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有情郎么?
千横派三人来访, 一是为了锻造武器,二是为了游历江湖,三更是……做个送信人。
殷景山将衣物里贴身存放的一封信交给了师傅的这位好友。
师明佑:“……”
居然还有一封, 自己偷盗技术果然不过家吗?问题, 他放在哪里的。
臧老爷子拆开信件, 望见那纸上的段段文字,细细看完后叹道:“这些年来,千易小友也不容易。”
单玲珑思忖:的确不容易。
她这位师傅天天想着怎么赚更多的钱……说实话她觉得师傅真正快乐的是赚钱,振兴门派怕是顺带的。
莫峥有点摸不清头脑, 嘀咕了句:“师傅天天可得意了, 没有哪里不容易啊。”
臧老爷子哈哈一笑:“也倒是, 你们师傅赚钱开心都来不及, 哪里会想得到自己处于辛苦之中。”
师明佑望着吃豆子的驴,敲了下驴头,“瞧瞧你, 就知道吃,就是个赔钱货。”
李藏锋出声:“你天天敲它, 会敲傻的。”
师明佑瞪了眼他,完全没想到他竟会开口, 还是这般说,这是在说自己不该天天指挥他做这做那吗,憋了口气道:“它本来就傻, 岂是我敲傻的!你还不如做个哑巴,还讨喜点。”说完,他也不瞧他了。
李藏锋闭上了嘴, 此后还真的当了个哑巴。
臧老爷子让唯一的孙子去买了下酒菜。
让在场人都坐, 先歇息片刻, 这才慢慢问起千横派三位擅长的武技、所需的武器。
他神色如常,将自己小友钱千易这位据说武学悟性绝妙惊人的高徒的要求听了又听,最后叹道:“你这武器,说难做吧,不难;说容易吧,也不容易。倒是得花不少的时间细细琢磨,至于其他几位,倒是好锻造。”
单玲珑擅用的是小刀,她的那柄小巧飞刀甩地极快极狠。
莫峥使得其实是指法,拳法。
他日常削竹条练的是眼劲,手的灵敏度。
可到了殷景山这儿,倒是有些难形容。
他入武学一境本已过晚,四经八脉难以贯通,若是寻常人如他这般18岁才练武,那指不定要花上二十余年才能进入通脉。
民间有句话,穷学文,富学武。恰恰便因这踏入通脉境界的第一关,着实就得从小打好基础,上好的助于修行的药材、价值千金的药物、神异的各类异兽……都是用来温养经脉,打好底蕴的必备之物。
因此,没有足够家世的人万万支撑不起武道之途。
常有江湖人叹曰:好资质,好悟性,万般都比不过一个好出身。即便你天资纵横,悟性超群,想拜入看中资质的门派,你也要有途径,有能够前往门派路上的消耗的钱财。
殷景山自然是个例外。
他半路出家,被钱掌门收下也不过怜悯之心作祟,进入千横派的前两年他的武功寸步不进,也就读读门派里的藏书。
直到一日,他在门派后山做早课时遇到了一只受伤的白鸟,他出于好心救治、照料了些时日。
不料,一天夜里这白鸟竟是衔来一枚少见的朱果。
这果实极为少见,若干年前正是进入武道的绝佳异果,并只对通脉境界有用。
钱掌门大惊,让自己这位弟子服下,助其打通经脉,真正踏入武道境界。
可就连钱千易自己也未曾想过这位耽搁太多年的弟子入了通脉后,简直像是天赐的武学奇才,无所功法不通,千般武艺不习,不过短短两年更是跨域了世人称之为“天堑”的关卡,真正踏入了武学的后天境界。
当然,这位“武学奇才”对于武器的要求也是别样的怪异:他竟是想用一支笔作为武器。
若是常人,定会惊异。
可臧老爷子毕竟久经风云,只留下一句叹语。
“天下武器,何其之多。”
“厉害的往往不是武器,是用他的人。”
臧老爷子强邀众人一起吃个饭。
待到中午,这位有几分年纪的铸剑师竟真的收拾出了好一桌大菜。
炉碳升起的锅,里面放了吊着的高汤,菌菇。
此外清蒸鲈鱼,红烧甲鱼,酱香牛肉切盘,农家腊肉炒笋干,白玉豆腐等等,配上腌制的辣白菜,酸爽开胃的萝卜,水菜有河旁的野芹,莲藕,甚至上了盘干炒螺丝,满满的紫苏叶,韭菜夹杂其中,辣味的干辣椒和碎子必不可少。
店里的招牌酒,同农家的米酒一齐摆在桌上,一行人吃的热气浮脸。
“我同你们师傅结识真是缘分。”
“他那时恰好在距离剑阁山门附近的翻云镇里想捡漏收徒儿,可惜他这人眼睛毒,条件高,看了十几天都没挑中的。”
“我当时本想留在剑阁附近的,后面倒是想明白了,不如找个清净地方过活。”
老人有几分醉意,嗓音倒是豪爽。
莫峥是个武痴,不由得好奇问:“臧爷爷,剑阁每五年的开山门是不是特别多的人去啊?我听说那道上山的栈道极其的狭窄,入门弟子必须先跨越那险道。”
臧海平笑叹道:“那险道只是第一关,真正上了那道剑崖的才能入门。只求精,不求多,剑阁每位弟子都是有大毅力,大悟性的人。”
“那也不见得,有的剑客就是傻帽呢!”师明佑夹起一块鲜嫩鱼肉,咀嚼了口道。
老人:“……”说的对面那位?
