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纳妾【完结】>第41章 换衣

  还景的规矩是半月开一次,那里的人牙并不只单纯与人间乐对接,事实上,这里的每一个人牙都有自己的渠道去寻人,魏国人在妲坍并不少见,可俗话说小国势弱,大多妲坍人牙是不敢动魏国人的,如果有大多都和葫芦额喜大一般,寻一个魏国本地人一起合伙,也因此,卖来妲坍的魏国人大多都是稀缺品,前来参与的也大多是颇有小钱的富贵人士,要知道还景这条路子还需要不少门路。

  喜大几人的上游供货这回算是被余姝给毁了,可此次还景的拍卖会还是照开不误,那只能说明还景里头又寻着了四个魏国女人替补而上。

  余姝和傅雅仪这回扮了富商与随从,傅雅仪并没有选择女扮男装,反倒穿得一身雍容贵气,就差没在脑门上写下自己是个人物了。

  余姝却没有着女装,昨日傅雅仪与她说完乔装一事后她倒是确实准备了一套合身的西域衣裙,可临到离去前又有些心虚地改了主意,也没人规定乔装一定得穿女装吧?她穿身男装不行吗?

  于是等到两人将将出门前,一身劲瘦男装的余姝走到了她面前,长发高束,眉眼弯弯,乍一眼瞧过去,便是个俊俏的小公子。

  见傅雅仪在车上睨她,她梗着脖子心虚道:“夫人,我装作小厮的模样说不准更方便打探消息。”

  傅雅仪倒是没有说什么,她只哼笑一声,懒声道:“上车吧。”

  于是余姝终于松了口气,爬上了车。

  入目的是一身西域衣裙的傅雅仪,难得见她穿一身深紫色的衣裳,用的蚕丝软缎,流光溢彩,繁复重峦,裙面上还有细碎的玉石点缀,她头顶挂着一条黑色面纱,只能隐隐约约瞧出高挺的鼻尖和嫣红的唇,面上还特意架了一副金色的镂空面具,整个人看上去都显得冷淡而神秘,美得让人想一把将她的面纱揭下瞧瞧真容。

  “您这么穿是不是太显眼了些?”

  余姝好心提醒道。

  “无妨。”

  傅雅仪淡声回答。

  余姝不清楚傅雅仪到底要做什么,可显然傅雅仪这样穿着后余姝无论要做什么都会更方便些,任何人的目光都会转移到傅雅仪身上而不会注意一旁平平无奇的小厮。

  两人坐的是一辆小小的木车,看不出任何身份与身价,前头驾马的却是这昨日特意跟过来的月娘和玉安,两人在收到余姝的信件后都颇为兴奋,格外想加入今天的任务中,于是便自请做车夫,哪怕不能进场,在外头瞧瞧做做外援也不错。

  余姝就这件事请示了傅雅仪后她没什么意见,于是也就将这个任务交给了两人。

  傅雅仪等马车驶了出去后才从自己的袖口中拿出一把火铳。

  余姝见状眸光一亮,“夫人!您帮我要回来啦!”

  这把火铳可是余姝辛辛苦苦起早贪黑过了整整七天才得到的,感情非同凡响,那日在牢里特意提一嘴就是因为想拿回来,可没想到傅雅仪竟然短短一天不到就从官府中将这把火铳也捞了出来。

  她伸手想去够,傅雅仪却将火铳举高了些,手上的链戒随着她的动作沙沙作响。

  “可没这么便宜,”傅雅仪笑了笑,“你知道我把你这把火铳捞出来花了多少银子吗?”

  余姝:“多少?”

  “足足花了五千六百两银子,”傅雅仪给出了个数,见着余姝顿时睁大的眼,满意了几分,“我要你回去后将千矾坊的利润四个月内翻一番。”

  余姝刚想骂梵遣官府狮子大开口,可此刻却发现何止饭前官府狮子大开口,傅雅仪开的口也不小。

  四个月翻一番,那就代表要么回去后千矾坊要再扩张一次,然后快速再大赚一笔,要么想办法让原本的千矾坊通过更新奇的手段营业,哪一种都不容易。

  可是再怎么不容易都是年末或者明年的事了,依照她们现在,十二月之前能回去就不错了。

  和傅雅仪相处这么久,余姝也在不知不觉变得更老练,心态更好,比如到了此刻她就干脆答应了,累点苦点反正都是未来的余姝要承受,现在她只想要她的宝贝火铳,一路行来,火铳已经成为她安全感的最大来源,在傅雅仪不在身边时只有抱着火铳和子弹才会安定。

  傅雅仪轻笑一声,将火铳还给了她。

  余姝爱惜地摸了摸冰凉的管身,飞快将它放回了靴口的兜袋中,然后扬起唇,笑出两个漂亮的酒窝,“谢谢夫人。”

