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大宋宣和遗事>第2章 伐燕云娇儿弄痴 摇前星妖道鼓舌2

  ======

  元妙先生林飞白,持盈最宠信的天师道士之一。

  大约三四年前,持盈夜夜发梦,总能梦见自己身骑青牛,身边有一穿羽衣、持塵尾的伟岸男子,渡引着他穿越过渺渺层云,醒来以后心中便觉得怅然若失,而此后不久,左道录徐知常引荐了林飞白给他,持盈一见林飞白,就觉得仿佛是梦中的渡引他的男子下凡。而林飞白刚见到他则更是激动,说他是“长生大帝君骑青牛临凡下世”,正暗合了持盈梦境中的飞升之景,一时之间,加官进爵,敕封金门羽客,封号“通达元妙”,出入禁中不忌,堪称隆宠无极。

  林飞白能施符水,善制丹药,恰好持盈近日精神不济,肾府中虚,时常发晕,便命他进药来服。此来求见,想必是仙丹已好,持盈立刻来了精神,挥手道:“三哥的心思我知道了,不要忧虑,自有你的时候。”

  他知道林飞白一来,绝不会是献个药就走,两个人多半还得干些什么,于是抓紧时间赶赵焕走,甚至抛掷下了这句他明知会引起误会的、模棱两可的话。

  赵焕自以为得了满意的结果,挨挨蹭蹭地从持盈身边起来,正要出去,正赶上林飞白一身道衣,头发尽散,左手挽麈尾、右手持锦盒,匆匆忙忙进到福宁殿来。

  赵焕看他披头散发、十分狼狈的样子,便好奇问道:“聪明神仙,你这是怎么了?”聪明神仙乃是持盈从前与林飞白调笑时戏谑的昵称,无意间被赵焕学了去,持盈也只笑了笑便纵了。

  宫娥将林飞白手上的锦盒呈到持盈面前,持盈略打开看了看,只见一枚丹药有幼儿拳头大小,赤红如血,顿觉一阵反胃,不想下咽,忙将盒子盖上,抬眼去看林飞白:“三哥问你呢,怎么这副样子来见朕?”又命宫娥给林飞白梳头。

  林飞白受他荣宠,大大方方坐在凳子上:“臣给官家献丹心切,来的路上催促太过,那赶马的小厮被臣催得忘了避让,导致马车相撞,将臣的头发也给撞散了。”

  持盈听不是大事,便无心随口一问:“既然是马车相撞,另一辆车是谁的?”

  林飞白抿了抿唇,假模假样地叹了一口气说:“唉,正是臣死罪之处。另一辆车里头坐着的,乃是太子殿下。”

  一听到这事和太子有关,赵焕的脚就黏在地上了,要留下来看热闹。

  持盈一听林飞白和赵煊的马车撞上,林飞白只是撞散了头发,那赵煊乘坐太子车驾,保护更加严密,想来更无甚大事,林飞白又新进了药给他,也不好发落:“既然惊了大哥,回头和他赔个不是也便罢了。”

  赵焕见父亲连太子好不好都没问一句,心中窃喜不已,急急忙走了。殊不知他刚一走,林飞白便从凳子上站起来,来到御座之后,将两只手放到持盈肩膀上。

  “官家,臣服侍官家进药吧?”

  可怜皇帝的袖摆刚被儿子拧成抹布,领口就立刻被道士挑散,情急之下,只挥退众宫娥,头也不转地闭目凝神,不管身上多凌乱,脸上倒还算端正:“你冲撞大哥的事,没被别人瞧见吧?”

  林飞白正在低头解持盈腰间的玉带,听他无一丝怒色的声音自上方传来,方才进殿时的那点心虚也抛诸脑后了。他圈着持盈的腰,用牙咬开持盈衣裳间的系带,含含糊糊地道:“没人看见,官家放心。”

  听到这话,持盈就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冲撞储君这事可大可小,既然没人看见,那就索性小事化了,毕竟林飞白是替他做事心切,情有可原。至于大哥儿那边……持盈正想着,若是赵煊对此事不依不饶的话,倒是有些难办。

  而此刻林飞白正欺身上来,舔吻上他的脖子,持盈无暇再深想,只念着赵煊平日里庸懦,鲜有怒容,想必不会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便抬手搂了林飞白的脖子。

  时已入秋,持盈贪凉,外罩的宽袖襕袍乃是一层茜金纱,随着他的抬手而柔软地覆在林飞白的脸上,盈满襟袖的暖香钻入他的鼻尖,隔着红纱一隙,他看见天子意乱情迷的轻佻面容,猛然想起先帝驾崩、持盈将要登基时,宰相章惇一句反对的怒言来——穆王轻佻,岂可以君天下?

