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立廷眼神一闪。
不得不说，严斯羽仍然很了解他。
严斯羽必然是看过自己的回应，知道再说什么都无法再刺激到自己，所以严斯羽搬出了向天歌。
且不论真假，光是看到“向天歌”和“离婚”这两个字眼，就足以让顾立廷心里一紧了。
更何况，不久前，顾立廷才刚看到向天歌的那份离婚协议。
只是顾立廷很快冷静下来。
再怎么说，这也是他和向天歌之间的私事，轮不到严斯羽来指手画脚。
顾立廷看完消息回过神，立刻冷酷地把肖哥发的信息删掉，假装没事发生过。
就算严斯羽这么说了，他也不会再去和严斯羽有任何联系。
顾立廷没时间去想，若是他几年前就这么做、而不是因为念旧始终和严斯羽保持联系的话，情况会不会好一些。
因为这种假设已经没有意义。
而且换个角度，如果不是严斯羽多年来的纠缠。
他或许，也不会想到协议结婚这个下下策，也更没有机会，和向天歌产生联系。
顾立廷甚至突然想到，余骁曾经说过的某些话。
此刻他觉得，余骁说得也不完全错。
他和向天歌，本质上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想到余骁，顾立廷皱眉紧握了一下手机。
如今发生的这所有事，哪怕没有明确证据，顾立廷也确定余骁一定有参与。
否则凭严斯羽，不可能拿到那份协议，更不可能有恃无恐地这么跳出来大闹一通。
这让顾立廷清楚地意识到，就算严斯羽这件事，以双方都利益受损的结局结束了。
余骁，也是他以后仍要面对的坎。
只是目前，顾立廷还是只能先顾好自身。
虽然肖哥说得云淡风轻，但顾立廷自己清楚，这些事造成的负面影响不会那么快就消失。
比如那些要官宣的品牌，当他个人在绯闻和花边上的话题度太高，就会影响人们对于品牌本身的关注度。
所以那些品牌想延迟官宣，也在情理之中。
而这些品牌一旦有所动作，业内肯定会传出风声，由此产生蝴蝶效应。
比如那些在谈续约的品牌，可能本身就在价格这方面和团队僵持不下。
现在看到顾立廷陷入了舆论风波，黑粉变多了，唯粉也有脱粉的。
考虑到性价比，他们自然也会暂停沟通，然后在同价位甚至更低价位里找替代者。
品牌方和广告商都动作了，那些本来想选择顾立廷出演剧集或者电影的投资方，肯定也会考量眼下的舆论情况。
加上顾立廷一直想转型，想演一些能上星的正剧，或者一些红色电影之类，所以之前接触的都是这方面的资源。
可现在，这些纷纷扰扰的传闻，把顾立廷向大家树立的、想安心做演员的那一面也搅黄了。
按路人反应来看，聊起顾立廷，更多的看法都是；
【果然是扶不上墙的花瓶，刚出道就敢恋爱，有在乎过粉丝的感受吗？】
【粉丝拼命给哥哥砸钱时，哥哥却在用靠粉丝们赚的钱在养别人，粉丝一片真心都喂了狗，所以说这年头谁还真情实感啊？】
【先是立娱乐圈单身贵公子人设结果转头就闪婚，再是被人知道还没出道就在谈恋爱，这种人也能做顶流？你们对明星的要求是不是太低了？】
【不是啊我很好奇，真的会有人喜欢这么没事业心的人吗？不过就是个吃流量红利的娱乐明星，别来玷污演员这个职业。】
这些真实的路人评论，哪怕团队没在顾立廷面前说，也架不住顾立廷自己会看。
后续的营销和公关，虽然能盖住一部分负面评论。
但人们对于他产生的恶感，还有各种制片方对他产生的疑虑，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消抹的。
怀揣着种种思虑，顾立廷躺到床上，打算逼自己入眠。
还没酝酿出睡意，微信里，向天歌给他发了好几条信息：
【你看这些CP粉，我感觉他们都是小天使，好可爱哦！】
【哎，我现在有点理解粉丝对于明星的意义了，有这些支持你的人存在，真的会给人很大的安慰啊！】
信息后面，是向天歌表外甥女发来的信息截图，还有几张廷歌CP超话的截图。
向天歌那古灵精怪的表外甥女，给向天歌发了个录屏，内容是她微博取关严斯羽的过程，还附字：
【转黑了，表舅，以后我就是你和表舅夫的唯粉！】
至于CP超话里，这些CP粉呈现出一种报团取暖的氛围。
大家互相安慰着暴风雨总会过去之外，还各展所长。
新的图，新的同人文，乃至于视频剪辑都层出不穷，CP超话热度直接冲上了榜单前十。
顾立廷耐心看完这些，也是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
因为很想听到向天歌的声音，所以顾立廷没有打字，而是直接打了语音过去。
那边向天歌很快就接起，口气里满是惊讶：
“天啦你还没睡哦？该不是失眠了吧？要不你下去热杯牛奶喝呢？”
听着向天歌可爱的唠叨，顾立廷心里暖融融的，忍不住真情流露：
“这些可爱的粉丝的确给我带来了很大的安慰，不过现在最能安慰我的人，不是他们，是你。”
顾立廷不知该怎么描述，当他听到向天歌的声音，心里的那些惆怅和不快都好像被抚平了不少。
他甚至在想，最坏能坏到哪儿去呢？
外面那些人再怎么折腾，向天歌不是仍在这儿关心着他吗？
不等向天歌给反应，顾立廷又发自内心地说：
“只要你还愿意在我身边陪着我，那对我来说，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顾立廷的话仿佛带着温度，让向天歌的耳朵一下变得烫烫的。
虽然情况也没到那么夸张的地步，可向天歌突然感觉，此刻外界的所有压力和反对，都像极了一场狂风暴雨。
而他和顾立廷，偏偏就在这样会把两个人刮开的风暴中，靠得越来越近。
向天歌想，不管那个幕后黑手最终希望达成什么样的效果。
看来这个人，终究是要失望了。
向天歌仍是没提和严斯羽通话的事，只语气轻快地安慰顾立廷：
“不要胡思乱想哦，好好睡一觉，然后安心拍戏戏，一切都会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