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晚的时间两人都耗在了地下室, 导致两人都腰软背痛,常小渝膝盖上还嗑出了淤青。

  若不是第二天要上课,兰栖根本不想出门, 也不想离开常小渝身边一分钟。洗漱和吃早餐两人都腻在一起,直到最后一刻兰栖才极不情愿地出门了。

  常小渝替她戴上毛绒帽,天气转凉, 尤其是小镇靠近野外森林临近冬天温度只会更低。

  戴好帽子后,兰栖忽然往前倾, 在常小渝侧脸亲了一下:“这是谢礼。”

  “这边也需要。”

  常小渝侧过头, 兰栖很听话地在另一边也印下一个吻。

  妮可坐在车里, 远远地看到这一幕。警局里虽然不认为兰栖有嫌疑, 但她不这么认为。所以她宁愿自己开车出来监视兰栖, 或许没有警车,才能更好地抓到她的把柄。

  克莉丝汀走在校园里, 身旁都是窃窃私语,她从来没受到过这种待遇。好像她身上带了某种病毒, 谁都不愿意靠近她。

  “克莉丝汀!”

  婕斯大大咧咧地坐在她身边:“今天怎么没去训练?”

  克莉丝汀垂着头,恨不得埋进书里:“我不想给啦啦队带来不好的影响, 已经提出退队了。”

  “什么?!教练同意了?”

  “没有, 他让我暂时休息,等事情过去了再回队里。”

  婕斯伸手想拍一拍克莉丝汀的肩膀, 伸到一半停在半空中:“克莉丝汀,会没事的。”

  兰栖和常小渝并肩走进教室,同学们大都聚集在前面, 克莉丝汀和婕斯坐在角落, 中间像是有一道无形的结界将两方人马隔离开来。

  “克莉丝汀, 你还好吗?”

  兰栖坐下来, 面带担忧。

  克莉丝汀心里好受了些,至少兰栖没有像那些无聊的人一样疏远她。

  “我、我没事,只是有点失落而已,但很快会没事。”克莉丝汀一向乐观,这点事还打不道她。

  兰栖笑了笑:“我就知道你很坚强,这种时候正好可以明白谁才是你真正的朋友。”

  常小渝挑了挑眉,难道兰栖还对克莉丝汀有兴趣?

  在原剧情里,兰栖对克莉丝汀有着病态的占有欲,为了让克莉丝汀一辈子记住她,甚至不惜在她面前自杀。

  注意到常小渝的表情,兰栖“扑哧”轻笑出声,克莉丝汀和婕斯都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午间托因出现时,不少人都退避三舍。

  她气质大变,整个人阴沉了很多。托因眼底的乌青很浓,看起来就像不见阳光的吸血鬼般萎靡。

  “托因,你怎么了?”

  托因没说话,直愣愣地坐到兰栖对面:“你满意了?”

  “伊芙琳彻底疯了,她没法再指认你了。”托因神经质地笑起来:“我们是不是该感谢你,至少还留了我们一命。”

  “托因,你在说什么。”常小渝冷声道:“如果你再这样,我会和老师说。”

  托因咯咯笑起来,笑声比指甲划过黑板还要刺耳。

  “程,你以为你能幸运到什么时候?很快就轮到你了。”托因笑个不停:“野兽是喂不饱的,吃了一餐,立刻就想吃下一餐。”

  克莉丝汀实在受不了:“托因,别胡说八道了。你看起来精神状态很差,要我们替你联系心理医生吗?”

  托因暗沉的目光转到克莉丝汀身上,笑容戛然而止,阴冷地让人心底生寒:“克莉丝汀,你一定会后悔的。”

  说完这句话,托因豁然起身,消失在食堂。

  “兰栖,抱歉。你知道,伊芙琳是她最好的朋友,伊芙琳出了那样的事,她难免不好受,说话难听了些。”

  “没关系。”兰栖不在意的态度让克莉丝汀放松了些,她很佩服兰栖,能对伤人话做到风轻云淡。

  至少现在的她做不到,就算表面上再没关系,心里还是会难过。

  伊芙琳疯了后没法来学校,整天躲在房间里,就连家里人靠近她也会发狂。

  托因来看过她几次,伊芙琳谁都不认识了。她害怕踏出房门,口中总是念叨:“她来了……不要……不要……”

  “她到底是谁!你说啊!”托因被急得团团转,手机开着录音,她不信伊芙琳都这样了警方还不对兰栖立案侦查:“是不是兰栖!”

  “啊!”房间里传来一声尖叫,玻璃杯被重重扔到门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伊芙琳!”

