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骁平时对向天歌，总是很温柔很有耐心，很少这样急吼吼地对向天歌说话。
向天歌难得被这么吼了一嗓子，当下也是有点发愣。
他下意识地，只能先为自己解释：
“呃，也不算是完全为了他啦……”
向天歌才说了半句，又被余骁强硬打断：
“这还不叫为了他？这还不叫为了他，那什么才叫为了他？”
向天歌听出余骁是真的急了。
虽然还不太明确原因，但向天歌内心明白总归是为了他。
所以他也没跟余骁急眼，还是好声好气地安抚：
“余骁你别急嘛，你想啊，毕竟我现在和顾立廷是利益共同体，他要是被人搞，不就代表我也能被人踩到头上？”
反正余骁大概率已经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向天歌也就没再浪费时间去讲来龙去脉。
他直接道出了自己，为什么会跑来云南的原因：
“事情发生得比较突然，我在云南这边一时托不到太大的人脉，时间又紧张……”
“紧张到你都没时间来问问我？”余骁再一次用质问，打断了向天歌。
这一次余骁会生气，不止是因为向天歌亲自出面帮了顾立廷。
他生气的是，向天歌居然没再像从前一样，遇到和顾立廷有关的事情会先来问问他。
明明之前，向天歌都会来找他询问意见和看法的，不是么？
这次他隐藏起自己的身份，借用朋友的名义大费周章搞这么一出。
一来，是为了挫挫顾立廷的锐气，让顾立廷明白。
戏子，终究是戏子。
进了这个圈，他最终还是要向真正的资本低头。
二来，余骁就是为了当顾立廷有麻烦时，向天歌来找他帮忙。
毕竟在他的认知里，顾立廷肯定会恬不知耻地找向天歌开口。
一旦向天歌知情，自然也会找到自己。
到时自己出面，卖个面子顺手帮顾立廷解决了麻烦。
既能让向天歌感谢自己，又能让顾立廷见识到自己的厉害，以及两人之间的差距。
余骁的算盘，原本打得好好的。
可他压根没想到。
向天歌知道是知道了，但向天歌居然越过了他，直接自己杀去了云南。
气归气，但面对向天歌，余骁还是要换一套说辞：
“你从来没有真正接触过这个行业的大佬，就这么莽撞地跑过去了，我怎么可能不替你着急？”
向天歌一听余骁果然是为他在着急，声音也软了下了：
“哎哟我知道……”
“你根本不知道情况有多危险！”余骁再次强硬打断向天歌：
“你毕竟还年轻，上任时间也短，走去外面，不是每个人都买向氏的面子！”
余骁避开了自己的私心，只从为向天歌好的角度出发：
“再者，你这次出面了，那以后是不是顾立廷一遇到事你就都得出面？”
“你出面了，别人就会认为，拿捏了顾立廷就是拿捏你，而显然顾立廷比你要好拿捏多了！”
“冲去云南前，为什么不找我商量？你能不能别老被顾立廷忽悠，多为你自己考虑考虑？”
余骁着急归着急，说话的思路却很清晰。
一番忧虑下来，即使是训斥的口吻，向天歌也是乖乖服软了：
“我当时比较上头，脑袋一热，就没想到那么多呢……”
感受到余骁罕见的怒意，向天歌开始卖乖：
“我知道你对我最好，最会为我考虑啦，这次是我疏忽了，以后有事一定先找你商量。”
听到向天歌这么说，余骁也趁机暗示：
“就算你真的想出手帮忙，我出面难道不是比你出面更好？”
向天歌一下有点不解：
“诶？怎么说？顾立廷的事却要麻烦你出面……好像不太好吧？”
“总比你自己出面好。”余骁给向天歌分析道：
“首先，我代替你出面，可以让人感觉你向天歌的面子很大，轻易不下场。”
“其次，也能让人知道，顾立廷的人脉圈不止你向天歌一个，以后别人要搞他，看在这个因素上，也会多掂量掂量。”
“这样一来，你和他以后遇到的麻烦都会变少，而不是像现在反过来。”
余骁总是条理清晰，很容易就能把向天歌说服。
不过向天歌在认可之余，也还是要小小反驳一下：
“不过我觉得我今天的表现挺好的呢，只要传出去，别人也都会感觉我不好惹的吧……”
向天歌说着说着，突然想到：
“哎？既然你都知道我去云南了，是不是代表这事已经在圈子里传开了？”
向天歌对于业务往来不大的集团和公子哥，通常懒得交际，更别说拉群什么的。
所以他的交际圈，远没有余骁那么五花八门。
但余骁会打来电话质问，说明余骁肯定已经听到风言风语了。
这让向天歌，十分好奇自己今天的表现，在别人眼里是怎样的。
“你肯定听到什么了对不对？赶紧跟我说说嘛！”
余骁对于向天歌的心大，总是很无奈。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向天歌居然也是乐乐呵呵地带过，转头关心起自己的表现。
余骁于是如实转述：
“听说你气场很强，深不可测，一个人笑嘻嘻地就把王公子干翻了。”
“当然，也有很多人说顾立廷果然就是吃软饭的，以后利用你这座靠山，顾立廷能横着走了。”
“这些人真是的……”向天歌对前半句很满意。
他觉得大概率就是王公子身边那些人，多嘴传出去的。
至于后半句嘛，向天歌怎么听怎么感觉那么不顺耳：
“夸我就夸我，干嘛还要踩顾立廷一脚……人家顾立廷压根不想我来帮忙。”
听向天歌这么说，余骁又来了气：
“我的小向总，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欲擒故纵？什么叫欲拒还迎？”
顾立廷不找向天歌帮忙，余骁一点都不意外。
因为在他看来，这就是顾立廷最擅长的手段：
“你觉得一个演过那么多戏的明星，会不懂卖惨有什么效果？尤其是在他已经慢慢了解你的情况下。”
向天歌觉得这话有一点刺耳。
但因为说话的人是余骁，向天歌也只是弱弱说了句：
“别这么说嘛……”
“好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说这些了。”知道向天歌不太爱听，余骁适可而止，转而说：
“你还没定回程的机票吧？你先别订，我明天一大早的飞机过来，等我来了再帮你一起订。”
向天歌被余骁这么强势的一句整懵了：
“啊？你来云南？来干嘛？”
“还能干嘛？”
当然是来盯着顾立廷，不给你俩单独相处的机会。
但开口时，余骁却是一副老父亲的口吻，跟向天歌说：
“当然是亲自来接我们小向总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