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向雨同汪星道了别, 进电梯刷卡回家。

  导演睡觉的时候不小心冻感冒了,请了半天假去看病, 所以明早全剧组停工半天。

  要放在以前季向雨还不太开心, 放半天要么是推迟半天杀青,要么就要加班。今时不同往日,她下一本的档期空出来了等好本子,不需要急着进组, 能少看两眼姜芜少看两眼, 眼不见心不烦。

  最重要的是她可以突袭杀回市区, 去看看她的可爱宝宝。今天一天的消息沈意书都没回, 季向雨有点担心, 下了戏直接回市区了。

  一开门, 铺天盖地的信息素气味差点把季向雨撞晕。

  她捂着鼻子, 把门关上。开了灯, 开始找沈意书的踪迹。

  她压根没想过沈意书会睡在自己房间里, 沈意书除了在她狠下心撩拨时会动一动,大部分时候都是不太主动的性格。

  找遍客卧和次卧, 她都没看见沈意书人。

  季向雨皱着眉往自己卧室走去, 找遍了没有人, 那么就只剩下了自己的卧室。

  门是关上的, 季向雨推开卧室门,雪松气味迎面而来, 她腿根发软发酸。从背后投下几束光,模模糊糊照亮蜷缩在一起的Alpha,头深深埋在被子里。

  季向雨没有关门, 她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沈意书。小A实在是忍得难受, 不住地抓自己的脖颈, 像一瓶雪松香水,泵一下,水雾迸发,充斥着整个房间。

  此情此景她一琢磨就明白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沈意书同她一样,普通抑制剂无法见效。而且这个小傻子自己还偷偷躲起来,不让她知道。

  发.情热有多难抗她是知道的,她叹了口气,觉得沈意书傻得确实有点可爱。

  然后她转头,去洗了个澡。

  再出来时沈意书换了个姿势趴着,全身衣服都撩了起来,吹着空调,好让自己舒服点。季向雨见她脸颊绯红,唇微微张开,心神一动。

  她走过去,便看见了沈意书一直不让看的某个痣的位置。长的位置的确十分刁钻,长在大腿根上,一点朱砂红,像是绽开的花。她有意地去摩挲了一把痣的位置,沈意书感知到体温不同的物体触碰自己,下意识就要往回缩。

  季向雨一把抓住了她脚腕。

  沈意书猛地被一拉,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姐姐,”沈意书以为自己在做梦,所以她有点放飞自我,不管不顾地说,“好疼。”

  季向雨越笑越开心,她问:“哪里疼?我给你揉揉。”

  沈意书指了指自己的脖颈:“它疼。”

  季向雨听见她包含委屈的语气,就知道人醒了,但是意识还没醒。她不在意这个,伸出手轻轻地帮沈意书揉。

  清醒的时候碰都不让碰,最敏感的时候反倒是让揉了。她有意要撩拨,指腹动作轻缓,时不时往某个点剐蹭一下。

  被睡眠压下的发.情热如同海啸一般卷来,还有人在大海上拿着把三叉戟添油加醋,沈意书哪里见过这仗势,直接拜服在海神面前。

  她恩将仇报,三下五除二的动作,和小书来了个面对面。小书在黑暗中不够鲜艳靓丽,沈意书十分不满,她觉得小书应该是闪闪发亮的大明星,必须要与众不同。

  于是她一口亲了上去,决心用自己的力量帮助小书重新焕发光彩。小书领情了,沾着口水亮晶晶地望着她,可惜小书的好朋友不领情,摇摇晃晃地挺起来要拒绝她。

  沈意书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拒绝,她目前处于暴走状态,没人可以拒绝她,于是小书的好朋友也被啃了一口。

  小书的好朋友有点委屈,回家告家长。家长找上门来,沈意书不分青红皂白,把家长堵在墙边,用嘴讲大道理。

  天空中有飞机略过京城上空,也许会降落在某个机场上。云层划开一条线,露出云后遮住的月,半弯的月不够明亮,堪堪照亮天空一角。

  季向雨翻了个身,露出光洁的背。她嗓音微哑,按着喉咙里的闷哼,提醒沈意书:“外面不要留痕迹。”

