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辞楹知道许纯和秦窈之间有点小古怪, 但是任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这两人会这么快就成啊!

  在她的认知里,秦窈或许和自己一样, 对许纯有点好感,但许纯也始终以事业为重,并没有急于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即便对方这段时间和秦窈走得亲近,而秦窈也对许纯关怀备至, 过分照顾。

  但赵辞楹都以为这是因为江昭烈在其中周旋。

  江昭烈那狗东西的心思赵辞楹一个阅人无数的老狐狸看得清清楚楚,只不过许纯一直对江昭烈不感冒, 所以赵辞楹也压根儿没把江昭烈放在心上。

  在她心里,就算是天塌了,世界末日了,依许纯的性子, 恐怕也不会和江昭烈搭伙过日子。所以对于江昭烈的一番殷勤和讨好行为, 赵辞楹完全没有多想。

  结果哪里知道现在她就狠狠地栽跟头了。

  原来秦窈这么热心地帮助许纯不是因为有江昭烈在秦窈面前帮许纯说好话,而是因为秦窈这厮本来就对许纯不怀好意图谋不轨!

  偏偏许纯又年轻得很, 还慕强, 最是容易被这种人模狗样衣冠禽兽的成功者给哄得迷迷瞪瞪的, 连自己姓甚名谁都给忘得一干二净。

  秦窈心机深, 手段也厉害, 再加上许纯经验不足,所以许纯栽秦窈手里,那不过都是迟早的事儿。秦窈看上的东西, 估计没几个能逃脱她的手掌心, 许纯也不例外。

  这会儿理清楚思绪的赵辞楹顿时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她哪里想得到秦窈这厮表面上风轻云淡, 不疾不徐的,结果竟然给她整这出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她和自己一样,天天公务缠身忙得不可开交,自己一心一意搞着事业,哪知道她却事业爱情两手抓,双双丰收成了人生赢家?

  赵辞楹越想越气,她暗骂:秦窈简直和江昭烈那狗东西一样招人嫌。

  如今许纯和秦窈恋爱的消息一惊传得漫天飞,而且过了这么久了,许纯的经纪公司都还没有出来辟谣,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这是真的。

  再加上赵辞楹对秦窈和许纯的了解,她心里已经深深地知道,这两人在一起已经是铁板上钉钉子的事实,不可能再改变的了。

  她生气吗?生气。她懊恼吗?懊恼,她遗憾吗?也遗憾,但,赵辞楹也很清楚,无论自己现在做什么,说什么,都已经不能改变事实。

  赵辞楹烦躁的指尖无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很快就在心里权衡好了利弊。

  既然已经无法改变,那就只有接受。毕竟未来的几十年,她都还要和秦窈合作,若是因为一个恋爱的事儿而损失了还算靠谱的盟友,对她来说着实有些不划算。

  可,赵辞楹又咽不下这口气。

  有种被欺骗的,被蒙蔽的情绪油然而生,让她想忽视都难。

  尤其是她现在一个人待着,满脑子里都是这件事。她思来想去,越想越气,各种情绪在等待秦窈和许纯回国的时候,彻底达到了巅峰。

  许纯跟着秦窈来见赵辞楹的时候,心虚得不行,而反观秦窈,坦坦荡荡,气定神闲。她看了秦窈片刻,随后清了清嗓子,也昂首挺胸,挺直了背脊,反正天塌下来了还有高个儿的顶着。

  秦窈将她微妙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轻轻瞟了瞟她,秦窈并没有拆穿。

  许纯一直故作镇定,直到对上赵辞楹那双仿佛要射过来刀子的眼。只一秒,她迅速破功,当场认怂,当场就是一个热情的箭步冲过去,“妈!”她忽然气壮山河的一声吓得赵辞楹眼皮狠狠一跳,“妈,好久不见,我简直想死你了!”

  赵辞楹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维持不住,当场就后退躲开了许纯,“别,我可承受不起。”

  “我跟你非亲非故的,交情深浅,你这么喊我,岂不是折煞我么?”赵辞楹冷笑,“再说了,你跟我这么热情,有的人怕是该不开心了。”

  赵辞楹双手插兜,“你们成双成对恩恩爱爱的,我在这里倒是有些不识趣,怕是打搅到你们了。”

  她这酸味都快冲出天际了,许纯小心翼翼地陪笑,“那今晚咱俩喝一个?你不消气,这酒不休。”

  “我可不敢。”赵辞楹对她严防死守,“到时候我拉着你喝酒不准你回家,有的人心里怕是要有情绪了。”

  面对如此棘手的赵辞楹,许纯下意识回头看了眼秦窈。秦窈朝她挑了挑眉,微微一笑,仿佛在说——你这个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俩回家以后慢慢说。

  许纯顿时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哆嗦,然后在秦窈和赵辞楹之间犹豫了一下半晌,开始顶风作案,“怎么会呢?”

