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结束后第二天, 沈意书去找了时乔。

  时乔刚开完会,因为一个项目进度的问题同下属发了火, 走出来时脸冷得像是冰山, 一路走过去的员工看见都闻风丧胆,生怕时乔抓着他们问两句工作上的事。

  沈意书就是在这时候到的。

  时乔叫了自己的秘书下去接她,自己站在窗户边上等待。即使是在寸土寸金的京城,时氏集团总部的楼也算得上傲立, 俯视着周围并不算矮的高楼。

  沈意书对高楼倒是习以为常了, 她跟在秘书身后, 去乘电梯。

  她出发前季向雨嘱咐她戴口罩和墨镜, 免得被认出来不太好。沈意书这才有了点自己小火的概念, 季向雨的担忧是对的, 她刚走过大厅, 就听见有人在讨论她和季向雨的事。

  她调整了一下口罩, 免得被人认出来, 在人群中尽量低调,可以避免很多乱七八糟的事。

  “女士, 这边请。”连秘书都不知道沈意书的名字, 时乔让她下去接人时跟她讲人群中戴口罩和墨镜的那个, 她虽然奇怪还是去了。

  她想不通除了明星谁会在闹市里把自己遮成这样, 下楼看见沈意书时却下意识眼前一亮,即使脸遮得严严实实的, 仍然能发觉她其实相当漂亮,盘靓条顺。

  沈意书点头,跟着秘书进了时乔的专属电梯。这也是时乔吩咐秘书的, 这个电梯平日里只有时乔一个人用, 连秘书都是走员工电梯。

  所以秘书带着沈意书进去时收获了身后不少好奇的目光, 在沈意书进入电梯转身后又都收了起来。

  “时家的人?”有员工小声问同伴。

  “没听说过时总还有这么年轻的亲戚,”同伴皱了皱眉,“不过都是时总的私事,走吧不要多问。”

  沈意书自然没听见身后的话,她在认真思考,以后和时乔的关系。

  时乔正在自己办公室等她,秘书因为要帮时乔拿文件,便没有出去。

  沈意书一进办公室就摘下了墨镜和口罩,她要和时乔面对面对话,不能做没礼貌的事。

  “时……总。”沈意书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叫小姨。

  在酒店时是情况紧急,她被消息砸得脑子也不太清醒,但这会儿不是,这会儿她神志清楚。

  多亏了前世的打工经验,她偶尔会作为小组代表汇报工作,此时对着脸拉成一块冰山的时乔也不害怕,镇定自若地叫了一声时乔。

  “嗯?”时乔把头从文件中抬起来,看着沈意书,“这么见外?”

  她见到沈意书的瞬间,脸色春风化雨,看不出丝毫刚刚将下属批了一顿的模样。

  “我觉得不太好。”沈意书说道,看见时乔脸色好起来,她的心情轻松多了。刚刚进门下意识回到上辈子当打工人时被小组长点进去一脸严肃地指出问题。

  不害怕归不害怕,多少有些紧张。

  时乔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她指着面前的椅子,示意沈意书坐。

  秘书有点呆滞。长久与时乔打交道,她明白时乔的情绪不是那么容易被化解的,如今出现一个人让时乔骤然笑起来,她挺惊讶的。

  最惊讶的还是这个人是沈意书。

  秘书以为自己见惯风云了,今日还是有点发愣。她是不太泡粉圈的那一种人,只知道沈意书和季向雨结婚了。她朋友当时还同她说,沈意书攀上高枝了。

  她有点奇怪地用余光打量了一眼沈意书,心想这是攀上时总了吗?

  时乔把从抽屉里翻出来的文件放在桌子上,推给沈意书。

  沈意书拿过来时突然想起当时季向雨也是直接拟好了一份合同交给她,一副大有要包她后半辈子的模样,怎么今天又重复了这个过程。

  秘书知道那份合同,时乔让她去找法务部拟的股权转让合同,是旗下一个中型公司,每年光是分红都足够包下一个一线明星。

  她心里犯嘀咕,表面什么都没有露出来。

  沈意书扒拉了一下,发觉这个公司和想象中的小公司截然不同,她想象中的小公司是那种年流水顶多好几百万的公司,这种规模的公司分红不多,她拿在手里不会觉得难受。

  但时乔给的这个公司,显然不是。

  她想了一下,把合同推了回去。

  “时总,这份礼物太贵重了,不太好。”沈意书暂时不打算和时家建立过于密切的关系,一是没有时间,二是没有必要。

  “这是你妈妈生前的公司,你不用觉得多,这是你应该拿的。”时乔转着笔,眼神精明,盯着沈意书。

  沈意书想了一下不知所踪的原主,嘴角抽了一下。

  “签吧。”时乔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时家对这个带着沈家血脉的孩子不够在意,所以她不知道沈意书的内里已经换人了,只把她的性格变化归结于想开了。

