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纳妾【完结】>第83章 急了

  傅雅仪送去青云观的骨坛是她们带来的那一百零八个骨坛中的一个。

  弗宓也分上下及贵族,只是很可惜无论是不是贵族女子在弗宓你该献祭都得献,除了这个贵族名头基本没什么别的好处。傅雅仪选的是其中地位最高的贵族女子,名字非常明显。

  三人从青云观中出来时,天边已有落日晚霞,紫气一片,傅雅仪手中拿着那块柳木牌,在观中的师傅们的打磨下,这块柳木牌已经只剩下巴掌大,满是漂亮的雕刻纹路,精致小巧至极。

  这是一步很冒险的试探。

  三人前来此处原本也只是想要寻一寻青云观与弗宓女眷是否还有联系,可在看到凌源的那一刻几人察觉到了一点问题。

  不在于她的身份,而是她的长相。

  傅雅仪常年坐在西北,对西域人的长相极为敏感,而落北原岗又处于西北和西域的交界处,多通婚诞下的孩子,会综合西域人与汉人的长相,几代之后大多还是会偏汉人长相,只是在鼻、眼、唇之间还是时不时会有一点西域人的特征。

  曾经这是前朝的策略,靠同化通婚边境的人来加强他们对中原的认同感,加速民族融合,这项策略没有特意提出也没有被恶意阻止过,唯一的问题是通婚后代地位偏低。后来到了本朝也是一如既往的策略。

  凌源的眼睛大而有神,可眼窝略显深邃,瞳仁是极浅淡的琥珀色,这是属于几代通婚后西域人的特征,哪怕这样的特征在凌源身上已经微不可察,放眼江南非游走过西域之人不可能瞧出她面容上的那点儿不同,可很不巧,傅雅仪和余姝都是有这个眼力见儿,能够辨认出来的人。

  自然,西域来江南做生意的人,被拐带来的胡姬也有不少,任哪一个年代的江南都不缺长得像西域人的人,更何况有的中原人还有天生深邃眼窝,这些都不能代表什么。

  只是太巧了些。

  她们追查弗宓女眷一路到了青云观,青云观恰好便有一位带着西域特征的女冠,而她还恰好掌管与弗宓女眷可能合作过的雷击木科。

  没有谁比余姝能懂得江南的道教体系是如何排外的,这与江南的世家排外几乎没有什么区别,他们自持道教正统后对番邦人的排斥程度超乎想象,在他们心底道教是本土教派,必须保持纯净性,便是这样闭门塞听的想法才让凌源能够当上长老成为一件令人震惊的事。

  傅雅仪中途没少试探她,除了那一枚柳木外实际上凌源的回答都滴水不漏,所以临到最后傅雅仪有些倦了,也便干脆地对她进行最后一次大胆而直接的试探。

  若她真与弗宓有什么关系,看到那骨坛上的名字,迟早会来主动寻她们的。

  三人踏着落日最后的余韵回了客栈。

  下午林人音三人也将那几本地志看了个底朝天,甚至还抽空绘制了一张禄景三十九年到禄景四十二年江南各地受灾情况和解决办法的地形图,该图由魏语璇秉笔,林人音和念晰协助完成。

  这显然是张艺术品,魏语璇画技极佳,一笔一画都仿若名家。

  哪怕是鸾鸾这样不通大字的瞧了,也能瞧见她笔下一山一脉,一田一耕的灵性,忍不住摩挲着下巴说道:“你画得真好,是专门学过吗?应该要耗费不少银钱吧?”

  魏语璇只笑了笑,“我不算什么,只是些微末的技巧罢了。”

  这是不准备回答,只想一笔带过的意思了。

  魏语璇是被傅雅仪和念晰在临裕沙漠捡回来的,她说自己失忆,可谁又知道这是真还是假,谁都有一段不愿回想提及的过去。

  鸾鸾虽然是个追求刺激桀骜不驯的性子,可这种所有人都沉默以对的情况她倒是也不会上赶着追问,说不准一开口迎来的便又是林人音她们插科打诨的恼人话,更何况这几日她和魏语璇几人培养出了极为深厚的战友情,甚至她们还用这一回背后她们要探究的事来吊着她念书。若是不在乎没感情的人又怎么会对她这样用心呢,鸾鸾虽然嘴上和她们吵吵闹闹,心底却还是认同她们这些朋友的。

