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宸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泫然欲泣的小姑娘,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位姑娘,你知道国师大人是什么人吗?像你这种贸然找上门的还是第一个。”
这名女子堪堪止住了哭声,嗓音娇软之中,似乎还带着一抹哽咽。
“小女子……小女子只是想见见国师大人,想请国师大人给小女子做主,顺便报答国师大人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
夜宸挑了下眉,这是从哪儿冒出来个来报恩的小丫头?
真是有趣。
本着看热闹的心态,夜宸将人好好的请进了府里,着人上了茶,还上了一些点心。
甚至还坐在旁边跟她说着话,似乎是在宽慰她。
而这个小姑娘自从进来之后,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府内的一些装饰,看到这些价值不菲的瓷器、玉瓶、珊瑚、玛瑙,眼睛都要看直了。
“还没有问过,姑娘姓什么?来自哪里?”
这个小丫头恍然回神,娇娇软软的回道:“小女子名唤清莲,本姓宋,后来家道中落,为了不受牵连便抹去了姓氏。”
宋清莲,是个好名字。
“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姑娘在这儿等会吧,国师去上朝回来也要一两个时辰,若姑娘不介意,便多等一会。”
“在下还有些事情要忙,府上一堆东西等着打理,所以无暇顾忌,还请姑娘见谅。”
夜宸站起来,脸上挂着合适的笑容,只是眼中却透着似有若无的疏离感。
眼前这个小姑娘给他的感觉很不一般,况且以绯歌的性子,他还真不知道,原来绯歌也会救下这样一个小姑娘。
宋清莲没有挽留,只是客客气气的到了谢。
却不成想在夜宸走后,她的脸色一下子便沉了下来。
偌大的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她慢慢寻着屋子来回闲逛,指尖一点点拂过墙壁上搁置的那些瓷瓶。
成色极好,瓷器上等,一看便知晓是倾国倾城的宝物。
宋清莲的眼中划过一抹狂热,紧接着便是贪婪。
她方才并没有说谎,绯歌确实是救过她一命,只不过是顺手已久,而并不是特意去救她的。
因为那个时候自己的家被人看上了,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导致她的族人全都死于非难,而那个时候正好绯歌经过那里,所以顺手将她救了下来,还给了她一些银两让她度日。
后来经过她的多方打听,终于知道了当时救下她之人是朝中鼎鼎有名的国师大人。
所以她这才找上了门。
原本只是想好好感谢一番,顺便再求他帮忙解决一下自己当下的困境。
但是进来之后她却变了心思。
她要留在这里,甚至想要和绯歌平起平坐,成为这里的另一个主人。
只是,她这个想法还是有些不自量力。
当绯歌捧着一包苏子糖回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不是心心念念的夜宸,而是一个素未谋面的小女子。
“你是谁?为何会在这里?”
绯歌一下子冷了脸色,脑海中对这个女人的印象很陌生,确实没有见过她。
宋清莲僵了脸色,脸上的温婉神情差点没有崩住。
“国、国师大人,小女子来自于南方,不知国师大人是否记得当年您路过南方之时,救下小女子一命,小女子无以为报,便多方打听,今日终于有了您的消息,便想感谢您。”
宋清莲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想不相信都难。
夜宸此时走进来,看到绯歌的时候,脸上挂起了一抹笑。
“哎,正好你回来了,这个女孩儿说认识你,你应该有印象吧?”
一边说着一边挤眉弄眼,摆明了要吃八卦。
绯歌不理这句话,反而是将手中的苏子糖递给他。
“尝尝看,刚做的苏子糖特别好吃。”
“行。”夜宸结果,随即一道视线明晃晃的落在他身上。
他抬眸望过去,正是宋清莲。
“方才所说南方之事,我的确去过南方但对你并没有什么印象,莫不是姑娘找错了人?”
“不不不!小女子并没有认错!那时小女子残存着最后一丝意识,听到旁边之人议论,说您是国师大人。”
“一开始小女子还有些怀疑,但后来打听之后发现这事是真的,便来了京城想向您当面道谢。”
“顺便……”宋清莲搅了搅手指,纠结着开口,“小女子还想请国师收留小女子几日。”
“我初来京城,没有什么亲朋好友,家中之人也全都死光了,所以盘缠有些紧。”
“不过国师大人可放心,小女子只在这儿住上几日,等找到了活便立马搬出去。”
夜宸吃的津津有味的,一边吃一边听着她说话。
不过他记得这个女子分明说是让绯歌来给她做主的。
怎么现在却变了呢?
“宋小姐,宋小姐方才是说请求国师大人做主吗?那既然是做主,请问做的是什么主?”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宋清莲眼中的泪珠又开始往下掉。
“是这样的,小女子处到京城什么都不懂,用身上仅剩的盘缠买了这件新衣裳之后便有歹人起了坏心思,幸亏小女子逃脱,这才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而那个歹人仗着自己是城中公子,便为所欲为,还要将小女子拉回去强行纳妾,小女子不肯,便只能来求助国师大人。”
“原来是这样。”
夜宸摸一摸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不过眼神中却并没有完全的信任,毕竟是个生人,总不能她说什么是什么。
正所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所以夜宸在面对宋清莲的时候始终中带着一些提防的意味。
对这个姑娘的一言一行都觉得有些奇怪。
据他所知,若是她的族人被杀的话,当年在江南的确发生过这样的灭门惨案,是一个江南的纺织商老爷。
但是这个老爷膝下只有两个女儿,一个嫁给了江南制造的开发商做夫人,婚后因为丈夫一直纳妾,导致郁郁寡欢,最后劳累死在了房中。
还有一个年纪轻轻好像深染重病,没有活过二八年华。
这两个不管怎么来看,都跟眼前这个小姑娘不符合。
可是听她方才所说,被杀之人极有可能就是这位纺织商一家,只是现在死无对症,他也没有什么证据来证明不是。
一瞬间,他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并不像他所说的这样单纯。
最起码现在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