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先听话去洗个澡吧。
陆斯年上酒店房间去洗澡。
谢暖说去给他买衣服，出来才发现，附近除了酒店就是吃的, 很少有卖衣服的商店。
走了好长一段路, 谢暖才找到个卖老年衣服的摊贩，卖衣服的是个五十岁的中年男人。
谢暖过去的时候, 他头也没抬，仍旧在那儿玩手机，直到谢暖问价，他才告诉谢暖, “T恤衬衫裤子三十块一件，外套五十。 ”
那表情, 仿佛在说, 你爱要不要。
所有的衣服都是拆开，整齐堆放出来的, 像是超市打折的物品堆在一起。
价格果然也便宜, 但，丑是真的丑，色调大部分是灰色, 黑色，和中年妇女的碎花色，要么就是深红, 品红。
谢暖摸了一下，布料也不怎么好。
不过这个价格, 还要什么自行车。
总比穿湿衣服好吧。
谢暖默默安慰自己, 给陆斯年选了一套深灰色的休闲装和一件黑色的羽绒服。
想了想，又在多加了两条内裤, 加起来不到一百五。
店家给她拿了个丑丑的塑料袋装着，谢暖拎在手上，就像大妈在菜市场买菜回来。
回到酒店，陆斯年已经洗完澡了，因为没有衣服，身上只披了酒店的浴袍，谢暖敲门的时候，他过去开门。
谢暖把手里的塑料袋递给他，“干的衣服，去换了吧。”
陆斯年瞅了一眼，似乎是他爸妈那一辈穿的，不过，他也没说什么，拎着袋子进了洗手间。
房间洗手间是玻璃门，陆斯年进去的时候，谢暖就坐在床上，隔着门，似乎还能看到他挺拔的身影……
谢暖脑子里不自觉地浮现出他换衣服的场景，曾经幻想了无数遍，如今真的见到，她倒有点……不敢看了。
谢暖拍了拍自己的脸，暗骂自己色。胚，转过头，假装观察房间，事实上，这酒店比较简陋，连电视都没有，倒是有个空调遥控器，不过大冬天，也没必要开。
谢暖去翻床头柜，里面是一些洗漱用品，下层……竟然是一盒套。
谢暖看清那是什么，赶紧像个烫手山芋似得，把它扔回去，迅速拉上了抽屉。
军营出来的人，换衣服都很快，陆斯年没一会儿就换好出来了，恰好看到谢暖惊慌失措的一幕。
“怎么了？”
谢暖不知道该怎么掩饰自己的心虚，“没……”
陆斯年见她死死挡在那柜子前，就要走过去看，谢暖不想让他看，伸出手拦着他，然而，她本身就是半蹲的姿势，陆斯年倾身过来的时候，她又紧张，脚底一滑，就要跌到地上。
陆斯年抱住了她，谢暖惊魂未定，腰间就传来一道力量，把她抱到了床上，她惊的“啊”了一声。
陆斯年把人放到床上，另一只手去开那个抽屉，谢暖还想阻止，谁知道没他动作快。
看到上面盒子里写的字，陆斯年也僵住了，尴尬的气氛就此在两人之间蔓延开。
谢暖脸瞬间红作一团，默默地，默默地往床的另一边挪，好离陆斯年远一点。
却被陆斯年轻而易举捞了回来，他两只手撑在谢暖腰的两侧，凑近她，望着他的眼睛，眼神深邃，还带着点儿戏谑，“害羞了？”
输人不输阵！谢暖赶紧伸手推他，否认道：“我才没有呢。”
“是吗？”谢暖力气太小了，压根没把人推开，反而凑的更近了，“问你个事？”
他望着谢暖的眼睛，突然很正经地说。
这个距离，谢暖甚至还能感觉到他呼吸打在自己脸上，心跳的自然十分快，就连说话，也变得有点紧张，“什……什么？”
“你刚刚为什么生气？”陆斯年说，问这话的时候，他眼睛里甚至有茫然。
“我……”该说什么，说她就是担心他？
“我就是担心你。”谢暖说，换做是以前，她是肯定不会直说的，但现在不一样了啊，他是她的男朋友，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想到这，她理直气壮了很多，声音也不自觉大了些， “我们才在一起没半个小时，你就一声不吭地往下跳。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你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我不管你，可是你现在有我了，我会担心你啊！”
“我知道你是出于职业原因，不会见死不救，可你就没想过，会有人担心你吗？”
谢暖越说越气，说到后面，竟然红着眼睛把他推开了，“以前看你受伤，我虽然心疼，但是我知道我没有立场。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
话还没说完，嘴上就传来一片温热，陆斯年吻住了她的唇，堵住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谢暖怎么也没想到，陆斯年会吻她，慌张的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该作何回应。
陆斯年轻轻在她唇畔摩挲，见她整个人都僵硬了，才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吓到她了，退开了身，抱住她，在她耳边轻语：“对不起，我不知道。”
他也是第一回 谈恋爱，所以不知道女朋友会这么担心他。
他以为救人是一件很寻常的事，他也有把握能做好，但他的确没考虑到身边人的感受。
他抚摸着谢暖的脸，亲在她眼角上，“我下次一定跟你提前说一声。 ”
她眼角的泪咸咸的，陆斯年又拿手轻轻替她擦拭。
谢暖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她还沉浸在陆斯年吻了她，还跟她道歉这件事情上。
她从未想过，原来，他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别生气了好不好？”陆斯年蹲在了她面前，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眸。
一个板铮铮铁汉子，这会儿是在哄她吗？
谢暖有再多的情绪，在这一刻，也化为乌有，轻轻点了点头，“你以后不可以这样了。”
陆斯年失笑，摸摸她的脸，很认真地说：“不会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听女朋友的话，女朋友叫我往东，我绝对不往西。”
谢暖对她嘴里的“女朋友”这三个字十分受用，轻轻地笑了，“你说的，可不许反悔。要是反悔的话，我就……”
“不会。”陆斯年说， “如果以后有惹你生气的地方，任你处置。”
谢暖轻哼，“油嘴滑舌。”
“是是是，我是油嘴滑舌，可我也只对你油嘴滑舌。”陆斯年站起来，往自己身上看，“不过，这衣服穿着，怎么看都像是猥‘琐大叔调’戏良家妇女。”
谢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