  她也不知道沈意书听懂没有,把驾驶飞机的主动权交出去以后,她就只能被迫承受因为驾驶员技术不够好带来的颠簸起伏。

  沈意书实在是喜欢驾驶飞机的乐趣,这种翱翔在天空,无拘无束的快乐让人着迷,她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在空中翻飞出不同的痕迹,偶尔略过月亮还要吐舌嘲讽对方只能挂在天空不动。

  在飞机燃油耗尽的最后一刻,飞机栽进一汪水池里。明明是秋季,树叶发黄凋落的时候,这汪水池边尽显春意。

  沈意书从驾驶舱里走出来,好奇地伸出两指,搅动这池温暖的水。

  暖和的水攀附在她身上,她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还要再玩一会儿。

  结果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沈意书再醒来时天边已经大亮,她打了个哈欠,想起昨晚做了一个相当美妙的梦。梦里不仅有姐姐,还有她日思夜想的小书和它的好朋友,甚至还带着姐姐和小书一起开飞机了。

  她满足地伸了个懒腰,坐起身,然后发觉。

  这特么的不是梦啊!

  身边躺着她的漂亮姐姐,睡裙被踢在了地上,只盖了被子的一角。身上密密麻麻的红痕,小书的斑驳,还有卧室里尚未消退的气味,都在昭示昨晚发生了什么。

  她以为的美梦,实际上是真的发生了。

  她真的以为那是梦,所以才胡来,似乎还讲了不少非常过分的话,都是她前世上网时无意学到的,什么姐姐嘴一个,姐姐我可以。

  姐姐正在似笑非笑地看她。

  她裹起被子,把自己遮住,颤抖地问:“姐姐,我没对你做……特别过分的事吧?”

  她是真怕自己意识模糊的时候不小心越界了。

  “什么过分的事?”季向雨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是要姐姐嘴一个,还是不让姐姐跑?”

  "还是说,让姐姐抬腿,要看看姐姐的……"

  “姐姐你别说了。”沈意书掀起被子,把自己关进被窝做的牢笼中,恨不得钻进床缝里。

  “宝宝不是挺懂的吗?”季向雨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沈意书一通胡闹,差点把她闹晕过去,这还只是随便闹了一下,她就有点扛不住。

  闹了她大半个晚上,怎么可能就这么随便放过去了。

  不过她是真没想到,白日里说两句浑话就受不了,到了晚上是这种类型的。

  “……可能是我的第二人格。”沈意书害羞得与昨晚判若两人。

  “那你能把第二人格叫出来吗,”季向雨一把扯下她头顶的被子,“我想问罪。”

  沈意书被迫与季向雨对视,眼前一片刺眼的红,可见她昨晚咬得有多狠。几乎不需要去看脖颈后脆弱的腺体她都知道,为了消除掉自身信息素失控的影响,她需要从季向雨身上得到足够的信息素,估计大半晚上都在和季向雨细瘦的脖颈做斗争。

  “小书那么爱你,你看你对小书做的事。”季向雨指着小书说。

  沈意书:……

  她就知道,她不能和季向雨待在一块。

  季向雨捏了捏她的脸蛋,亲了亲她的脖颈:“觉得愧疚?”

  沈意书狂点头。

  “觉得愧疚就跟我回去,”季向雨才说出自己的最终目的,“不然下次见面你是不是还要这样。”

  沈意书:“我怕我回去也……”

  她都能想象昨晚季向雨有多疼。

  季向雨叹了口气,抱住她的头,小声地说:“我没说讨厌的话吧,宝宝。”

  沈意书忽然有点想哭。

  季向雨抚摸她的后脑勺,像在顺毛一样,轻声哄道:“我没说不喜欢,我很喜欢。”

  微微的疼痛并不会让她感到痛苦,反而会让她真实体会到,沈意书此刻是需要她的,被需要的感觉像是浴缸里温暖的水,足够抚平她的痛。

  沈意书压下哭腔,低声问道:“那我有做不太好的事吗?”

