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挂了电话，向天歌耳边和脑瓜子里都在持续嗡嗡嗡的，让他费了好大劲才缓过神。
向天歌回过神的第一反应是：
这怎么可能呢？
知道协议结婚内幕的、包括拟定各种协议的人，都是自己的绝对心腹。
不说出发点是为了自己，对于他的爸妈，那也都是忠心耿耿的。
最近也没见有哪个心腹离职或是什么，这消息，是怎么走漏到他爸妈耳边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可纵使向天歌再怎么不想相信。
妈妈也已经把医院的定位发了过来，后面还要跟一句“你自己来就行”。
这爷爷进了医院，总不可能是假的。
向天歌一下从恍神的状态跳到了心急的状态。
他都顾不上回去和顾立廷说一声，只给秘书发了消息，让他全程跟好顾立廷的活动就跑向了停车场。
开车前，他想了想，还是没跟顾立廷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毕竟这个购物中心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所以今天的开业典礼相当于一记响亮的头炮，对向天歌来说也是无比重要。
向天歌不想因为这事影响顾立廷的心态、继而又影响了工作。
他给顾立廷简单交代了句“公司有急事我得回去一趟”，接着就加速驱车去了医院。
由于太过担心爷爷的情况，所以向天歌这一路上，并没有想好要怎么跟爸妈解释。
毕竟他现在也不知道，爸妈和爷爷，到底是看到了什么东西。
想这些也没意义，不如就兵来将挡吧。
到时狡辩也好，低头认错也好，总之一切先等确认了爷爷的情况再考虑。
等向天歌飞速赶到爷爷的单人病房，爷爷已经睡着了。
爸妈看到他来了，只对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别说话。
接着，爸妈又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爸爸陪在病床旁，妈妈负责把向天歌拉出去进行单独谈话。
“爷爷怎么样了？我刚来的时候问了下医生，医生说爷爷是血压高，心率不正常？”
向天歌记得爷爷没有什么基础病，平时三个月做一次身体检查，身体很硬朗。
这么突如其来地晕倒，看来真是被气得不轻。
见向天歌脸上满是焦急，妈妈也说不出太多责怪的话，只是先告诉他爷爷问题不大，接着妈妈也直接问：
“你老实告诉我，你和顾立廷结婚是不是一个权宜之计？你俩根本没有感情，结婚全是为了利益？”
妈妈没多说一个字，向天歌的心里就咯噔一下。
这咯噔咯噔了几个来回，向天歌的心态直接炸裂。
妈妈也是个高手，也没说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让向天歌狡辩都无从下嘴。
不得已，他只得讪笑着，先稳住妈妈的情绪：
“妈，这事说来话长，你先听我狡辩一下……”
“别嬉皮笑脸的！你们的协议我和你爸都看得清清楚楚！”
虽说妈妈没带在手边，可协议里那句“协议结婚期间互不干涉对方的生活和感情”，妈妈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你们那协议里，左一句协议结婚期间，右一句协议结婚期间，还什么互不干涉对方生活……你还想怎么狡辩？”
比起安抚妈妈的情绪，听到这番说法的向天歌，此时完全是生气大过于紧张：
“等一下！这份协议可是完全保密的！你们是怎么看到的？！”
虽说这么回答，等同于默认了协议的真实性。
可向天歌现在，仍是非常急迫地想要得知来源。
妈妈责备地瞪了向天歌一眼：
“不知道谁寄到你爸爸那儿的快递，你爸今天一拆开，就看到了有顾立廷签名的协议扫描件。”
“啥？”向天歌眼睛睁得老大：
“顾立廷的签名？扫描件？”
所以这份协议，是从顾立廷那儿泄露出来的？
“妈，这份协议对我们来说很重要，我得赶紧让顾立廷知道他那儿出了问题，万一让别人看到了，他就……”
听到自家儿子这会儿，还是满嘴的顾立廷，妈妈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忍不住敲了敲向天歌的额头，难得严厉地瞪住他：
“这种时候你还担心他？你是不是和他一起做戏做多了，做昏头啦？”
看过了协议的妈妈，对顾立廷早就好感全无了。
明明和自己的儿子没有任何感情，却能在他们面前演得像模像样的。
对于这种会表演会撒谎的小孩，妈妈对顾立廷根本毫无信任可言。
“你说你，你在别的事情上想叛逆，有自己的想法，我们都接受。”
“可是你，怎么能拿婚姻大事当儿戏呢？你怎么能和一个没感情的人随随便便就结婚呢？”
妈妈真是又有点心痛，又有点生气。
这么乖乖仔这么孝顺的儿子，怎么偏偏要在这种大事上糊弄他们呢？
向天歌一看妈妈是真的生气了，眼眶一下红起来。
比起被责骂，他更难受的，是这让自己最爱的家人伤心了：
“妈，对不起嘛……那我这，我这也只是想找了个最简便的捷径嘛……”
果然他的表情一委屈，妈妈的神色就变得和蔼许多。
趁着妈妈心软，向天歌可怜兮兮地为自己辩解：
“那不然那些动不动要给你们介绍的亲戚朋友，你们不也嫌烦吗？还有集团里那帮老僵尸，动不动拿我还是个小孩、我不成熟来做文章。”
向天歌说着说着，还抽抽鼻子，以此表示自己也是被逼无奈：
“还有那些恬不知耻总要骚扰我的人，那……那我刚接手集团，威严也不够，除了赶紧找个假对象应付一下，我还有什么其他办法嘛……”
看向天歌这个样子，妈妈的语气也软了不少：
“那你不能和爸爸妈妈说嘛？爸爸妈妈的面子不够帮你解决吗？”
提到这点，向天歌扯着嗓子，更委屈了：
“可爸爸那时本来就身体不好，你又忙着要陪伴他，我不想让你们两个再为我操心嘛！”
向天歌说着自己的出发点，语气又坚定起来：
“接手集团是我自己的决定，我要自己扛起我的责任、解决我应该面对的麻烦，而不是总依赖你们。”
看到妈妈望向自己的眼神恢复了从前的和蔼，向天歌又赶紧卖乖认错：
“妈……骗了你们我也很不好受，可是我也有我的苦衷嘛……”
考虑到妈妈很在意，自己在拿感情的事开玩笑。
向天歌赶紧从另一个角度跟妈妈解释：
“而且，我和顾立廷也不是完全没感情，其实我们两个现在……感情真的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