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小渝这晚睡得不太好, 地下又冷又硬,就算身旁有火,灌进来的风也吹得人头昏脑涨。直到头顶的天空泛了鱼肚白才渐渐真的睡了过去, 醒过来时身旁的火堆已经灭了。

  今日天气晴朗,从头顶洒下来的阳光驱散了室内的阴暗湿冷。常小渝转头没看到司昭菱的身影,猛得从地上翻身而起。

  “师姐?!”

  “怎么了?”

  声音从身后传来, 常小渝见她从骷髅后的阴影里走出来顿时松了一口气。司昭菱已经穿戴整齐,又戴上了□□成了连薰的模样。

  “方才睁眼没看到师姐, 我一下就急了。”

  常小渝指着骷髅后方问:“师姐怎么从那边出来?”

  司昭菱正要同她讲:“这具骷髅有点奇怪, 昨晚光线昏暗没能仔细查看, 今日再看他好像压着什么东西。”

  常小渝上前一看, 骷髅坐的规矩, 身上的破烂衣衫堪堪挂在惨白的骨头上,她仔细瞧了瞧, 从骷髅盘着的腿间好像看到了几道极深的划痕。

  划痕是用剑刻出来的,看起来杂乱无章。常小渝抱拳冲骷髅拜了一拜, 道:“前辈,多有得罪。”

  她小心翼翼地将骷髅往旁边移, 尽量让骷髅保持原状。司昭菱上前帮忙, 两人合力将骷髅移到一旁。

  待这些划痕重见天日后,两人才看清刻的是什么。虽然划痕已经模糊不清, 有些已经被消磨得看不真切,但主要信息幸运地被保留了下来。

  “石床内有……物,……将吾葬于东南三步……离。便将……赠。”

  “这位前辈应该是命不久矣时留下遗言, 为了防止遗言被侵蚀以身体遮挡。”常小渝分析:“这石床原来可以打开!”

  司昭菱拉住她:“小心为上, 石床内说不定有机关。”

  常小渝点头, 她绕到石床一侧。难怪她们之前并没发现这石床的特别之处, 石床边缘长满青苔,晃眼看过去整个石床浑然一体,看不出上面一层是分离的。

  两人身上没有武器,只能徒手去推石床盖。

  石床内没有机关,只有一个尘封蛛网的包袱。常小渝捡起包袱拍了拍,顿时尘土飞扬,呛得人直咳嗽。

  常小渝不解:“精确到东南三步距离,这其中有何玄机……”

  司昭菱也觉得古怪,看了眼骷髅道:“我也不明白,但既然这前辈有如此指示不妨照做。”

  常小渝四下看了看,没有可以挖地的东西。司昭菱径直拿起锈剑:“用这个吧。”

  两人便照着距骷髅三步的距离开始挖地,这里泥土坚硬,颇为费力。司昭菱拿剑挖,常小渝则拿了剑柄帮忙松土,忽然叮的一声,挖到了一个小木盒。

  两人面面相觑,常小渝狐疑地拿出木盒,打开一看,惊呼:“这前辈也真是谨慎。”

  铁盒里有一块布,上面血书:“包袱里有毒烟,专对付贪婪小人。君乃正人君子,故将吾毕生所学赠与你。葬吾骸骨后,可取走盒中地图和钥匙。青云剑派天洞书。”

  “他竟然真的是天洞真人!”常小渝惊呼:“若今日来的人心存贪念,直接打开包袱恐怕就被毒烟给毒死了。不过要是遇到心思更深点的人,直接先挖地,照样可以拿到木盒不葬他的骸骨。”

  司昭菱道:“那他的毕生所学就无人传承了,或许比起曝尸荒野,他更怕的是后继无人。又不想那么简单就把木盒给出去,就简单考校了一番吧。”

  地图亦是用血绘制成的,背面还留有一行字:“出路从水,君离开崖底后,可学习吾之功法。若学有所成,望能替吾报仇。杀吾之人乃剑魔独孤齐。”

  “独孤齐不是早在十八年前就离世了吗?”常小渝只觉得谜团一个又一个涌出来,原剧情里并未详细提及独孤齐和天洞真人的纠葛。聂孤荣亲手安葬独孤齐以后,才踏上中原武林,剧情线才正式展开。

  “也许天洞真人的尸体在这里已经有十八年之久。”司昭菱猜想当年两人在此地比试,独孤齐打败天洞真人,而重伤的天洞真人深感命不久矣,所以就留下遗愿,免得自身绝学就此埋没。

  “那我们学了他的武功,去打败聂孤荣算不算为他报仇?”常小渝忽然提议:“用天洞真人的武功打败独孤齐的后人,也算报答他的恩情。”

  司昭菱看她半晌,说:“禹山派有门规,不得私学他门武功。你若是学了天洞真人的武功,不怕被逐出师门吗?”

