廖董，潮声那边拿到违约金后就作罢了。”
廖兴洋皱了皱眉：“陶歌就一点也不着急？潮声可是一个合作项目都没了。”
“你们继续盯着潮声的动向，有任何情况随时汇报。”
“是。”
廖兴洋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他看着繁忙热闹的城市，心里对柯狄洛志在必得。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他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
常小渝接到杨晴的电话并不意外，杨晴语气听起来不太好，疲惫到像熬了两个通宵：“陶总，远洋的项目，你真的不考虑吗？”
“陶总，我和你说句真心话吧。就算是博众，也不想和远洋交恶。”
博众不会为了一个潮声就放弃同远洋的合作，若真的到了要抉择的时候，博众放弃的只会是潮声。
杨晴是被派来当说客的，如果能说服常小渝那就皆大欢喜：“陶总，咱们也共事有一段时间了，博众对你和小柯怎么样相信你心里也有数。我们是利益共同体，博众想利益最大化，你怎么就……就想不明白呢？”
常小渝沉默数秒，说：“杨部长，多谢你的好意。如果博众为难的话，可以放弃潮声。”
电话那头倒吸一口凉气，杨晴恨铁不成钢道：“这是多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愿意？”
常小渝淡淡道：“廖兴洋这个人不简单，我和小洛都不喜欢麻烦。”
杨晴道：“混娱乐圈就没有简单的！陶总，你这样是会被边缘化的！小柯这么有才华，没人给机会早晚会被埋没。难道你忍心看着她就此沦为十八线吗？！”
“她不会。”常小渝斩钉截铁道：“我不会让她失去舞台。”
杨晴急了：“那你就答应我们的合作！”她下了最后通牒：“这也是博众的意思。”
常小渝轻叹了声：“既然如此，潮声和博众的合作到此为止。”
“你真是……冥顽不宁！”
柯狄洛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谁的电话呀？”
常小渝把手机扔到一边：“杨晴的，劝我们接受远洋的合作。”
她拿过毛巾替柯狄洛擦头发，柯狄洛顺势搂着她的腰坐在床上：“廖兴洋太可恶了！我们都拒绝了还要逼我们合作。人类都是这样吗？即使别人说了‘不’，还要逼着别人接受？”
“至少我不是这样。”
柯狄洛蹭了蹭常小渝的腹部：“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毕竟人和人的差别可是比物种差别还要大。”
柯狄洛被逗笑，肩膀轻轻颤抖起来。
室内开了暖气，常小渝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衫。柯狄洛的热气正好打在她的腹部，又痒又热。
她摸着柯狄洛后颈细嫩的软肉：“最近都没工作，会无聊吗？”
柯狄洛摇了摇头：“有你在就不无聊。”
“不想唱歌吗？”
“想，但是……要和廖兴洋合作才能唱，那不唱也没什么。”
常小渝五指成梳，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长发：“我们很快就去欧洲了，到了那边随你怎么唱，怎么样？”
柯狄洛靠在常小渝身上舒服地闭上眼睛：“好。”
……
廖兴洋始终没等到潮声的动静，再次得到她们的消息时，常小渝和柯狄洛已经坐上去往欧洲的飞机。
“呵，我倒要看看，她们在国外能干什么。”
廖兴洋冷笑，要捧出来一个艺人背后没有资本可做不成，这点任何国家的娱乐圈都一样。柯狄洛到了欧洲，就算能登上舞台，又有多少机会是给她的呢？
“等着吧，她们迟早灰溜溜地回来求我。”
圣托瓦坐落在南欧一座小岛上，面积虽然不大但历史悠久，著名的歌唱家安托伦诞生于此。圣托瓦是充满艺术气息的城市，大街小巷随处都是博物馆、音乐馆、美术馆，世界各地的艺术家都爱来这里演出。
欧洲音乐协会举办的音乐会就在圣托瓦举行，岛上的音乐厅有超过四百年的历史，是整个欧洲最古老的音乐大厅。
柯狄洛第一次来这里就被其恢宏磅礴的建筑惊呆了，她愣愣地问：“我能在这里演出？”
常小渝笑着说：“当然了，这是全世界最棒的舞台。”
欧洲之声乐团是拥有230人的大型古典乐团，团长名叫艾伦，是一个不苟言笑的白人老人。
艾伦银白的头发梳地一丝不苟，紧抿着唇瓣的模样很是威严。
乐团排练的时候不允许有外人在场，常小渝识趣地往音乐厅外面走。
音乐协会来接待她的人叫黛西，英语带着浓厚的法国腔调。她邀请常小渝去咖啡店里坐一会儿，常小渝欣然前往。
“你是如何发掘柯的？她很惊人。”黛西大方赞美柯狄洛：“她长得就有法式风情。”
常小渝忍不住笑了：“多谢你的夸奖。”
黛西掏出名片给她：“表演结束后有兴趣多留几天吗？”
看了名片常小渝知道，黛西在协会任职的同时，手上还有一家唱片公司，主要做古典音乐和发行黑胶唱片。
常小渝收下名片：“当然。”
常小渝拍了张和黛西的合照发到网上，立刻引来不少网友留言。得知她和柯狄洛已经在圣托瓦后，纷纷对柯狄洛和欧洲音乐之声的合作表示期待。
但这条微博的评论和点赞相比于以往的减少了一大半，明显是被限流了。常小渝挑了挑眉，廖兴洋还真是方方面面都要打压她。
常小渝和黛西坐到傍晚，眼看快到饭点才接到排练结束的通知。
她和黛西回到音乐厅时，柯狄洛正和新认识的朋友聊得开心。她看到常小渝，兴奋地朝她挥手。
常小渝加快脚步走过去，柯狄洛径直扑过来对准她的脸左右各落下一吻。
常小渝不明所以地看着她，柯狄洛笑得狡黠：“我刚学的，贴面礼。”
“贴面礼可不用亲得这么结实。”
身旁的人都看呆了，随即露出了然的笑容。
黛西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转，很快也什么都明白了。她笑着打趣：“等圣诞音乐会结束，你的情敌会遍布全世界。”
常小渝大方搂住柯狄洛的肩膀，不在意恋情被他们看出来：“那就让他们嫉妒我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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