  伊芙琳的父母冲上来,但也只能站在门口干着急。

  托因不敢再刺激她,只得先离开。

  她出来时天色已晚,临近冬天小镇总是阴沉沉的。还好伊芙琳的母亲塞了把伞给她,否则走到一半她已经被淋成落汤鸡了。

  路上行人不多,商铺都陆续关门了,红灯的光投影在地上,在水坑里反射出影影绰绰的幻影。

  托因举着伞,冷风从袖口和裤管灌进来,让她冻得直打哆嗦。

  今天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红灯的时间很长。她站在十字路口,朝四周环顾了下,没有一辆车驶近的声音。

  托因实在被冻得不行,她深吸一口气,准备趁没车时跑向马路对面,反正马路也不是特别宽。

  她拔腿快速朝对面跑去,跑到一半时突然一阵强光照来,刺得她睁不开眼睛。

  “砰——”

  黑色皮卡从东面的疾驰而来,径直撞向马路正中央的托因。

  皮卡车的车头被撞凹进去,托因倒在血泊中不省人事。

  大雨倾盆而下,湿冷的风夹杂着雨水砸在托因扭曲的肢体上,飞溅出暗红色的水珠。

  伟德看着监控,路口的监控拍到托因第一次被撞时,皮卡径直离开。托因恢复了些神志,想从血水里爬到对岸。

  可惜她运气实在太差,又来了辆货车直接从她身上碾过去。

  货车司机吓傻了,当即下车查看。托因当场死亡,腰部以下被巨大的轮胎碾成了肉饼。

  伟德不断查看这段监控录像,试图看清黑色皮卡里的人是谁。可惜雨下的太大,只拍到了司机模糊影子的一角,连司机的性别都确定不了。

  皮卡撞了人后,不是下车查看,而是径直离去,很难判断这是故意杀人还是肇事逃逸。

  若是故意杀人,司机怎么会知道托因会在那个时间点出现,甚至还算准了她会闯红灯?

  难道凶手还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还是凶手早就盯上了托因,甚至十分清楚她那天的行程?

  伟德烦不胜烦,伊芙琳的事已经弄得小镇人心惶惶,如今托因甚至丢了性命,要说是意外,他无法说服自己。

  伊芙琳和托因是好朋友,很难将这两件案子分开看。

  “妮可,你最近跟踪兰栖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她……除了和女朋友约会,很少单独出行。”妮可自认跟得兰栖很紧,她不会有机会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坏事。

  “那会是谁?”伟德陷入沉思,难道凶手另有其人?

  托因的死让整个小镇都震惊了,小镇虽然偏远,但一直以来都十分和平,连偷盗都很少有,更别提命案了。

  毕竟小镇人不多,家家户户多少都认识彼此,往小了说,这里社区属性很重,往大了说,大家都在维护小镇来之不易的安宁。

  如果说伊芙琳和婕斯的事,打破了这种安宁,那么托因的死则是彻底将这种安宁粉碎。

  伟德连续几晚都睡在警局里,白天奔走查案,晚上也挨个排查托因和伊芙琳的人际关系。

  看来看去,最有嫌疑的还是兰栖。

  可是妮可一直跟着兰栖,她哪有时间作案?

  伟德陷入了怪圈,一方面她怀疑兰栖,一方面又找不到证据。

  “你今晚又不回来?”霍梅在电话里惊呼:“这段时间不太平,你放学就早点回来,外面不安全!”

  “就是,我们也决定晚上不开店了。”程维生的声音挤进来:“等抓到凶手,小镇彻底安全我们再考虑晚上开店和外卖的事。所以我们一家人有更多时间待在一起,你可不要玩消失。”

  常小渝理解他们的担忧,但也不想留兰栖一个人在房子里:“可是兰栖自己在家,我担心她。”

  “这还不简单,家里空房间多得是,你让兰栖搬过来,等安全了再搬回去。”

  “啊?”常小渝惊愕道:“可以吗?”

  “这有什么!兰栖在你身边吗?你把电话给她。”

  兰栖早就在一旁听见电话内容,自从两人确定关系以后,兰栖要求在两人都在的情况下,接打电话必须开免提,不能背着彼此。

  “阿姨,我过来住,会打扰你们吗?”

  霍梅笑道:“不打扰,这不是特殊时刻吗?让你一个人住我们也不放心。你就过来住吧!”

  “那就先谢谢叔叔和阿姨了,我回家收拾点衣服就过来。”

  挂掉电话,兰栖俏皮地眨了眨眼。

  虽然她很生气有人先她一步对托因动手,甚至直接杀了托因。这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但能趁此机会搬去和程忘寒一起住也不错。

  哪怕伤害伊芙琳和杀掉托因的很可能是同一个人,兰栖当下也没心思去猜那个人是谁。

  她满脑子想的是在程忘寒的卧室里该用什么姿势。

  兰栖带了三个大箱子,常小渝帮她一起放到车上。

  她从后视镜里注意到阴魂不散的妮可,不屑地笑了笑。有时间跟着她,不如多花时间好好查案。妮可对自己这段日子的行踪最清楚,明知道自己是无辜的,还锲而不舍地跟着她,实在蠢得可怕。

  妮可眼睁睁地看着兰栖搬进了程忘寒家,犹豫着该不该停止对她的监视。

  就在她决定回警局时,忽然接到伟德的电话:“妮可,继续跟着兰栖,她确实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