  前几年时家让人去看过沈意书,当时了老太太的病情已经稳定多了,时乔生出过带回来养的想法。她忙得脚不沾地,她哥哥又是个不靠谱的大艺术家,只能带回老宅让老太太看。

  一过去看,发生沈意书在学校里嚣张跋扈,作天作地。进的不是顶级的中学,而是一个二线的学校,沈家的体量足够在这个学校里霸道纵横,所以沈意书肆意妄为。

  时家派去的人送回了情报,时乔断了带回来的想法。把这种小孩放在老太太眼皮子底下照顾,迟早把人气生病。

  时家的人盯了很久,送回来的情报都一模一样,无一例外在说沈意书本人性格暴躁,是非三观不正。时乔当时忙着收拾跃跃欲试想对时家动手的季家,只得放弃。

  再后来她觉得孩子废了,担心沈意书认回来以后更加无法无天,中伤时家的名声,让老太太听见了难受,干脆直接放弃关注了。

  等到她知道沈意书和季向雨结婚的消息,已经是好几年以后沈意书大学都毕业的时候了。她见过季向雨,季文瑞和他上不了台的季文滨总是明里暗里诋毁这个季家的女儿。

  她见过季向雨,季家的资源能保着季向雨一路顺丰,但季向雨决绝地在业内同季家划清界限,如今种种皆是季向雨自己闯出来的,她很佩服这种人。

  所以她重新叫人去打听了现在的沈意书,发现沈意书脱胎换骨,换了个模样,便生出了认回来的想法。时家的滔天富贵,任谁都会心动。

  可沈意书竟然拒绝了,连个子公司都不太想要,摆明了不想和时家有任何联系。

  沈意书叹了口气:“时总,有点太晚了。”

  原主多半都死了,再补偿有什么用。

  “季向雨不让你签?”时乔想了想,问道。

  沈意书摇头。

  季向雨对这种事不爱发表意见,这是沈意书的私事,决定也应当沈意书自己做。

  “我能听听你的想法吗?”时乔倒是不恼。

  “时总,如果几年前您来找我,那时候是雪中送炭,”沈意书不卑不亢地说,“现在只是锦上添花,不太必要了。”

  时乔愣了一下,揉着额头苦笑了一声。

  这事的确是她办得不厚道,能早捞出来说不定沈意书不比长歪,能长出时家小孩肆意潇洒的模样,而不是恶霸。

  可惜她那时一念之差。

  “好的,”时乔收回合同,继续开口,“PlanB。”

  沈意书:?

  十分钟以后,沈意书打开手机让经纪人喊工作室的法务过来,顺便通知了一声季向雨,自己签下一个国民度相当可以的彩妆线。

  华夏这十年出了不少新的彩妆品牌,其中以时家旗下的国风品牌“花舞”最为突出。时家做事向来品控严格力求最好,即使价格不太亲民,仍然占领了超过40%的市场份额。

  自从上一个代言人合约结束后,“花舞”已经一年没有再启用新的代言人,艺人工作室都倾向于花舞不再找新的代言人了。

  而时乔把这个娱乐圈里众多人艳羡的饼,想都没想就给了沈意书。

  “我不是因为你和我的关系才给你的,”时乔看着沈意书不太信任的目光,还是改了口,“有一部分这个的原因。”

  时乔觉得沈意书是匹黑马,哪怕不依赖时家都能走出自己的路子,就像季向雨那样。“花舞”是时乔一手做起来的品牌,她当年相信自己可以做起来花舞,如今就相信沈意书可以一飞冲天。

  时乔能让所有男人闭嘴的诀窍,就是长远的眼光和果断的决定。

  “这份合同按照市面上艺人商务顶薪开给你的,我相信你在代言花舞的期间,能够成为配得上这份合同的人。”

