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天后,白落安出现在君越的宴请各界的庆功酒会上。

  霍泠打蛇打七寸,让陈静带着邀请函上门,白落安不得不应。

  除此之外,白落安答应前往的另一个原因是她的好朋友骆温的作品是本年度娱乐版块投资率最高的片子,酒会上少不了制片人资方,她不放心要跟着把把关。

  白落安圈出来的几个节目有一档就是骆温亲导的纪录片——从一众综艺中杀出来的播放量冠军。

  大学毕业后骆温一个相机一个背包,走遍了大江南北,五年磨一剑,她的镜头语言流畅温暖,记录着风俗人情,时间变迁,播出之后某瓣评分开分变达到了9.1,现在仍然在持续走高。

  前一晚上她从南半球的航班接骆温回家,她们18岁相识,那时骆温正经历着人生最低潮的时期,是白落安一手把她从泥沼中拉出,从那之后两人结下了友情。

  骆温是外省人,但她的家里有一间属于白落安的房间,白落安这里亦是。

  机场出口人来人往,但骆温是最显眼的,因为黑得很出众。

  好友见面第一眼,骆温扔了行李箱三步并作两步跳到白落安怀里。

  “小白,我成了大导演了!”

  白落安搂住她的小身板,“嗯!骆大导演!”

  骆温抬起头,一头自然卷发配着一口银白的牙,神采奕奕。

  白落安很喜欢她身上阳光肆意的感觉,像一个小火把:“回家再聊。”

  “好,回家!”

  白落安买了辆代步车,骆温坐上副驾,一路上嘀嘀咕咕说在非洲这半年的见闻。

  到家时候白落安先让她进卧室转了一圈,问她有什么不满意的,骆温一头扎进暖和的被子里眯着眼睛享受状:“还是家里好哇,睡了几个月木板终于睡到床了我好幸福。”

  骆温活力满满,抱着七月半四处晃悠,看这里也不错,那里也满意,一块普通的地毯都被说出了花。

  白落安在厨房准备汤锅,回过头看一眼两只毛茸茸,只觉得心里好笑。

  骆温自己家里是三百平的大别野,却把她这个小三室夸上了天。

  白落安在阳台支了个矮桌,白色烟雾在室内热腾腾地升起,骆温一口牛肉一口橘子汽水,吃得热泪盈眶。

  白落安专注地给她烫菜,骆温把碗里的牛肉卷分了一半给白落安,“别光顾着我,你自己也要好好吃饭。”

  再给七月半一片清汤锅里的肉:“胖胖也要好好吃饭。”

  白落安笑:“这么叫,它要生气的。”

  七月半嘴都张开了,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吃下这一口肉,在那里犹豫起来。

  尊严还是肉。

  算了,还是肉吧!

  真香。

  骆温哈哈一笑,下一瞬脸皱起,闭上嘴巴小声打嗝。

  吃饱喝足,骆温和七月半一起躺在地毯上,白落安走过来坐在她们背后的沙发上。

  骆温艰难地翻了个身:“明天你真要和我一起去啊?”

  骆温是为了多见几个投资商忽悠几个冤大头赞助她拍新系列的片子,纪录片烧钱不说回报率还低的离谱,有君越牵线搭桥会容易得多。

  但白落安没必要陪她一起去,再见到霍泠那张脸不纯属给自己添堵吗?

  白落安给她打电话说自己离婚了那天她在站在漫天黄沙里笑得肺里吸进了两斤灰。

  她知道白落安是不放心自己,但她可是从和狮子上演过生死时速的女人,一般禽兽她还真不在怕的。

  白落安:“正好去见见以前的同事。”

  骆温并不意外:“你就是心太软了。唉,长了一张高冷脸,性格怎么就这么小猫咪呢?”

  白落安失笑:“除了你,谁都不觉得我像个猫。“她看着某人卷发:“你才像个猫吧。”

  骆温眯了眯眼:“猫科,但不是猫。”

  两人聊了快三个小时,骆温才被白落安赶着睡觉,两人钻进一个被窝,白落安身上一到冬天冷得像冰,而骆温却正好相反。

  七月半睡在两人中间,露出柔软的肚皮。

  庆功宴这地儿白落安来过无数次,但离职场不过才几个月的光景,她对眼前的一切竟然感到有几分陌生。

  她没开车,但从车上下来的时候门口的保安仍然殷勤地上前,一如从前。

  白落安一袭黑色吊带长裙,锁骨平直长发做了卷,脸上的妆容并没有用宣宾夺主的颜色,她眉眼精致,眼尾上只铺了一层银色的高光,纤长脖颈细腻白皙,像一只冷艳的黑天鹅。

  骆温脚踩12公分高跟鞋,银色亮片短裙衬着小麦色肌肤,小腿上肌肉的线条流畅好看,她画着倒钩眼线,和她本人完全反差的野性撩人。

  一路走进会场,有相熟的人和白落安问好。

  托霍泠的福,她短时间都不会和霍家解绑了。

  从她进会场第一眼霍泠就没有挪开过视线,这样的场景以前也不常有,通常是他在这个酒会,白落安就在那个宴席。

  她天生从容,这几年的历练又使得她飞速成长,任何场合之下她都是显眼的那处,再次回到这一类场合她仍旧淡定。

  这比不得商务酒会那般正式,骆温早就去寻找自己的冤大头金主去了,外圈寒暄一阵后,白落安走到里面的休息区休息。

  陈静她们在君越都还不错,霍泠从一开始就没为难过她的人,她也放心了。

  只是听说副总一职仍然空着,白落安下意识分析哪一位可以接她的手,但很快回过神来,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她从18岁开始学的就是为君越服务,7年来的思维都是以公司利益为先,但她从来就不是霍家的人,离开了还替别人操着主人的心,那是僭越。

  霍泠简短致辞后来到白落安这边,此时闵言已经左一个白姐右一个白总叫起来了。

  看到白落安身边那人的时候,闵言的雷达就响起来了,他直觉,那是他的同类。

  他从不对熟人下手,为了避免分手后尴尬,但实在架不住那女孩笑得太对他胃口了,像只小猫咪抓心挠肝似的。

  节操丢了,但野猫不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