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秦窈陪伴在身侧, 许纯安心了不少。

  两方人马于夜色混战了好一阵,直到天微微开始发亮才停下来。许纯跟着熬了一宿,一双眼睛疲惫且酸涩, 几乎要睁不开。

  她恍恍惚惚地看着天际的微光,有些怀疑人生。

  谁能想到,都这个年代了,她竟然还能遇上这种离谱的事情。而反观秦窈,一点也没有意外的模样, 仿佛对这一切早有预料。

  不过秦窈这副问题不大的状态很好地安慰到了许纯,许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 呆呆地想:应该要结束了吧?她心惊胆战了这么多天,这种担惊受怕连睡觉都睡不好的混账日子,也该结束了吧?

  又熬了大约两个时辰,枪声越来越小, 直到最后归于平静。

  许纯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 “终于结束了……”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一道枪声突兀地响起, 紧接着, 她的余光瞥见秦窈身形好似晃了一下, 再然后, 便直挺挺地朝她倒了过来。

  许纯起先没有反应过来, 就这样愣愣地注视着秦窈靠在自己的身上,直到周围数道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她才倏地一下回神, 手忙脚乱, 双手向秦窈伸出, 却又不敢抱住她, 生怕弄疼了她。

  她看不见自己这一刻的表情,但她猜想,应该不会很好。

  秦窈的保镖已经整齐有序地将秦窈扶到了另外一侧,许纯茫然又愤怒地扫视四周,心里那股火气越发地烧得旺盛。

  她无比希望对方原地爆炸,又歇斯底里地想着秦窈若是有什么好歹,哪怕是将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剥皮抽筋都难以平复她内心的怒火。

  秦窈被打中了胸口,但还尚存一丝理智。她张口将许纯叫过去,许纯看她强撑的模样,眼睛、喉咙,都酸胀得不行。

  她本可以不用这么狼狈,不用被人逼到如此地步。她也本可以不用亲自前来,亲自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可是,她仍旧义无反顾地来了,为了自己义无反顾地来了。无论是秦窈,还是郑瑾婵,她们对自己的深情,都沉重且伟大得让她无以回报。

  不知不觉间,许纯已经泪流满面,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可是在秦窈的眼里,依旧崩溃得一塌糊涂。

  秦窈依旧冷静且理智,一点也不为自己的伤口影星,“别哭,我没事。”她轻抚许纯湿润的脸庞,却将她沾染了灰尘的脸摸得像只小花猫,秦窈瞬间有点被逗笑,但又抿了抿唇,极力控制好自己的表情,以免被某人恼羞成怒揍一顿。

  “现在你紧跟着她们,一起冲出去。”秦窈说。

  “那你呢?”许纯下意识地问。如果秦窈要自己独自离开,而她自己一个人则单独留在这里的话,许纯说什么也不会同意的。

  然而秦窈似乎也知道她的想法,笑说:“我也一起。”

  “刀枪不长眼,待会儿保护好自己,不要受伤。”她撑着气叮嘱道。许纯忙不迭将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只要她们两个人能在一起,这会儿无论秦窈说什么,她都会毫不犹豫地同意。

  说行动就行动,秦窈在许纯的搀扶下重新站了起来。她身上原本纤尘不染的白衬衣这会儿已经被鲜血打湿透,许纯担忧地看着她的伤口,一会儿神游她痛不痛,一会儿止不住地怀疑对方到底有没有伤到要害,种种猜测,让她心烦意乱,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

  最后是秦窈反手将外衣给拢上,遮住了她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才让许纯稍微收回了一点心思,努力为逃离这里打起了精神。

  秦窈已经让赵辞楹在不远处接应自己,只是,对方似乎也知道,只要让她们离开了这里,就会彻底失去机会一般,攻势变得史无前例地猛烈。许纯早已麻木,对此并没有展现出太惊慌的情绪,她一双眼睛只是死死地盯着秦窈,生怕她再出现任何一点儿意外。

  期间许纯的脚曾被旁边掉落的石头给狠狠地撞了几下,刹那间涌过来的钻心的疼痛几乎要让她叫出声音,好在她闷哼一声过后,及时咬紧了牙齿,这才没有发出声音干扰秦窈的判断和注意力。