  所以鸾鸾听懂了魏语璇的话下之意,没有再问她从哪儿学的东西,只笑道:“你可别谦虚了。”

  余姝坐在一旁听,顺便也打量过了这幅图上的工笔,不知为何竟觉得颇为眼熟。

  江南世家教导儿女,琴棋书画骑射御驭都有涉及,余姝曾经作为顶级豪门下唯一的嫡女,鉴赏过的书画作品不少,此刻竟然只感到一股熟悉感却想不起来这熟悉感出自于哪里,于是也就不再想。

  想清了也不过是探究到魏语璇的秘密罢了。

  没什么必要。

  这张图足有一整张桌子那样大,上面详细标注了江南所涉及的江州、湘州、禹杭、闽潮、江苏府在内的五地十六城一百零八县,仅仅靠一下午绘制出来实在是奇迹。

  可更重要的是上面的灾害轨迹。

  林人音见大伙儿笑笑闹闹的结束了,也就开始将她们下午的收获说起来。

  “禄景三十九年至四十二年期间是江南受自然灾害最严重的四年,夏季洪涝炸雷暴风,冬季干旱打霜,整整四年粮食减产了十之四五,且渐渐流民泛滥,而在禄景四十年之前,江南各地时不时便有农民军起义发生,只是大多数都被禄景帝派人镇压了。”

  “而一直到禄景四十一年这种受灾状态都没有缓解,且越演越烈,而此时无论是民间还是朝廷都对禄景帝征战西北之事颇有怨言。禄景帝派齐征前往饽齐时还尚未发生灾害,可是齐征去后的一年里,灾害席卷了江南,令江南众说纷纭,大多指向兴师西征之祸,可这个命令是禄景帝下的,这样的指责就是在指责禄景帝的命令有问题,而依据我们已经探查到的信息,一直到禄景四十一年,禄景帝对此都是持支持肯定态度的,对齐征也是同样的支持肯定。”

  “一直到禄景四十一年末,禄景帝才显露出对齐征的意见,并且狠狠下了他的面子,让他这个西征大将军颜面尽失,就此沉寂。这是一个向群臣低头的动作,但是也同时是一个舍弃了齐征的信号,这一年江南闹了一场严重的蝗灾,建康皇宫依旧穷奢极欲,下头的流民激增,怨愤很多,起义也颇多,朝廷镇压起义耗费了许多心神,而到了禄景四十一年年末,一个叫贫月教的教派出现,主张人们应该反思己过,认真供奉神灵是能够得到美好的结果的,这个教派发源与会稽,教义迅速传播到了周边受灾严重的地区,并且一定程度上抑制了很多人的起义之心。”

  “而似乎从这个贫月教出现开始,自然灾害渐渐减轻,这也让更多百姓相信了这个教派的存在,减少了起义反抗之心,直到禄景四十二年末,长达四年的自然灾害落下帷幕后贫月教在江南这一块已经有了数万的信众,大多为贫苦百姓,到了禄景五十八年皇帝驾崩后这个教派又立马销声匿迹,而新帝上任在宗教方面的第一件事便是将贫月教打为邪.教,处死了教主和几位长老,并且派遣文人前往江南各乡县清理贫月教的余孽教化乡民。”

  “我们仔细搜寻了贫月教禄景四十一年年末出现时的具体位置,结果却发现没有记载,而他们所波及的第一个村落却是会稽下辖的牧原村,这个村子距离青云观很近,这种近乎家门口挑衅的行为却并没有遭到青云观的阻止打压。”

  这样一来,所有时间几乎就都对上了。

  禄景四十一年黄门太监郭峰见到了弗宓女眷,在商谈下达成了合作,郭峰作为串联禄景帝和弗宓女眷的链接直接反映了禄景帝对郭峰的态度,一开始喜气洋洋的去,拿下了西北这代表的是疆域扩大陛下决定的英明神武,在各处都有起义权柄遭到威胁时禄景帝必须有一次扬眉吐气的机会,而在看到弗宓女眷并且与之达成交易后,齐征便成了不听皇令,撺掇禄景帝征伐不休导致江南动乱的替罪羊和牺牲品,而比起扬眉吐气,禄景帝已经有了更好的压制民爆稳定权力的方法——贫月教就是弗宓女眷交出的答卷,而他交换的是齐征的名声、齐征的前途、齐征该得的权柄,以及齐征永世不得返回故土,他默认了青云观协助弗宓女眷对齐征的报复,而他自己则完美占据了齐征的战功。

