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别担心。”阿什莉立刻回答,安抚住韦斯莱夫人的情绪,“万幸不是黑魔法。”

  她和卢平一起将乔治扶进陋居,手脚麻利地为他止血,随后给他灌下一瓶魔药,又替他包扎好伤口——那道咒语和乔治的耳朵只差毫厘,差一点,他就会失去自己的一只耳朵。

  在这个过程中,赫敏和金斯莱也回来了。

  阿什莉听不清卢平起身和金斯莱说了什么,她不敢分心,全神贯注地对着乔治施咒,直到淡淡的蓝光将乔治的伤口完全包裹住,才为他缠上绷带,脱力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谢谢。”乔治动了一下,勉强睁开眼睛,朝她看过来,似乎有些犹豫,“我打掉了攻击我的食死徒的兜帽,那个人我们都认识……我记得你以前和他关系不错,那个斯莱特林。”

  ——达尔西·法利。

  心里有什么在不断坠落,最终落进沙尘里,被掩埋,一点儿也不剩。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她觉得自己的脑袋也生了锈,暂时没办法思考这个问题,所以只能生硬地答非所问:“你好好休息。”

  “我会证明我是谁的,金斯莱,但我要先看看我的儿子,你要知趣就赶紧闪开!”

  韦斯莱先生爆发出了一声前所未有的愤怒吼叫,随后冲进屋里,跟在他身后的是和他一样脸色苍白的弗雷德。

  万幸的是,两人都没有受伤。

  阿什莉往旁边挪了挪,给他们腾出位置。

  弗雷德紧挨着她在一旁跪下,眼睛紧紧盯着自己的孪生兄弟,同时展臂把她揽进怀里。

  “他怎么样?”韦斯莱先生颤抖着问。

  “不是黑魔法,明早再喝一剂魔药就能痊愈。”阿什莉回答道,语气不太自然。

  韦斯莱夫人还在啜泣,她哽咽着说:“谢谢你,亲爱的,为了我的儿子——”

  “应该的,韦斯莱夫人。”她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努力压下,勉强挤出笑,“我也希望大家都能平安。”

  揽着她肩膀的手加重了力气。

  阿什莉不得不转头看向弗雷德。

  少年苍白的脸上开始渐渐涌出血色,似乎从兄弟受伤的担忧中慢慢缓过来。他没有说话,只是在她脸颊上落下了一个温柔的吻,低声说:“都会没事的。”

  他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但也明白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只能努力安抚她的恐惧。

  “……对,都会没事的。”她失神地重复了一遍,随后用力地回抱住弗雷德,将头埋进他的衣领。像是终于找到了依靠,死死拽着不肯撒手。

  一直拼命控制的恐惧似乎在皮肤上蠕动,在她的胸膛里跳动,并且梗在喉头,不上不下,正好卡住呼吸。

  直到她埋进熟悉又温暖的怀抱,空气才重新进入肺里。她像濒死的病人,惶恐又贪婪地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拼命嗅着弗雷德衣服上的青草香,反复确定此刻的真实。

  “噢,劳驾,请不要在我的病榻前你侬我侬。”乔治虚弱地开玩笑,“罗恩和比尔怎么没有挤在我的病榻周围?”

  “他们还没回来呢,乔治。”韦斯莱夫人说完,乔治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连呼吸都变得漫长。

  稍有风吹草动,大家就惊跳起来,转向沙沙作响的草丛,希望从中看到某个失踪的凤凰社成员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视线里。

  终于,一把扫帚在他们头顶现出形状。

  “是他们!” 赫敏激动地大喊。

  西里斯和穆迪从扫帚上跳下来,随后罗恩和唐克斯也出现了。

  “哈利!”西里斯大步朝哈利走去,赫敏和罗恩抱在一起。唐克斯也跌跌撞撞地下了扫帚,脸色苍白地扑进卢平怀里。

  不多时,伴着一声高呼,比尔和芙蓉也从夜骐背上滑下来。

  参与此次行动的所有凤凰社成员都到齐了。

  短暂的寒暄后,大家精疲力尽地回到陋居里,围坐在厨房里。

  比尔走到餐具柜前,拿出一瓶火焰威士忌和几只玻璃杯。

  “给,”他一挥魔杖,让斟满酒的玻璃杯飞到屋里每个人手中,然后自己高举起杯子,“暖暖身子吧——谢天谢地,我们完成了今晚最重要的任务,把哈利平安地转移到这里。”

  阿什莉轻轻说:“敬平安。”

  “敬平安。”大家齐声说道,举杯饮酒。

  火焰威士忌灼痛了她的喉咙,似乎驱散了麻木和不真实感,使她在烧灼中重新有了感觉,有了某种类似于勇气的东西。

  中年人们开始讨论下一步的行动,哈利心事重重地去了花园,赫敏和罗恩对视一眼跟了上去。阿什莉觉得头晕目眩,又一次走到乔治的病榻边,慢慢蹲下。

  “你好些了吗?”她轻声问。

  “好多了,多亏了你的咒语和魔药。”乔治轻巧地说,“就是不能喝威士忌有点遗憾。”

  弗雷德也走过来,和她一起蹲下。

  三人沉默了。

  “谢谢你告诉我。”半晌,阿什莉忽然说。

  乔治语气依旧:“我只是觉得你应该知道。”

  不等弗雷德发出疑问,她就主动解释:“达尔西成为了食死徒,是他攻击了乔治。”

  弗雷德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