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林倒不难找,学堂也是入目可及,令这一票异族人大跌眼镜的是,明明是新建的晋级场,为什么一个学堂能破败至此?

  先不提那东缺一口西缺一块满目疮痍的烂瓦墙,上漏下湿的瓦片顶也许也只是缺人补漏,可这摇摇欲坠随风飘摇的承重柱,真的有人愿意来这里学习参加考试吗?

  少年直发笑,仍一字不落的将同伴的吐槽入了耳,抬手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宽慰。

  风雨飘摇的红漆大门禁不住最后一脚,终于踏在了摧残者的脚下。一只及不过膝盖的白脸娃娃大摇大摆扛着戒尺而出,不过数步距离,却被它高傲地走过了一个世纪。

  戒尺顶向头顶,白脸娃娃蔑视开口,“你们也是送自家器灵来上课的?家长请回吧。”

  一片沉默。

  高傲看天的眼等了又等,等了又等,终是熬不过这死一般的寂静,往下挪了几分,入目先是几张稚嫩的脸,再是空空如也的两手,最后是一脸迷茫的呆滞。

  白脸娃娃&众人,“……”

  “混账!”白脸娃娃一个怒吼,气得脸红脖子粗,抄起戒尺就是一通臭骂,“连器灵都不带,当的什么家长!器灵就不是孩儿了吗,就可以不闻不问了吗,孩子的成长就不需要呵护了吗!你们……”

  “咳……那什么,器灵是啥?”解殊看来看去,好像不懂这段话意思的只有他一人。

  这一问就如点燃了炸药桶,同伴连捂嘴都来不及,白脸直接气成了红脸,“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你们这些个不争气的东西。祭品呢祭品呢?都给我拿出来。没有器灵就是不合格的候选者,都要进行新一轮的再造,通过考试才能毕业,谁都别想逃!”

  “解殊的祭品是什么?”闷油瓶看向低头慌乱找寻祭品的解殊,在心里问着吴邪。脑海中有个声音吱唔了几声,“好像是……一支毛笔吧……”

  闷油瓶朝解殊摆手,伸出指尖点点他袖口处露出半截的毛笔,算是提醒。解殊目光逡巡,躲开了闷油瓶的注视闷声道谢。

  白脸娃娃跳下台阶,目前为止总算有件事情令它满意。它探出圆滚滚的手臂,正要抚上闷油瓶的黑金古刀,主人手腕一转,带着刀向后退了一分。

  白脸娃娃气愤一哼,倒也没多计较,端着戒尺巡察几遍,算是对这些祭品表达出满意之情,“都滚进来上课。”

  教室不过半大点地方,简易木板支楞起来的桌面便算是教学的地方了。同伴对着桌面狠狠一吹,迎面扬起三尺灰,直把人呛得不行。

  “白脸……”

  “嗯?”白脸一个怒视过来,把同伴吓憋了嘴,“叫先生!”

  “那个……先生……”同伴凑近蹲身,“我们这得学多久才能参加考试啊?”

  白脸娃娃怒急,一个戒尺拍上了同伴的脑门,“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还没学呢就想考试!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少说得三年。”

  “三年?”解殊噔噔两步跑去跟同伴并排蹲坐,“先生,就没有速成的方法吗?比如,明天就考试?”

  白脸娃娃怒极反笑,转身出了教室,留下两个不爱学习的小可怜大眼瞪小眼。

  不过片刻功夫,白脸娃娃拖着一本几乎与它身长等齐的书籍哼哧哼哧返回教室,两位敬爱先生的好学生连忙上前帮忙拖拽,白脸娃娃擦擦额头不存在的汗水,阴笑道,“想快速考试?”

