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那幅画,国后回了宫,同样带回去的,还有白廉生前喜欢摆弄的一些小物件。
国后看着那幅画,将它挂在了墙上,并且细细的端详,想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不一样的。
一副类似于女人出浴图的画,并不是什么好画,没必要被白廉一直挂在墙上。
“娘娘,这画上面有东西吗?”
国后摇摇头,说实话她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的问题,为什么她会觉得这画会动呢?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婢女晓华没有说话,犹豫片刻还是将国主下的圣旨告诉了她。
“娘娘,国君已经下了圣旨,大公子的宅子,已经封了。”
据说上面还贴了封条,摆明了就是要彻底封存。
国后没说话,只是全神贯注的看着墙上的画,一双眼好似要陷进去一样。
晓华有些害怕,她害怕现如今的这个国后,更多的事担忧,担忧国后会从此陷进去出不来。
“娘娘,国师来了,您要见见吗?”
“不见了,你去告诉国师,本宫身子不爽,叫他明日来吧。”
晓华点头退出去,绯歌在外面等得时间有些长了,站在院子前面看着里面的花朵惨败,看着他们一点点的凋落,心里说不上来的滋味。
“大人,您还是请回吧,娘娘今日不见,明日您再来,娘娘明日一定见您。”
绯歌拧了下眉,到底没再说什么,“既如此,那本官就先走了,劳烦姑姑告诉一声,本官来过。”
晓华恭敬行礼。
绯歌出了后宫,走了一半突然下起了雪,小雪窸窸窣窣的落下来,触碰到手心,瞬间化开,成为了一滩水。
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突然觉得这样的雪好像还不够大。
正应了他,雪花一层层飘落下来,隐隐有加大的趋势,灰白的天空没有一点光彩,灰蒙的还以为这不是白天。
走到宫门口,下人撑着伞过来,绯歌接过,却没有上马车。
“大人,您这是要去哪?”
绯歌看了眼前面正安街的位置,看着不远处冒着热气的小店,心情一下子开阔了不少。
他步行着过去,买了些果子,还买了些糕点,准备带回去给夜宸吃。
“大人,您要回去吗?”
“回去吧,顺道去福寿斋买些茶叶。”
绯歌出宫之后买了不少东西,路上还途经了白廉的宅子,看着门上被贴上了封条,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国主下了旨,谁都不能接近这里,这座宅子注定要荒凉了。
不过这也是活该。
回到家,夜宸坐在屋子里摸索着下棋,自己一个人下,一边下一边思量着那日绯歌的手法。
就连绯歌走近了都没发现。
“在干什么?”
“我在看为什么每次你的棋局总能反转,而我的就是不行,就好像被你拿捏了一样。”
夜宸一个不注意,直接说出了心里话,直到绯歌的笑声从一边传来,他才恍然回过神。
绯歌将东西放在桌子上,看着他笑意逐渐加深。
“想不到啊,我竟然还会被这样对待,这么用心钻研我?”
“那可不,我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打败你,然后让你心甘情愿的认输。”
夜宸笑眯眯的说着,脸上的欢快之意怎么都止不住。
桌上摆满了他喜欢吃的膳食,热气腾腾的周围还放着一碗粥,一碗鸡丝粥。
“快喝吧,一会凉了就不好喝了。”
夜宸扭捏的走过去,乖乖走下来喝粥,心里的一个疑问一直没有问出口,想着今日正好他在,便抬起头看着他。
“绯歌,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只是因为你那日说的话?”
绯歌没想到他会这样问,也料到了他总有一天会问出口。
但其实,他从来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这别扭的情绪,这么多年,他是第一个让他起了心思的人。
他的沉默便是最好的回答。
夜宸知道了,原来绯歌那日说的都不是假的,但是夜宸却还是有点抗拒。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白廉的影响。
再加上眼前人和他如出一辙的长相,让他更加退却,不敢过多言语。
“我不逼你,先吃饭吧,尝尝看好不好吃。”
“我今日去见了国后,但是国后并没有答应见我,出门回来的时候,看到了白廉的宅子已经贴上了封条,或许真的要封存了。”
夜宸并没有什么反应,只觉得是活该。
“后来呢,后来国后没有告诉你为什么不见你吗?”
绯歌摇头,“只是出来的时候,我意外听到了关于国后的事情,好像国后从白廉的书房里面拿出了一幅画,画上是一名女子的样貌,长袖善舞,珠圆玉润。”
绯歌毫不夸张,那幅画此前不像是白廉会挂起来的样子,毕竟他不喜欢女人。
“会不会是别人给他的?”
“不大可能,毕竟白廉这个人,通常就喜欢整这些东西,这幅画可能是他从什么地方弄来的,也不好说。”
不过现在没有顾虑的是,白廉已经死了,虽说死的不光彩,但也是死了。
殊不知,有一个人绯歌忽略了他,也忽略了他在白廉身边待得时间很长。
“大哥,真的要这样做吗?”
“废话!公子生前没有做完的事情,我们一定要替他做了,要不然公子会死不瞑目的!”
说话的人穿着黑斗篷,目光阴沉的看着外面国师府的方向,渐渐狠厉。
若不是因为绯歌,他们公子也不会死!
都是因为绯歌。
所以绯歌,必须偿命!
此人正是白廉之前身边的那个侍卫,恐怕白廉自己都没有想到,他会死的这么快,毕竟他还有大事要干,他还没有看着绯歌死在他的面前,现在死了的确不甘心。
“大哥,公子生前,本计划让我等找准时机在边关解决了国师,可是没想到……”
“无妨,现在你们行动也不会改变什么,因为国师必须死,但是你们不能这么贸然,毕竟咱们这位国师可不是吃素的。”
他心知绯歌不好对付,只好把目光放在了国后身上,他想借着国后的手,除掉国师。
所以,白廉的书房中,才会出现那样一副画。
都是他们计划好的。
借刀杀人,何患无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