  “偷偷学呗,不被发现就行了。”常小渝又不是原主,她可不打算遵守这等死板的门规。大不了脱离禹山派,更方便她搅弄风云。

  ……

  出来时一行七人,抵达鬼谷洞时,只剩聂孤荣、雷苍穹、武小策三人。林眇眇被煞血教抓走,余凡为了救她被煞血教的人杀死,而连薰和岳漓坠下悬崖生死未卜,短短几日,聂孤荣气质大变,再不复鲜衣怒马少年郎的模样。

  曹世仁听闻他的来意和这一路上遭遇,心中的怒火渐渐冷却。有人在暗中挑事,要刻意挑起他鬼谷洞和禹山派的纷争!

  秦钰是他心爱的弟子,这个仇他一定要报!

  聂孤荣抱拳道:“曹洞主一定要注意安全,贼人行事诡谲,保不齐暗中又在计划什么阴毒的诡计!”

  曹世仁一掌拍出,强劲的掌力打在粗壮的石柱上,留下半尺深的掌印:“贼人敢来我定叫他有去无回!”

  聂孤荣任务已完成,立刻要启程去找林眇眇:“曹洞主,晚辈要立刻动身去煞血教救小师妹,事不宜迟,先行一步。”

  “且慢!”曹世仁沉声道:“煞血教的人心狠手辣,你们几个小辈,怕是有去无回。”

  站在聂孤荣左边的武小策咬牙,满眼通红:“哪怕是豁出晚辈这条命,也一定要把小师妹救出来,否则晚辈无颜面对师父,唯有一死了之!”

  雷苍穹同样满腔怒火,煞血教的人欺人太甚,竟敢掳走小师妹,这便是公开向禹山派宣战!

  曹世仁凝眉:“这样,我派些人手与你们一同前去,也好有个照应。”

  曹长风大步流星走进来:“爹!孩儿愿与众位师兄弟前往!”

  曹世仁:“胡闹!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竟给贤侄们添乱!”煞血教是什么地方?那是魔教的老巢,怎么能让曹长风去冒性命风险。

  “爹!您总说大丈夫行走江湖要有胆识,若我只是躲在鬼谷洞的地界,如何能得到锻炼?!”

  曹长风一副翩翩公子模样,内里却有一颗行侠仗义的心。秦钰还在世时,曹世仁对他多有倚重,甚至一度传出下一任洞主该是秦钰的传言。

  曹长风心有不服,但也知道秦钰无论是武学还是品性都无可挑剔。比起他来,自己逊色许多。如今秦钰离世,他自然是要证明自己不比他差,他曹长风也能肩负起重任!

  武小策哪能看不出曹世仁爱子心切,对曹长风说:“少洞主,此番凶险万分,我禹山派已经折了三名弟子……”

  曹长风执意要同去,打断他:“不必多言,我意已决!”他转身就朝曹世仁跪下:“鬼谷洞和禹山派素来交好,此次我们两派遇上共同的敌人,理应联合抗敌。煞血教又是武林毒瘤,何不趁此机会,一具将其歼灭!望爹成全!”

  曹长风要借此机会,不仅向鬼谷洞所有人证明,也要向整个江湖证明,他担得起下任鬼谷洞主的名号!

  收到聂孤荣的飞鸽传书,林延琅险些站不稳。气急攻心,一口鲜血猛得从喉头喷出。

  “林掌门!”

  林延琅摆手示意无大碍:“我、我没事。”他紧紧攥着信件,双眼赤红,只恨不能立马飞奔到煞血教救出女儿!

  “师兄!”

  王震扶住他,满脸担忧。碧影堂主南宫情接过信件一看,惊呼:“眇眇被煞血教的人抓走了?!”

  “什么!”王震怒瞪双目,犹如罗刹现世:“他奶奶的!咱们这就走!杀到煞血教去,弄死这些邪魔歪道!”

  “之前的事一定也是煞血教搞出来的!新仇旧恨一起算,看爷爷不杀得他们血流成河!”

  王震骂骂咧咧提着刀就要走,南宫情一把拉住他:“王师兄!这么大年纪了什么时候才能冷静一点!”

  王震把刀往地上一插,砸出一个大坑:“我怎么冷静!眇眇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我也将她视作亲生女儿!”

  林延琅铁青着脸:“南宫师妹,你即刻回趟禹山,召集门中弟子,去煞血教要人!”

  南宫情领命:“是。”

  林延琅对王震说:“我们去见欧阳盟主,兹事体大,师弟莫要冲动,看我指示行事。”

  王震重重叹了口气:“哎!”

  欧阳非剑眉星目,虽已年过四十,依旧不难看出年轻时是何等美男子。多年盟主生涯让他不怒自威,听林延琅将所有事悉数道来后,脸色一沉,当即表示:“正道武林同气连枝,我这就集结各路英雄好汉,一举拿下煞血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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