他瞅了眼,那位寡言少语的剑痴依旧替鱼挑着刺。这位可是真的差点进了剑阁,成了那唯一的剑子。
臧海平眯眼回忆道:“每年东域里寻思让孩子去碰碰运气的不在少数,几万人都是少的,十万人去的都有。附近的翻云镇只许山上弟子家属居住,远点儿的几座城哪个不是人口聚集,里面不知道有多少是其他域赶来的,硬生生在城里熬个三四年,蹲守那五年一度的开山门,欲求那攀天之途径。”
“十万人?”
莫峥惊呼道。
他们山门到现在也没超过两只手的数目,真有这么多人岂不是他们一座山都站不下了。
“哈哈哈,剑阁毕竟处于东域最大的山脉,东临东海,更有不少海岛归属于它。再多的人也是容的下的。”
“只是,俗世的外门弟子容易,进那内门就是万里挑一。”
“剑阁只论自身,不论出身。天底下不知多少人只求一招剑法,更渴求庇护于这偌大宗门之下。”
臧海平略有些感慨。
他曾经的确想入剑阁得一庇护,可最后还是心灰意懒择一地方隐居生活。
这天下武道兴盛,门派里争斗是逃不过的。
倒不如俗世清净。
“我知道,如今的剑阁剑子宁子京年龄不过二十八,便已位列地榜二十三。他使得剑法据说是剑阁前任剑主的独门绝学。”
莫峥兴奋道。
单玲珑喝了口酒,也略有几分兴致说:“我倒是稍稍听过几句他的事情,他这个人有点倔,脾气犟。本出身中域豪族宁家,家里是三世的重臣,是要继承祖辈志向做大官的,奈何他一心求武道,同家里决裂,脱离宗族独自来了东域。”
“我只听过他一人独战东海巨寇浪翻天,更灭了好几个杀人无数的邪道门派。”
莫峥喝了口酒,脸色有些发红,扭捏道:“习武之人,行侠仗义,大丈夫该如此。可惜我武力不够,剑法也不够精妙。”
“哈哈哈,你年龄这么轻就有通脉后期修为,天资横溢,日后定有一番作为。”
臧海平虽年迈,气血倒足,豪爽一笑道。
莫峥有点不好意思摸摸头,说:“臧爷爷夸得太过了,我殷师兄才是真正的天资纵横。”
老人臧海平灌了口酒,只道:“你们千横派如今也是后继有人。我活到今天,除了活得久外,也没啥值得说道的。只是,年轻时那些声名远盛的人大多都销声匿迹,或是不在了。这世上的天才是多,可不夭折的天才才是最厉害的。”
“爹爹,你怕不是又要说你那五十年前的拜把子兄弟。”臧青苦着脸道,“你说这个,倒不如说说归山派那个绝世剑客哩!”
臧海平:“……”这个臭孙子,心眼儿就是0,出门就是被骗的。
正主在这,他说个屁,给他三个胆子他也不敢说。
臧海平心里烦。
师明佑在喝酒。
显而易见,他酒量不算太好,此刻脸色微红,语调懒懒:“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想必天底下的剑客都想这样做吧。”
莫峥很给力的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
“可你们不知道……这世上曾经有个不愿意争斗,不愿意出剑杀人的剑客。”
“他为了不出剑,不争斗,情愿向人传授自己的武道经验。他情愿那些来寻他比武的人,得了他的指点后赶紧回去修炼,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法来找他比武。”
“你们说,是不是很蠢?”
师明佑执起一杯酒,灌入口中,少许的酒落入衣襟处,乐吟吟地笑着。
臧海平咳了声。
这话真不好接,难道他要跟着一位宗师骂另一位宗师蠢,真做了他就是活腻了。
“咦,司小庄主您也知道这个啊!”臧青本在认真听着,这会儿反映过来强调道,“不过,我倒不觉得这行为蠢,这是仁义。”
“他是剑中君子,是真正的大侠。”
师明佑半阖着眼,乐道:“如你所说,是大侠,是真正的大侠。”
“可大侠也是会杀人的。”
“那是他们该杀。”臧青信誓旦旦道。
师明佑伸出手,轻轻扣着桌角,目光不知放在何处,只晃悠悠道:“的确,应当是该杀的。可我看来,这位大侠也不是什么好人呢。”
“你看看他同邪魔外道混着。”
“行事作风哪里正的起来呀。”
臧老爷子烫了片生肉,正嚼着听到这段也有点噎住。
这位还自称邪魔外道的么。
“好人啊,也会变成坏人的。”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可见这位大侠也一定不是个好人,你说是吗?藏锋。”师明佑语气有些促狭。
李藏锋并不吭声。
师明佑笑了下,喝了口自己的酒,可酒入口中,便有些郁闷问了句:“你为什么换我的酒?”
