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考的日子而单调, 考试时间越近,紧张的不是常小渝反而是宁繁霜。

  她拿针线的手一划,食指被划破了皮, 她赶紧放下针线处理伤口,以免绣品被染上血迹。

  夏婉过来时刚好撞上这一幕,笑着打趣:“要去赶考的到底是你家乾元还是你呀?”

  “婉姐姐, 你就别笑话我了,我是真紧张。”宁繁霜重新拿起绣品接着绣, 一张脸是难得一见的认真和严肃。

  “你呀, 就放宽心。你家那位没问题的, 就别胡思乱想了。先把这些绣完再担心。”

  宁繁霜点点头, 手上动作不停, 心却早已飞出去。

  眼看都要到考试的日子了,宁羽棠整日风轻云淡的, 还有闲心接送她。无论她怎么拒绝,宁羽棠就是风雨无阻的硬要陪她。

  这天也是如此, 天色阴沉很快就下起了绵密的雨。她和绣房的姐妹共撑一把伞出来时,就看到站在绣房门口的宁羽棠。

  她撑着一把青竹伞, 握住伞柄的手骨节分明。袖口滑下去了些, 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她身着墨色束腰长袍,腰带上坠着香囊, 立如芝兰玉树,只是静静地站在雨里却好像拥有能搅动风云的能力,看得宁繁霜一颗心砰砰直跳。

  常小渝微微抬高伞, 朝宁繁霜露出笑容。

  “哟, 你家乾元真是痴情, 这接送是一日都没落下过。快过去吧, 我先走了。”女子羡慕地看了两人一眼,她若是要嫁乾元,也得找个这样的。

  宁繁霜同她道别后,扑进常小渝怀里,仰着头看她:“我们快回去吧,下着雨你别染上风寒。”

  “一点雨而已,我哪有这么娇贵。”常小渝捏了把她小巧的鼻子,拥着小姑娘往回走。

  到了家里,宁繁霜发现自己身上是一点没湿,正在洗手的那人半边肩膀却湿了个透。当即红了眼眶,伸手去脱她的衣服。

  常小渝正洗着手,衣服就被拽到肩膀下面,刚回头就看到红着眼的宁繁霜,赶紧将人搂住:“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了?”

  “你老说要把自己放在第一位,你呢?你做到了吗?”宁繁霜不想她继续穿着湿衣服,继续扒拉着衣服。

  常小渝便顺着她将衣服脱掉,披上干净的衣物。被小五岁的小女孩儿唠叨的感觉有些怪,不过常小渝却很喜欢她关心自己的模样。

  “我给自己喜欢的人撑伞,是我主动也是我自愿的。我这也是把自己的需求放在第一位,没有违背我说过的话。”

  宁繁霜知道自己说不过她的,只得做出凶狠的样子将人压到床上塞进被子里:“今天你必须听我的!淋了雨就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煮碗姜汤驱寒。”

  临出门前,宁繁霜回眸瞪她一眼,落在常小渝眼里只觉得可爱,丝毫没有任何震慑。

  等宁繁霜回来,手里多了碗热气腾腾的姜汤。常小渝赶紧坐起来,虽然是入秋了,但温度并没有特别低,加上她体质本就比地球人好上太多,一点小雨根本没事。

  但看宁繁霜如此郑重其事,为了让她放心,常小渝还是接过姜汤乖乖喝下。她原本不爱和姜汤,觉得太辣口了,但宁繁霜这碗加了红糖。生姜和红糖的量放得刚刚好,中和了彼此的味道,入口没有预想中辣,反而带着丝丝甜意。一口下肚,整个人由里到外都暖和了起来。

  常小渝喝完后将碗放下:“你看,一滴都没剩。”

  宁繁霜板着脸,严肃的表情还没做太久,在跌进温暖怀抱里的那一刻悉数瓦解。

  常小渝勾着她的纤腰,先用目光一寸寸地描摹她又长开不少的五官。精致、艳丽,尤其是眼眸流转间无意识泄出的风情更为致命。

  仅仅只是被这样专注的看着,宁繁霜感觉自己的脸又不可抑制地烧红起来。连视线都开始不稳了,心跳声越来越大,周遭的空气变得燥热干涩,每呼吸一次都是在添火加油。

  常小渝顺从自己的心,低头摘取两片柔嫩的唇瓣。她含住女孩娇软的嘴唇,轻轻咬住又放开,不断重复这个举动,铃兰花的香气像爆开的烟花瞬间溢满整间房。

  宁繁霜还不会压抑自己,自从被常小渝撩拨过一次,便很容易被带出情潮。

  常小渝将人转过身,细密的吻像窗外绵延不绝的雨一样落下。她将宁繁霜的长发拨到一边,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吻顺着脖颈一路寻到腺体。