  这是一场利益交换。

  该说弗宓女眷们到了后来运气实在是好了那么一回,傅雅仪余姝她们是不会信因为虔诚拜神供奉让灾难渐息,甚至朝廷中任何人都不可能相信这个荒谬的事,否则置工部农科专门研究此项的文人匠人们于何处?可百姓会信,朝廷也需要百信相信,他们只有相信了才会抱有一丝希望,不会在极度艰难的情况下造反。

  禄景帝并不是一个什么有大能力的君王,既然这个贫月教这么好用,拿他也不妨借此作为在任期间供奉百姓的工具,而到了新帝,这个他父皇用惯了教派成为阻碍后也就会立即清楚。

  唯一值得庆幸的应该是,贫月教自上而下多为男子,首领也多为男子,这说明弗宓女眷虽然交出了答卷,却聪明地没有卷入其中,禄景帝虽不英明,却也不残忍,只要弗宓女眷保守这个秘密,她们的交易是能够留存的,禄景帝也会放她们一条生路,算是保全了自己终于寻到了自由。

  现在唯一还没有查出的便是,齐征究竟对弗宓女眷们做了什么。

  可这并不重要,只需要等一等,答案自然也就会出来了。

  她们等的是凌源。

  自骨坛送去青云观已经有了五日。

  这五日里凌源派遣小道童前来告知要消除上头的执念起码要七日,七日后她会亲自送骨坛前来。

  傅雅仪应了,她们的线索已经找得差不多,按凌源的响应来看,那最后的临门一脚也不过是七日而已,这七日她们大可以放松下来好好玩玩儿。

  这七日里念晰拉着余姝鸾鸾也确实玩疯了。

  念晰第一回来江南,恨不得四处都玩一遍,会稽是个大城,里头可逛的景儿可凑的热闹不少,鸾鸾虽然是个江州土著,可她也是第一回在江南毫无顾忌四处玩,几乎立刻便放飞了自我,带上余姝是因为会稽余姝熟,知道哪儿好玩,可以当向导,为此念晰通过友情和亲情加成忍痛给了余姝每日三百文的酬劳,被林人音骂她把夫人吝啬的精髓学到极致,然后一文不花也加入了几人之间。

  第一日几人去梨园听了吴侬小曲儿,台上的姑娘们声软调浓,一唱三叹,几乎要将人的魂儿都给唱没,念晰和鸾鸾在这里泡了一整个下午,连林人音都笑道:“可惜了赦赫丽没来,否则怕是要忍不住留在这江南水乡里了。”

  后来她被念晰搂着脖子不怀好意地问:“人音姐姐你自己呢?你不喜欢这江南水乡的温软吗?上头唱曲儿的姐姐们一个比一个漂亮,你以前出门也没少独自出门听曲儿吧?”

  林人音一本正经道:“别瞎说,我现在除了你薛姐姐,可没想过别人。”

  念晰略一挑眉,“是吗?我记得几年前你还和我说做人就要无拘无束,多几个红颜知己也不错。”

  林人音:“那是过去,不是现在,现在有一个固定对象比较香一点。”

  鸾鸾闻言嗤笑一声,“我就觉得不要有束缚最好,瞧瞧我可是来去自如,多轻松自在。”

  念晰眨眨眼,“所以我可以去追求冯夫人吗?”

  鸾鸾立马瞪她一眼,“你去追她干什么?上赶着给她当玩物吗?”

  念晰比着手指细细数起来,逗她,“冯夫人位高权重,处事细致,我怎么闹腾都会给我处理,还大我十来岁,怎么瞧都是个极好的对象啊,我不介意被她玩弄的,她只要包养我让我做个米虫就不错了。”

  “滚蛋,”鸾鸾一脚踹在她小腿上,“你一个学富五车的姑娘,不想着去建功立业,光想着做米虫是个什么事儿?你的理想抱负呢?”