  他是个假道士,他也不像个真皇帝。

  林飞白将持盈打横抱起放到榻上,皇帝好似没有骨头一样倚靠在他的怀里,他忽然觉得那句话说得对,这位宣和天子,风流端雅,万事皆能,唯独少了为君者的庄重,就这样轻飘地好似一枝任人撷取的牡丹,仿佛怎么对他都不会反抗似的。

  他信手去取案几上的丹药,那红色的丸甫一上手,持盈就推拒了一下:“这药太大,颜色不好,看着恶心,你重炼一个来。”

  林飞白见他这幅做派,反倒觉得他可爱。但又心想,凭你夜夜笙歌的放纵劲,就算是真的长生大帝君下凡也治不好你的肾精亏空,还挑剔起大小颜色来:“官家,这药不是内服的,而是外用的。”

  他将持盈抱在怀里,一手捏开药丸,这药丸遇热,顿时淅淅沥沥地化成粘腻的汁水,淋在持盈的胸间,艳红的汁水遇上雪也似的皮肤,好像一株红梅渐渐下隐。持盈不喜欢粘腻,但此刻已然动情,便随他支配去了,只嘴上还要训一两句,听着如猫挠似的:“…要什么外用的,朕平日里,嗯…不好此道!”

  这话说的也是,持盈爱好龙阳,无非是图的不出力也能爽,但男子毕竟天生非此道中人,有所缺陷,前戏还不少,麻烦得很,来来去去不过那几个入幕之宾,换换口味罢了,平日里还是正常撒播雨露的。

  但听在林飞白耳里,想起他御座上正襟危坐时你来我去的,到了塌上意乱情迷时却开始假正经地称孤道寡,一下子更为兴奋,湿着手便向他下体探去,借着丹汁的润滑,开拓极为顺利。持盈先时还略皱一皱眉头,到后面便按捺不住,从喉间逸出几声呻吟来,那一身衣袍也皱的皱,湿的湿,狼狈地半脱不脱,吸在天子的肌肤上。

  “内服之药,臣方才已在外头交给陈大官了,日服两次,保让陛下龙精虎猛、风采不减……”林飞白用牙齿咬开持盈的衣裳,将他剥得如同初生的羔羊,一面又在他穴中捣鼓,持盈四面楚歌,索性束手就缚,闭着眼靠在林飞白身上:“既然不是内服之药,何必这么急匆匆地送来,还冲撞大哥……”

  不要说冲撞太子,我连天子都在冲撞——林飞白脑子里蓦地闪过这句话:“臣只是太过思念官家,怕再不来,官家便忘了臣了。”

  持盈听得他肉麻话语,刚要讥笑几句,却不曾想林飞白说完这话以后立刻挺枪直入,惊得他一喘,几乎有些眩晕——昨日嬉闹太过,今日一大早又这么刺激,再不进丹,怕是撑不住了!

  持盈承纳林飞白少许时候,喘了几口气,好像濒死者抱着浮木,忽而在上忽而在下地摇摆着。他正是脑内眼前同泛金光的时候,却听见林飞白一边喘着气,一边附在他耳边说:

  “至于冲撞大王,臣给陛下进药,抄的是近路,也不知怎么,竟能在一条僻道上撞见大王的车驾,这才闪避不及,酿成大罪。”

  说者有心,听者有意,持盈一边抱着木头,一边分神去想,林飞白来献药,是为他好,甚至心切地抄了小路,而恰巧赵煊也出现在那里,难道……

  难道赵煊这个孩子,生下来,就与他有些妨碍吗?

  半昏半醒、半浮半沉之间,持盈想起他第一次见林飞白时候的场景来,那也是林飞白第一次说起赵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