  她忍着疼痛,直到最后几乎感受不到疼痛,渐渐的,连身体好像都没什么知觉了,只能凭借本能机械性地蹲下,躲避,起身,继续逃命。

  不过短短几公里的距离,她们却好像走了有整整两三天。

  这段时间以来,许纯几乎都没怎么合眼。她胀痛的眼珠转动,视线落在秦窈那被血沁湿的外套上,想哭,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她绷着一张麻木冷漠的脸,即便心里已经担忧到了极致,可外在表现出来的,却像一个破落的瓷娃娃,好看,却感受不到任何的情绪。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许纯终于看到了赵辞楹那张难得的没有轻佻,没有嚣张,只有焦急和担忧的脸。

  那一刻,许纯形容不出自己心中复杂的滋味。

  她只觉得这一刻的赵辞楹好好看,好让人有安全感,好像神派来人间的,救人于水深火热的信徒,让人在刹那间迸发出来强烈的求生欲。

  许纯听见自己着急且气壮山河地叫了地方的名字一声,紧接着,对方没有焦距的眼渐渐变得有焦距,随后在旁人的掩护下,步伐匆匆地赶了过来。

  许纯下意识伸手紧紧抓住赵辞楹,“秦总中弹了。”她听见自己说道。她还想拉着赵辞楹过去,让她亲自看看秦窈的伤,只可惜,她只来得及说完这句话,就一个趔趄,毫无征兆地失去了意识,直挺挺地朝地上一头栽去。

  赵辞楹赶紧叫人抱起许纯,准备扭头去问秦窈到底发生么什么,以至于连她都能弄成这副模样,可秦窈也仿佛在看见赵辞楹的这一瞬间失去了硬撑的最后一口气,双眼一闭,与许纯无二,彻底没有了知觉。

  赵辞楹看着猝不及防倒下的两个人,沉默了,“……”

  片刻后,她回过神来,赶紧将手中的烟蒂扔到地上踩灭,脸色阴沉得可怕,“走,上车!”

  随着人群一涌进入车内,后方的人也追了上来,子弹打在车上的声音此起彼伏。赵辞楹吩咐车里的医生去查看两人的伤势之后,心中一狠,操起枪便无差别地攻击起后方。

  不管之前究竟是许纯,亦或者是秦窈招惹了他们,如今他们胆敢在自己头上动土,那么就做好被自己追到天涯海角报复的心理准备。

  没人能在将枪口对准了自己以后,还能安然无恙地离开。

  枪声激烈,但赵辞楹的人更强,很快一行人就甩掉了后面的追兵,安全抵达了机场。赵辞楹叫人把许纯和秦窈抬上私人飞机后,为了安全起见,一个眼生的人都没留。

  她独自一人陪着两人,目光在两人手上的点滴来回扫描,一言不发。

  整个机枪内的气压低到可怕,连医生想要过去换点滴都提前做了好几分钟的心理建设才敢开口。在赵辞楹的注视下,医生的手微微有些颤动,等弄完一切,她立刻避之不及地逃离了赵辞楹,这才有了一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一行人是秘密抵达国内的,私人飞机一抵达,医生们便涌上来,紧急将两人抬上救护车,车子像离弦的箭一般,迅速前往医院。

  许纯和秦窈伤得都不轻,一到医院,两人就分别被送进了手术室。手术室的灯从白天亮到了黑夜,又从黑夜亮到了白天。

  郑嫣然拖着疲惫的身躯守在手术术门口,目光涣散。

  郑瑾婵之前已经被送回了国,也经过了紧急的救治。可是因为耽搁的时间有些久,所以即便抢救回来了,也很有大可能会变成植物人,下半辈子都躺在床上任人伺候照顾。

  郑嫣然无法接受,也想象不到自己那么厉害的、那么要强的妈妈如果现在有意识的话,此时此刻心里究竟会有多痛苦。

  妈妈的公司离不了人,郑嫣然也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妈妈多年的心血就辞毁于一旦,所以她只能撑起偌大的公司,每天不眠不休地处理公司的事。

  事发至今,郑嫣然一个好觉都没有睡过,这会儿得知许纯和秦窈也被送进手术室后,她越发地睡不着了。

  她抱着怀里的一大堆东西开始发呆,不停地反思事情到底是怎么演变到这一步的。她呆坐了不知道有多久,直到姜半夏处理完公司的事情急匆匆地赶过来,郑嫣然才嘴巴一瘪,有些崩溃地说:“她们还没有脱离危险。”

  不过是出国拍个综艺罢了,怎么个个她在意的人都伤得这么重呢?

