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真的很为你高兴。”劳伦温柔地注视着她,继续不徐不缓地说道,“我们阿什莉终于学会保护自己啦,韦斯莱这次吃到了苦头,估计也能意识到我们阿什莉可不是好欺负的。”

  有鸟雀啁啾。

  昏黄的阳光彻底消弭,取而代之的是清泠泠的月。

  夜风习习,一阵一阵地拍打在阿什莉的脸上,她愣怔地看着满脸认真的劳伦,蓦地鼻头一酸。

  在过去无数个伴着父母争吵声入眠的孤独夜晚,她无比渴望能有一个无条件站在自己身边的大姐姐,可以温柔地给予她一个拥抱、还有真心的安慰。

  没想到这个不切实际的愿望竟然在霍格沃茨以另一种方式实现了。

  她吸了吸鼻子,千言万语递到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只能语调复杂地喊了一声劳伦的名字。

  劳伦微笑地“嗯”了一声,用眼神示意自己明白了。

  再不回格兰芬多塔楼,就该到宵禁时间了。两个人从草坪上爬起来,手牵手往回走。

  “你想去医疗翼看看自己的战利品吗?”劳伦忽然问。

  “还是算了吧。”阿什莉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不由打了个寒战,嘟囔道,“我不适合正面迎敌。”

  劳伦笑着倒在她身上。

  -

  正如劳伦所料,韦斯莱们没有再来找茬。

  他们在干什么呢?

  ——他们在忙着赚钱。

  算算日子,一周后就是万圣节,离魁地奇赛也不远了。

  而他弗雷德·韦斯莱身为格兰芬多魁地奇队的击球手,怎么能没有一把属于自己的飞天扫帚?

  伍德看上去比他还要着急,大有要为他筹款再买一把扫帚的架势。被他拒绝后,伍德异常严肃地警告他:不管他是去借一把学校的扫帚还是用其他的招,反正必须要上场比赛,绝不能缺席。

  弗雷德也不愿意缺席翘首以盼了好久好久的魁地奇比赛——他还期待着把斯莱特林打得落花流水呢!

  他和乔治算了算账:如果这个星期再卖出去十件恶作剧产品,他们就有足够的钱买一把二手扫帚了。

  于是兄弟俩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推销自己的恶作剧产品上,没有心思去考虑其他事。

  只有到了夜晚躺在床上无所事事时,他才会自个儿品味在球场的糟糕回忆。

  陪伴自己多年的扫帚就这样散架了,这不仅是一件心痛遗憾的事,也让他格外愤怒。

  要是自己摔得粉身碎骨,但是扫帚完好无损,他都不会那么生气。

  最擅长捉弄别人的脑子在那一刻灵活运转,很快就锁定了摧毁扫帚的嫌疑人——阿什莉·希利尔。

  弗雷德还以为她会装一装,也许伪装得不像,但至少会否认自己的行为。

  可是没想到,在他看过去的瞬间,希利尔脸上洋溢着胜利者的微笑,嚣张地向他宣布:这就是她的手笔。

  他一时气得胃疼。

  被队友们送去医疗翼时,他还死死地抱着自己的扫帚残骸不肯撒手。

  自出生就没有和他分开过的弟弟乔治自然是最了解他的,乔治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韦斯莱不是输不起的人”,就成功从他手里取走了扫帚残骸,让庞弗雷夫人顺利地挥舞魔杖,治好了他的腿。

  只是弗雷德还是闷闷不乐。

  那可是陪伴了他小半辈子的飞天扫帚!简直可以算作他的半个亲人。

  “希利尔下手真狠。”他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扫帚残骸,和乔治说道。

  乔治感慨:“好毒辣的眼光,一击命中要害。”

  好友李·乔丹从床帷后冒出脑袋,顶着自己乱糟糟的脏辫,睡意朦胧地说:“老实说,这也是你活该。”

  弗雷德高高扬起眉毛。

  “一年级时你们俩和希利尔的恩怨都传遍整个格兰芬多了。要我说,没必要盯着一个女孩子不放——我听说她前两天才被你们气哭了。”

  不,她是装哭的。

  但是弗雷德没有和乔丹纠结这个,只是重申恶作剧之王的原则:“是的,韦斯莱才不是输不起的人。”

  “不过我们可以想想如何回礼。”乔治接话道。

  “不,你们还不懂吗?”乔丹揉了揉眼睛,“希利尔的意思是到此为止,再也不想和你们有任何牵扯。她这次故意整蛊,也算是一个警告。”

  “哇哦。”弗雷德语气干巴巴地捧场。

  “哇哦。”乔治紧随其后。

  三人对视几秒,乔丹不再多说,重新倒回床上,不一会儿就有起伏的鼾声传出来。

  弗雷德和乔治继续捣鼓着明天要拿去推销的恶作剧产品。

  又过了不知多久,天幕上的星星都多了几颗,他们终于收拾好了所有恶作剧产品。

  红发少年和自己的兄弟无声地隔空击掌,随后爬上自己的床。

  望着床顶的红绸,弗雷德的思绪开始四处乱飘。

  他才不觉得希利尔这是到此为止的意思,这分明就是对韦斯莱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