单玲珑内心微惊。
她竟也没注意到这位的动作。
师明佑半天没等到回复,瞅了他一眼,无语道:“倒是会装哑巴。”
他也不介意,只笑吟吟说:“你们看他是个闷葫芦的样子,实则奸诈无比,总是气的我不知道说些什么。”
单玲珑失笑。
平日里,这位少年怕是把灰衣人怼的话都说不出,习惯了不吭声了。
“怎么,你们都不信?”师明佑苦恼叫了句。
“我知道了,他这张脸太迷惑人了,看着就不像个能气人的。”
臧青点了点头。
师明佑:“……”这位果然一如既往他的小迷弟啊。
莫峥似是才未从刚刚的话题走出,低低出声问道:“司小庄主,你刚刚说的是可是曾经归山派的云瑛六子之首李妙峰。”
“啊,你也知道李大侠。”臧青兴奋地说。
“臭小子,你的记性是真的差,都同你说了好几次了,他们可是千横派的……归山派就在他们隔壁山。”
臧老爷子气的胡须立了起来。
臧青不好意思挠挠头,“爹爹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地图痴啊,看不太懂。”
“天底下哪有几个不愿意加入剑阁的剑客。”
“他这人……是个怪人。”师明佑乐呵呵,评价道。
莫峥深有同感道:“司小庄主,你这话说的和我师父一模一样。你不知道,就他不改换门庭一事,我师父同我们说了好多次,拿来告诫我们为人要踏实,不要太傲气。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有机会就上,不要太害羞。不然捡了芝麻,丢了西瓜那叫一个难。”
师明佑略呆了下,问道:“你们师傅支持你们脱离宗门吗?”大多数的宗门都想着留下天才,可天才倒很难留下。
莫峥点点头,很见怪不怪说:“对啊。”
师明佑:“……”
莫峥很开心道:“我师父还说若是我们遇到个先天宗师,怎么着也得多偶遇几下,能蹭点好感就更好了。宗门名分不重要,在不在千横派也不重要,只要我们武功变高,让大家都知道我们曾经出自千横派就好了。”
“这样他就可以靠名气收更多的徒弟了。”
师明佑思考几秒。
岂非古代版的……品牌效应。
“他还说过,就我们殷师兄的资质若是行走江湖时真遇到有先天宗师想收徒,就算殷师兄不愿意,我们也都得把殷师兄劝过去。”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只是……遇不到啊,真遇不到。”莫峥很有几分感慨道。
“你们掌门可真是个人才。”
师明佑不禁幽幽道。
他第一次觉得……逼人拜师这事情干着也不那么的美妙了。
莫峥觉得自己找到了聊天对象,很赞同道:“对啊,我第一次遇到师傅,就觉得师傅简直太天才了。”
“他真的太会做买卖了。”
师明佑:“……”这是对一个武道门派掌门的夸赞吗?
这段对话,着实可怕。
单玲珑咳了声,止住了自己的笑声。
臧青听着忽而嘿嘿笑了下:“小庄主,我听莫小哥说过,你知道许多许多的传奇故事,那你这会儿能不能讲个啊。”
臧老爷子眼睛都瞪圆了,他的小孙子也没注意到。
师明佑:“……”他不小,谢谢。
臧青依旧不罢休,连连追问道:“小庄主,说个嘛,说个嘛。”
师明佑略有点头疼地看了眼,臧青满怀期待地望着自己,千横派的莫小子居然也聚心会神地看了过来。
单玲珑更是好奇。
“你们确定要听?”
“要。”
“那我就讲一个欠债的故事,保证你们都没听过。”
师明佑有些得意说。
李藏锋微微皱眉,看了过来。
师明佑手撑着下巴,望着炉碳里不间断的烟,徐徐说道:“寻常人欠债是随着年岁,还的多,欠的越来越少。可这位不一样,他是欠的越来越多,怕是永远都还不清了。”
“啊?”
“还有这样的人吗?”
“对啊,这是因为他遇到了天底下最小气,最计较,最恶毒的债主啊。”
师明佑幽幽笑道。
众人呆了下。
李藏锋看向他,内心难得失笑。
哪有人自己说自己恶毒、小气、计较的。
“我今天要说的这个人,他本来武功很高,声名也好,美人倾慕,可惜啊,他这个人不仅笨,还傻,运气也不太好,遇到了一个大坏人。这坏人设计他,陷害他,弄得他身败名裂,武功尽失,心里可得意了。”
“这个人是真的很坏啊。”莫峥听得嘀咕了句。
“那后来呢?”臧青问。
“坏人等这人跌落谷底,快要死了,他又去救了他。”
“啊?”
“那他也不算得上纯坏,他毕竟也救了他。”臧青思考了下,略苦恼地说。
“这坏人救他自是不怀好意,他知道他这个人很重恩情,想想吧,他可是救了他的命。总之从此以后这个人就欠了一笔厚厚的债。更可怕的是,这坏人还会狡辩,特有理由,时间已久,这债不仅没还清,反倒欠的更多了。”
“当然,这坏人用这恩情去逼他做了许多混账的事情。”
师明佑衔起一粒花生米,边嚼边说道。
臧青追问道:“那你还未曾说这个人是谁呢?”
