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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副都心线站台。

  花御,漏瑚,胀相。

  五条悟。

  以及站在站台台面上,熙熙攘攘的普通人。

  在一众非术师的眼中,便是一个长得好看但脑子有问题的人踩在危险的铁轨上,在跟对面的“空气”自言自语。

  “所以这就是你们的准备,也太简陋了吧?”五条悟一边活动脖子,一边打量了一下四周。

  “你们不会真的以为,凭借这点儿人质就能让我乖乖束手就擒然后被你们干掉吧?”白发术师嗤笑一声:“天真也要有个限度好吧,虽说能拥有思考的能力确实很了不起了,但果然不应该对你们才发育了几年的脑子抱有希望呢。”

  那人开始弯腰拉筋,左压压腿,右压压腿,然后再活动活动肩膀和胳膊。

  和他潇洒随意动作不符的,是从那张嘴里吐出的尖刻话语,仿佛是那“空气”给予了男人回应,他便和对面一句一句的杠了起来:

  “没人跟你说过,你那个火山脑袋做出这种表情很蠢吗?也对,你把脑子都换成岩浆了,也不能指望你的空脑壳能理解这种复杂的感情。”

  五条悟看着漏瑚面上一幅“等着瞧吧”的表情,对于他:“等会儿试试看不就知道有没有用了”的发言表示了发自内心的不屑。

  “那边的杂草……第三次见面了吧?还敢再站到我面前,真有勇气啊……我一点儿都不想理解你们,这种对话体验超恶心的。”

  露出万分嫌弃的表情,五条悟对于花御这个能够从脑子里发出声音的能力表示了厌恶,他掏掏耳朵,面对继续试图解释他们咒灵之间感情的花御果断开了被动无下限,将咒力挡在外面。

  “哎呀,清净了。”他掏掏耳朵,终于将注意力给了站在漏瑚和花御身后的胀相身上:“被偷出去的九相图最后一副就是你吧?哈哈,什么啊,简直——逊爆了。”

  “需要我早点儿把你送下去和你的弟弟们团聚吗?”五条悟笑嘻嘻的踩在胀相的雷点上,顺便碾了两脚。

  胀相猛地瞪大原本无精打采的双眼,赤色的箭矢从他的指尖窜出。

  百敛·穿血!

  结果无比明晰,赤色的尖端被无下限定格在额头前方,无限近又无限远的位置。

  “……切。”胀相吐出发出意义不明的气音,然后放下了手,但显而易见的是,他被五条悟激起了斗志。

  他要杀掉这个咒术师!

  “很好~这不是很有干劲嘛。”如同看到了新玩具一般,受到攻击的五条悟反而高兴的笑了两声,然后迈步向对面三个咒灵走去:“多少让我高兴一点儿啊——咒灵们!”

  咒力缠绕在足部和小腿,将男人高大的身形瞬间推进到咒灵面前。

  糟了!

  漏瑚瞳孔一缩,还未将双臂护到身前挡住,便硬生生挨了五条悟一拳,被击飞了出去。

  同一时刻,意识到计划出了问题的羂索打开隔门,拥搡许久的人们便如同水流一般从缺口倾泻而下。

  但有了五条悟之前絮絮叨叨的话语铺垫,这些掉下来的人对于现状多少有了点理解,也就是——避开他们!

  大多数人固然看不到属于咒灵的花御,也看不到飞出去的漏瑚,但是胀相作为受□□,确实是能被非术师用肉眼捕捉到的。

  “都乖乖站在原地哦~”五条悟矮身躲过花御的拳头,胀相的赤血操术止在无限的距离,扔下给普通人的告诫,低伏身体便追着飞出去的漏瑚去了。

  六眼使他抓住人群挤满前的空隙,使用小功率的“苍”进行高速移动接近,然后一把捞住漏瑚的脑袋,将其摁在地上摩擦。

  瞬间飞出十几米远,漏瑚在惯性下落地后不住翻滚。

  他的胸∣口被五条悟用咒力一击撕裂,紫色的血液淅淅沥沥的从扭曲的伤口上滚落。

  然后便感觉到了熟悉的手掌以更为粗∣暴的力道捏着自己脑袋,掼在了地上。

  上一次被拔头的恐惧又一次浮现在了漏瑚心头。

  ——怎么回事,他们上当了?!

