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了很久很久。

  渐渐的, 沈越山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微颤的五指揪住了容荒的衣襟,觉得有些古怪, 本就无力的身躯变得更加软绵,原本还能站着,现在全靠容荒托在后腰的那只手扶住。

  但神魂却好像在修复。

  后颈压着的那只手令他强制抬首, 随着进一步加深的吻,容荒的动作,他能感觉到神魂好像没之前那么疼了,一些将散不散的神魂也被聚了回去,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悄无声息渡了过来。

  也不算完全的悄无声息。

  双唇之间愈发缠绵地举动,发出些‘啧啧’叫人脸红的声响,也令沈越山眼中逐渐蒙上一层雾霭般的水色。

  他双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透亮, 慢慢浮现的眼尾红晕,眼底透出的茫然无措,让眉眼更显殊色无双,双手抵在胸前挣扎地力道对于容荒来说宛若蜉蝣撼树。

  直到发现沈越山眉头蹙起, 隐约有些要晕厥的迹象,容荒才停了下来, 双唇分离前他还在将沈越山的下唇含住重重吮了一下。

  终于分开了。

  沈越山一起一伏慢慢喘息,缓了好一会儿,唇瓣依旧是发麻的。

  伴随神智逐渐回笼,沈越山依旧神情平淡情绪冷静,他不断在想容荒为什么要以这么放肆混账的方式来替他修补神魂。

  他并不排斥容荒靠近, 可不代表他能接受如此近距离, 如此大胆亲密的接触,他一向不习惯有人靠近, 更何况是这样近的又亲又咬。

  况且亲也就罢了,咬做什么,他的唇是糖做的吗?

  “啪”一声轻响,他抬手打在容荒脸上,抿唇低声道:“……要补神魂就补,偏挑着咬我唇做什么。”

  光咬还嫌不够,吮得他唇瓣一点知觉也没有。

  容荒转回被打偏的脸,意味不明低笑一声,侧头将另一边脸递给沈越山,道:“打的够不够?不够这边也打一下,来。”

  他毫不在意。

  沈越山本身就力竭,这一巴掌打在脸上根本不疼,掌心甚至有些软绵,况且就算沈越山用灵力打他一掌又如何,他也不觉得疼。

  沈越山迟疑。

  ……这狼崽子莫非被他气疯了不成?那道结界对他的刺激当真有这么大?

  容荒眼底幽沉,声线有些低哑:“不打?那我继续混账。”

  说完,沈越山整个人便腾空了,被锢住了腰侧,越过了腿弯抱了起来,容荒一脚踹开了房门,他抱着沈越山进屋,房门被关起。

  沈越山皱眉,怕惊扰了旁人,他轻声:“你还要做什么,快些放开,我自己能走。”

  刚刚聚起来的一点灵力打出去,全被包裹涌来的鬼息化去,沈越山晃了晃眼整个身子便跌入了柔软的床榻。

  一个身影立刻覆盖上来,容荒双手以极为有力的姿态与他十指相扣,又扣着他的手压在两边的耳鬓,撑起了身子,双腿屈膝跪在他腰侧,微微弯腰俯身,完完全全将他笼罩在其中。

  被那双沉压着的长眸锁定时,沈越山恍惚间还以为这狼崽子要吃人。

  他眼睫抬起。

  如今这个位置月光刚好从窗外照在二人身上,也总算让沈越山看清楚,容荒那张俊美异常的脸上多出了两三道细小的伤痕,像是被一种极薄的冰刃划伤,只留下一道血迹。

  看到伤痕的一瞬间。

  沈越山有些后悔动手了,方才视线朦胧,容荒又背着月光,几乎与他脸贴脸靠得极近,因此刚刚在屋外,他根本看不清容荒的面容。

  他想问问容荒到底去哪儿了,为何会受伤。

  可容荒没给他机会。

  “我好想你。”容荒沉沉地道:“沈越山,十几日了,这是我找到唯一能帮你补回神魂的办法了。”

  胡扯什么,哪有光靠亲吻补神魂的,大能找到其他办法,再说了他的神魂虽说伤得重,却也不是不能养好,不一定要如此。

  沈越山正欲开口,就见眼前这张脸放大,本就发麻发热的下唇被不轻不重咬了一口,他又被堵住了嘴。

  又来?

  一定要用这种叫人不耻的方式??

  这逆子!

  沈越山五指微微用力,想把人推开,可他正和容荒十指相扣,一用力便更像是反馈某种信息,似乎令容荒更加兴奋起来,然后熟练地撬开唇齿,不断夺取,不断施压。

  一股气息流入神魂之中,让沈越山停下了挣扎,这股力量随着容荒与他紧贴的双唇被传输过来,如勤劳的织工将他神魂一点点填补。

  他闻到弥散在周边浓重的血腥味,感知到和萦绕周边被容荒所带来,不曾压抑的杀戮之意。

  这样凶戾刺骨的气息,却只让沈越山感到安心,但神魂力量的填补让他暂且失去一些意识。

  他被亲得有些晕,不知何时被松开了双唇,交扣的十指也不知是何时分开。

  他无意识躲避着,微微昂首低声喘息,衣襟散乱,修长白皙的脖颈在月光下成了一道精美的弧线。

  然后被烙下一个又一个细密灼热的印记。

  “嗯……”他发出了一些,他清醒时绝不会发出的声音,轻飘飘地散在空中,然后被人用唇堵了回去,细细啃咬。

  ……

  等神魂里的那股力量被融合,沈越山意识才逐渐回归,缓缓回过神来,他感觉脸上很烫,唇似乎肿了,身子状态却不大对劲,似乎在发热,很想吹冷风,他体质一贯偏凉很少会觉得热,不过勉强能忍。

  他长睫抬起望着容荒,“这是天道朝气?你在哪里找到的。”

  容荒还是撑在他身上,呼吸比以往更沉重了些,眼底仿佛蕴了些叫人看不懂的情绪,脸色有被打搅的沉着,不大好看,也不知哪里来的火气。

  “明日再说。”

  容荒声音沙哑异常,翻身至一侧,从背后双手禁锢他腰身,将他拥入怀中,语气似乎压抑克制了些情绪,有些委屈:“为了这点天道朝气,我好些日子没歇了。”

  沈越山感觉到肩窝被容荒蹭了蹭,嗅了一下,道:“好想你。”

  其实沈越山也觉得有些疲累,尤其神魂之中刚渡入了一些尚未融合的天道朝气,实在懒得动弹。

  他无奈阖眸道:“罢了……明日再与你算账。”

  月光下,二人身影交叠,玄色外裳几乎要将银白的影子整个盖住,紧紧拥在怀里不肯松开。

  待沈越山睡熟了。

  容荒才乍然睁眼,眼帘低垂沉沉盯了沈越山许久。

  他还是没敢太放纵,没有趁着沈越山接纳天道朝气,失去意识的区间,直接撕开沈越山的腰带,否则就算沈越山修得是无情道,对情.事一知半解,此时恐怕也该懂了他想做什么,哪就没机会再借天道朝气的名头去欺负人。

  他看着无意识熟睡的沈越山,视线落到他遍布痕迹的脖颈上,暧昧的痕迹一朵一朵在白皙的肌肤上盛开。

  他眸色暗沉,唇边带起一抹弧度。

  天道化身。

  那又如何。

  沈越山就是沈越山。

  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