  她说着就过去拉赵辞楹的袖子,“赵总,您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得不偿失。”许纯笑得脸都要僵硬了,“咱们有气就要发出来,一直憋在心里容易乳腺增生。这样吧,今晚我请客,咱心里有什么过节,咱全说开。”

  说完,也不给赵辞楹反抗的机会,硬拉着就往外走了。

  路过秦窈的时候,她还雨露均沾,一碗水端平,给一道扯走了。许纯一手拉着一个人,本来挺艰难的,结果没走几步两人就大步跟了上来,形势瞬间反转,变成她一个人弱小可怜又无辜地被秦窈喝赵辞楹给双双架住,差点没当场一个趔趄。

  许纯:“……”心情复杂。

  长得高了不起啊。

  无视一路旁人异样的眼神,许纯硬着头皮落座后,迅速叫来了服务员,点菜、上酒,一气呵成。

  赵辞楹心里确实有点儿烦,便没推辞,直接就是一杯酒下肚。许纯跟着举起酒杯,刚要喝下,就被赵辞楹一把拦住,“得了吧你,伤还没好几天,又想进抢救室是不是?”

  话音落,她又一把拦住端起杯子的秦窈,“还有你也是。”

  “你们俩要是跟我喝出了什么毛病来,我可承担不起。”她面无表情地说。许纯以为她是在关心自己,心中一个感动就要开口感谢两句,就听见赵辞楹又阴阳怪气地道:“毕竟你俩可是名人了,不像我,高低不过区区一个小商人,虽然有点小钱,但也是支付不了这高额的赔偿金,承受不了网友们对我的责骂的。”

  许纯:“……”脑阔大。

  秦窈垂眼,等赵辞楹演完戏后,这才平静地说:“我喝的是水。”

  赵辞楹:“…………”

  她迅速缩回手,恶狠狠地瞪了秦窈一眼,你还是喝你的酒吧。等你喝死了,我就把你的小女朋友占为己有,再霸占了你的遗产,简直美滋滋。

  人生赢家啊这分明是。

  赵辞楹仔细想了想,莫名有点儿兴奋。

  不过,看秦窈现在这副样子,活到九十九估计是没问题的。念及此,赵辞楹心里越发幽怨,好你个秦窈和许纯,把我哄得团团转的。

  赵辞楹开始犯倔,一顿饭下来都没能哄好,许纯悻悻地贴着秦窈,准备之后再接再厉。好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多花点时间哄一哄也是应该的。

  结果哪知道,这一哄就是好几年,好几年过去了,赵辞楹都没能消气。不仅没有消气,看许纯的眼神还变得奇奇怪怪了。

  再次不经意的和赵辞楹对视后,许纯:“?”

  要不您有啥要求还是直接开口吧,您这样搞得我心里毛毛的,睡觉都要不安定了。

  不仅许纯有这种错觉,秦窈也有。最初秦窈以为赵辞楹是有情绪,不过接触了一段时间后,她发现事情好像并没有这么单纯。

  于是在不动声色地打探了一段时间后,秦窈终于从赵辞楹的言行举止中琢磨出来一点意味来——这人不会……还像像上一世那样,想着等自己噶了以后再把自己的所有全部占为己有吧?

  在秦窈眯眼打量赵辞楹的期间,赵辞楹不经意的一个转眼,瞬间心头一颤。自己的小心思不会被发现了吧?

  她故作镇定,假装疑惑地挑了挑眉,“什么事?”

  秦窈摇头,“没什么。”

  赵辞楹这才松了一口气,想来秦窈应该也猜不到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所以她心安理得,甚至有些嚣张得意,一点儿也不掩饰自己的期盼。

  只不过她的这些反应落在秦窈眼里,更加证实了秦窈的猜测。

  秦窈一时有些心情复杂,想不到不管在哪一世,赵辞楹都想着坐收渔翁之利,成为最后的赢家。上一次她有没有得逞秦窈不知道,不过这一次,她估计是没机会了。

  秦窈的身体已经彻底痊愈,再加上她日日勤恳锻炼,身体素质比之前相比简直不要太好。

  两个人就这样各自打着小算盘,直到某年秦窈生日,赵辞楹看着秦窈甚是健朗的身体,不禁惆怅地叹了一口气。

  饭后,秦窈找到机会将赵辞楹引到无人的阳台,轻描淡写地说:“别再妄想了。”她侧头望着赵辞楹,“我身体倍儿好,活到一百岁不是问题。”

  赵辞楹:“?”

  她看穿自己的小心思了?不应该啊,一般人不会想到那么深远啊。

  而且,正常人一般都不会想象自己去世后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吧?不对,赵辞楹思绪一顿,秦窈她不是正常人。

  被看穿了,赵辞楹便也不遮掩了,“那还真不一定,我们走着瞧。”

  秦窈定定地看了她半晌,随后微微一笑,“可以。”

  谁送谁,这事儿还真不一定。

  在两个人暗戳戳的较劲下,许纯发现秦窈和赵辞楹健身锻炼的频率变得越发频繁了起来,这倒也不是不好,就是……

  凡事太过了,总归是有些伤身的。

  许纯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亏得秦窈天天操练她,这身材保持得真是不错。

  

  赵辞楹这一等,就等了几十年。她看着秦窈依旧精神奕奕的模样,气急败坏,烦死了!早知道不跟这人较劲了!

  “我祝你俩百年好合白头偕老。”她朝又过生日的秦窈扔下这么一句后,翻脸就瞪了许纯两眼。

  许纯:“?”无妄之灾。

  不过,谢谢祝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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