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江昭烈和秦窈该在十天以后才返程回来的, 但公司临时出了点变故,所以两个人当场定了下午最快的航班赶回来。在回公司的路上,江昭烈想余岁安想念得紧, 所以用了“自己有东西留在余岁安那里忘了拿回来”的借口,成功让司机调转车头来了影视城这边。

  江昭烈的借口还是一如既往的拙劣,但秦窈并没有拆穿她。

  她不仅没有拆穿,还在江昭烈下车以后,同一时间打开车门随她下来。秦窈并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要跟着她, 但江昭烈脑补了一顿,觉得秦窈应该是因为不满意自己和余岁安接触, 所以便想要监视自己,不让自己和余岁安接触得太久。

  于是两个人一前一后,并肩来到了剧组休息的酒店。

  江昭烈问到了余岁安的房号,敲了半天的门没人应, 只好改道来许纯这里碰碰运气, 看余岁安是不是在跟许纯聊剧本。哪里知道,原来余岁安真的在许纯这处。

  不过……江昭烈走近后注意到许纯身上雪白的浴袍, 又注意到抱着胳膊没什么表情的姜半夏, 最后迟疑的眼才看向余岁安, 不确定地问:“你们这是……在讨论剧本?”

  不回房间, 而是三个人大摇大摆地站在门口, 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许纯目光往秦窈身上扫了眼,然后缩了缩脖子,没好气地问江昭烈:“你来这里干什么。”她这本来就一团乱了, 她那边的事情还没顾完又要顾这边, 许纯只是想想就心力交瘁。

  “我找岁岁。”对于许纯不欢迎她的态度, 江昭烈倒没什么感觉, 毕竟许纯一直以来都没给过她什么好脸色。江昭烈走向余岁安,“岁岁,你现在有时间吗?”

  她期待地盯着对方,可对方却并没有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兴高采烈,欢迎自己的到来,而是弧度很小地蹙了一下眉尖,似乎是对自己不打招呼就出现扰乱她计划和时间安排的行为感到不满,“我现在在和姐姐讨论剧情。”

  余岁安如实说,语气平平淡淡,听不出一点雀跃的意味。

  江昭烈一颗满是期盼的心顿时坠入冰窖,寒意从手脚四处升起,将她整个人都冻住。江昭烈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自己究竟又有哪儿做错了惹她不高兴了。

  她正反思期间,许纯却不客气地赶人了,目光转向余岁安,她不轻不慢地说:“既然你还有事的话,剧本的事就明天再说吧。”

  许纯巴不得江昭烈领着余岁安赶紧离开,然后自己抓紧时间和秦窈培养感情,哪知道余岁安厚着脸皮,一副为难的样子,“可是……”她小声说:“这场戏我明天早上五点钟就要开始拍了。”

  姜半夏最是见不得余岁安这副故作柔弱的模样,她眼皮冷冷地斜看她,“你怎么不来问我?正好我有时间,我给你讲啊。”

  “半夏。”江昭烈忍不住叫她,有些不满,“你一个从来没有演过戏,上过演技课的人懂什么?”

  姜半夏闻言撩了撩眼皮,“那你就让她俩待着,让许纯亲力亲为、无微不至地教她怎么演戏吧。”

  那怎么行?江昭烈下意识就想拒绝,可是现在又只有许纯能帮余岁安,江昭烈略微思索了片刻,“她教岁岁的时候,我们在旁边看着就行了。”

  许纯:“???”

  她当场就想把江昭烈一脚踹飞。

  许纯面无表情地盯了江昭烈片刻,然后从倚靠的门框上站好,停顿,最后蝴蝶一般“咻——”的一下扑向秦窈,“姐姐你看她!有她这么厚颜无耻强闯民宅的吗?!”

  “我还穿着睡衣,一点都没有收拾打扮呢!”许纯正大光明地给江昭烈上眼药,“我房间里都还没有收拾,衣服裤子扔了一地,还有一些不能泄露的剧本内容,全都毫无防备地放在了显眼的地方……”

  她话还没说完,江昭烈就已经感觉到秦窈锋利的眼转过来,带着犀利的审视。江昭烈莫名失语,妈她怎么又偏着许纯啊?不是自己才是她的亲女儿吗?