  这一次倒是真心的笑了,无关讨好,只关愉悦。

  傅雅仪收回目光,也在暗中扬了扬唇。

  她以前觉得余姝像只落了难的小孔雀,一身漂亮的羽毛被打湿,本性高傲又坚韧,可此刻却觉得她像只小凤凰,依旧地高傲坚韧,却又多了几分明艳张扬,笑起来的时候如同一团潋滟的光,清澈的眼睛在她面前从不设防,轻易便能瞧见里头的喜怒哀乐,半点不用动脑子。

  还景位于梵遣城郊,需要穿过大片沙漠,孤独地矗立在沙漠中央,黄沙漫天中隐约可现几盏明灯闪烁,再近些却又可以见着这座建筑前的车马喧嚣,令寂静的沙漠都隐约多了几分嘈杂。

  余姝面上也戴了一块覆盖全脸的怪诞面具,那是一尾横穿了半个脸蜿蜒而上的黑色巨蟒,蛇眼正好在额头上,仿佛在阴冷地注视旁人。

  戴这个面具同样可以吸引旁人注意力,令对方对自己的身形外貌衣着都少些关注,待到两人进了包间后,只需要将面具一换,包管无人知晓她在干什么。

  还景外部与远陵一般,除了那几盏灯和亮着橙红色灯光的窗户,显得灰蒙蒙一片,可一旦入了里边,那便是别有洞天。

  傅雅仪下马车时哪怕在黑暗中也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她学着妲坍贵族女子,脚腕上还有一圈金环,行走间铃铛叮咚作响,裙摆翩翩若莲,玉石闪烁,所到之处几乎人人下意识退避,恐惊扰她半分。

  余姝跟在她身后,畅通无阻入了里间,看门的仆从见着了两人连忙迎上,笑道:“客官您是打尖儿还是用食?”

  傅雅仪瞥了一眼这人,没有说话,身后的余姝秒懂她的意思,同样颇为倨傲道:“打尖儿,打最顶顶的尖儿,近来餐食可到了些好的?”

  仆从眸光轻闪,“要说有什么餐食大概得请您上房时细说,这边还请二位前来登记一番。”

  这登记指的便是二人的假名和入场费,假名是方便到时候记号记人,每一场拍卖都要交足两重费,第一重是进门的费用,第二层是进场的费用。

  余姝给仆从递了个早就准备好的丝绒钱袋,扬起下巴报了两个名字,“寒蝉,玉桂。”

  仆从接过丝绒钱袋掂了掂,立马眉开眼笑起来,吩咐一旁的人登记之后递还给两人两张带别针的铭牌,“容小的带二位上去,这是证明身份的铭牌,还请两位别至胸口,万万不要摘下。”

  余姝接过标有玉桂的那一张铭牌,上面勾勒了一串小小的桂花,旁边写了个“从”字,而傅雅仪的铭牌上则是乌云遮月的画,旁边写的是个“主”字。

  两人跟着这仆从一路往上,仆从见终于到了内场,这才介绍起今晚的货,“前些日咱们收了几个渡什的货,两干两坤,皆是上品,脸和身段儿极好,还有两个会作飞旋舞,只是颇为烈性,买回去后需得调教一二,昨日又来了四个魏国的坤货,也皆是上品,魏国女人柔弱好欺,买回家为奴为婢最是好了。”

  大抵是傅雅仪的衣服和两人的态度起了作用,着仆从哪怕没有看到脸也默认了傅雅仪是一位妲坍的贵族,因为人身上的气质是太明显的东西,如傅雅仪这般大权在握的掌权者哪怕只释放那么一丁点儿的威压也会天然令人相信她身份的尊贵。

  余姝从进了这里开始就发现了,整个梵遣甚至该说从萨芬到梵遣,她都很少听到本国语言,大多人都说的蹩脚魏国话,这是因为魏国商人给整个西域带来了巨大的利润,也让他们的东西能流转进魏国的原因,因此西域民众或多或少都学了几句魏国话,可还景的更加标准,从上到下,说魏国话没有半点口音。

  这是他们用来区分来人身份的方式,在西域,魏国话说得越标准往往越是有钱的象征,因为只有有钱有闲的人或许是远行过魏国的游商才会去纠正自己的发音,去学习一口正宗的魏国话,至于魏国的客户,那他们就更加不抗拒了,西域语言繁杂且颇为难学,魏国人很少有完全掌控的。

  就是因为外乡人不好掌控西域语言,而西域语言又太过繁多,甚至有的一听所用语言和口音就能推测出地方的故乡,严重违背了里头身份保密的原则,这才将还景内的语言改为魏国话。

  这一点很是方便了余姝,她实在无法在这样短的时间内掌握一门新的语言,但傅雅仪是会的,她在西域走了数十年,哪一种语言都会一点,所以也就是在几人往前走时,她用标准的坍元口音说道:“能不能提前看看货?”