  念晰意味深长地睨她一眼,笑得很贼,对身旁的余姝和林人音说道:“她急了,她急了,她平日里哪儿会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必然已经十分心虚了。”

  余姝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林人音拍了拍鸾鸾的肩膀,“你放心,念晰不敢这样的,要不夫人会打断她的腿。”

  鸾鸾不知怎么心底松了口气,随即又有些羞恼,她这松的哪门子气啊?

  第二日,依旧是她们四人,由听曲儿改成了泛舟湖上,去的是会稽最著名,被称为江南三大名湖之一的南湖,轻烟拂渚,微风徐来,四人包了艘大船,飘在湖中心,要多闲适有多闲适。

  周围还有不少游船画舫,隐隐约约可以听着琵琶等乐器的天音传来,能在南湖泛舟的基本都不差钱,而江南的文人墨客,世家大族更是喜爱这一风雅项目,几人的游船边上动不动便是哪位官员的家眷在其中,逼得余姝不得不继续以面纱覆面遮一遮脸。

  而世家官员多的地方,应酬也多,许多游船为了能互相上前招呼都架在一起,放眼望去,偌大的南湖她们这样孤零零的只有三两只,其余的大多如铁锁连舟,恨不得贴在一处。

  遥遥地甚至偶尔能听着某些世家子互相攀比吟诗的声音。

  余姝眼底露出些嘲讽的笑意,倒是也不明显,只垂下眸子抿了口杯中的茶。

  鸾鸾拖着腮问道:“他们每日都这么闲适吗?不是说当官的还有世家子大多很忙碌的吗?”

  余姝懒声回答道:“当今不喜江南,江南权贵权势被削得厉害,哪儿有什么忙碌事,大多值点儿空缺的闲差有个好听的名儿罢了,平日里也不一定要点卯,自然多得是时间出门游玩,顺便吟诗作赋抒发一下自己的郁郁不得志。”

  念晰点点头,“确实哈,他们一念诗,感觉我周围的环境都雾霾霾起来了。”

  鸾鸾摆手道:“这只限于你们有文化的,没文化的像我这样的他们念什么都影响不到我,我只觉得吵闹。”

  余姝闻言没忍住笑出声来,“可鸾鸾姐你有趣,你一张嘴,我就感觉周围环境都舒服了许多。”

  鸾鸾颇为自得的哼了一声,“那可不,谁能有趣得过你鸾鸾姐,不顾今日有些可惜,傅大当家和魏管事不愿前来。”

  她们四个出来玩,大部分事务依旧是傅雅仪处理,魏语璇并不是个喜好出门玩的性子,比起出门她显然更喜欢待在客栈里,顺便还能踏踏实实帮傅雅仪处理点事务。

  鸾鸾说罢,骤然想了起来,思维跳跃性极大,“说起来,咱们国姓魏,这魏管事也姓魏,且瞧着颇有气质,你们一直不同我提她身份,她莫不是也是皇室贵胄?”

  余姝与林人音念晰对视,眸光皆是轻闪。

  却都瞧见了一个意思——那便是将鸾鸾这问题敷衍过去。

  “哪儿有皇室贵胄在商贾之家里头做管事的啊?这魏虽然是国姓,可这天下姓魏的平民百姓可不少,你莫要想一出是一出了。”林人音拍了拍她的肩,给她递上了一杯正宗的西湖龙井,鸾鸾也只是随口一提,没有继续追问,又兴致冲冲瞧起了别的东西。

  余姝垂眸也抿了口茶,剔透的茶水中能瞧见她意味深长的眼神。

  她们会不知晓魏语璇与国同姓吗?只是不去探究罢了,无论魏语璇姓什么,是哪家的姑娘,傅家依旧是她在西北的家,管那么多做什么呢?傅雅仪哪怕是龙女龙孙逃难来了,只要合她眼缘都能罩住,哪儿还会在乎魏语璇姓什么。傅雅仪不在乎,她们也就同样不在乎,魏语璇就是魏语璇,是她们傅宅的魏管事,是铁骨铮铮忍着剧痛也一声不吭的魏娘子。

  今后可得注意不要让鸾鸾再将这些话说道魏语璇面前,魏语璇虽然平日里话不多,可听到这些话说不准也是会伤心的。

  后头的几日四人依旧玩得很愉快,等到第七日,凌源终于上门来了。

  她穿一身黑白相间的道袍,手中捧着那写了名姓的骨坛,面色如常地被店小二引到了楼上茶室中。

  此刻林人音几人已经移步到了茶室后头串通的耳室,既然要谈事那边不可能和这么多人一块儿谈,可是林人音几人又不乐意缺席这个重要场面,便求着打通了耳室,这样哪怕在耳室也能听到她们交谈的声音,而茶室中则只剩下了傅雅仪和余姝两人与凌源相对。