  沈意书这次没有再推拒。

  她承认时乔是个很好的说客,她的确被说服了。花舞是个比公司分红香一万倍的饼,她实在难以拒绝。

  同李律师一起赶到时乔办公室的还有季向雨。

  比起沈意书稍微乔装一下就没几个人认识的样子,季向雨出现时即使戴上墨镜帽子和口罩,身型仍然被人认出来了。

  季向雨和李律师进电梯后不久,一条消息爆给了营销号。

  【季向雨现身时氏集团,疑似有商务要谈。】

  很快有人指出了“花舞”这个顶级好饼,大家一琢磨逻辑顺了。

  不到十分钟,就上了热搜。

  这些事发生时季向雨已经推门进入了办公室,沈意书正坐在椅子上无所事事,时乔大忙人在继续看文件。

  “姐姐。”沈意书一看季向雨,眼睛都亮了,站起身去迎她。

  “宝宝。”季向雨自然而然地牵上她的手,丝毫不觉得哪里不对劲。

  两人一见面就粘在一起的模样让时乔看了有点唏嘘,真是与时黛一脉相承的恋爱脑,对象一出现,眼里满是对方。

  “看合同吧。”时乔嘴角噙着笑,没打断两个人。

  美人贴贴,光是看了心情都会变好,比会议室里一群沉默到什么都说不出的人好多了。

  李律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合同,看到签约薪资时眼皮还是跳了一下。她手里捏着不少季向雨的商业合同,其中不乏比这份薪资高的合约,但问题是,沈意书太新了。

  其他人开出来的条件恨不得把沈意书往死里贬值,尤其是一些国民度还可以的品牌,仗着自家有名,不敢当面说,阴阳怪气说沈意书能接到他们家品牌就不错了。

  硬要说咖位,那些品牌的确是沈意书高攀了,毕竟沈意书现在唯一的作品没有播出,比起作品更出名的是季向雨伴侣的身份。

  可这份合同几乎给到了市面上的顶薪,花舞的国民度和品牌风控不是那些找上门来的品牌能比的。李律师眼皮跳,仍然仔仔细细看下去,生怕这份合同有什么暗藏的条约。

  可没有,这份合同几乎全是为沈意书着想的,甚至连沈意书需要公关,品牌方都会提供相当大的帮助。

  李律师浏览完后,以一副“沈意书此人是否是锦鲤转世”的目光望过来。沈意书接收到她的目光,毫不怀疑李律师会回去偷偷转发她的照片祈求好运。

  “没问题就签吧,”时乔扶着额头,“签完早点走吧,你们俩粘粘乎乎对我眼睛好,对我心态不好。”

  她虽是坚定的单身主义,仍然看不惯一对甜甜蜜蜜小情侣在她眼皮子底下秀恩爱。

  季向雨只是浅浅地笑,毫不反驳。她跟过来只是担心时乔拟的合同里,会有对沈意书不利的内容,娱乐圈太多肮脏的事了,季向雨对时乔印象再好,在沈意书的事上也难免多留心眼。

  沈意书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今天来不及拍宣传片,试镜之后才有空来拍。

  等到她通过试镜进组拍戏,她的广告会传遍大江南北。她是个新人,花舞却是个老品牌,能在《簪金钗》播出后,《长夏》宣传前为她刷够脸。

  “等等,”时乔突然抬头,叫住两人,“有兴趣拍个双人广告吗?”

  沈意书皱起眉,她不太乐意。拍双人广告就是真正意义上吸季向雨的血了,她不喜欢这样做。

  “我有冲突的代言。”季向雨说。她有个海外高奢的全产品线代言刚刚签约还没来得及宣,其中囊括了彩妆线。

  时乔若有所思地点头。

  “不过我可以不出镜。”季向雨看着沈意书的脸。

  沈意书想象不出季向雨不出镜的广告怎么拍,不过她最擅长的就是听季向雨指挥,季向雨说什么她做什么。

  时乔琢磨了一下:“等广告形式出来以后我再联系你。”

  季向雨点点头。

  “你们走吧,”时乔让秘书收起合同,看两人离开的背影,没忍住喊了一声,“沈銥譁意书。”

  时乔叫沈意书名字,沈意书迷茫地转头。

  “试镜加油,”时乔鼓励道,“花舞的代言人不至于连个电影剧本都拿不下来吧。”

  鼓励人的方式有点独特,不过沈意书也不是普通人,她点点头:“我会的。”

  走出办公室,两人又重新穿上自己的伪装装备。

  刚下电梯,手牵手走进大厅,在众人异样的目光里,季向雨收到了经纪人的电话。

  “有人认出你了,但是没认出沈意书,现在网上都在传你拿下了花舞的代言,怎么说?”经纪人看着网友们猜得热闹,没一个猜对的,忍不住冷笑。

  猜来猜去,真相吓死你们。

  季向雨沉默了一下:“现在应该都认出我们俩了。”

  时氏大厅里人不少,有出去办事回来的,有前来办事的客户。只要年轻点的,都认出了这对手牵手出现的小情侣。

  虽然季向雨有可能牵着小三,但沈意书的身型同样出众,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戴口罩的沈意书与网上流传的照片匹配上。

  认出归认出,大家都有要事要办,为了追星丢了工作实在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做出的事,大家只目送两人离开,然后窃窃私语。

  “花舞定季向雨了吧,话说沈意书为什么在?”

