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几次下来,向天歌早就明白,顾立廷最不愿意聊的就是这件事。
每次他问到严斯羽,顾立廷不是转移话题,就是直接回避。
但向天歌还是故意问了。
一方面,是他发现自己在顾立廷面前变得越来越放肆任性了。
顾立廷越不说,他就越想探究。
另一方面嘛,他也是猜到顾立廷会顾左右而言他。
接着,大概率会让他提一个别的要求。
这样的话,向天歌就能顺理成章地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了。
向天歌觉得余骁那天说的话,不无道理。
这么多次了,顾立廷各种花式营业,得益的大多都只有顾立廷。
而他自己,除了不停被嘴,被当枪使,还倒贴了不少律师费。
要是被人知道,他向天歌做了这么多亏本生意……
他以后还怎么在集团里站稳脚跟?
所以那天挂了电话后,向天歌就开始思考顾立廷除了代言之外,还有什么能被他剥削的价值。
果不其然。
顾立廷听完后笑了笑,然后说:
“这么好的机会,你就浪费在吃瓜上面?”
向天歌露出个得意的笑容。
还真让他算准了。
不过……什么时候开始,他居然已经能慢慢摸透顾立廷了?
好在这不重要。
向天歌略过内心这个疑问,转而抱怨:
“一听你就是不愿意,这么简单的要求都不答应,我还哪敢跟你提其他要求呀……”
他的语气轻快又柔软,一听就是在故意撒娇。
顾立廷哼笑了两声,正经地说:
“除了吃瓜之外,没有其他具体的要求了?”
“那让我想一想哦……”向天歌假装自己在思考。
过了大概一分钟,他才试探性地问:
“顾立廷,下个月我们集团有个新建的购物中心正式开业,到时开业典礼,你能来做神秘嘉宾吗?”
关于这个想法,向天歌可是昨天晚上就构思好了。
请顾立廷来参加开业典礼,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毕竟没有哪个购物中心,会为了请顶流来做嘉宾而砸个几千万。
几千万,用来做活动回馈消费者,不香吗?
但要是他让顾立廷卖个面子,免费来参加。
那到时,购物中心的客流量和话题度,就都不用愁了。
作为向天歌接手的第一个大型综合体项目,向天歌自然希望它能从开业开始,就风风光光的。
只要开业就做出一个漂亮的成绩,就足以打那些老古董的脸。
顾立廷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问:
“大约什么时间?”
“下个月月末哦,准备赶在长假第一天开业呢,那天人流量会更多一点。”
对于顾立廷,向天歌之前有百分之八十的信心认为他会同意。
现在听顾立廷问时间,向天歌的信心变成了百分百。
他正想说一些,你没空也没关系啦之类的话。
那头顾立廷已经给予答复:
“没问题,我到时协调一下时间,提早一天回来做准备。”
向天歌惊喜地哇了声。
他不意外顾立廷会同意,他只是很惊喜,顾立廷这么给他面子,这么爽快。
爽快到,连出场费都没问。
饶是如此,他还是假惺惺地多问了一嘴:
“但是出场费可能给不了太多哦,不然他们会说我挪用公款假公济……”
不等向天歌说完,顾立廷就打断他:
“不用给出场费。”
向天歌捂住话筒,耶了一声。
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顶流的实际价值。
得了好处,向天歌自然不忘嘴上卖乖:
“顾大明星你也太好啦!这么给面子!”
“你放心,到时我一定给你把排场安排得大大的,安保准备得足足的,让你风风光光出场哦!”
向天歌语调飞扬,隔着电话,顾立廷都能听出向天歌有多开心。
向天歌承诺完一堆,又好心地问顾立廷:
“可是这样会不会影响你的拍摄啊?”
顾立廷让向天歌放心:
“按原本的拍摄进度,月末应该已经转场回来了,我只要协调一下,提早一天拍完我的部分,趁着转场请半天假就好。”
向天歌猜到顾立廷会答应。
只是他没想到,他俩几分钟内就谈成了这件事。
换做别的品牌方和甲方,不派代表和顾立廷团队周旋个把月,不开出诱人的高价,怕是谈不下来这位顶流。
这么想想,协议结婚,也不是完全没好处的嘛。
向天歌美滋滋的,对着顾立廷,又是一通夸。
至于打听顾立廷和严斯羽那档子事,向天歌完全忘记了。
八卦什么的,不重要。
自己省了钱,赚到了实际利益,最重要。
向天歌眉飞色舞地讲着开业典礼自己要如何如何搞。
顾立廷也不催,在电话那头耐心听着。
到了最后,向天歌也不忘承诺顾立廷。
说关于那个琼科传媒和Junko的事,他会想办法打听。
既然答应了顾立廷,向天歌也是很上心地去做。
电话一挂,向天歌就把名字和基本信息交给了张助,让他从他的方向去试试。
因为这事涉及到顾立廷的隐私,所以向天歌并没有找余骁打听。
即使找余骁,这件事会变得方便许多。
此外,他还把迅速组建了一支策划开业典礼的团队,把顾立廷要来做嘉宾的事跟他们说了,要他们现在就开始着手准备物料。
就这样,向天歌被一堆工作围绕着,忙了好几天。
其间,张助一直在不懈地打听着琼科传媒的事。
顾立廷,也依然会每天给他发随手一拍,和天上的那抹月亮。
给向天歌寄的石榴,向天歌也如期收到了。
把石榴送去了父母家,毫无疑问又被父母问起,什么时候跟顾立廷再回来吃饭。
向天歌照例用顾立廷忙来搪塞。
但这次,他并不像以前那么敷衍,而是在微信问顾立廷:
【石榴送到了,我爸妈又问起你了,问你什么时候再过去吃饭。】
顾立廷很快就回:
【开业典礼前一天晚上,你看方便吗?】
不等向天歌回复,顾立廷又发来:
【对了,我又给爸妈买了点上好的普洱,寄给你了,麻烦你帮我转交一下。】
向天歌捧着手机,越品,越感觉……
这顾立廷叫爸妈,怎么越叫越顺口啊?
而且就连他自己,看到顾立廷喊爸妈,也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感觉别扭和离谱了。
以前想到要和顾立廷回家吃饭,向天歌只想着躲。
现在,他竟然会开始跟顾立廷主动协商了?
这种凡事都有商有量,你来我往的感觉……
不对劲。
很不对劲。
手跟着脑子动,一边想着,向天歌一边也打了出来:
【顾立廷,我怎么觉得,我们越来越像真的结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