师明佑笑吟吟道:“莫着急,且听我慢慢说完。这坏人做过的混账事情很多,从前的就不必说了。只说他同这个欠债人的事情。”
李藏锋难得低垂头。
虽说,他对自己做的事情并不后悔,可这不等于能听他说起时当传奇说。
“这个债主最会为难人,他让自己这位欠债人去寻天底下最珍贵的宝贝。”
“你们可知这件宝贝是什么?”
臧青摇摇头。
师明佑哈哈一笑,道:“这天下里宝贝是多,可最多的……那必然是皇宫之中。这债主竟逼他从北地皇宫里偷出了个绝世美人出来。”
“??”
除却寡言的殷景山面不改色,莫峥和臧青惊呼了句,单玲珑也微露几分震惊。
臧老爷子也有点听得心跳快了几分。
李藏锋偏了点头。
怕是谁也看不出那点弧度,更摸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这天底下恶趣味的人很多。
可绝对没有几个比得上身边这位,戏弄人,捉弄人是一流的,当然他对自己设计的剧本甚至觉得很有趣。
他竟是还能当传奇说出口。
“北地西昊国的皇帝宇文烈有一日在林间打猎时,遇到一个姓水的姑娘,竟是一见痴迷,将她带回了宫中,更封她为圣妃。”
“可谁也不许见她,也都见不着她。”
“那定是个绝世美人。”臧青低声说。
“哈哈,有可能吧,所以这个坏人就逼着自己的欠债人从皇宫里偷出了这么一位绝世美人出来。”
师明佑乐悠悠道。
李藏锋不语。
任何一个皇帝,刀被架在了脖子上,那是什么都愿意做的。
“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
师明佑打了个哈欠,有几分困倦道。
他微阖着眼。
“可那到底是谁?”莫峥依旧摸不清头脑。
“笨蛋。”单玲珑笑叹了句,有几分得趣道,“这说的是那位号称只偷绝世珍宝,偏偏第一次就偷了个绝世美人的偷王'妙手空空'啊。”
李藏锋不语。
号称是他所写,“美人”亦是他。他压根无法辩解,况且他还有理由说“这是最快扬名的办法。”。
可偷儿……要什么名气。
臧青惊呼道:“竟是他嘛,那个据说偷了北地各大门派的秘籍,又归而返回的妙手空空。”
单玲珑笑道:“自然是他。”
莫峥挠挠头,不解道:“不管怎样,那也是偷啊,那其他门派没找过他麻烦吗?”
臧老爷子叹了句:“怎么可能没找过,只是谁都找不到。加上,这位只有名号,至今不知身份的偷王怕是位货真价实的先天宗师。”
说到这里。
这位年岁已高的老人忍不住望了两眼他们。
总不可能……这位讲的是自己的事情吧,逼个绝世剑客做偷儿,那可真是很难评价。
“先天宗师?他这么厉害还做偷?向他这般修为岂不是去哪里都被奉为贵宾,各种宝贝都直接赠与他吗?”莫峥很震惊。
师明佑起身,不以为然笑道:“俗话说,别人送到手的东西怎么比得上自己亲手拿到的。就是感情一事上,世人也常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呢。”
“那……那个债主是谁?是那位'妙手空空'的心上人吗?”臧青追问道。
“啊。”
师明佑笑吟吟的脸上,少见的卡了下,“你怎么会这么想?”
臧青很有道理道:“他若不是为了这位心上人,他怎会心甘情愿还债,还愿意债越欠越多,更愿意为他盗取天下宝物?”
师明佑:“……”就不能是他武功高吗?
臧老爷子咳了声,道:“好了,我们不说了,吃菜。”
他是真恨铁不成钢。
再问下去,他这个孙子怕是命都别要了,这小子是真的像他,打小那好奇心是憋不住的。
漫画《武掌乾坤》第五话:神剑山庄同样分为两部分,上以茶馆里的部分交谈作为开始,收尾却以单玲珑同不请自来,狭路相逢的骑驴少年的对话作为结束。
漫画上,已是几日后的清晨。
臧老爷子带着其他人去了他偏远山脚下的铸剑室。
酒馆后院里,青袍少年在喂着他的驴,他说不上耐心,更多是逗驴。
他开口道:“试剑大会就在后天,轩辕小姐说明天来寻我们,请我们去她山庄做客一晚。你们要不要去?不管你们去不去,本庄主那是一定得去的。我定要去提前去见识一下她家有多大,有多有意思,然后当面看看那两把绝世宝剑。”
单玲珑穿着短打服,正在旁边的地方练小刀。
听到这话。
她有点无奈道:“她人还没来呢?”