  仆从见多识广,听着了这妲坍首都的口音目光立马变得更加热切了些,眼底却也同时露出了几分为难,“贵客有求,我也很想带您去瞧瞧,可咱们这里有规定,拍卖的货物不可提前示客,还请您上楼上的上房喝一盏茶稍等可好?”

  说罢他又好心提醒道:“贵人,咱们这最好用魏国话,您接下来可切莫再用坍元话了。”

  余姝配合默契,接话道:“你便说,你有没有带我们去瞧瞧的权限?”

  “若是要银子,无论多少都可以,我们家小姐第一回来这,难得好奇心大些,”她的语气中带着点居高临下,“这个世界上,钱能解决的事你尽管开价便是。”

  仆从在这里见多了想拿钱砸个先机的人,可若人人都如此岂不是乱了套,哪怕眼前之人是他所见过的最贵气的女人,可也依旧有些犹豫不决,舍不得自己可能得到的钱。

  他能在大厅接待,那自然是有较高权限的人,带人去后台瞧瞧即将上台的货物并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怕的是被人发现他为了赚小费坏了规矩,此间坏了规矩被发现后的责罚极其严重,普通的财帛并不值得他超越这个规矩。

  余姝一眼瞧出来了他眼底的挣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坍元红宝石,在他面前晃了两晃,见他眼睛都直了,笑道:“带我去看一圈,瞧瞧你们这地方究竟长什么样,这颗红宝石便是你的了。”

  仆从又挣扎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财帛动人心,他在这儿干一辈子说不定都拿不到这颗红宝石这样多的钱,咬了咬牙,待将两人送进顶层的包间又沏了两壶好茶过来后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只能带一个人去看,”他说道:“人多了容易被发现。”

  余姝等的就是这句话,颔首道:“可以,你什么时候带我到了那儿,这颗红宝石便什么时候放到你的手上。”

  仆从:“好,那请贵人稍等片刻。”

  说罢,他便退了出去。

  傅雅仪坐在软榻上往下看去,还景内部是个中间镂空的形状,与千矾坊一楼颇为相似,四面的高墙里是一个个包间,最下头便是聚光的圆台,上边放着笼子,光打在里面,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审视目光几乎能瞬间摧毁一个人的自尊。

  余姝趴在包间的看台上往四周看去,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样的材质,明明她面前的琉璃透明一片,能完整看到还景内的一切,却又偏偏看每个包间看不到里面,这样的单向琉璃看着实在很好用。

  她又想起来了傅雅仪给她下达的四个月让千矾坊的利润翻一番的要求,不知让千矾坊开辟新的业务卖单向玻璃能不能成,若是将这种技术引进落北原岗,余姝都能想象到其中的巨大利益。

  并没有一会儿,刚刚离去的仆从便走了回来,手上还拿了一套与他身上相同的衣裳。

  “还请您先换上,记得要将另一块铭牌和面具也佩戴好,我到外头等您。”

  待仆从离去,余姝拿着这套衣裳左看看右看看,寻好了如何穿戴后便干脆得解开了自己外头的男装,准备换上这套仆从的衣裳。

  可衣服解到一半又动作微顿,踌躇起来。

  按理说,一般的情况下,她的外衣里肯定是里衣,可她今日为了以防万一做了件多此一举的事——昨天她寻了套与望月楼里头的舞姬穿着相似的衣裳,虽然早上决定扮男装,可思来想去后还是将那套衣裳穿在了里面。

  这是为了她进还景探查的时候万一出了点问题,也好及时找个地方换装,这样方便逃脱,普通的衣裳都带了点厚重,西域服饰多纱,男装套上去之后会显得格外膨胀,稍微一打量便会发觉不对劲,只有望月楼里充满西域风情的舞服,贴身且便捷,不会有半点蓬松感。

  而能带穿这种舞服的人进此处的大多非富即贵,哪怕稍有怀疑她也不会立马动手,能够让她拖延到傅雅仪再来救她或者她找到傅雅仪。

  她出门前换衣服的时候实在觉得自己是寻了个不错的后路。

  但是现在让她换了当着傅雅仪的面露出自己里头的穿着便有些觉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那么点儿布料在傅雅仪面前展露,实在有点不好意思。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外头的仆从已经在催促,余姝咬了咬牙,“夫人,您能将眼睛闭一下吗?”

