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睡着了。

  向夏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额头顶着他的后背,红润的唇微启,绵长又平稳的呼吸扑洒在他的锁骨上,睫毛长且浓密,微微地颤动着,看起来满脸都是疲倦。

  看起来很累很累了。

  耿阳想起穆宁直说的那些话,脑海里开始有逻辑的思考解决办法。

  假设一:向夏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那就说明自己可能感情上,心理上有什么缺失。

  缺啥补啥,刚刚聊的那位病人因为寂寞幻想出一个朋友。那么自己幻想出一个小孩儿是因为什么?

  不会是自己想要孩子了吧!

  耿阳扪心自问,保留了假设一。

  假设二:这就是一个玄学,无解。

  要么就是向夏遇到了一些用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要么就是自己遇到了一些用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总之,这已经脱离了正常人可以理解的范畴。

  耿阳点点头,觉得假设二应该可以成立。

  接下来开始想解决办法。

  方法一:按照假设一,把向夏丢弃了就可以了。

  方法二:按照假设二,寻找到有关于向夏的来历,从根源解决问题即可。

  但是,向夏的来历本人也是一无所知,无论是孤儿院还是身份证,都无从考据。

  方法二pass掉。

  那就方法一了。

  身后的人睡得不□□稳,轻轻地哼哼了一声,将耿阳的衣服抓得更紧了。

  真的要丢掉吗?

  耿阳有些动摇。

  目光无处可定,纠结中看到了桌上的吃的干干净净的两碗盒饭。

  他狠狠心,闭了闭眼。

  他现在要支付一对老人家的医药费,两个小朋友的学费,生活过的本来就有些拮据,留下向夏就意味着要多养一个孩子。

  经济压力就更大了。

  耿阳心里天使和恶魔拉扯着,良心和金钱平衡着。

  不对,是良心和疯掉之间选择。

  只有他能看到向夏啊。

  迟早会疯掉吧,最后分不清现实。

  耿阳叹了一口气,将向夏单手抱起来,走到客房门前,打开许久没用的客房。

  灰尘和晦涩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耿阳下一秒反手关上了客房。

  改变路线,走到卧室,将被子掀开,弯腰放下向夏。

  抬手握住向夏扒在衣领的手,轻轻一拉,他就松开了手。

  耿阳给他盖好被子,将远处的风扇打开到一档,按下转动的键,随后抱起另一个枕头出门去穆宁直家借宿一晚。

  /

  穆宁直敷着面膜站在床边瞪着耿阳,嘴皮子没有动,闷闷地斥责他:“你有家不回,有床不躺,来我这里抢我的床是要怎么样?”

  耿阳脑海里还在纠结向夏的事情,面无表情地瘫在穆宁直床上,心累地手指都不想动。

  “你是不把自己当男的还是不把我当男的?你信不信老子上了你!”穆宁直气坏了,一脚踢到耿阳身上,试图把他踢下床。

  奈何那人岿然不动,泰然自若地闭上眼:“你要是想对我下手,你高中就下手了,何必养到现在再宰?这说明我肯定不对你的胃口,我对你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