况且,她总觉得那位轩辕小姐怕是不太喜欢他呢。任何女子怕是都不想被个少年一直“姐姐”叫着,平白叫老了许多。
“我可以先准备啊。”
“藏锋,你今天记得给我备好多些天的干粮。”青袍少年喊了句。
“做客,还带干粮吗?”单玲珑问。
“哎呀,出门在外肯定要做好准备,又不是在自己家里,万一被人毒死了怎么办?”少年很有道理的出声。
单玲珑:“……”
滑稽之余,头脑清醒。
轩辕家的小姐若是个邪道中人,怕是想的都是如何把这个少年毒死。
可所有人都未曾想到,当天下午,那位神剑山庄的小姐竟是让自己忠仆传来了一句话,以及一个请求。
她请大家立刻上山。
正当所有人犹豫时,这位忠心耿耿的侍女竟是当众跪下,眼中含泪道:“求求各位少侠随我上山吧,我家小姐如今身中不知名的毒,怕是命不久矣,却也不敢声张太多。她让我一定要邀请到诸位上山,若是没能将你们请去,小婢实在有愧于小姐。”
莫峥大惊。
单玲珑皱眉,有点意外。
师明佑抬头看了眼,眼前这位剑中君子默不作声,神色如常向自己看来。
他凝音回道:“别看我,我真没下毒,这怕是她的苦肉计。”
李藏锋不语。
师明佑揣想这闹着哪出时,耳边传来一句平淡、如常的话:“我下了毒。”
师明佑颇有点无语。
他就是戳穿事实,怕也是没人信吧,长着一张好人脸真的离谱。
他略有些郁闷道:“你什么时候偷了我的毒药?倒还真是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
李藏锋不说话。
他收拾着行李,将这几天在街上买的干果,小食等放好。
隔了好一会儿,才补了句:“有事,弟子服其劳。”
师明佑:“???”
他颇有些古怪地回了句:“你这……偶尔的冷笑话倒也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再说,我什么时候让你给她下毒了。”
他还想快乐看场好戏。
神剑山庄很大,很大。
毕竟偌大一个家族占据此地,已有数百年,世代经营完缮下越发庞大。
轩辕家这代的宗主正是轩辕璃的父亲,轩辕不伤,他曾经有后天中期的修为,在江湖上以一双铁砂掌小有名气。
可更令人称道的是他的铸剑术。
他有四个兄弟一个妹妹,偌大一个家族竟被他收拾的妥妥帖帖,手腕可叹一声惊人。
可自两年前,他为求突破后天后期,导致修为受损,身体有些衰败后,竟是有些渐渐压不住其他兄弟。
他举办试剑大会,一是想结交几位英豪助力自己,二则是以铸剑声名压迫其他兄弟。
神剑山庄伫立多年,靠的更多的是铸剑术,是铸出来的无双宝剑。
而非纯然依仗武力。
他唯一的女儿轩辕璃不通武学,品性倒是无比善良。
因而他倒想为这位独女择一佳婿,生下一位继承人继承这偌大的家业。可他的其他兄弟更是各有图谋。
这当然是这位躺在病床上的轩辕小姐所说。
师明佑凝神传音道:“这个理由是真的不错,只是……除了中毒是真的以外,恐怕其他的都是瞎编的吧。”
他是不太相信这位小姐都混成了醉红尘的四大阁主,做爹的还不知晓。
千横派的莫峥显然初出江湖,有些气愤道:“轩辕小姐,你家里人真的太坏了,竟然真的下毒毒害你!”
师明佑的眼力极佳。
重重帷幕之后,他望见她略显单薄的身影,带着一层面纱,眉眼间很是憔悴,犹带几分病容,此时也不可避免地扭曲了下。
“话说,你给她下了什么毒?”
师明佑暗自问道。
他没事干,就爱配点毒药,配过的毒药多到自己都懒得记。
李藏锋淡淡道:“眼儿媚。”
师明佑内心一言难尽。
这毒药别的没啥用,就是能伤害点容貌,对于女子那可是深恨至极。
当夜,众人歇息在了这神剑山庄的宅院中。
若说景色,神剑山庄倒是一绝,春有草长莺飞,夏有荷叶连连,秋有红灿枫叶,冬有素净雪景。
这山庄处于山上,不高不低,恰到好处,站在山上的楼阁向下望时,仰望着山下的城镇时,更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滋味。
至少,此刻师明佑就在欣赏这难得的美景。
夜里的月亮高高的,皎洁明亮,落在楼道的下处,平添几分幽静素雅。
他站在假山之下,望着这谭捞住了月亮的水,忽而盈盈笑道:“殷大侠,你说这世上是不是存在某种命运,你我都挣脱不开的命运。”
“恰如这水中的月,永远都捞不着。”
这少年身量不算很高,可生的很匀称,比例很好。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曲领衫,外罩一件碧色长袍,腰间系着一只竹笛。他不搞怪时,正常时……身上竟是有种意外的幽冷之气。
如春日里的风习习吹来时,明明是温柔的可让人心下微微一惊,
殷景山沉默片刻,答曰:“我不信命。”