  江昭烈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难受,秦窈开口打断她的思绪,嗓音平淡:“赶紧把东西拿了走了。”垂头看了眼手腕钟表上的时间,“你还有五分钟。”

  秦窈给的时间卡得很紧,江昭烈开始着急,她也顾不上余岁安的想法和意见,拉住她的手腕就往她自己的房间走,“岁岁,我有话要跟你说。”

  余岁安挣扎片刻没有挣扎开以后,将怀里的礼盒强行塞给许纯,“姐姐,这糕点你留下吧,你要是不收下的话,我会很难过的。”

  说完,她也不管许纯乐不乐意,将东西扔到她怀里就不管了。姜半夏冷冰冰的眼再次落在她怀中的礼盒上,大有一副若非这等行为不太礼貌,她就要当场夺过来将余岁安送的东西当场扔进垃圾桶似的。

  许纯捧着礼盒只觉得自己像是捧了两个烫手的山芋,她收下也不是扔掉也不是,最后直到余岁安被江昭烈带走了,都还没有决定好到底要怎么处理这份东西。

  不过秦窈难得露面,许纯顿时想起自己的打算,她急忙热情地邀请对方,“姐姐,先到我房间坐坐,休息一下吧。”说完,她看着姜半夏像台空调一般浑身上下散发着冷气,动了动嘴唇,“你也进来坐坐?”

  姜半夏不跟她客气,右脚一抬,就走了进去。

  许纯看向秦窈,秦窈颔首,“好。”说完这句话后,秦窈从包里掏出一个首饰盒,递给许纯,“送你的。”

  啊?

  许纯愣愣地盯着秦窈白皙掌心浅绿色的梵克雅宝首饰盒,一时没接,“这个太贵重了,姐姐。”

  秦窈会送她礼物完全在她意料之外,在许纯的印象里,秦窈每天要忙的事情很多,要处理的公务也很多,而且现在不过年也不是什么特殊节日,对方没必要给自己带一份礼物,最主要的是:严格意义上说起来,她俩其实并不算熟。

  但对方并没有解释,只是说:“等你这边忙完后,我和你爷爷约个时间,关于退婚的事,我们双方坐下来聊聊。”

  前方的姜半夏闻言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秦窈,随后落在许纯脸上的目光多了两分晦涩不明。

  两家都同意退婚了?

  红润的唇角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姜半夏脚下的步伐都似乎变得轻快了些。

  许纯的房间确实还没怎么收拾,将客厅的东西简单整理了一下,她去冰箱给两人拿了瓶水,然后回房间换了身宽松的衣服。她倒是想穿家居服,但仔细考虑了片刻觉得有点不妥,最终放弃了。

  在她关着门整理自己时,姜半夏和秦窈对视一眼,她主动开口,“秦总,好久不见。”她和秦窈见过几面,那时候自己还小,初见秦窈时只觉得这个姐姐美艳绝伦,好看到让人失语,说不出话来。后来再见秦窈,她还是同样的感觉,美得让从小到大都被人夸赞的她,在面对秦窈时总会生出一种无形的自惭形秽的感觉。

  如今姜半夏对秦窈的印象还是没有变,只不过相比幼时记忆中那抹肤白胜雪,涂着浓烈红唇张扬无比的人比起来,如今的秦窈内敛得多,也优雅得多,宛若卢浮宫里的珠宝,矜贵不可估量。

  秦窈回以长辈温和的笑,“你长大了。”她表情相比先前要亲切许多,“和小时候比起来也更漂亮了。”

  姜半夏难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心情很是不错,“秦总在我的心里才是无人超越的。”

  两个人有的没的拉着家常,而这边的江昭烈在拉着余岁安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掌心里的手忽然用力地抽离。她错愕地停下脚步,“怎么了?”

  她不明所以,还以为是自己把她捏疼了,心疼地想要上前查看,却被余岁安躲开。余岁安抬起眼眸,清亮的杏眼直勾勾地盯着江昭烈,“昭烈,我现在要拍戏。”她声音情不自禁透露出一丝隐隐的烦躁和失望,“我很累。”

  她脸上的疲惫做不得假,江昭烈顿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哄她开心,“不然我们先回房间休息。”江昭烈试图再次牵起她的手,“你不是说你明天早上四五点钟就要起来拍戏了吗……”

  伸出去的那只手再次落了个空,江昭烈愣愣地,眼睛里满是茫然,“岁岁?”