  两位好学生急忙点头。

  白脸娃娃拍拍书籍一角,“七天后,把这本书背出来就算你们资格得当,可以参加测试。”

  两位好学生当场石化。

  白脸娃娃嬉笑,“哦对了,忘记说了,这些小字被我惯坏了,不爱听人话,总喜欢瞎跑,你们担待点。”

  两位好学生,“……”

  “靠?单不说这半米厚的书七天能不能背下来吧,字还会跑?你玩我们呢?”同伴一个拍板,起身就是泪目控诉。

  白脸娃娃瘫在书角,架着二郎腿一脸悠闲,“那就是你们的问题了,不想背,留下来学三年,也是一样的。”

  解殊扯扯同伴忙打眼色,“不想提前考试了?先答应再说。”

  白脸娃娃扯过戒尺拍拍墙壁,“住宿在隔壁间,白天都给我过来上课,逃一节课晚一年考试。”

  两位好学生又是一阵哀嚎,“不是吧,那不是只有晚上才有时间看书?”

  “嘿嘿嘿,那可不是。”白脸娃娃悠闲晃荡出教室,留下风中凌乱的五位备考生,不知所谓。

  少年拿起火折点燃蜡烛,微小的火苗忽闪跳跃,更映出这本书的伟岸身姿。他来回看了一圈,出声打破这沉重的氛围,“它也没规定背的内容背的方式,也没说必须一个人背完,还是有讨巧空间的。”

  “话是这么说,可就算我们五个人平分,七天也够呛啊,再说这字一动,今天背的内容还是不是昨天的,不就全乱了吗。”

  同伴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绝望的仰天躺下,开口就是问候那群娃娃的祖宗,“我从小就讨厌背书,让我耍刀弄棍的最在行,这么背下来,我还有命么!”

  闷油瓶环臂靠在门边,听吴邪在脑海里不断说着一些疑点,这边一不注意,同伴已经一脚踢上了书本。

  “呜……”

  空气有刹那间的安静,解殊嘘了一声,慢手慢脚爬向书本,猛一用力掀开封页,入眼皆是密密麻麻的文字,装起来能套一麻袋。可可爱爱的小字们被吓的抱团一簇,东一撮西一撮往书本的缝隙里钻。

  “刚刚……是你们发出的声音?”张海杏蹲下来,睁着大眼看向哪些瑟瑟发抖的小可爱们,心有刹那间的融化。

  她随手扯过一个“邪”字,小可怜疼得直嚷嚷,“哎哎别揪我耳朵!别揪别揪”

  一个发声惊了众人一跳,反倒带起了其他私下乱窜文字的胆子,那边书本边缘就有吵架声越来越大,“听见没有,耳、朵,绝配,滚一边去!”“朵”拉过“耳”的衣角一边,骂骂咧咧。

  “耳屎怎么了,熏你了?”“屎”丝毫不减锐气,一把扯过“耳”的另一边。

  “你搁谁搭都熏,哼!”

  张海杏,“……”

  “你,你们两个,”解殊点点抱在一团双膝跪地的“直”和“弯”,“你们两个关系为什么这么好?”

  “啊?”“弯”颤颤说,“因,因为“直”它昨天从书上摔了下去,再也直不起来了,呜呜呜……”

  解殊,“……”

  少年伸出尾指戳戳“合”,“你为什么不说话啊?”

  “哈”一个老神在在摆手,“别问了,它没口。”

  同伴一个脑袋挤兑过来,“离谱!它底下那不是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合”一激灵,“对哦,我能说话了,哈哈哈哈……”

  “哈”冲天翻了个白眼,跑过来一掌挥向合的后脑勺,“闭上,那是你pi眼,你个不知臊的。”

  少年,同伴,“……”

  张海杏提溜起“宝”,只看这个小东西哭得泪盈盈,便不忍大声苛责,“姐姐问你个事情好不好啊?”

  奈何小宝宝不听人话,她一开口反而哭的更大声。

  “老”颤巍巍走过,抽出身上的拐杖点点,“它还是个孩子,你别欺负它。”

  “它”一激灵,“哎,爷爷你叫我呢?”

