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嫦已经被震惊的说不出话。
目前洗去标记的技术还算比较成熟。
但是对于被终生标记的Omega来说，多少还是会受之前标记自己的那个Alpha所影响。
而切除腺体，的确不会再受Alpha影响……
但是，如果做了腺体切除手术，成功从手术台上下来的概率，只有不到一半。
……
二人一路无话，虞嫦是本来就不太爱说话，江书凝则是看起来心情沉重，虞嫦便也不再开口打扰她。
虞嫦二人乘车一路到了鹿海星的郊区，江书凝好像这才恢复了精神，又变成了平日里活泼的模样，好像方才的低落都是虚幻的一般。
下车后又走了将近一公里，这才到了江书凝家楼下的这条街。
石板路上已经看不清原本的地砖了，地沟油如黑色的河流般蜿蜒曲折地流淌在整个街道，路标歪歪斜斜地挂着"希望街"三个大字。
行人皆是行色匆匆地奔忙着，脸色挂着的不知道是冷漠还是麻木。
"这一片百年前本来附近有一个鹿海星最大的石油开采基地，取名叫希望街是因为当年的老石油工人都住在这里———我的爷爷奶奶就是其中的一份子。"
"因为能源是国家发展的希望嘛，叫希望街也无可厚非。"
听到江书凝这么说，虞嫦皱了皱眉头：
"那现在怎么这么……荒凉？"
"呵。"江书凝轻笑一声，道："油挖光了当然作鸟兽散了。"
她抬头看着希望街三个大字，有些讽刺。
"好多废旧的器材，连同诸多没有去处的垃圾一同就这样永远地留在了油井下。"
江书凝略微感叹，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笑嘻嘻的模样，面对着虞嫦，然后往后倒着走了几步，然后反手拉开了单元门。
"欢迎，来到我家～"
……
江书凝家里虽然地方不大，但意外地整洁，看得出江母是一个善于打理的人。
江母听到声响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多年过去，江母还能一眼认出自己是虞家的孩子，态度便亲和了几分。
见江母咳嗽个不停，虞嫦从包里拿出准备孝敬自己老爸的梨膏，表示让其拿去用。
江母摆摆手拒绝了，用力咽了口吐沫后缓缓开口道：
"我这是老毛病了，这么贵重的礼。"
"我们家可受不起。"
说完这一番话后，江母便说要给二人准备一顿饭，虞嫦再三劝阻都没有劝住。
待江母去了厨房后，江书凝满手泥巴地提着一些菜地里摘的菜回来了。
虞嫦默然，原来江家早就提前准备好了要留她吃一顿饭的打算。
江书凝洗完手后拉着她来到了天台。她看着远处慢慢落下的夕阳，不仅有点感慨。
"我们两真是有缘分，都这样了……还能再遇见。"
虞嫦点点头，晚风吹乱了她的头发，脸上的微笑使她看起来没有平时那样不近人情。
她突然脑子一热，把今天憋了一路的话说了出来。
"为什么不找人……我，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不找我帮忙呢？"
"我的邮箱从未换过。”
“这么多年，哪怕是一条邮件，都足以逆转你的困境。"
等说完这番话后，虞嫦又后悔了，这么说，肯定很伤她的自尊心。
但是江书凝并没有如她想象中的那般恼火，她只是莞尔道：
"没有啦。"
"兴许是我妈从小给我的教育罢。"
她盯着虞嫦的眼睛，四目相对，她表情十分认真地说：
"每个人的劫难，如果不靠别人自己度过了的话。"
"便是一种重生。"
"这是，属于我自己的新生。"
……
楚云发现陆少宸最近看自己，总是一种欲言又止的模样。
但他最近实在是太忙了，无暇关心这些。
第一学年，关于机甲实操部分几乎没有，全是一些要背的理论知识和注意事项，文化课占比重。
而，楚云的成绩却一直提不起来，第一年的结业考试又将近，实在是很难不让人焦虑。
楚云的状态，陆少宸自然也看出了几分，从他日渐减少的笑容和活动时间，还有平时热爱的篮球也不再碰的种种细节中。
不知道楚云是着急的脑子烧坏了还是怎么样，自己一个文化课年纪第一放在旁边，他愣是要拿出便携光脑到千度上查。
又是一场自查考试。
下课后，两人按正确答案互相批改后，楚云看着自己的试卷，喃喃道：
"这也不对吗……"
"……哪道题？"一个脑袋凑了过来。
见来人是陆少宸后，他好像才突然想起来些什么。
对奥，这不放着个现成的学霸嘛！
楚云一拍脑袋，忙招呼陆少宸过来，用手上的红笔指了指试卷，低声问道：
"小陆，陆神，教教我这题。"
……
学霸不愧是学霸，随便点拨自己一下，立马就醍醐灌顶。
楚云感叹了一声，自己这是浪费了多少时间。
他接连询问了陆少宸两个自己不懂的题型，陆少宸都如一给他解答。
"那，这一题呢？说实话，我都找不到自己是从哪步开始错的……"