  “我原本准备和姐姐聊聊剧本,对对戏。”余岁安深呼吸一口气,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显得太激动,“你知道姐姐平时躲着我,我向她请教一下到底有多困难吗?”

  “刚刚我好不容易才抓住机会,可是……”余岁安倏地收声,紧紧地咬住自己的嘴唇,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抱歉,我现在有些情绪失控。”

  江昭烈本就跌入冰窖的心再次跌入谷底,良久的沉默后,她哑声开口,“抱歉。”她轻声说:“我不该没有提前跟你说一声就过来找你,抱歉。”

  “我以后不会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她带着祈求地问,然而回应她的却是余岁安的沉默。

  江昭烈眼中的光顿时暗下去,就在两个人僵持时,余岁安忽然开口,“其实姐姐她很脆弱,以后你再见到她的时候。”余岁安语气不明,“不要再惹她生气了。”

  江昭烈低落的情绪顿时化为满脸问号:“?”什么意思?

  现在不仅连妈偏向许纯,连余岁安也跟许纯站在同一条战线了?在自己没注意到时候,许纯到底对妈和余岁安使了什么手段?

  她上辈子是什么跟自己有仇的狐狸精吗?专门迷惑自己身边的人,勾引她们的心。

  江昭烈顿时觉得胸口有一口气不上不下,憋得她难受。

  余岁安浅浅警告完江昭烈就走了,离开的方向正是许纯的房间,想必是还想回去继续和她讨论剧本。江昭烈手指下意识捏成拳,在短暂的犹豫过后,也抬脚跟了上去。

  她倒要看看,许纯到底是如何使的手段勾引岁岁和妈。

  许纯不过换了件衣服出来就发现原本只有两个人的客厅忽然变成了四个人的客厅,而且她一出现,顿时四双眼睛八只眼睛齐齐向她看过来,那画面有多惊悚有多惊悚。她条件反射地往屋里一退,然后把门一关,等到片刻之后,才重新将门打开,结果客厅的人一点都没有变少,她甚至还从秦窈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点疑惑不解。

  许纯:“……”

  人都在外面等着,她只好硬着头皮走出去,扯起一个干巴巴的笑容问江昭烈:“你们怎么又回来了?”求求你们做个人干点人事吧!

  她这里已经够修罗场的了。

  江昭烈一双眼死死盯着许纯,说:“秦总还在这里,我回来等她。”

  许纯无言以对,好吧,这个理由……很无懈可击。她又看向余岁安,余岁安浅浅一笑,“我还是想等姐姐你忙完以后抽空指导我一下。”

  眼皮狠狠地跳了两下,许纯恨不得自己是个演技毒.瘤。不过,反正事情的发展已经脱.肛,于是她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如此,那你就留下来吧。待会儿我,你还有半夏我们仨一起好好地讨论讨论。”

  或许是江昭烈的错觉,她感觉许纯最后那几个字咬得特别重,颇有一种想把人扒皮抽筋吸她血的意味。

  秦窈看她暗暗咬牙切齿的模样唇边勾起的弧度略微加深了些,江昭烈已经回来,她便起身,“我们先走了。”

  许纯立刻昂起头,眼巴巴地望着她,“这么快啊?”她都还没有跟秦窈说几句话呢。

  “公司还有事。”秦窈颔首,掐死了许纯的最后一丝希望。看到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秦窈想了想,“等过两天忙完以后再来看你吧。”

  许纯浑身突然就有了力气,她干劲满满,气壮山河,“好的!”

  姜半夏不禁眯了眯眼,视线在许纯身上来来回回打量了好几遍。许纯缩了缩脖子,在送走秦窈和江昭烈后,她赶紧转移话题,“先看看明天要拍的戏吧。”

  姜半夏将她看穿,但没拆穿,她漫不经心地支着头,一双带着些娇蛮精致的桃花眼施施落在余岁安身上,带着些许的敌意和压迫。余岁安不甘示弱,白皙清瘦的脸庞含着浅笑,不卑不亢地迎视回去,对姜半夏的威胁毫无惧怕之意。

  唇边的笑意逐渐变深,可姜半夏眼底的温度却越发冰冷,“你很不错。”她缓缓开口,“但也仅此而已。”

  余岁安垂眸浅浅一笑,“多谢夸奖。”

