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观当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仿佛连昨晚是和许风遥盖一张被子睡都不记得,许风遥安心地在婚宴上照顾弟弟。
不过他也不能一整天都待在时观身边,堂哥叫他过去,时观跟他们说不上话,坐在一处地方等他。
来来往往全是陌生面孔,不像过年那会儿都是许家的人,时观便拿出手机玩扫雷,周遭私语声不断,他心却很静,手指飞快地标记雷,点开安全区域。
直到越来越大声的关于许家某新妇的议论传入他耳中。
“之前那个走了还不到两年吧?新的就进门了。”
“据说还带了一个差不多大的,而且那孩子没爸,不会是私生子吧?”
“还真有可能,不然怎么不介意这么大的,就差了他家小子一岁。”
“啧啧啧,他家那个,我今早上还看到他跟后妈说话,亲近得咧,不知道的以为是他亲妈。”
许家近两年有什么事,比较大的就是那几件,就她们这三言两语就言之凿凿的说辞,头一回听说的妇人点头附和,又说沈亭薇那一看就是有手段的,一点没有家庭主妇的样。
这样的话这边不知道私下里说过多少次。
“你们觉不觉得,那女的带来那小子跟靖远还真有点像……”
许风遥跨进门槛的脚步一顿,这些人离门近,他走得快,站到她们面前时,耳朵里已经听了七八句议论沈亭薇的话。
有人认识他,拉了旁边人一下噤声,还一秒换上笑脸说小遥来了啊,随后若无其事就提起另一家的话题接话。许风遥扫视一圈,见时观就坐在后边不远处,拿着手机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一直在这里听吗?
这些人,不了解事实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
“时观,跟我出来。”许风遥直接提高声音喊他,刚刚说话那几个突然露出一丝不自在来,那个“私生子”在这?
时观起身慢吞吞走过来,许风遥狠狠瞪了她们一眼,“不是说他跟我爸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吗?怎么连人也不认识?”
“你们再大点声,我妈今晚就来找你们。”许风遥拉过时观要走,跟他有点关系那个婶出声问他一个小辈怎么敢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不要仗着年纪大就不要脸,有本事告诉我爸去,顺便把你们说他搞外遇有私生子事也一并问问是不是真的,免得说我没礼貌,跟背后嚼舌根的人谈什么尊重?”许风遥飞快地大声反驳回去,他人高马大站着,长舌妇们本来就矮他一截,这会儿都被他的气势镇住。
毕竟许风遥一直是个懂礼貌的乖孩子,看着也是好学生一个,谁知道他脾气这么大。
他还是新郎本家的人,在人家婚宴上闹大就难看了,于是只能看着许风遥拉走时观,也不敢再议论他家的事,等下许风遥就直接去把他爸拉过来怎么办。
“你没事吧?”许风遥把时观拉到外边的树下才问。
“没事。”
这种议论时观听过太多了,从他记事起就听到很多人当着他的面说:
你爸不要你了,跟人私奔了。
他从小就没爸,不是死了,胜似死了。
私奔那种说法还是委婉的,还有说沈亭薇未婚先孕的,说她原先是做那种生意不小心怀了客人孩子的。
沈亭薇教时观待人要好,别人怎么对你好,你就要对人家更好。
时观心想,除了你没人对我好,只有带着恶意的。
那是不是也要加倍奉还才是?
初中的时候不知道谁往时观书桌里塞了一封情书,他拿出来时被同桌抢过去,打开就在班上大声朗读,班里跟傻逼同桌玩得好的几个也一块儿凑过来起哄,问谁这么没眼光看上一个没爸的,小心最后他也跟他爸一样,抛妻弃子。
班里的人只是看到了他资料上填的单亲,又凑巧有人家住他家附近,把坊间传闻带到学校,于是学校里的人也议论他。
那封未署名的情书当然无人认领。
为此他们嘲笑了时观半个学期。
时观也不是受气包,不就是在学校给对方下绊子,他也会。而且他没这么蠢直接当着对方的面做,背地里做,把那就几个人吓得半死。
傻逼,无聊的傻逼。
“那你干嘛一直还坐在那里,直接走啊,你不想跟她们吵就离开。”许风遥有点着急,那群人不知道说了多久,怎么可能听着还能当做若无其事?
“你叫我等你。”时观突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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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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