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羡被惹怒,奋力挣扎。
奈何萧庭煦是习武之人,力气很大,元羡挣扎了好一会儿,都无济于事。
羞愤难忍的元羡,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萧庭煦俊朗的侧脸,被打懵的他松了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一时半会儿还没缓过神来。
“你已经把我逼上绝路,为何还要戏耍玩弄我?!”恐慌至极的元羡冲他怒吼,眼泪不争气地夺眶而出。
被打到半边脸麻木的萧庭煦满脸不悦,上下打量他一番,随后愤怒地甩袖离去。
元羡的右手在发抖,麻木过后,疼痛逐渐蔓延。
他用左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全身像是在顷刻间泄了力,慢慢瘫坐在地上。
三日前,在接到圣旨时,他还天真的以为,自己嫁过来,会跟在府中时的生活差不多。
毕竟,他和萧庭煦说起来,最多也就算点头之交。
两个人之间,从未私下交谈过。
就算是见面,也是在宫宴时,可尽管如此,两个人之间的位置,也是隔了大老远。
谈何结仇?谈何结怨?
他想不明白,自己的命运,为什么就掌握在了他手里?
并且,自己没有办法自救。
待缓过劲儿来,元羡撑着膝盖起身。
桌上摇曳的红烛实在碍眼,他走过去,一口气吹灭了。
——
次日清晨,元羡早早地起了床。
推门出去时,院子里有洒扫的家仆,见他出来,都恭敬地向他行礼。
元羡无暇理会,急匆匆地抬脚往外走。
走到前厅时,管家突然大声叫住了他,“夫人!”
元羡非常不喜欢这个称呼,方才一路走来,他便听见有家仆这样叫,他硬是装作没听见,不去理会。
只不过,脸色却难看。
这会儿,终于是忍不住了。
他气冲冲的,咬牙道,“丁管事,我并不想嫁到将军府第一天,就给你们立规矩。但是,我想提醒您一句,我不喜欢‘夫人’这个称呼。”
“哦!是是是!”丁管事连连答应,脸上堆着笑,立刻改口,“殿下,您这一大早的,是要去哪儿?用早膳吗?”
元羡急着去找傅晟,完全没心思把时间浪费在这里,一边抬脚大步往外走,一边回答,“不吃了。”
尚书府离着将军府不算太远,所以元羡没有骑马坐轿,而是急匆匆地埋头往那边去。
至尚书府,元羡没让家仆进去通禀,抬脚便是往里走。
“傅侍郎呢?”元羡拦住一个婢女问。
婢女恭恭敬敬地向元羡行礼,随后答道,“殿下,少爷正在用膳。”
“好。”
辗转反侧了一夜,元羡终于能将心里的一大堆话说出,所以在见到正在用膳的傅晟时,心中格外开心。
“傅侍郎!”元羡行色匆匆,还未到桌前,便隔着老远叫了他一声。
正在用膳的傅晟抬头,在发现是元羡时,惊讶万分,放下筷子后,连忙起身迎了上来,“殿下怎么一大早来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元羡激动地一把拉住傅晟的手,神色紧张,“我确实是有要紧事与你说。”
“严重吗?”傅晟第一次见元羡这样慌张无措,心中知晓,一定是大事。
元羡点头,压低了声音,“事关萧庭煦。”
傅晟扫视周围一圈,不远处正有洒扫的家仆。虽是在自家府中,也唯恐惹人耳目,便提醒道,“殿下,随我去书房吧。”
元羡知兹事体大,点点头,毫不犹豫地抬脚跟着傅晟往书房的方向去。
“殿下,”傅晟见他愁眉不展,问,“今日是你成亲后的第一天,怎么不先入宫面圣?”
“我想先见你一面。”手被傅晟松开,元羡的表情有些失落,“萧庭煦是怎样的人,我想你在朝堂之上,应该了解的比我清楚。”
傅晟微微偏过头看他,眼底藏着一丝心疼,关心地问,“他......对你不好?”
“说不上什么好与不好,以后的日子还长。”元羡抿着唇,脸上的表情极度难看。
傅晟张了张口,想着该说些什么。
可是,昨日是元羡的大喜之日,身为朝臣,他自当是去喝了喜酒。
况且,昨日他也见到了身着喜袍,满脸不悦的元羡。
所以这会儿,完全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到了书房里后,元羡在凳子上坐下。
傅晟给他倒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这才问,“殿下有什么事,现在大可放心说。”
元羡捏着茶杯,一字一句道,“萧庭煦说,要助我登上皇位。”
“什么?!”
“我知道对于他来说,我只是一颗棋子,要怎么用。全凭他一念之间。”
“他想当权臣,却拿你当傀儡?”
先不说这件事萧庭煦能不能成功,无论成功与否,元羡的处境,都不会好过。
如今,傅晟就是元羡唯一的救命稻草,如果傅晟没有办法,那么,元羡就真的只能被推上皇位等死。
“傅晟,”元羡抓住他的手,迫切地问,“你会帮我吗?”
傅晟垂下眸子,脸上有些犹豫,“殿下,我们手中,没有跟他争权夺利的东西。萧庭煦手握十万大军,他要是想逼宫,这对于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但如今,他没有这么做,不就恰恰说明,他运筹帷幄,想慢慢来吗?”
元羡根本就不了解萧庭煦,也不知道他的计 划。
虽然,可以确定一点的是,在皇位非萧庭煦囊中之物之前,自己最起码不会死。
可是这些时日,他该怎么熬过去?
萧庭煦到底需要多长时间来完成这个计划?
三五个月?还是三五年?一切都是未知数。
况且,现在的元羡,根本静不下心来去了解这些。
“别担心。”傅晟看出他的不安,反握住他的手,“我会保护你,虽然,事情的结果,我无法干涉。但是,我会尽我所能,护你周全。”
元羡望着他,深知萧庭煦无人与之为敌对抗,否则,元帝怎么会忌惮他多年,却无法动摇他分毫?
“有你这句话足以。”元羡点头,轻轻叹了口气。
他不会忍心让傅晟去飞蛾扑火,今早来找他说这一番话,也是为了舒缓自己心中的烦闷和不安。
若是让萧庭煦知道这件事,元羡不敢保证,傅晟会不会受到牵连。
“这么早来这儿,用过早膳了吗?”傅晟岔开话题。
元羡脸上的阴霾散开了些,淡淡摇头。
“一起吃点儿?”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