  “爷”疑惑,“没,没叫你。”

  “你”扭头,“没在哪儿,叫我干什么?”

  众人,“……”

  “你们……”闷油瓶躬身俯视,刹那间从书本中涌现出成千上百个“美”“俊”“帅”,在书本扉页的广场上公然聚集,让其他小字毫无生存之地。它们屏息仰视,它们顶礼膜拜,原本七嘴八舌的书籍,现在默然一片。

  “原来书中也是一个看脸的世界……”众人不无酸道。

  “你们领头是谁?”闷油瓶眼眸半垂,对着一片小字问道。小“美”们嗡嗡细语,三两成群跑进书脊,眨眼间拽着个东歪西倒的“王”重现扉页。

  “你能让它们列队排序吗?”张海杏睁大了眼,一动不动的盯着这群小东西。“王”整整上翘的衣冠,左一个“美”又一个“美”,威武霸气回应,“不能。”

  同伴探头,“是管不了,还是……其实就是不记得自己原来的位置了?”

  众小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直到“王”羞愧回应,“我们就刚来的时候是整齐的,后来再没排过队。”

  “……能帮帮忙再回忆一下吗?这对我们很重要。”解殊扒拉在书本边缘,可怜巴巴乞求道。

  众小字又开始窃窃私语,“美”的枕边风尤甚,“王”嗯嗯两声,大概总结了一下民意回道,“可以是可以,但我的民众要求天天能看到这位候选者。”

  “谁?”交流的几人顺着“王”的目光回头,直直落在对着手里娃娃发呆的闷油瓶上。

  同伴,“果然……”

  解殊,“还是一个看脸的世界啊……”

  时间在一天一天流逝,小字的排队计划井然有序的进行,可重整内容的速度完全赶不上期限将至,更别说再去背其里面的内容。白天上课晚上背书的众人累得倒头就睡,就剩一撮昏黄的火苗在伴着长夜。

  “王”靠在书本封面,看小字们潜下纸张畅游,扭头看向闷油瓶,“今天是最后一晚了吗?”

  闷油瓶点头,又见它担忧道,“那会不会来不及,它们一半都没排完。”

  脑海里的声音跟着附和,“按照这速度,排完也来不及背吧。”

  “王”点头,“那干脆别背了呗,在这里上学堂不好吗,我们都会陪你们的。”

  脑海里的声音,“不行……我们有任务在身。”

  闷油瓶垂下的眼眸有瞬间呆滞,目光有些僵硬的看向“王”,对方眨眨眼,肯定道,“是哦,我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吴邪咯咯发笑,二话不说先对自家男朋友磕头认错,“抱歉抱歉,之前不说怕你担心不让我接近它们,我实在太好奇会说话的字长什么样了。”

  “王”拉过“酒”的其中一个壶嘴痛饮一口,看闷油瓶面无表情的伸两根手指往娃娃的腰肢挠去,“年轻真好。”

  “停停停,我不行了小哥……哈哈哈哎哟,”吴邪认怂举白旗,喘着气问“王”,“我一直有个疑问,你们这么厚的一本书,就没个书名吗?”

  “……”

  “王”震惊当场,有什么被遗忘的事渐渐苏醒,“书名……对对书名,你一说这个我想起来了,我们……其实我们最初是从书名上被剥落下来,重新组凑在书里的。时间一久,居然连本来的模样都不记得了。”

  闷油瓶沉默良久,食指点点扉页看向“王”,“让它们出来吧,我知道答案了。”

  第七天凌晨,白脸娃娃是在美妙的睡梦中被人捶醒的。

  那群强盗不但剥了它的被子,抢了它的戒尺,还掐着它的脖子逼严刑逼供……不是,严肃背书。

  “混账东西!还不快把先生我放下来,背书就背书,动手动脚成何体统!”白脸娃娃蹬着四肢气的大吼,留一票异族人无语地看着地上打滚耍无赖的娃娃……

  “那个……我们已经松手好一会儿了……”

  “……”白脸娃娃一个鲤鱼打挺,若无其事地干咳摆架子,“嗯嗯,都背完了?背吧背吧,我听着呢。”

  张海杏拍两下玉屏箫,理直气壮道,“我们没背。”

  白脸娃娃懵逼歪头,“没背叫醒我干嘛?扰人清梦,是要天打雷劈的!”