师明佑走了几步,笑道:“说来倒是让人笑话的,我不信佛,却信这命运。就好比,这世间总有些东西我是要去经历的。”
他望着身旁这座假山,忽而侧耳微微轻轻敲了敲,听着这声音,直到摸到一个类似机关的东西。
他按住机关。
只听得浅
浅一声。
假山处竟是出现了一个洞穴。
师明佑略有些感慨道:“江湖话本,果真诚不欺我。”
殷景山微微怔住。
“殷大侠,可愿与我一探究竟?”师明佑挑眉邀请道。
说实话,他都没想到,他只是随便尝试找找,就找到了。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主角在时,必有机遇发生。
“你不能去。”
殷景山出声说。
师明佑抿唇,笑了下道:“我知道,你定是要说还有人等着我啦。你放心,他们都睡得好好的。除了你我这两位近来鼻子有点小问题的人。”
殷景山转身,随即离去。
可身后却传来一声惊呼,以及似是身影坠地的声音。
他急忙转身一跃,提住了那原地变成坑洞,以及下坠的整个身子,他只能提了下衣角,勉强想要往上起来。
可内功于那一刻散去,他也连同身下人坠了下去。
“殷大侠,忘了同你说了,这地方有毒,能让内力使不出的毒药。”
地下的偌大空洞里,少年坐在上方,叹了口气道。
殷景山并不出声。
他也不知为何缘故,竟在中途还转了个身,让他落在自己上方。他明明一直猜度这位不一定没有半分武学,可……他竟是不敢赌,如此之高,普通人掉下来也得修养许久。总归是比不得习武之人强身淬体,无伤大雅。
显然,这地盘怕是这山庄的隐秘之处。
两人掉下来造成的声音不小,很快就来了一批蒙面人将两人捆绑,遮去双目,不知送去何处。
待重获光明时,只听到了一阵脆如银铃的笑声。
面前的是个女人。
她生的很美,穿着件白色纱衣,有几分俏皮,可爱,发髻上簪着碧色的绢花,用着好奇的目光望着自己。
“好啦,姐姐。”
“你在这么看我,我都害羞了。”碧袍少年有些遮去了双眼,羞涩出声道。
这女人委屈地喊了句:“阿璃,他叫我姐姐呢?我有那么老吗?”
轩辕璃从阴影处走出,目光冷冷:“司小庄主倒是谁都要喊上一声姐姐。”
即便身体被束缚在椅子上,这碧袍少年还依旧如常,“咦”了一声,惊讶道:“竟是有两个姐姐吗?”
殷景山神色不变,静静不语。
轩辕璃冷笑了声,“你倒是有足够的情调,甚爱装模作样。”
碧袍少年皱眉:“姐姐这话我说的就不明白了,我不过是……有些好奇,意外之下掉到了个洞里。”
“就被你……就不知道被你抓到了哪里。”
“唉,也是我近来太倒霉,诸事不顺,诸事不顺。”碧袍少年略有些抱怨道。
轩辕璃穿着件略带金色的衣衫。
她走的不紧不慢,幽幽来到他身旁,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脸部,“你知道吗?这些天,我一直在想这世上竟会有你这般的少年。”
“你在醉红尘见了那么多的美人,却没有一个看的上的。”
“不识女色未必,那就独独只有一种解释了,你喜欢男子是不是?那武功高强的灰衣人可是你的情郎?”
轩辕璃幽幽问道。
殷景山微震了下。
碧袍少年郁闷地蹙眉:“姐姐,你不能因为魅力不够,就怀疑我的能力啊?”
轩辕璃温柔笑了下。
她点中了碧袍少年下半身的穴道,随后将束缚他的绳索解开了。
她微微拉了下,解开他腰间的系带,使那略显宽松的碧色长袍有些垂落在地,她将脸凑到少年耳边徐徐说道:“你能力够不够,一会儿就知道了。”
少年眨了下眼,有点懵懂的样子。
轩辕璃于两人面前竟是脱去了自己的衣衫。
她脱得美,脱得温柔,甚至还有几分诱惑,纯真、圣洁的让人想要扑上去征服这个女人,她是活生生引人犯罪的。
殷景山已经闭目。
少年有点羞涩的遮住双眼,可依旧认真的看着这场表演。古代的脱衣秀啊,牛牛牛。
轩辕璃浑身上下竟是只剩下一件轻纱。
她生的的确美,露出的一截手臂像是玉一般,柔软,却也有力。
此刻,她便用这只无暇的双手轻轻压在椅子上,上半个身子像少年压去,这一直神色淡定的少年终是闭上了眼,委屈道:“姐姐,你来真的吗?”
远远地看加点打光他能接受,特么靠太近了看很尴尬的。
他不是变态啊。
轩辕璃轻轻笑了声,用手轻轻拂过少年的喉间,幽幽问道:“怎么,小庄主你这就害怕了?”
“你那日在醉红尘的红芳楼里可不是这样的。”
“你看尽了我旗下的四大头牌,却依旧挑剔她们生的不够完美,达不到你的标准。”
“可见你对品鉴美人很有一手。”
她跨坐在椅子上,点了一支烟,缓缓吐起了烟雾。
她手指轻轻一拍,两人连在椅子竟是正对着殷景山,手臂间的丝带垂在上方,竟是宛若荡在空中一般支撑着她。
轩辕璃伸出脚踢了踢殷景山的椅子,手指轻轻拂过丝带,悄悄地靠近了这位俊挺少侠,用着柔柔的目光直视于他。
“殷少侠何必如此羞涩……是在下生的不够好看吗?”