  幕后,观察着这一切的羂索的脸色蓦然冷了下来——

  五条悟竟然知道了他们准备用非术师的性命防止他施展术式的打算?

  ……不,他刚出现的态度,确实是根·本·不·在·乎非术师生命的样子。

  听出五条悟的劝告全然不走心,甚至充斥着“敢妨碍我就先对你们下手”的味道。

  羂索皱眉,意识到五条悟和之前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没有预想中的认真态度,而是真的将这次事件当成了和以往所有的任务一样的普通存在?

  甚至更低?

  【五条悟】的责任心……为什么变淡了?

  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他看着追着五条悟而去的胀相和花御,已然明白了五条悟的打算。

  由于自己让漏瑚他们拖延时间,因此在五条悟刚出现时那一副兴致缺缺,似乎根本没意识到现在的情况其实有多么糟糕(针对非术师)的样子,提高了漏瑚的警惕心,使他宁愿多用言语试探一下,也不愿立刻开打。

  这个咒灵始终对于自己抱有极度的不信任。

  没有果断的打开隔门,用非术师生命拖延住五条悟。

  这是败笔其一。

  而漏瑚没试探出五条悟态度异常的原因,反而被他试探到了花御和漏瑚之间友好的关系,甚至激起了胀相的怒气和斗志。

  在五条悟远离后,担心的花御和愤怒的胀相必然会追上他,也就是会远离人群,脱离一开始规划好的战场。

  这是败笔其二。

  而自己本该在五条悟指出胀相身份的时候就意识到不对,却诡异的放宽了对于对方行为的态度,以至于五条悟成功实现计划,调开了咒灵们。

  这是败笔其三。

  最使他奇怪的就是最后一点——为什么他对于五条悟的警戒心,莫名其妙的下降了?

  羂索无意识的用右手摸了摸下巴。

  虽然他对五条悟如今的状态感到了一丝熟悉,但仍没有发现,真正违和的地方在何处。

  灵魂和□□是相互作用的。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而羂索即是当局者,也是旁观者。

  他看到了【夏油杰】对于【五条悟】的特殊地位,看到了可以利用这份感情来封印【五条悟】。

  但也忽略了【五条悟】对于【夏油杰】的意义。

  而现在站在这里的五条悟,其所作所为,比起相隔了十年才见了两面的27悟,更贴近于【夏油杰】在三年青春里熟悉的17悟。

  自我任性,难以共情他人的艰难处境。

  因为感觉敌人太弱而兴致缺缺,于是出言打击对方,来给自己的祓除任务增加难度。

  四人的战场上,漏瑚的身体被五条悟拿来当盾牌,限制了被感情牵绊住的花御攻击。

  而经过引导,巨大且坚硬的树体可以成为第二个掩体,用来阻挡胀相的赤血操术,削弱其威力。

  花御脸上的树枝已在之前的追击战中被五条悟扯出一根,胀相腰侧也被他击穿出一个空洞,靠着赤血操术对于自身血液的极强掌控,胀相勉强支持住。

  直到来到没有一个普通人在的地下隧洞,远离人质所在的五条悟终于暴力的将漏瑚脑袋从那具破破烂烂的身体上扯下来,在花御不及赶到,伸手挽留的尖叫里,用咒力直接捏爆。

  血雨纷落。

  紫色的血被无下限定格在身前一寸。

  为什么五条悟敢在这种咒力一团乱麻,领域展开才掌握了七七八八的情况下独身一人闯进咒灵的大本营,直面三位,甚至更多的特级?

  ——因为他已经发现了,自己其实是【五条悟】的同位体。

  而【五条悟】的挚友,他的挚友的同位体——【夏油杰】就在这里!

  五条悟张开双臂,踩着一地血污无所顾忌的疯狂仰头大笑起来。

  平生十八年,第一次体会到像今天一样肾上腺素飙升的快意。

  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五条悟】说过的那句话——

  生在这个世界,确实一件令人无比畅快的事情。

  这里才不是他一个人战场,也不是只有你们之间才有情感的羁绊啊!

  “现在——轮到你们了。”

  缓缓的直起身子,五条悟咧开嘴角,对着面前的花御和胀相,露出一个恶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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