  解殊跟同伴三两步将书本放在白脸娃娃面前,一看到封面的书名,它顿时犹如泄了气的球般萎靡下来。

  “你让我们背出书里的内容,现在所有内容全都组成了这几个字,论房主的自我修养,我们算是资格得当,能参加测试了吗?”

  白脸娃娃咬牙切齿,只能点头承认,“好吧,算你们对。”小字们霎时欢呼雀跃一哄而散,着实坑了自己主人一把还不自知。

  白脸娃娃从衣襟处扯出一块白布,一个起跳落到桌板上,正式介绍道,“我是八号房房主,一,九,十六候选者正式取得测试资格,我只负责提供问题,正确答案需你们自行作答。本轮题目为,论器灵与张家存亡之道,限时一柱香。附加题,“哈”有几张口。”

  解殊握笔的手一顿,“是我听错了?附加题是什么?”

  张海杏抱胸而立,催促道,“你管它题目是什么,赶紧的。”

  解殊颤巍巍看了同伴一眼,看他伸出一根食指,霎时明了。

  一柱香时间匆匆而过,白脸娃娃接过答卷封印重新还与众人,不耐烦催赶,“走吧走吧,以后记得好好照顾你们的器灵。”

  同伴飞身环住白脸娃娃,离别总有些伤感,“虽然你整整折磨了我们七天,但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谢谢先生,爱您。”

  “滚滚。”白脸娃娃嫌恶地擦拭被同伴吧唧过的脸颊,挂着笑意将这一群人轰了出去。

  一行人马不停蹄的赶往小镇上的服装店,啪的一声将答案拍上了柜台,惊得服装店老板添衣料的手臂都穿错了孔。

  理发店老板不甘落后,下一秒抵达战场,“了不起了不起,居然能得到白脸老鬼的答案,来来,念念答案吧。”

  两老板眼中放着光,看这一群人便犹如天神降临,可答案越念,两老板的脸越沉,张海杏扯扯同伴衣袖,示意他别念了,“有什么问题?”

  服装店老板无趣冷哼,继续给自己添上一层衣料,理发店老板拿着剪子搔搔脑门,为难道,“这个长篇大论就是答案?可不是我们要的答案啊……”

  同伴咽了口口水,不敢置信地伸出食指,吞吞吐吐道,“哈……哈有一张口?”

  眼看两老板眼中重放溢彩,众人,“……”

  “我就说么,那货肯定就只有一张嘴,你还不信,”服装店老板添上一层衣料,“谢谢你们,异族人,埋藏在我心中几十年的大石总算落了地,你们现在可以想拿什么就拿什么,别跟我客气!”

  理发店老板跟着附和,“还有我还有我,我店里的头饰假发任你们拿!”

  同伴无语,“所以,我们是为了什么在小竹林耗了七天?”

  闷油瓶无奈摇头,伴随着脑海中的忍俊不禁挂出了一抹笑。

  众人拿着换得的头饰和衣物赶在天黑前回到了老农家,总算在时限之前换好了装扮,可当所有人都做出与各自的娃娃相同动作后,鬼面石人依旧伫立在木台上,纹丝未动。

  假吴邪斜倚在墙角,转着手里的腰带眼带嘲讽,可笑的是还没得瑟几秒,立刻被上前的闷油瓶一个过肩摔禁制在地。房主两眼懵逼,还没反应过来加以反抗,又被上前的同伴和少年强制套上衣服和发饰,摆出和闷油瓶放在一旁娃娃相同的大字动作。

  灵魂之间的转化悄无声息,显然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把解殊也看傻了,他还来不及做出应对,就被张海杏趁乱从后一把擒住。

  解殊惊恐万状,不断挣脱,反被张海杏一拳闷老实了。

  “小哥,你们干嘛呢!放开我,张海杏!”