  郑嫣然想不明白,到底是谁这么想要她们的命,竟然狂妄到都敢买通综艺里的嘉宾肆无忌惮地朝许纯下手。那些人就那么恨许纯?那么想要让她不得好死?

  郑嫣然现在很愤怒,愤怒几乎要吞没她的理智,让她当场去找那些人偿命。

  姜半夏一把拉住她,“有什么事情等她们醒了再说。”

  郑嫣然不由得抿了抿唇,万一……她是说万一,许纯和秦窈也和妈一样……不,她连忙甩了甩头,将这个想法狠狠地从脑海里驱逐出去。

  她们一定会没事的,尤其是许纯。

  就她这小强命,当初连余岁安和江昭烈联合起来都没能拿她怎么样,其余的虾兵蟹将更不可能对她造成什么伤害了。

  郑嫣然紧张地望向手术室,十指不知不觉地扣紧了。

  过了大概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许纯手术室的灯终于暗下,郑嫣然赶紧起身,和姜半夏一起迎了上去,“医生……”刚开了个口,医生就知道她要问什么似的,说道:“手术一切顺利,麻醉药效过后病人就会清醒了。”

  说罢,医生侧身略过两人,急匆匆地走了。

  郑嫣然和姜半夏顿时松了一口气,两人对视一眼后,又不自觉地担心起秦窈来。

  听说秦窈受的伤要重一些,而江昭烈那边久久都没有消息传过来……姜半夏不禁抬手捏了捏眉心,只觉得最近的所有事情都让人身心俱疲。

  家之外是,家之内部更是。

  许纯很快被推出来送入专属病房,姜半夏跟过去,屁股刚挨着椅子,就是一通通的电话打进来。她起身走到客厅,神色冷漠地听着电话里的人汇报完消息,“我知道了。”

  秦窈在出国去找许纯之前,已经把国内的形势跟她分析了一遍,并将自己的后手毫无保留地告知给了姜半夏。姜半夏虽觉得她有些小题大做,太过于谨慎,但因为余岁安最近实在太过老实的缘故,也下意识地打起了几分精神。

  结果哪里知道,余岁安还真是死到临头都不安分,不知何时竟然悄悄地搭上了乔总,隐忍密谋着想要再次翻身,重新赢得她所失去的一切。

  在这件事情里,余岁安或许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但她为了自己的利益和野心可以毫不犹豫地让身边的人去死,这一点注定她一辈子都不会被原谅。

  姜半夏抬手看了眼腕间的钟表,返身回去拿起自己的公文包对郑嫣然说:“我先离开一趟,等我手头的事情处理完毕后,再回来接替你。”

  郑嫣然抬起疲惫的眼看了她片刻,“好。”

  她最近也并不好过,郑瑾婵昏迷之后留下来一大堆的烂摊子让她身心俱疲,同时她还要事事亲力亲为地照顾郑瑾婵,因为让别人来她不放心。在这样高强度的连轴转之下,郑嫣然一个精致的千金大小姐,如今已经变得不修边幅,看起来像只落魄的小狗一样。

  但如今谁都不太好过,姜半夏朝她扯起一个很淡的笑容,“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郑嫣然跟着笑,没搭话。

  母亲能否醒来都还是一个问题,她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时间不等人,姜半夏很快驱车从医院离开,回到了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久违的家。家里并没有什么人,几个私生子私生女要么已经被她借着工作的由头打发去了国外鸟不拉屎的地方,要么已经直接撕破脸皮,被她强行赶出了家门。

  姜父身体不好,对于家中的事有心无力,更何况母亲还时时刻刻在他身边盯着他,但凡他敢轻举妄动,母亲便将会毫不犹豫地把他从公司里踢出来,将所有的东西都争到姜半夏名下。

  因此现在整个姜家,几乎已经变成了姜半夏说了算。

  不过这一切都是在姜父的手术顺利结束之前。一旦手术顺利,姜父恢复了往日的身体素质,姜半夏势必会再次被打压。

  姜半夏扫视了家里一圈,随后叫住家里的保姆,“余岁安今天没在家?”