  她轻轻咬上去,怀里的人剧烈颤抖起来,紧咬的唇瓣里掉出轻哼声。

  宁繁霜从没体验过这种被猛得抛上云端又高速下坠的感觉,灵魂像脱离了肉-体,整个人晕乎又飘然,像根浮木般只能紧紧抓住圈在腰际的手臂保持平衡。

  奶香味将她裹得密不透风,她大口呼吸,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安抚躁动不安的心脏。

  常小渝塞了颗抑制丸进嘴里,掰过宁繁霜的头就吻上去。抑制丸在交缠的唇舌中化开,混合着唾液被咽进两人的咽喉中。

  宁繁霜浑身发软,哼哼唧唧地歪倒在常小渝怀里。滚烫的脸贴着微凉的脖颈,体内窜起的火焰稍微被安抚住。宁繁霜忍不住蹭了蹭,常小渝呼吸发紧,忍住即将喷薄而出的情愫,抱着女孩儿一起平复过快的心跳。

  宁繁霜眼角的薄红就没下去过,深棕色的瞳孔浸着晶莹的水珠,连睫毛都被染上一层水润。

  这晚过后,常小渝几乎每晚都要抱着她睡,但都止于拥抱接吻,没有更进一步。但即便如此,宁繁霜都被她撩拨得腿软。

  “这点程度都受不住,以后可怎么办啊。”常小渝轻轻戳了戳她露在亵衣外的纤腰,手感滑嫩,忍不住又摸了把。

  宁繁霜惊呼一声,赶紧拉过被子裹住自己,红着脸不满道:“明明是你要来惹我……怎么是我……”

  常小渝挑眉,爱人这般含羞带怯的模样可不多见,看来这个小世界她得更加珍惜。她连人带被子揽进怀里:“我只是摸了一下,还什么都没做呢。你看,皮肤都红了。”

  粉色一路蔓延到耳际,像漫山开遍的海棠花。宁繁霜一把握住她使坏的手,紧咬牙关。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怎么了,以前从不会这样,现在只要宁羽棠一靠近,就不由自主地开始发颤。当她摸上来时,不,哪怕只是不小心碰到她,都会让她心猿意马。

  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她既害怕又有些喜欢。有时她甚至希望宁羽棠不要只是浅尝辄止,可她又不敢说。

  这就导致她做梦越来越频繁,梦里全是两人衣不蔽体的模样,还有宁羽棠将她各种玩弄。每次醒来,她都羞得不敢见人。

  在梦里的自己,太过大胆,不仅主动缠上去,还拉着宁羽棠不让走。

  听绣房的姐妹们说过,她们经常是只知道做过梦,却不知道梦见了什么。怎么到她身上,梦里的细节那么清楚,她想忘都忘不掉。

  常小渝对宁繁霜的梦境一无所知,整日便在念书和逗弄她度过,很快便到了秋试的日子。

  天还没亮时宁繁霜就起了,早早准备了早餐,还将所需的文书又整理了一遍,确保没有遗漏后才叫醒还在熟睡中的常小渝。

  两人一同出门,宁繁霜送她到了贡院,看着她排队成功进场后才走去绣房。

  常小渝进去后,又接受了一道检查,便在指定的位置上坐下。相比于周围或是紧张、或是激动的秀才,她满脸淡然,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等待发放考卷。

  举人的考试一共三场,主要考察四书五经、策问以及诗赋,每场要考三天。常小渝得在贡院里待上九天才算完。

  秋试不仅考学问,更考体力。尤其到了秋天,夜晚温度下降,有时还会降雨,一些体质差的很快熬不住,咳嗽声此起彼伏。

  常小渝撩开搭在竹篮上的布,里面都是宁繁霜给她准备的干粮,烧点热水就着吃,方便又快捷,大大减少了她花在三餐上的时间。

  到了第六天,陆续有人昏倒被抬了出去。后面几天才是最关键的,考的就是一个心态。

  常小渝每日正常答题、吃饭,晚上检查完试卷后就睡下,让自己始终保持一个绝佳的状态。到了最后一天,她答完最后一个字,终于松了口气。

  直到考试结束,不少人当场瘫软在地,只能被抬着出去。

  常小渝起身整理了下有些褶皱的衣袍,还不忘跨上被她吃空的竹篮,步伐稳健地走出贡院。

  宁繁霜这天特意请了一天假,早早等在贡院外。她看到不少乾元昏迷着被抬出来,心里担忧得紧。一眨不眨地望着门口,生怕错过心心念念的那个身影。

  一道挺拔的人影在萎靡的人群中显得格外突兀,宁繁霜眼睛“唰”地亮起,险些蹦起来朝她招手。

  常小渝快步走近宁繁霜,立刻被抱了个满怀。

  “我都九天没洗澡了,身上都有味了,小心熏着你。”

  宁繁霜抱着人就不撒手,天知道她这九天是怎么过的。没有宁羽棠在身边,她做什么都提不起劲,饭也没法好好吃。

  “没味道,你香得很。”

  常小渝哑然失笑,由着宁繁霜紧紧抱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