  季向雨想到了什么,粲然一笑。

  “我倒是想你做,哄你你都不答应,非说那种事情不可以,你要守身如玉,”季向雨越说越想笑,“宝宝,你简直太可爱了。”

  她笑得仰身下去,躺倒在床上。

  乌发散落在四周,雪一般的肌肤印着点点落梅,美得人心念神往。

  她说了两句话,从床上爬起来,要去洗澡。

  沈意书怔住在原地。

  她忽然想起了昨晚的零散片段。

  她为什么不让姐姐跑,是因为她力用得太猛,姐姐眼尾泛红,水光涟涟地盯着她,连长睫都沾湿了,可怜得很,说要休息一下。

  她说什么,她说……

  “这点程度就要休息,姐姐是不是太不行了。”

  她捂住自己的脑子,回忆的磁带还在继续转。

  画面的最后是她紧紧捏着季向雨的手腕,捏得季向雨手腕都红了,唇齿间尽是迷迭香的气味,她按着季向雨打了起码超过半个小时的标记。

  正好季向雨从衣帽间里拿了新衣服回来,见沈意书还在原地发呆,提醒道:“快点起床了宝宝,我下午还要上戏。”

  沈意书茫然地抬眼,正好看见季向雨青葱一般的手腕上一截暗红。

  沈意书:……

  她怎么没死在温柔乡里呢?

  说再多昨晚的事都已经发生过了,她起身,去洗澡,才发现自己腿上的痣沾了唇印。

  她洗澡时搓掉那点唇印都有点心神不宁。

  洗漱完出来时季向雨已经吹完头发换好衣服了,因为一身的斑驳不能给人看,她找了件长袖连帽卫衣,把自己遮起来,连脖颈都用头发盖住。

  见沈意书出来,她招招手,让沈意书过来。

  沈意书过去后她搂着沈意书的腰,不太温柔地咬了一口。沈意书疼得抽了一下气,惊觉季向雨应该是给她咬了一条小口出来。

  季向雨神色自若:“惩罚。”

  沈意书想说刚刚不是说了很喜欢吗,怎么还要惩罚。但是她不敢问,只能委屈地看着季向雨。

  季向雨又凑过去亲了一口。

  “惩罚你有事不找我,自己躲起来处理。”

  沈意书垂眸,解释道:“我也不知道会这样。”

  她要是知道原主是这个体质,说什么她都不走了。

  “我不管,”季向雨牵起她的手,“即使是假的,我们现在也是共同体了,有事你不找我找谁?”

  在回去的路上,她跟季向雨讲,本来她以为还有特制的抑制剂才回市区的,结果发现没有了,厂家也停产了,她只能买点大家都用的试试。季向雨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没有多问。

  她转而说起关于下一部戏的事。

  “我是打算给你接一部制作成本小点但是剧本本身过硬的剧,你名气不够大,抢本子的话投资方优先选已成名的演员。”季向雨跟她讲自己的打算。

  “电影剧本我也会帮你盯着,”季向雨在平板上划动了两下,“剧不在多,在质量。”

  沈意书在这种事上没有太大的发言权,只要是季向雨为她做的决定,没有不好的,她只用照做就行。

  “你进圈有什么梦想吗?”季向雨突然问了她一个听上去有点天真的问题。

  沈意书盯着她的脸,有点想说,想成为能够站在姐姐身边一样的人。

  但她知道这种话不能说出来,她转了个方向,说道:“我想成为姐姐一样的人。”

  要换一个人说,季向雨兴许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听一听就过去了,但是沈意书说,她心里软了一下。

  “为什么?”

