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希利尔哭的时候不是这样的。他想。

  “你需要尊重女孩子的意见,弗雷德。”乔丹总结性地说道,“如果她不愿意,你就不要再打扰她了。”

  他没有吭声。

  乔丹以为自己终于说服了弗雷德,安心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终于,宿舍内的灯熄灭了,三人各自上床。

  黑灯瞎火的宿舍里,困倦渐渐蔓延。

  弗雷德冷不防冒出一句:“我一定会弄明白的她为什么讨厌我。”

  “老兄,别再纠结了。”乔丹困得睁不开眼睛,无奈地呻/吟,“就让这事儿过去吧。”

  不行。

  黑漆漆的夜里,弗雷德意识格外清醒,他睁着眼睛,执拗地想:他一定要知道为什么希利尔讨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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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着这样坚定的信念,他开始比之前更加仔细地观察阿什莉·希利尔,企图通过不用沟通的方式,从平日里找到蛛丝马迹。

  这节魔咒课,希利尔又是第一个成功的。

  经过了飘浮咒那件事,她们宿舍的关系短暂的僵硬后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坚固。

  弗立维教授惊喜地为格兰芬多加了十分。

  他看见格雷开心地鼓励希利尔,而希利尔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快乐地和格雷抱作一团。

  这么说有些太过梦幻,但他的确清晰地瞧见一束阳光透过百叶窗洒下来,光斑正好点在希利尔的眼皮和鼻尖上。配上她那头微卷的金发,衬得她像是麻瓜童话里即将长出翅膀的精灵。

  简洁一点的话就是,希利尔还挺漂亮的。

  希利尔以前也长这个样子吗?他分明记得刚入学时她还是个营养不良的小豆丁。

  弗雷德仔细回忆对比了一下,确定希利尔并没有长高,无关也没有太大的变化。

  一定是阳光带来的错觉。

  在希利尔回头的前一秒,他低下头,无意识地在羊皮纸上写写画画。

  直到乔治点了点羊皮纸,让纸上的黑色线团动起来,他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在画希利尔的侧脸。

  纸上的希利尔慢慢地回过头来——

  弗雷德心头一跳,迅速一掌拍下去,挡住了羊皮纸上的画面。

  “我只是随便画画。”他喃喃自语。

  乔治坏心眼地说道:“我知道,我也只是随便练习一下咒语。”

  弗雷德听出自己兄弟的言外之意,却沉默下来,没有反驳。

  因为他忙着继续观察希利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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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数日的观察后,弗雷德不太情愿地承认。

  嗯……好吧。

  希利尔似乎、好像、貌似、也许,优点还蛮多的。

  刨去他对希利尔的偏见,才发现原来希利尔为人友善,面对每一个人都彬彬有礼;脾气也很好,在休息室时常有人问她问题,她都会耐心解答。

  经常他在旁边听着已经开始不耐烦了,但希利尔依旧保持着微笑,不厌其烦地为对方解惑。

  并且她每一科成绩都很好,上课也相当认真,就连魔法史这样令人昏昏欲睡的课她都不会睡觉。

  为了观察她,他强忍着睡意,熬过了一节又一节的魔法史,竟然奇迹般地记住了一些课上的内容。

  于是,在乔治随口问“飞路粉的发明者是何时出生”时,他十分自然地接话:“伊格纳沙·威尔德史密斯,出生于1227年。”

  一抬头,他对上了乔治和乔丹肃然起敬的眼神。

  “继续观察吧,哥们。”乔丹深沉地说,“以后的魔法史就靠你了。”

  对了,还有一个重大发现。

  魔药课上,弗雷德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排的希利尔和埃默森隔着好几排格兰芬多遥遥相望。

  似乎是为了安慰无辜的埃默森被斯内普教授嘲讽了一番,希利尔冲他笑了笑。

  而埃默森则红了脸,这抹红一路从脸颊蔓延到耳根。

  弗雷德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在心中默默又记下一笔。

  ——希利尔还很同情弱者。

  虽然他不觉得埃默森有什么好同情的,他和乔治每节课都会被斯内普教授嘲讽,怎么不见希利尔同情同情他们?

  就在这时,希利尔不耐烦地偏了偏头。

  通过这些日子的观察,弗雷德已经熟练地知晓这个动作的含义:她嫌他们太吵了。

  于是他大发慈悲地放轻了动作,果不其然,希利尔紧皱的眉头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