  这一回凌源带来的还有剩下的两块雷击木,那日之后傅雅仪也没有多着急,自然懒得去取,此刻那两块漂亮的雷击木牌正放置在桌面上,一旁放的则是那个颇为精致的骨坛。

  凌源抿了口茶,似乎在斟酌如何开口。

  茶室内一片沉默,无论是傅雅仪还是余姝,自刚刚冲凌源道谢后便一言不发起来。

  过了良久,还是凌源率先开口,她叹了口气,低声问:“还请女善人告知我,这骨坛从何而来。”

  傅雅仪颔首,如实告知道:“落北原岗,我们开掘山体时挖到的,此行前来会稽便是想为这骨坛的主人寻一寻能供奉几分香火的后人。”

  凌源眸光变幻不定,最终只问道:“既然如此,想必您对弗宓和饽齐之事所知甚多。”

  傅雅仪笑笑:“那自是不如凌源道长多的。”

  凌源默了默,面上此刻却不再带着柔和到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反倒是多了几分肃穆与凝重,“你说得倒也是,你们自入城起先是翻看了会稽禄景三十六年至四十一年的史料,然后去了嘉应县,后来又借走了寺里的关于江南灾害方面的地志,我便觉得你们是冲我们这弗宓人来的。”

  江南官府与道观寺庙多合作,有的甚至起一个狼狈为奸的作用,青云观利用雷击木敛财数额巨大,而作为青云观敛财开始的那一年的历史和嘉应县的树林都让观中长老们格外敏感,一旦有人触及便会被立马通知,凌源知晓她们的轨迹倒是也不算什么稀奇事。

  傅雅仪和余姝甚至听完了她的话还能悠闲地吹一吹杯子里的浮末。

  余姝笑吟吟看向凌源,“这么一来,您是承认您就是弗宓女眷们的后人啦?”

  凌源扯唇笑了笑,“我不承认有办法吗?你们将我们先祖的骨灰都摆到我面前了,难不成我还能对着她们说我不是不成?”

  余姝闻言抚掌而笑,“那就好办了,其实这一回我们不止带一坛骨灰,我们挖掘后山的时候一共挖出了一百零八位献祭娘子的骨灰,被金笼镇压,我们将金笼拆解丢给了寺庙化解,骨灰好好收整,特意前来江南寻一寻她们的后人,既然寻到,那一百零八位姑娘可完璧归赵,也算了了我们自己的一桩心愿。”

  随着余姝将祭坛的模样一一说出,凌源眼底的防备逐渐演化为复杂,她最后深深叹了口气,然后站起身来朝两人躬身行了一礼,正色道:“我原以为是有人想诱我无屈氏现世,对诸位多般试探窥探,如今既然知晓诸位却无恶意,那我代表无屈氏在此先谢过二位了,是我无屈氏欠二位一个人情。”

  无论是傅雅仪还是余姝,抑或者正站在墙后对的林人音念晰和魏语璇都不曾动,她们值得受凌源这一礼。

  可待凌源起身后余姝站起来将她扶到座椅边,笑道:“我们也不是做慈善,既然付出了时间和努力,倒是不需要你说欠我们什么大恩人情,唯一想知晓的是当年一事的真相究竟如何。”

  她们用不着无屈氏的人情,她们想知道寻觅了这么久,只差最后一步的真相是什么。

  我果然还是最喜欢写她们插科打诨,聊天打屁的日常,每次一写心情就会超!好!的!我爱群口相声!

  欢迎宝宝们戳戳隔壁新预收《奔丧》

  文案:路塔寨活到一百零八岁的祖宗奶奶死了。

  方怀曳作为村里年龄小辈分高的年轻一代应邀前来主持葬礼。

  看着这片山青水秀的漂亮地方,她想起了自己关于民俗的研究生论文,呼朋唤友地叫来了师兄师姐实地考察。

  可最后,大家都没有走出这个村子。

  民俗恐怖故事

  涉及许多恐怖情节

  机智受x武力值超强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