  傅雅仪回了她一个困惑的眼神。

  听着外头仆从的又一声催促,她干脆些跑过去,一把拉起傅雅仪的手捂住她的眼睛,“求求您了,别看我换衣服。”

  傅雅仪倒是也听她的,松松垮垮用自己的手盖住了眼睛,说不看还就真不看了。

  余姝见状放下了心,赶忙将身上的男装脱了,又拿起一旁的衣服就要往上换,刚刚披上便察觉到自己身后舞服的链条勾在了衣服上,她也顾不得太多,干脆地系好系带又带好另一块面具。

  “夫人,好了,我先出去瞧瞧了。”她低声说道。

  傅雅仪这才将自己的手放了下来。

  待到余姝除了房门,她眸光有些莫测。

  她确实没有去刻意看余姝换衣服,这点素质还是有的,可是她也不是完全没有察觉到什么,划过眼前的一抹亮蓝倒是勾起了一点她的好奇心,让她想瞧瞧余姝里头究竟穿得是什么了。

  可傅雅仪也没有着急,她从软榻上起身,站到了余姝刚刚站过的地方,目光扫过周边几个与她所处的包间豪华程度差不多的包间,然后垂首给白玉烟杆上点了烟,她抬手在玻璃上指了指对面那两间,唇角勾了抹笑,低声说道:“让我看看,你今日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余姝很快和那仆从沿着小路下楼进了还景内部。

  她此刻顶替的身份是另一位仆从的,与身旁人并排走过,偶尔有人向两人行礼。

  穿过了一楼的圆台,到最里面后余姝才发现这还有个楼道是通往地下的。

  “您请跟紧我,”那仆从嘱托道:“到了下头也请您什么都不要做,只能瞧一瞧。”

  余姝点了点头,谨慎地跟在了那仆从身后,两人一路行至地下,此方的情景甚至可以说是壮观。

  地下室不如楼上那般的金碧辉煌,反而显得阴冷而残酷,数十个高大的铁笼子放在地面,上头盖着黑色的布,明明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却仿佛这里的一切真是物一般,可以用来圈养,来来往往的仆从个个冷漠熟练至极。

  从进了还景的门开始,这里被关住的人便不被叫人了,他们叫她们坤货和干货,男为干,女为坤,一开始只一个仆从介绍时这样说,余姝还只勉强只有一点不适,可此刻听这里的走过的人都这样说,余姝便不自觉多了点渗透进骨子里的寒意。

  这让她想起自己流放的日子,同样不被当人对待,只要回忆一下便是一阵噩梦。

  “六号那里面那个还是不吃不喝吗?”

  “被抽了好几顿,都是这样,渡什人向来倔得跟驴似的,不用管,总有人喜欢这种调调。”

  从余姝身旁走过的两人这样交谈道。

  余姝听后不动声色,状似好奇地问:“这个六号我能瞧瞧吗?”

  一旁的仆从点了点头,介绍道:“六号是个渡什的坤货,算是渡什那批货里最好的了,就是脾气烈了些,一路来被打了不知道多少次,还是见人便骂,见缝便溜。”

  大概因为六号太过难缠,她的笼子被安置在最角落的位置,甚至连灯光都极少,那仆从悄悄替余姝掀了帘子,令余姝瞧见了里头的光景。

  里面的女人一头卷发,也不知是谁这样的恶毒,将她捆在了笼子上,必须踮起脚尖才能勉强踩到地上,这是极其容易消耗人体力的姿势,她身上的衣服早已被鞭子抽得血迹斑斑,令人不忍心多看。

  余姝目光往上移,见着了女人的脸,这时才发现她竟然是小麦色的皮肤,容颜颇浓艳,哪怕被打成了这样也依旧目光锐利,与她对视时竟然能感受到里面仿若豹子般的野性与生机。

  她微微一愣,一旁的仆从却已经放下了帘幕,压低声音问道:“您还想看看几号?我们要快些。”

  余姝还没有来得及回应这句话,一旁的仆从却突然倒下了。

  而在仆从的身后出现了一个握着匕首穿一身黑色胡旋裙的少女,她击倒仆从后趁着这方角落没人又往余姝这里袭来,余姝下意识想去摸火铳,可又想起这里并不好闹大,收了手,这少女转瞬便袭到了她面前。

  可这少女却并没有立刻将余姝也打晕,反倒一把将匕首抵到了余姝修长的脖颈间,狠声道:“说,魏国的人间乐抓来的几个女人在哪里?”

  余姝:?

  余姝这才反应过来这少女将她和仆从当成了目标,妄图打晕一个再威胁另一个来寻人。

  听着人间乐这三个字,余姝眸光微闪,轻声说道:“你问人间乐做什么?”

  少女有些暴躁,嘴里叽里咕噜说了几句坍元话后又用保准的魏国话说道:“你管我为什么问,你要是还想要命就赶紧说。”

  余姝耸了耸肩,“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不知道。”

  姝宝:这种事居然还能遇到友军??并且看上去不太聪明的亚子,好像可以骗一下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