少年的心容易勾着,这薄情冷硬的少侠,却不是那么好勾到手的。
可她清楚自己,她喜欢挑战难度。
她见这冷硬着脸的少侠,越加的兴奋起来,许久未曾见过这般的猎物。
“姐姐啊,你要喜欢殷少侠,能不能……让我们两个离开这里,换个地方?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青袍散乱的少年苦恼说道。
他指了指身旁穿着白纱,眼睛亮晶晶望着,神态天真稚嫩的女人。
“不行。”
“我喜欢有人看着。”轩辕璃给的理由让人无法反驳。
青袍少年叹了句,“唉,我知道殷大侠的魅力大啦,可是姐姐你这般爱他,中意他,我竟是有些小小的难过哩。”
殷景山依旧闭着眼。
可敏锐的听力,嗅觉竟是将眼前的一切收在眼底。
他闻到了一股绵绵的甜香,缓缓地散出来则是花的清香,很淡,又有点儿像是清晨的露水沾染在山间的林草,有点儿涩涩是,可很悠远。
他知道,那是少年身上的香。
不像那废弃佛寺里点的那支佛香,倒更像他这个人一样多变、清淡、摸不透的感觉。
殷景山默不作声。
他始终闭着眼,在他见到她动作的第一刻。
他听到了衣衫脱落的声音,是女人柔软多情的嗓音,有点儿娇媚的喘息,是指尖拨弄着发丝、划过肌肤的抚摸。
“小庄主,你是爱女人,还是爱男人呢?”
女人柔声问道。
很难想象这位外人在,正经时温柔地似水,圣洁似仙子的小姐,远离人群后却比烟花地里的妓子还要放荡。
可她竟也是不在乎的。
她嗤嗤的笑着,脸上的温柔化作了娇媚,俯身低低问道:“怎么,小庄主说不出口了?不好意思说了?”
“哦,有点害羞了。”
殷景山听到了那少年略显懊恼的回应。
“姐姐啊,你问我这个,我还想问问你到底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对啊,对啊,阿璃,你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另一个略显稚嫩、娇气的女声跟着问道。
噗嗤一笑。
女声笑如银玲,盈盈地勾了下手,“那肯定是都喜欢了。”
青袍少年赞叹道:“姐姐,你可真是潮女。啊,你听不懂,应该称之为奇女子。”
轩辕璃难得语塞。
他竟是丝毫不奇怪,不震惊,反倒是真心赞叹起来了。难不成这少年……是专门来克她的吗?
她倾身低低望着他,有几分威胁道:“小庄主,姐姐问你几件事情,你若是不回答……我就把你的衣服通通脱光。”
“额。”
“姐姐啊,男人的清白也是清白。”青袍少年苦涩道。
轩辕璃幽幽问道:“清白这东西男人有吗?我个女人都没有,难不成你们男人还要玩守身如玉。”
“殷师兄有的。”青袍少年很肯定道。
“你的意思……你就是没有喽。”女人嗤嗤地笑了下,低语道,“想不到你年纪小小,花花肠肠倒是不少。”
“没有实地经验,也有纸上经验。”青袍少年丝毫不羞愧地说。
殷景山轻微皱眉。
轩辕璃柔柔一笑,捉住他的脸,往上一看,道:“你看着这上面是谁?”
青袍少年看了眼,立马闭上眼叹了句,“唉,我都说过了,任小子,你要好好听话的嘛。不听话得罪了璃姐姐可没有好下场的。”
这上方竟是吊着一个人,那人看不清面孔,被砍断了半臂,剩下的一只手也只剩下三根手指。
殷景山闻到了一股浓厚的血腥味。
滴答,滴答。
“姐姐,你不觉得这地方很渗人吗?就不能换个地方吗?”青袍少年开口建议说。
“他办事不力,不思悔改。”
“我给了他那么多的机会,他竟一个都没抓住,不过一重九思地狱便成了这模样。”
“不堪大用。”女声冷冰冰道。
青袍少年无奈叹了口气道:“姐姐啊,他没有武功,你又何必让他做个……劳力。对他实在太苛刻了啊。”
“你没有半点武功,却解了我的三次毒。”
“你还给我下了毒。”
“对比下来,我培养他这么多年,倒像养了个废物。”轩辕璃指尖划过少年的肌肤,幽幽出声说道。
殷景山微怔。
虽有所感觉,可这般……倒是有些吃惊。
“姐姐,我可是天才,天底下很少人比得过的。”青袍少年大言不惭地出声说。
轩辕璃柔柔一笑,伸出手竟是脱去了少年的圆领长袍,这着实不像个习武人的身段,骨肉匀称,身段标致,露出的一小节肌肤细腻雪白,像是深宅里长大的少爷。
她双手游走着,搜出来了不少暗器,毒药,只幽幽美目望着,“小庄主这身倒是齐全。”
少年无比紧张,指尖揪着自己的白色内衫,痛苦哀叹道:“姐姐啊,出门在外,总要备全。你这可是把我的看家本领全都搜出来了。”
“以后我可怎么混江湖啊。”
“要不,你去瞅瞅殷师兄?我没武功啊,我就一靠着毒药、暗器自保的可怜少年郎。”少年急地都快哭出来了。
“你不是有情郎么?”