  “咳咳……”地板上被压制的人员发出惨痛的哀嚎,“艹,你们下手就不能轻点……”吴邪舒展几下脖子,看向无辜摊手的同伴和少年,又顺着他们栽赃的手指看向闷油瓶。

  吴邪拍拍两下裤腿,对着解殊的腹部就是一拳,“干什么?你还好意思问!解殊呢,赶紧麻溜的给老子滚出他的身体。”

  同伴委屈地看了两眼少年,“我难道不配了解真相吗?”少年无奈摇头,自己也是临时让帮忙制止假吴邪的动作。

  两人又齐齐看向闷油瓶,才听人淡漠解释,“他设了个障眼法,让大家以为灵魂互换后的吴邪是房主,其实吴邪是第一个被灵魂互换的娃娃。”闷油瓶指指还躺在地上被他捎带了一路的娃娃。

  张海杏接着解释道,“如果信了假吴邪的谎话,只是等着时限到期让他俩自动互换,不找相关衣物让吴邪换上摆出动作,那么他永远也回不到躯壳。一个人不能拥有自己的灵魂,我们就出不去房间,时间一到,所有人都得被鬼面石人吞噬。”

  假解殊疑惑一问,“我就在拿出祭品时露了马脚,但这也不至于让你怀疑我的身份吧?”

  吴邪将手揣进裤兜,摇头道,“自然不止这些。首先,当我们谈及选择哪一个楼层的卧室时,我说我选101,你立刻接道101是那个门长在地上的卧室,试问看了几百层楼,你就算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也要花一点思考时间再作答吧?其次,在我的灵魂还被困在娃娃里的时候,你拿起娃娃的第一反应就是问这娃娃从哪捡的,小哥可从来都没有说过这个娃娃的来历,为什么不是自己带的,而是捡的?”

  少年看向同伴道,“你还记得你问过为什么娃娃们不会攻击我们这一群人吗?我当时只是怀疑,现在看来恐怕是真正的房主在我们这群人里,娃娃们没有胆子上前驱逐吧。”

  张海杏早已松开了束缚,假解殊真房主理理衣摆看向吴邪,“可我事先并不知道你会选101层,对吗?”

  吴邪挑眉欣然点头,“当然。因为无论我选哪一层楼,你都有办法转移房间的入口,除了房主,我想不到还有谁能做得到。”

  假解殊登上木台,劈手碎了鬼面石人,开诚公布道,“是我大意了。我是七号房房主,当你们入祭坛顶楼的那一刻游戏就已开始。一、九、十六候选者获得出房资格。”

  房主从身后抓过一个娃娃,眨眼间离了解殊的躯壳,留那傻小子在木台上像做了一场梦。

  “其实我有点没想通。”房主娃娃跳下木台,走到闷油瓶身边问道,“你当时握住了烟斗,没和鬼面石人结成契约,一开始就可以出房间的,为什么还留下来。”

  淡漠的目光找寻着与吴邪相视,匆匆而过又在那张莞尔一笑的脸上停住,闷油瓶并没回答,可那双眼盛满了太多东西,情意涌现的瞬间又何止是似水年华。

  房主也不追根究底,走两步捡起吴邪曾附身的娃娃,递给闷油瓶道,“这是指定物品。”

  离了房主,一行人打着解殊的趣便往原路走去,吴邪走两步又退后,心里藏着个事着实疑惑,“我看你一直抱着这只兔子,它不是你的器灵吧?”

  少年困惑转头,“嗯?我在卧室门口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