  保姆停下脚步,“没有。姜总后天就要手术了,估计她现在已经和姜总一样,在医院侯着了……”

  没听保姆说完,姜半夏转身就朝医院奔去。

  这台手术,她不可能让它成功。无论是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父亲,还是余岁安,她都不会给他们再来一次的机会。

  抵达医院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姜半夏径直找到坐在病床上发呆的余岁安,没敲门,直接走了进去,“你是不是在疑惑,乔总的人怎么还不来接你。”

  余岁安转眼,一张脸没有表情地凝视她。

  姜半夏反手将病房的门反锁,唇角牵扯起一抹残忍的笑,“他们啊,永远都不会再来接你了。”她缓步来到余岁安面前,居高临下地睨视她,“有我在一天,你的小算盘就一辈子别想得逞。”

  “你以为你勾搭上乔总是你的生路吗?并不是。”姜半夏微微倾身靠近她,“如果你安安分分老老实实的,或许我还会放你一马,但你现在的行为,不可饶恕。”

  “即便我可怜你,但你现在就算是死,也无法弥补你现在所造成的一切。”

  姜半夏此刻的模样在余岁安的眼里就好像恶鬼,残忍且不讲人情。余岁安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了,但她强撑着不让自己表现出来,冷笑道:“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我不会受你影响。”

  “你是否已经受到我的影响,你自己心里不是很清楚吗?”姜半夏凝视她,“更何况,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乔总弄出这么多事情来自己都自顾不暇,你觉得他现在还能想起你?”

  余岁安说不出话。早在对方迟到的时候,余岁安心里就已经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了,只是她不愿意去深思,所以心里仍旧固执地认为,对方或许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可现在,真相就这样被姜半夏冷漠无情地挑开,余岁安心里又气又怒,一瞬间慌张到了极致。

  如果乔总也不帮自己的话,那自己还能将希望寄托在谁的身上?

  她看了一眼姜半夏,这个人吗?余岁安不免觉得可笑。

  把自己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就是眼前这个外人觉得温柔强大的女人,若不是她,自己如今怎么会沦落成连狗都不如?自己怎么会沦落为那个姓姜的器官库?任他在自己的身上挑挑拣拣?

  余岁安好恨。恨姜半夏的虚伪残忍,恨自己那名义上的父亲的冷漠无情,更恨许纯当初对自己的不留余地,让自己名声扫地。

  她紧咬着牙,随后忽然笑起来,“许纯她现在。”她笑盈盈注视姜半夏,“还好吧?”

  看着自己在意的人变成自己还不如的境地,这人心里一定很不是滋味吧?

  姜半夏一眼看穿她的小把戏,跟着笑起来,“挺好的,已经脱离危险了。”她看着余岁安真心说道:“等她醒了,我会把你的关心转达给她,相信她知道后一定会很感动的。”

  “不过……”她话锋一转,“到时候你还能不能亲耳听到她的感谢,我就不知道了。”

  说完这话,姜半夏挺直背脊,“你后天就要手术了,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她转身,声音逐渐飘散在空气里,“有什么问题可以电话联系我。”