  姜半夏微微眯了眯眼,一双勾人的眼满是意味不明的笑。

  许纯左看看这个右看看那个,最后装傻充愣地翻开剧本,“别聊了,早点弄完我早点休息。”说完,她一言难尽地转向余岁安,躲避的态度很明显,“以后你有什么问题的话多向剧组里的其他老师请教吧。”

  她不客气地说:“平时我也要研究我的角色,恐怕没什么多余的时间。况且,剧组里的那些老师阅历丰富,演过的戏比我这辈子吃过的饭都还要多,你与其找我教你,不如勤快点多找他们聊聊,他们能带给你的帮助比我能带给你的多多了。”

  许纯这番话并不委婉,余岁安在短暂的愣神过后,安静地垂下了眼眸,好半晌才回道:“我知道了,很抱歉这段时间给你添麻烦了。”

  对方的模样很是失落和伤心,但许纯也不知道她是真不开心还是假不开心,不过不管是哪一种,她都不是很在意,便自然地略过这个话题拿起了剧本。

  姜半夏眯着眼看了余岁安老半天,忽然一下灿烂笑开,原来如此。

  许纯注意到姜半夏笑起来,但她不明白对方在笑什么,索性也懒得追问。大约两个时辰后,许纯满身疮痍地把姜半夏和余岁安送走,开始盘算自己是不是要趁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换一间房。

  只是她这算盘到最后也没能实现。

  在剧组里待着仿佛没有时间概念一般。这段时间是许纯难得享受的无比平静的一段时光,自那天以后,余岁安很少再来缠着自己让自己给她讲戏,姜半夏私底下也不知道在忙什么,除了她需要出境的时间,从早到晚一天下来都几乎看不见人。

  网上也风平浪静,没有剧组演员相关的大新闻,甚至于连江昭烈似乎都忙得抽不开身,很少来找许纯的麻烦。

  许纯和编剧、原作者讨论完最后的剧情后,回到了自己的保姆车里。如今戏已经拍了大半,若是按照现在的进度,预计还有四个月左右就能杀青完工。

  抬手挠了挠眉毛,许纯正在看经纪人的消息。

  前段时间经纪人给她接了个新综艺,是与职场相关的,导演还是上回恋综的郭导,因此也是采用同样二十四小时直播的模式。在接下综艺之前,许纯再三向经纪人确认,“这回没有余岁安了吧?”

  “没有。”经纪人也不知道在拍戏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能够使得许纯一朝转性对余岁安如此避之不及,不过这是好事,所以她回答时嗓音带上了几分笑,“因为上次的事,余岁安丢了好几个代言,她的经纪人怒不可遏,到处发疯找人干架,其中就得罪了郭导,所以郭导明确表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和余岁安合作。”

  “而且我听说余岁安本人的意愿是继续拍戏,后面的话她应该不怎么会上综艺了。”

  许纯点了点头,这倒是挺符合原剧情的。余岁安确实很少上恋综,她之前会上恋综,完全是想借直播节目的手让许纯彻底身败名裂,翻不了身,然后主动退出娱乐圈,消减她对自己的威胁。

  在余岁安的计划里,多接与她形象气质相符的小甜饼影视剧才能更快地稳固她的地位,后面才能转型进电影圈,挑战一些具有突破性的角色赢得口碑,一步一步走到顶流的位置。

  想到余岁安的职业规划和自己确实不重合之后,许纯欣然应下。

  今天就是签新综艺合同的时间,经纪人特意开车过来将她接她,直到她签完名后才问起她最感兴趣的一个问题:“你最近和余岁安吵架了?”

  “没有啊。”许纯不解,“为什么这么问?”

  经纪人笑了笑没说话,许纯丈二摸不着头脑,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经纪人送她回去的路上,她忽然收到江昭烈的消息:【岁岁她……怎么怎么样?】

  说完还十分自觉的发了一个红包过来。

  许纯顿时来了精神,【挺好的,每天都在很认真的拍戏,我听剧组里的老师说,她勤奋好学、刻苦上进,演技进步得非常快,大家都对她赞口不绝。】

  这是好事,可是江昭烈的心里却格外失落。

  最近这几个月,余岁安一次都没有主动联系过自己,而自己又忙,天天被秦窈注视着,完全抽不开身去剧组探班。每天深夜忙完工作时,她拿着手机无数次地想要给余岁安发消息,可是怕她又已经睡着了,手机的动静会吵醒她,最终作罢。

  她知道余岁安这段时间很累,很忙,可是江昭烈不明白,难道她一点也不喜欢自己吗?