轩辕璃幽幽笑道。
她双手撑在椅子两侧,低头俯视着这少年,温柔道:“说吧,你那情郎江湖名号是什么?真实姓名是什么?你们来这神剑山庄有何目的?你也不想受顶头上这位的好处吧!小庄主,你可要好好想想,认真回答。”
她语气温柔,气势却很强硬。
“他不是……我的情郎。”少年很委屈道。
“我不信。”
“好吧,我们来神剑山庄只是想找把能用的剑。他是个剑客,剑客怎能没剑用。”
“姐姐啊,这可是你们家说要办试剑大会,有不需要花钱的剑我们才来的,再说我们也只是凑个热闹啊。”
“你去醉红尘做什么?”
“看热闹。”少年小声回答,有些郁闷道,“这也是你们打得招牌啊,天底下最美的美人,最销魂难忘的地段。我就想见见,看看,增长些见识,场面。”
“你那情郎的名号。”
“他不是。”
“不是也得说。”
“好好好,好姐姐,他姓李,曾经是个大侠。他的名号,我是真的不知道,他是托我父亲死前的嘱托才来照顾我的。”少年求饶道。
“你瞧瞧我,我可不会武功,今年才出来闯荡江湖。他大我这么多岁,我怎么知道他以前叫什么名号,而且他这人特闷,不爱说话,我同他说话他都半搭不理的。”
“你也不能指望我啊?要不,你把他抓来问问。”少年真诚建议道。
“好小子,武功半点没有,嘴巴倒是厉害。”轩辕璃冷幽幽的望着他,忽而指尖轻轻一挑,将他的内衫也脱去了大半,用着柔软地语调凑近了问道:“你说他不是你的情郎,可就算不是,他也不知把你这身体看光了不知多少次吧,你这么直接的反驳做什么。”
“……”
“那男人就像是你的一条狗,随叫随到,无所不从。倘若哪天你把他赶走了,丢了,他定是会失魂落魄的来寻你,或是原地不动等着你回来。”
“……”
“他就算不是你的情郎,也同情郎差不多了呢?”
“我那醉红尘里的下属都说他定是喜欢你,喜欢紧了,含在心里,抱在怀里,怕是化了呢?”
轩辕璃微微笑了,幽幽出声道:“你们这些男人啊,就是只会骗人。我改变主意了,你若是不说的话……”
殷景山依旧闭目。
身上却有些被压,似是放了些什么东西……伴随着浅浅的甜香。
“唉,姐姐,别玩了行吗?”少年略显尴尬的声音,近的像是在他耳边说话。
“呵呵,你害羞了?我是不相信你对这位俊朗的殷少侠没起过心思。小家伙,我是在成全你。”女声嗤嗤笑道。
“我想提醒你一件事情的。”
就在这时,女子略显尖锐的声音响起,充满了不可置信:“你……你什么时候又下了毒?”
殷景山依旧神色不变,暗自冲破穴道的动作却微微停顿了一两秒。
柔软的肌肤相触,脚踝似踩在了身上。
他闻到那股冷冷的,幽远的甜香,冰凉凉的身体贴近。
他微微怔住。
少年有点蜷缩着身体,似在寻求着温暖,喃喃出声道:“好冷啊。”
女人很不甘心的说:“算你狠。”
少年咳了一声,有几分遗憾的语气,十分的感慨,“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我……总得有点保命的手段。”
“姐姐啊,我很早就想说了,我的瓶瓶罐罐和暗器上都抹着绝世毒药呢?”
“你千不该万不该想脱我衣服,毁我清白的。”
“我可是提醒你了哦。”
女人气的口中喷出一口鲜血,随即倒在了地上。
少年想要解开身下人的绳索。
可下半身被点穴,不能移动,独独只能用双手去行动。
可绳索紧极了。
他有些烦躁,有些郁闷的出声说:“明明不是玩情.趣吗?怎么弄得这么紧。”
他有些缩了下身体,蜷缩着努力伸手向下探去。
殷景山微微皱眉。
体内一波波内力缓缓像封住的穴道冲去。
身上的少年动作不断,一边叹气一边烦躁地骂人。
“真该死。”
“好难解。”
他有些自暴自弃地放弃了,语气哀怨无比,“这什么破绳子,懂不懂怎么捆人啊。”
就在他抱怨时,身旁一只手轻轻将他转了个身,落在了椅子上。
随即地上的碧袍盖在了他身上。
地上晕倒的女子也被盖了件衣物,至于另一位则坐在角落里蹲地不说话。
少年呆呆的看着,背对自己的高挑黑衣人影。
他回神后,有些激动说:“殷大侠,你……你冲开穴道了,那麻烦你赶紧帮帮我解开穴道。这里实在太冷了,我们赶紧出去吧。”
殷景山出声:“你先穿好衣服。”
少年拉紧衣衫,欢快的道:“好了,好了,你快点吧。”
殷景山这才转身。
他轻轻掠过,指尖点了点,速度返回原地,背对着人。
他等着少年起身,一同离去。
他总不能将他丢在这里。
可迟迟过了许久,都没有任何起身、动作的声响。
殷景山:“不走?”
少年委屈地说:“腿麻了,动不了。”
【作者有话说】
修下结尾,殷师兄万年老好人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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