  沈意书心想还能为什么,人家小情侣分手还能再见,她们现在这咖位要是合约散了再见就只能在某些杂志红毯上了。据她所知季向雨走红毯很随心情,要是她不努力点以后两个人一面都见不上了。

  “因为姐姐是很厉害的人。”沈意书说。

  季向雨笑了起来,她没有把沈意书的话当做玩笑话,揉了揉她的头:“下一部给你接电影。”

  沈意书不是那个意思,但她没有多解释,只点头。

  下午沈意书陪季向雨去了片场。

  她一天没出现,林落笙还有点想念她,踩着小碎步走过来时差点腿一软,沈意书赶忙接住她的手臂,让她好好坐在凳子上。

  “……都怪郑殊!”林落笙一坐下就暗暗扶腰。

  沈意书倒是松了口气,这就说明林落笙和郑殊还是做了小说里说的事。她若有所思地盯了一眼林落笙,又把目光转向到季向雨。

  如果做了那档子事会腰酸腿软,那她昨晚应该没有越线,只是有点太胡来。

  “你昨天去哪里了,怎么都不来片场?”林落笙问,“你不知道那个姜芜有多可恶。”

  沈意书一听姜芜的名字耳朵就竖起来了,她知道姜芜出现肯定没有好事情。

  “你不在,她就一直粘着表姐,表姐赶都赶不走,”林落笙颇为嫌弃,“她什么人啊!”

  沈意书听完觉得自己还是要陪季向雨上下班,起码她在的时候姜芜不会凑热闹。

  正好季向雨拍完一段回来。还好她今天的戏都是要端着的,手臂上的红痕被尽数藏在袖子中,她越想越觉得自己不是个人。

  她都这么放肆了季向雨还愿意把她放在身边,她有点感动,有点难受,有点想骂自己。

  季向雨不知道她们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走过来拿起沈意书手上的水,仰头喝,袖子滑落,露出手腕上一段青。

  林落笙眼尖,一下就看见了,她转头,狐疑地看着沈意书:“姐姐怎么了?”

  沈意书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不能说她不让季向雨走非要打完那个标记,按得太狠按出来的吧。她选择把嘴闭上,让季向雨来解释。

  “小孩子不要多问。”季向雨把水杯还给沈意书。

  “我不是小孩子……了?”林落笙似乎想到了什么,语调都变了。

  “嗯?”季向雨似笑非笑。

  林落笙想到了点什么事,僵硬地站起来,腿不软腰不酸了,头也不回地走掉,阳光下还能隐约看见她泛粉的耳廓。

  姜是老的辣,姐姐也是老的辣。

  沈意书深深地明白了这个道理。

  发觉季向雨手臂上痕迹的,还有姜芜。她眼神不善地走过来,问季向雨:“你受伤了?”

  沈意书自知理亏,说不出关你什么事。要季向雨手上的伤和她没关系她还能理直气壮,可惜事情因她而起,她只能闭嘴。

  季向雨靠在沈意书身上,微笑起来:“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姜芜奇怪地瞥了一眼沈意书,疑惑沈意书今天怎么跟个哑巴似的,她很快移回目光对季向雨说:“我只是关心你。”

  季向雨牵起沈意书的手,颇为遗憾地说道:“这是我和宝宝的秘密,无可奉告。”

  姜芜顿了一下,突然明白了什么,她指着沈意书问道:“是不是她弄的?”

  季向雨压下她的手臂,温柔地说:“新婚的Alpha,下手没轻重,姜老师有意见的话,以后对自家妻子温柔一点就好了。”

  姜芜脸色忽然很奇怪,她抬头问道:“她是Alpha,你也是Alpha,你们怎么互相标记?”

  沈意书不耐烦了,姜芜越问越过界,她说道:“你对别人床上的事那么感兴趣干什么,下次我们标记要不请你来旁观?”

  姜芜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就想走。

  她突然又想到什么,想问出口,沈意书拉着季向雨就走:“姐姐,我要亲亲。”

  季向雨忍着消息跟她走,边走边低声说:“宝宝,这可是在外面,你出息了。”

  沈意书烦姜芜,正在气头上,一时半会儿没怂起来,很严肃地说:“姐姐,我现在对亲亲脱敏了。”

  “更进一步?”

  “……姐姐我想了一下,我还是害怕亲亲。”

  季向雨把她压在无人的巷子里,笑着亲了两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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