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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打在北百川的脸上。
他还没睁眼睛就开始亲吻怀里的人,手上下游走,直到把人骚扰醒。
赤鹫还不想醒,伸手推上他的脸,咕哝一句:“别弄。”
北百川还是不老实。甚至钻进被子里去吻他胸膛,吹他肚脐。
赤鹫终于忍无可忍,从床上坐起身。带着一身红斑和牙印。
“真是狼崽子。”赤鹫站在镜子前打量惨不忍睹的身体,穿上衣服。
“调令是伯川安排的,我无权更改。今天我去买台电脑,整理有关伯川的取证书提交给局里。你先去这边的据点报道,走一下流程。”
北百川的眼睛黏在赤鹫身上,用视线舔舐亲吻。
“什么时候能把我调回去?”
“···这周。”
北百川听到这话才松口气,“电脑我去买。鹫哥再歇会儿吧。”
“百川。”赤鹫叫住准备出门的北百川,犹豫片刻,说道,“昨天的事,不是爱情。别陷进去。”
北百川被这句话劈焦在原地。双唇像哑巴一样张开,有什么要挣扎着出来。但在声音之前,眼泪先出来了。
赤鹫别过脸。
他怎么天天哭,天天哭,烦死了。哭得我心里针扎一样!
“只要我同意,我们还可以睡一起。我不用肉体关系束缚你,你也别用爱情束缚我。好吗?”
北百川抖着唇,“你不爱我,还跟我上床?”
赤鹫似被惹怒,昂起下巴挑起眉毛,“怎么?又要教训我放荡?你当我几岁了?我告诉你,我在会所跳了二十年热舞,别以为我多干净。你爱上垃圾是你的事,但别要求垃圾变干净。”
难听。赤鹫这张嘴,就像是开了刃。总往人心头上攮。攮得人鲜血淋漓。
北百川的眼泪又是噼里啪啦掉。半晌,抹了把脸,压下门把冲了出去。
北百川刚走没多久,窗外隐约响起了汽车引擎的声音。赤鹫走到窗边,从窗帘的缝隙窥视。
三辆涂装SUV。这是绝噬局的标配车。赤鹫一瞬间就在心里做出了判断。
伯川的死,要算他头上。教会要用利用绝噬局除掉他。
赤鹫揣起枪推开门,顺着台阶往上跑。上了天台,翻过铁网,跳到隔壁楼的阳台。又顺着阳台往下爬,三两下就窜进了阴影里,不觅踪迹。
——
北百川冲出来,没跑两步就后悔了。
他不信赤鹫刚才的话是真心的。
如果不爱,为何将护身符贴身带着?
如果不爱,为何在科特斯州拼命救下自己?
眼神不骗人。他看向自己的时候,千真万确,是看向爱人的眼睛。
他不信赤鹫放荡。昨晚赤鹫嘴里就没说出过他期待的淫词浪语。
而且他们不停接吻。不相爱怎么接吻?
赤鹫在说谎。他为什么要说谎?北百川擦了擦脸。他要去问个清楚明白。他既然爱上了玫瑰,就不能怕刺。
然而等北百川拎着新电脑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不见赤鹫的身影。
北百川等啊等。从中午等到夜晚,从夜晚又出门寻找,找到黎明,赤鹫都没有回来。
直到第二天,他接到了局里的电话。
赤鹫因涉嫌杀害伯川被通缉,北百川的搭档局里会重新安排。
北百川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
——
噬警被通缉,闻所未闻,各大新闻争相报道。再加上赤鹫夜里的身份,更是充满噱头。
嗜血玫瑰。求而不得。丧心病狂。
舆论铺天盖地,人人津津乐道。
检方亮出了一连串的证据。
·赤鹫和伯川的定位档案。
·幻华月吧台上伯川的血迹。
·赤鹫办公室里的微型芯片炸药。
绝噬局追着赤鹫的定位而去,只在一辆出租车上发现了赤鹫的耳钉。定位芯片就被藏在耳钉里。
这更加坐实了赤鹫早有预谋的猜测。
所有人都相信,这个浪荡噬警,杀了自己的老情人。
只有一个人不信。
——
午夜一点。
幻华月的伙计关上大门打烊。但他却没有离开,悄悄挪开了吧台的酒柜。掀开地板,拿起一个背包钻了进去。
十分钟后,又钻了出来,背包却不见了。
伙计小心翼翼挪回酒柜,从舞台的后门离开了。
两分钟后,北百川从棚顶跳下来。他学着伙计刚才的样子,挪开酒柜,掀开地板。露出狭窄的水泥台阶。顺着台阶往下,进入酒窖。四周摆放着着酒架。北百川四处摆弄,到处试着推。终于在推开一扇酒架后,找到了暗门。
从暗门进入一条地下通道。走了五分钟,迈进一个地下室。
地下室里一桌一椅一床,简陋却干净。此刻桌旁正坐着一个人影背对着他,在电脑上敲着什么。
人影没动,像是早有预料。
“百川,你来了。”
北百川走上前,从后紧紧搂住赤鹫。
“人不是你杀的,我出庭作证。”
“没用的。伯川是教会在局里的卧底,但不是唯一,也不是最高层的卧底。要是辩护有用,我也不想逃。”
“那我陪你逃。”
赤鹫敲键盘的手停下了。他掰开北百川的胳膊,站起身。“你的人生才刚开始,不准胡乱糟蹋。”
“我不在乎。”北百川上前一步,双手拄到桌面上,把赤鹫禁锢在中间,“我们一起逃。”
赤鹫推他,“你能逃,你的家人怎么逃?你不怕教会用你家人做威胁?”
“我会想办法。鹫哥,别把我往外推。”北百川抱住他,“我会保护你。”
又来了。油盐不进。
赤鹫长叹一口气。
“百川。你知道这世上什么最不值钱吗。是爱情。你知道什么东西最糟糕吗?是因为爱情而做出的决定。爱情不是只能给一个人,往后你还有大把的机会。”
“我的爱情只能给一个人。”
“你爱上我,不过是因为我恰好在你身边。关在一个笼子里的鸟先相爱,你明白这个道理吗?”
“我想和你关一个笼子。”
北百川直直地看着他,眼睛里倒映的全是他。
“···好吧。”赤鹫勾住北百川的脖颈,吻了上去,“是你要自寻死路。”
两人又滚到了一起。旧痕未消,又添新伤。
但这次不是释放,是较量。
北百川在亲热中将微型追踪器捻在指尖,悄悄推进赤鹫的身体。
刚推进去,头一晕,径直栽到床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