  明明之前她们的感情那么好,她每次见到自己时,平静的眼眸总会亮起微微的光亮,摄人心魄,触动灵魂。

  这几个月是江昭烈最为煎熬的一段时间,她的脑海仿佛分为了两个阵营:一个让她遵循自己的本心,主动给余岁安发消息,一个又警告她不要失去自我和尊严,上赶着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

  江昭烈就在这样的纠结中犹豫了好几个月,直到今天再也憋不住,内心痛苦地来许纯这边打探消息。

  许纯也有很久没有和江昭烈联系了,她支着头思考了一下江昭烈的目的,然后扬了扬眉梢,【你想余岁安了?】

  心思被拆穿江昭烈也不否认,大方地承认了。江昭烈原以为许纯也察觉到余岁安的不对劲,打算安慰可怜的自己两句,哪知道她眼睛一眨,再一低头,看到屏幕上许纯新发过来的消息差点没被她当场气走:【不守妇道!】

  【你别忘了我们还没有彻底解除婚约!你有婚约在身还当着我的面想其他的女人,我要跟姐姐告你!】

  江昭烈:“…………”

  【不过我本是个心善的人,只要你现在……】许纯一句话还没打完,就收到了江昭烈的大红包。她心满意足地眯眼笑了笑,【我想了想,姐姐那么忙,我还是不要拿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去打扰她了。】

  江昭烈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因为余岁安而产生的那些患得患失的低落情绪也消失了一大半。

  被许纯气了一顿以后,江昭烈忽然有些想不明白——许纯为什么总是时时刻刻都这么跳脱,好像世间没有什么事情值得她烦恼一样。

  自己当众跟她退婚让她难堪,她没有打骂过自己半分,沈疏桐发微博诋毁她抹黑她,她也没有生气,而是利落地报了警,将球踢给警察去处理,以及后来的种种,许纯在她的记忆里,总是情绪稳定,即便不开心了,也只是狠狠地敲诈勒索自己一顿,然后事情就算了结了。

  不像余岁安……

  一颗心宛若海底针,猜不透,摸不着,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肯和自己说,而是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然后让双方都胡思乱想脑补些有的没的。最重要的是,自己主动找她,她也显得兴致缺缺,对自己不咸不淡,爱搭不理。

  因为工作的原因,江昭烈最近心力交瘁,身心俱疲,她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有很多的时间去找她,哄她开心了。

  江昭烈想象的爱情是:对方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可以给自己提供不要求很多,但是能让她觉得舒服和放松的一点情绪价值,那便够了。

  她不奢求其他的,她只想在工作结束后,与那个人待在一起时,对方能够让她觉得轻松,不用再绞尽脑汁地去思考工作上的事情,仅此而已。

  可即便如此,她的愿望也没能成真。

  余岁安忽冷忽热的态度让江昭烈无比心累。她不自觉地想,难道对方已经不喜欢自己了吗?还是说真的只是因为拍戏太忙,所以才没有时间理会自己?

  许纯不知道两个女主之间的感情已经出现了裂痕,她高高兴兴地拿着江昭烈发的红包请了剧组人喝奶茶,然后又在网上定了一束花给秦窈送过去,同时没忘特意叮嘱店家手写了一张卡片——“给最漂亮人最好的秦姐姐”。

  秦窈收到花的时候江昭烈也在,江昭烈正纳闷好端端的妈怎么会有追求者送花,结果等她走过去定眼一看,落款许纯,顿时一口郁气堵在胸口。

  又拿自己的钱借花献佛来哄妈开心了是吧?!

  自己就是给她的红包发得太多了!

  一天天的不好好拍戏,净盯着自己的亲妈肖想。江昭烈面无表情地想,她是不是还想着哪天憋个大招狠狠地报复自己?

  她一个没忍住,就给许纯发了条消息:【你又给我妈送花了?】

  手机一震,许纯低头看到江昭烈的追责,犹豫了半晌后问:【……那我帮你给余岁安也送一束?】

  江昭烈:【???】

  好家伙,你这是嫌妈一个不够还要同时肖想两个啊!

  作者有话说:

  ATM·江:亲妈胳膊肘往外拐,暧昧对象对我忽冷忽热,我无数次的忍耐与沉默换来的只有变本加厉,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给我留言评论加浇灌营养液,聆听我的复仇计划(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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