  余岁安所有带着恶意的话瞬间被堵在了嗓子眼儿里,她故作平静的心湖在这一刻轻而易举就被姜半夏搅得稀巴烂,只余下一片恐慌。

  就这样轻易的认命吗?不,她不愿意。

  她还有大好的未来等着她,所以凭什么她要为了一个半只脚已经踏进棺材的人而牺牲自我?自己还没有那么伟大。

  可手术时间近在咫尺,她若是再不做出什么反应,一切就真的晚了。

  余岁安沉默了片刻后,果断地扯下了手背上的针头,步履匆忙地离开了病房。如果自己和那个姓姜的注定只能存活一个人,那么那么个人——必定是自己。

  姜半夏又去医院看了会儿母亲,和她说了些时间的话。

  两个人聊得差不多的时候,忽然有人惊呼着跑向窗户,个个八卦地趴在一起看热闹。姜半夏看了眼窗边叠罗汉的人,母亲已经起身走了过去,“让让,麻烦让让。”

  话音未落,姜母脸色一变,赶紧招呼姜半夏,“你快过来!你父亲和你妹妹他们……”她表情复杂,像是遗憾难过,又像是有些高兴,“跳楼了。”

  姜半夏缓缓抬动双腿走过去,望着一楼地面上两个似乎是在拉扯中失去了重心然后跌落下来,双双倒在血泊中的人,“真令人遗憾。”

  姜母看了她好半晌,最后才故作惊慌失措地奔下楼,“医生,医生快过来看看我老公!”

  姜半夏站在窗户边,温柔中带着几分冷漠的眼静静注视张了张嘴,拼命想要跟她说些什么的余岁安,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此时,余岁安才忽然醒悟:从始至终,她就没有想要自己好过。

  今天她特意过来一趟,不就是为了挑起自己和那个姓姜的矛盾,让自己和他斗得两败俱伤,然后她好趁机坐收渔翁之利吗?

  只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即便她现在看清了姜半夏的算盘,也无济于事。

  余岁安挣扎着动了动手指,身上好疼啊。

  自己这一次,是真的要死了吧?

  这会儿所有人好像都在围着那个姓姜的转,而对于自己这个无关紧要的人,好像一直以来都没有人关心过。

  她好像活得很失败,临到了生命的尽头,却连一个假惺惺愿意为她掉眼泪做戏的人都没有。

  姜半夏看着余岁安咽气才慢吞吞地下了楼,“收拾收拾,送她去她该去的地方。”她扭头吩咐家里的管家,语气冷漠得听不出丝毫的难过。

  管家低下头,“我这就去办。”

  顿了顿,他又问,“那她和姜总的葬礼……要一起办吗?”

  姜半夏回眸,似笑非笑,“您觉得呢。”

  管家顿时不敢再问,慌忙离开了姜半夏的视线,忙活去了。姜半夏唇边带着薄笑注视管家离开的背影,一起办?

  她配吗。

  许纯直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即便是以命换一命,她都嫌余岁安脏。

  医院有姜母忙活着,所以姜半夏直接去守着许纯了。好消息是秦窈的手术也很成功,不过现在她人还在重症病房监护室内,只要能度过起初的几天危险期,就没什么大碍了。

  因为许纯和秦窈都是秘密回国的,所以网上的各种消息和猜测依旧满天飞,各种离谱的发展都有。但这会儿没有人主动去澄清,一切都还得等秦窈醒了以后再说。

  许纯大约是手术一天以后醒的。她刚睁眼,就看到赵辞楹那张和蔼可亲的脸,意识逐渐回笼,当她反应过来眼前这人当初都为自己做了些什么的时候,她瞬间坐起来,一把抱住赵辞楹的大腿,“妈,您就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二个妈。”

  “是您给了我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二条生命,从今往后,您是我的再生父母!”

  赵辞楹冷不丁地被她一下子抱住大腿,吓得她浑身汗毛一竖,差点当场一个腿踢过去。好在她及时辨别过来许纯的声音,这才险险停住,回头无语地看着她瞎闹。

  “得了吧。”赵辞楹果断拒绝了她,“我可承受不起。”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江昭烈忽然想到什么,猛地一个扭头朝许纯望过去,欲言又止,“……她,这,我,奶奶?”

  许纯:“?”

  赵辞楹:“??”

  她眼睛一眯,不由得朝江昭烈看过去,你今晚睡觉最好两只眼睛都睁着放哨。

  作者有话说:

  许姐&江昭烈:给您超级加加加辈!

  赵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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