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陆斯年正在给老爷子倒水, 听到这话，顿了下，最终还是嗯了声。
“谈了。”
“哪家的小姑娘？”老爷子当即坐直了身, “多大了？长得漂不漂亮啊？”
想到谢暖, 陆斯年脸上浮现出笑容，“比我小五岁, 长得很漂亮。B市人，是个老师。”
“老师？老师好啊，有寒暑假。 ”老爷子笑得合不拢嘴， “有照片不, 给我看看？”
陆斯年想了想，好像还真有, 上回出去玩的时候, 他们拍过一张合照。
这张合照一直存在他手机里，只是平时觉得肯定是没机会的, 所以没敢去看。
“我给您找。 ”
是个把月前的事了, 幸好他手机里图片不多，没有花多少功夫就找出来了。
老爷子是他最亲近的人之一，所以对他没什么好隐瞒的。
他放到最大, 拿老爷子看。
老爷子早年也是军人，这会儿虽然上了年纪，但眼睛还挺好使的, 也没有跟其他老人一样，出现什么眼花很严重的现象。
他接过手机一看, 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这姑娘挺高的，长得又漂亮, 身上有股书卷气，爷爷喜欢。”
谢暖的确是让人很惊艳的长相，陆斯年仿佛早就知道老爷子会喜欢，笑着说：“改天我带他来见您。”
不一会儿，他大伯回来了，陆斯年跟他简单打了声招呼，大伯说老爷子该洗漱睡觉了，医生嘱咐他必须九点钟之前要睡。
陆斯年跟老爷子又跟老爷子聊了会儿天，过没多久就走了，出了医院大门，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已经晚上八点半了。
他终于拿出手机，给谢暖回消息。
【陆斯年】：抱歉，我不知道你哥哥在家。
要是知道她哥哥在家，说什么，他也会提前跟她打声招呼再点。
谢暖跟谢泽二人一起吃完饭，又在两人间当了很久的散步电灯泡，直到谢泽说要送许奕回去，谢暖才没跟着。
回到家也快八点了，洗个澡，吹个头发，差不多就八点半，刚坐在床上，就收到了陆斯年的消息，她难掩兴奋。
【谢暖】：没事的，我哥带了他女朋友回来，没工夫对我的事细细拷问，被我糊弄过去了。
【陆斯年】：糊弄？
谢暖全然没觉得自己说的有哪里不对，。
【对啊，对啊。】
【陆斯年】：你怎么说的？
谢暖想，两人谈恋爱得跟对方坦诚，不然很容易出现问题。
【谢暖】：也没说什么啊。他就问我是不是谈恋爱了，我说是，但是没有跟他说是你。
陆斯年从她这句话中，看出了一点不对的地方，皱了皱眉，兴许当军人的对事情都会比较敏感，他反应很快。
【陆斯年】：你哥认识我？
谢暖：“……”
完了，暴露了。
从这段时间的相处，谢暖隐约猜到，陆斯年可能早就忘记了很多年前他救了自己的事，对自己完全是一种重新认识的状态。
就像他表白时说的，他第一次是在酒吧见到的她，那会儿袁蔓失恋，她陪着她去喝酒，却撞到了他在出任务，她被抓去警局半日游。
他以为那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其实并不是。
可是，她该怎么跟他说这些呢？
算了，谢暖觉得，还是慢慢来吧。
才在一起就说这些，很容易给他造成不必要的困扰。
谢暖说了谎：【没啦，就是我想着，我们才刚在一起嘛，就没跟我哥说你叫什么名。只跟他说，我谈恋爱了，但没告诉他你的一切。 】
原来是这样。看来是他想多了。
陆斯年也没有再怀疑。
【陆斯年】：鸡扒饭好吃吗？
他给谢楠点的是鸡扒饭。
说到这个，谢暖就来气。
【谢暖】：别提了，全给我哥一个人干掉了！连我未来嫂子都没尝上一口，别提我了。
就像是刻意报复谢暖似得，一开饭，谢泽第一时间霸占了那份鸡扒饭，谢暖想尝一点他都不让，害得她只能和许奕去吃他做的，和自己点的，简直奇怪至极！
【陆斯年】：没事，回头再给你点。
收到陆斯年的安慰，谢暖这才开心了些。
【谢暖】：你去医院怎么样？爷爷没事吧？
陆斯年打了一辆车，准备回驻地，这会儿正好到了。
陆斯年给司机报了地址，这才给谢暖回消息。
【陆斯年】：爷爷他没事。
想了想，又说，【我给爷爷看了你的照片。】
谢暖看到这句话，腾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是吧，就这样，见家长了？
谢暖慌得，直接给人家拨了个语音电话过去。
“爷爷说什么了吗？”
她有点紧张地问。
许是累了，陆斯年声音听起来低沉黯哑，但富有磁性。
“爷爷说你很漂亮，他很喜欢你。 ”
“真的吗？”谢暖高兴的差点跳起来，“爷爷真的这么说的 ？”
忽而想到什么，又问：“不对啊，你怎么有我的照片？今天拍的那些，内存卡不是还在我这吗？”
她也是回到之后，翻包包才知道，陆斯年把人家相机内存卡买下来给她了。
“以前的。”陆斯年说，“还记得上次韩天宇生日，我们一起出去玩吗？”
谢暖回忆了一下，的确，那时候她和他一起拍了照片，她还洗出来了。
没想到，他居然一直存在手机里。
“我还以为你不会保存呢。 ”谢暖说，毕竟当时他们两个人还没那种关系，大部分时间也在谢暖在主动。
“你给我的东西，我都有好好保存。”陆斯年说，事实也是，除了最开始那回的橘子被韩天宇他们吃掉了，其他的，他基本都有好好保存。
谢暖听到这话，嘴角扬起，“那我送你的相框呢，你看了没有？”
上次离开军营的时候，谢暖送了她们的合照，也就是他手里的那张照片，打印出来的相片给他。
“嗯，放床头了。”陆斯年说，大概是看到了外面的车水马龙，霓虹闪烁，陆斯年声音带了几分缱绻，“就像你一直陪着我一样。”
谢暖呼吸一滞，眼中甚至有难以置信，又怕是自己的错觉。
按住快跳出来的心脏，谢暖终于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 “你是不是那时候，就开始喜欢我了？”
另一头，沉默了许久，就在陆斯年要否认，或者不答的时候，谢暖听到他轻轻地嗯了声，说：“今晚的夜色很美，要不要出来吃个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