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一场乌龙,容墨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慌忙摇头,抿唇一言不发。
“几天没看到你人,怎么还不会叫哥哥了呢?”
青年身高手长,轻易就将少年从后揽进怀里,习惯性的捏了捏。
“长肉了。”
秦弦笑道:“这个阶段长得快,我看他一天一个样。”
简玉酌眯起眸子,唇角弯成一道勾,“是啊,都不糙了。”
他的呼吸就落在少年的脖颈,容墨竹片刻也不敢动了,耳尖浮起一层薄红,小声辩驳道:“本来就不糙。”
这话把一屋的人逗乐,简玉酌眼睛弯成两道月牙,又问:“最近学业如何?我都没看你提起学府的事。”
他对学府还是有些好奇的,奈何他早过了上学府的年纪,否则真说不定会陪着容墨竹一起去。
容墨竹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满腹的话要同简玉酌说,可简玉酌问起来了,脑子里却一直萦绕着方才在窗外看到的影子。
他偷偷抓住简玉酌胸前的衣襟,牛头不对马嘴的道:“哥哥,你们是在下棋吗?”
“嗯?”简玉酌拈起一粒白棋,眯缝起眼睛,“对。想学?”
“想。”他毫不犹豫的点头。
“等你有空教你,你现在不忙得脚不沾地么?”简玉酌揉揉少年的肩,感慨道,“肩胛骨都硬朗了不少。”
青年的手很骨感,按在容墨竹肩上时,他甚至能清晰的想象出每一寸线条。
鼻尖有意无意的绕过果子的甜香,容墨竹一直知道简玉酌酷爱酸甜的灵果,这些日子吃了不少,眼下果子的香和原本的梅香杂糅起来,熏得他下腹隐隐灼热。
“哥……”他坐不住了,紧张的站直身体,“明日还要早起,我先回房间了。”
匆匆跑离了青年的视线,容墨竹才尚觉出一丝清明。
脸上的热度褪不下去,容墨竹心乱如麻,沿着长廊来回转了两圈。
到第三圈时,阿雉忍不住了,刷的拉开门,冲他低吼道:“你转魂呢?”
容墨竹恍惚的抖了一下,愣愣的问:“你脸怎么这么红?”
“你好意思说我吗?!”阿雉的脸更红了。
容墨竹确实没资格说他,垂着眼不吭声。
阿雉受不了了,朝天翻了个白眼,把人扯进了屋子。
“竹啊,你这样迟早要出事。”阿雉勉强维持住一本正经的模样,“你要找点情感寄托。”
容墨竹狐疑的看他,“比如?”
“……我给你看点好东西。”阿雉心跳砰的快跳出胸膛了。
容墨竹不知道阿雉要拿什么,但他现在确实需要点东西转移注意力,便难得耐心的坐在案牍前等待。
过了一会儿,阿雉别别扭扭的把东西捂在腰侧出来了,容墨竹好奇的定睛一看,是一卷厚厚的书卷。
“看之前说好了,不准告诉我哥,也不准告诉你哥。”
阿雉如临大敌的模样把人的胃口吊到极致,容墨竹忍着上前抢夺的欲望,点了点头。
昏黄的油灯下,书卷的面目逐见真容。
《春宫戏水图》
容墨竹在阿雉的催促下,缓缓往后翻了一页,只一眼,他就惊得险些把烛台砸了!
“这是什么?”
少年不止脸,连脖颈都浮上一层淡淡的薄红。
阿雉也害羞,但他到底是看过一次的,没容墨竹受到的震撼大,“你嚷什么!同门的师兄弟都看了,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
容墨竹提起衣袍要走,“我不同你玩了,我要告诉哥哥,你看不干净的东西。”
“哎——你个混小子!”阿雉急中生智,伸腿把容墨竹绊了个正着,“这些是人之常情,哪里不干净了?就算是你哥,肯定也是看过的。”
容墨竹挣扎的身子一顿,愕然道:“此话当真?”
阿雉看能蒙住,忙不迭的道:“那是自然,谁人没有一点需求了。”
又是一顿好生劝说,容墨竹被彻底洗了脑,僵硬着背脊端坐案前,直勾勾的盯着画上两个纠缠的男子。
阿雉献宝似的说:“这是珍藏版的,我废了好大的功夫借来的。”
《春宫戏水图》不单单只描述了那事,中间还掺杂了不少剧情,大致描述的是一对师徒的禁忌之恋。
容墨竹看着徒弟用力的把师父按在凭栏上动作,那身体画的可谓是惟妙惟肖,画中人仿佛就在眼前。
脑中闪过一道模糊的身影,容墨竹呼吸倏地一窒。
“我不看了!”他把画册啪的一合,头也不回的跑出了房间,把阿雉愣了好久。
“难道不喜欢男的?”阿雉暗自嘀咕。
殊不知,一廊之隔,容墨竹心跳如擂鼓。
他一点也不敢回想,方才脑中的影子是谁。
他是你哥!少年紧攥住被子,心被画册叫搅得一团乱麻。
咚咚咚!
容墨竹蹭的从床上跳起来,以为是阿雉,当即怒得朝门吼了一声,“做什么!”
门开了,青年披着件单衣站在月光下。
“哥哥?”容墨竹心跳漏跳了一拍,下意识的把人拉进门,“这么冷,直接进来好了。”
简玉酌似笑非笑,“刚才不是挺凶的?”
容墨竹脸发烫,一声不吭的把简玉酌拽在火炉前坐下,又不顾冷的跑去洗了两个黄果过来。
“好了,”简玉酌见他还要去洗梅子,没忍住打断他,“我看你一眼就走,别折腾了。”
少年抿唇笑了一下,没应声,固执的洗好梅子摆在简玉酌面前。
“你真是……”
简玉酌无奈的按了按额角,指尖拈起梅子。吃的时候,容墨竹就坐在对面,捧着脸认真的看他。
“我听说你学了不少剑式,可每日起得那么早,还吃得消么?”
简玉酌的唇上沾了梅子鲜红的汁液,比画册上的师尊好看百倍不止。
容墨竹又开始心跳砰砰响了,慢吞吞的回答道:“吃得消。”
“要长个子了,睡不够就让你秦哥哥晚点过来。”
“无碍,我起得来。”
青年生了一双含情目,不笑也仿若含了一汪春水,容墨竹越发看得痴了。简玉酌吃完最后一颗果子,慢条斯理的用丝巾擦着手指,点破道:“别看了,要不我坐这里让你看一晚上?”
容墨竹闹了个大红脸,垂着脑袋不吭声。
“你在学校……不是,学府,都学了什么?”简玉酌差点咬破舌头。
“礼仪,”容墨竹闷闷的回答,“夫子说说话含蓄才算谦和有礼,做人做事不能咋咋呼呼。”
难怪内敛了不少。
简玉酌摸摸他的头,放轻声音,“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学府里遇到欺负你的人就来找我。”
“嗯。”容墨竹的心里暖成一片汪洋。
【作者有话说】:(尺v尺)今天竟然赶上了,嘿嘿。
后面大概率会隔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