  没人对前半句提出质疑,只回答后半句。

  “新婚妻妻呗,我听网上爆料季向雨要进组了,是个名导的新片,最近备案的不就那么几部,多半是长夏。长夏那么好的本子,沈意书估计够不着,不趁此机会多黏着,进组了可粘不上了。”

  “万一季向雨非沈意书出演二番不可呢?”

  “你傻吧,当季影后今天的地位是犯傻得来的啊?”

  与此同时,网上也有诸多争论。

  大家几乎默认季向雨签了花舞,导致季向雨的新代言对接人都忍不住打电话问工作室,到底怎么回事。

  经纪人知道这会儿不是替沈意书公开的时候,只是打了个哈哈,说季向雨和沈意书只是有点事要去办,和花舞没什么关系。

  两人背影的新照片被上传到网上后,又引起了一轮新的讨论。

  “季向雨一个人进去的吧,怎么出来就两个人了。”有人问。

  “可能捆绑呗,拍个双人广告,带带沈意书,给糊咖吸吸血。”这位跟帖的人甚至忍不住说,“季老师,你糊涂啊!”

  季老师糊不糊涂,两人都知道。网上舆论,两人是不知道的。司机的车就停在公司正门口,沈意书拉开门,让季向雨先进去。

  两人都坐好后,季向雨突然拉过沈意书的手臂,将人拉至自己面前,接了一个绵延的吻。沈意书睁大眼睛,余光中看见了车后突然亮起的闪光灯。

  沈意书是觉得走过来时有人在一直盯着她们,只是目光太多,沈意书辨别不出谁是好奇,谁是窥探。

  闪光灯一亮她就懂了,这是狗仔在偷拍啊!

  车发动以后,季向雨又亲了她两口才作罢。

  沈意书很是崇拜地问:“姐姐是不是发现狗仔了。”

  季向雨满意地看着沈意书水润的红唇,点头。

  沈意书又问:“姐姐是想表明我们俩关系很好吗?”

  一到季向雨跟前,沈意书就仿佛化身某个白色毛绒绒,尾巴甩得飞起,脸上的笑容灿烂到连路过的行人看了都会开心。

  “不是,”季向雨摇头,“只是单纯想亲你。”

  她如愿以偿地看见了沈意书涨得通红的脸。

  出发点当然是想向狗仔和公众表明两人的关心亲密,免得大家猜来猜去,时不时擦过正确答案的选项。但说出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只是看见沈意书红着脸还在装作镇定,她的心也软了半分。

  她们俩做接吻的脱敏训练已经做了很长一段时间了,沈意书已经完全练就一副厚脸皮,无论季向雨怎么亲,她都不会有害羞的反应。

  但季向雨这句话的确碰到她心口上迟钝的触角了,那是建立在情.欲上的感情。

  李律师和司机早已习以为常,只是很想下车去车底。

  做季向雨的员工不能心脏虚弱,否则容易被吓到,只是从前季向雨只会在事业的成绩上吓人,今年已经能从感情上吓人了。

  “姐姐,周五就要试镜了。”沈意书平复好悸动的心脏,将话题拉回正事。

  “嗯,”季向雨转头问,“你紧张吗?”

  说不紧张是假的,但是沈意书摇了摇头。过度紧张是考试发挥失误的原因之一,作为学霸,沈意书知道如何调节自己的紧张感。

  她只是有点担心,又有点茫然。

  压在她身上的不仅是对未来的规划和不愿让姜芜和季向雨同组的决心,如今又多了一重花舞品牌方对她的深厚期望。

  她有信心,但又不免担心。

  在季向雨的事上,她总难免多想。

  “担心过不了?”季向雨偏头就知道沈意书在想什么。电影试镜她只经历过一次,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当时她都是随意发挥,轻而易举拿下了角色。

  所以她没有关于这个方面能安抚沈意书的经验,思考了一下,抛出了傅芳伶同她讲的秘密消息。

  她凑到沈意书耳朵边:“老师说,这部戏有床.戏。”

  沈意书先是茫然了一瞬,瞬间反应过来。文艺片有床戏很正常,甚至有的导演较真不让演员上裸替,只能亲自上。

  根据季向雨和她自己查到的信息,《长夏》的导演就是这样一位较真的导演。

  这意味着,如果她拿不下这个角色,那么季向雨就要同别人拍床.戏了。

  沈意书绝对不容忍这种事情的发生,起码现在不能。她捏着拳头,很有干劲地说:“姐姐,我会拿下这个角色!”

  作者有话说:

  烧到了38.4,这个体温要吃药再睡吗TvT,今天顶着低烧写的,明天如果高烧可能会断更,爱大家,隔空递上一个酒精消毒过的飞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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