当他问到第三个大题型，陆少宸本想开口，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他勾了勾嘴角。
他想到了一个坏点子。
"这个题……嗯。"
楚云疑惑地抬起脑袋。
陆少宸难道也不会？楚云凑过去，瞟了眼陆少宸的卷子，他这个大题明明连一分都没丢。
似是看出了楚云的疑惑，陆少宸叹了口气，装作很累的模样。
然后缓缓开口：
"冲个加油包，即可解锁该试卷第三大题的全部内容～"
楚云："……？"
他摸了摸口袋，认真道：
"怎么充值？"
鱼儿咬钩了。
"我讲题……很贵的。"陆少宸眼神暗了暗。
"但，看在你是我同桌的份上，给你打个折吧。"
他附身，贴近了楚云的耳边：
"叫声哥哥。"
"包你科科全过。"
“……”
楚云的耳朵本就敏感，一点点气流都刺激的他颤了颤。
他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交易的得失。虽然，作为老大，叫陆狗一声哥哥确实是超级加辈，而且好像自己跟亲哥都没有喊过这么亲密的叠词……
还有。
楚云总觉得，今天和陆少宸间的这种气氛有些微妙是怎么回事。
但是！得到的是年级第一所许诺的，科科全过！
楚云摩挲了一下下巴。
他突然觉得，不过是一声哥，叫他声爹都行。
楚云一咬牙就喊了出来：
"哥哥。"
开玩笑，A班文化课，科科全过代表的是什么？多犹豫一秒都是对其含金量的不尊重。
反而是陆少宸怔了一下，没有想到楚云居然这么果断，脸色难得地有点发红。
他喃喃道：
"其实，你叫不叫我我都会帮你的。"
然而，并没有人听到陆少宸的这句话。
……
从那天后，陆少宸闲暇时候都会给楚云进行补习。
楚云本就聪慧，只是近几日的效率不高，加上A班的难度本就偏大。
但，有了陆少宸相助，便是如虎添翼。反倒是常来蹭课的黎衍有了很大的提升。
出成绩的那天，楚云高兴坏了。
完全超出了陆少宸承诺的分数许多。
更让他喜悦的是，不仅是自己考得好，几个玩的好的兄弟都勉强压着线过了。
黎衍拿着自己的成绩单，呐呐道："陆神，我真得给你磕一个。"
"使不得使不得。"一旁的楚云摆摆手道："小陆子可承受不起你这份大礼。”
“如果你想磕的话可以给我磕几个。"
"小陆子……？"陆少宸咀嚼了一下这几个字，似笑非笑地盯着楚云。
楚云被盯的发毛，忙谄媚着改口："宸哥？陆哥？小的给你拜个早年？"
陆少宸低低笑了两声，眼眸弯弯。
经过这次之后，黎衍是彻底把陆少宸当成了自己人。高兴过头了后便开始像喝了假酒一样讲起楚云以前的事：
"陆神我跟你说，上高中的时候我和老大住一个宿舍。"
"两人间你知道吗。"
黎衍讲到这里，想到后面发生的事情，没忍住，结果笑的说不出话，咳嗽了两声后这才继续说道：
"我当时不在宿舍，我拿上水卡洗澡去了。"
"他，楚云。”
黎衍夸张地拿指头只向了一旁的楚云。
“居然！在宿舍里吃螺狮粉！"
"！"
陆少宸闻言，仿佛已经猜到了结果，面上笑意更浓。
楚云则是有些急眼，他把拉了两下黎衍，想要制止他接着往下说。
"我去，这你还记得。"
黎衍快要笑死了，他接着说道：
"就那啥，吃螺狮粉的人，应该是基本闻不到啥臭味了，老大他也不开窗户通风……"
"所以当我回宿舍的时候，一开门……"
"那个味道至今我还记得，我还以为马桶炸了。"
说道这里，楚云也乐的不行，但他还在狡辩道：
"这不是没想到那家那么正宗嘛。"然后偷偷瞥了眼陆少宸。
这一撇，他就收不回自己的目光了。
陆少宸每次听到有关楚云的事情总是会格外认真，像是真的觉得这个，带着味道的楚云糗事有趣一般，嘴角微勾，看起来有种慵懒的美感。
在楚云的眼里，这个笑容怎么说呢……
他忽然就想起来，之前有一个楚家军的兄弟说他的女朋友天天追星，动不动就"哥哥好帅，笑容好酥"地尖叫。
楚云觉得陆少宸比那些明星好看多了。
尤其是在自己考的极好之后，陆少宸的形象仿佛染上了一层圣光，立马变得神圣了起来。
陆少宸似是感觉到了楚云直白的注视，他一转头，看向了目光来源的方向。
两人四目相对。
楚云愣了一秒后，率先别过了脸。
接着便感觉到，脸上好像有点……酥酥麻麻的，还有些燥热。
他用力搓了搓脸也没有驱散掉这种感觉，又回想起方才对视的那一眼。
陆少宸柳叶般的眼眸望着自己，高挺的鼻梁，浅粉色的唇……
脸上的温度不减反升。
楚云暗骂一声，自己作为君子，偷看被发现确实是很不妙的一件事！他自动忽略了心中那泛起的一点波澜。
待楚云再次转过头时，陆少宸早已经收回了目光。
依旧在侃侃而谈的黎衍并不知道，方才两人之间出现了多么奇妙的一点……化学反应。
【作者有话说】：只有黎衍是大怨种的世界出现了。
黎衍：balabalabala
楚云：陆狗真好看……啊卧槽看我了。
陆少宸：（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