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公司，沈宁在会议室等她。还是一贯的风格，工作上的事开门见山，不讲废话：“第一期综艺结束了，反响很不错。叫你来是想做下一步的规划。”
叶染笑眯眯的：“好啊，我都听沈姐的。”
沈宁看她一眼，半开玩笑：“你要真是什么事都听我的，也不会有现在的热度了。”
毕竟按沈宁的打算，是准备不让她参加这档综艺的。
叶染想说什么，沈宁抢先道：“这样做没错，私下关系如何不论，艺人和经纪人说到底是合作关系。有事我们商量着来，偏听则暗，大家都懂。”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世，叶染一直很佩服也很感激沈宁，她能走到今天这步，沈宁起码占了一半功劳。
叶染直入主题：“沈姐是想说哪方面的规划？”
“如今网上综艺的热度你也有了解，《欢旅》开播前官宣，多少人不看好，猕猴桃那边宣传也不到位，热度一般般。”
“现在刚播出第一集 ，观看人数话题讨论度马上涨起来了，比同期其他综艺都要好得多。参加的嘉宾都是跟着沾光的。”
叶染认真听着，点头：“这些我都明白。所以沈姐你的意思是？”
沈宁双手交握，手肘撑着桌面，视线直视叶染：“我记得出道那会儿你就跟我提过，希望能好好出作品，磨炼演技，不想跟别人捆绑炒作。”
“但是这次情况不一样，前两天我就跟你提过，你跟……”
沈宁还没说完，叶染已经预料到她要说什么，忍不住打断：“沈姐，你的意思是让我综艺上跟人营业，带一波热度？”
“对。”沈宁还在帮她分析，担心叶染不同意，“之前合作对象不少都提过这方面的意向，我知道你不太愿意。但是我们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叶染直取重点：“对象是谁？”
“奚玥。我看你俩……”
叶染：“我同意了。”
沈宁：“……你可以不用答应地那么快。”
叶染一时嘴快，咳了两声：“我跟奚玥CP热度高啊，这还是你跟我说的呢。我俩营业正合适，你一说是她，我不就同意了。”
难怪来的路上齐欣奇奇怪怪的，说她俩营业，还跟自己表决心，原来是因为这个。
但她俩真没故意营业，只是不小心营业了一波而已。
沈宁：“你之前不是不愿意炒CP营业的吗？”
是不愿意，那也得分人。
叶染：“我想开了，营业这种事双方都有好处，要辩证看待，没必要一票否决。”
沈宁：“那是最好，你自己想开，省不少事。”
“虽然第一期没跟你们提营业的事，就已经……”沈宁说着笑起来，“已经很见效果，之后配合着来更好安排。”
叶染表情乖巧：“嗯嗯。”
“这件事是方漾提的，让我问问你，她跟奚玥商量。”
方漾是奚玥的经纪人。
“可以的，”叶染点头，说出的话大公无私，“合作共赢的事，没道理拒绝。”
沈宁把面前的文件合上：“就先这样吧，我跟方漾说一声。你拍了两天综艺也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
叶染起身要走，沈宁的电话响起来。
沈宁拿起一看：“方漾。”
之前叶染跟奚玥关系不好，两家的经纪人当然也亲近不到哪儿去。
不过方漾性子活络，就事论事，这次主动联系了沈宁。
这时候打电话多半是营业的事。
叶染起身的动作一顿，重新坐回椅子上。她想听听奚玥的看法。
朋友关系归朋友关系，营业又不一样了。
营业就意味着接下来几期节目，她们要有意识地增加语言交流、肢体接触，遇事还要无条件选择对方。
哇，简直是叶染的天堂。
虽然知道这是互利共赢的事，这两天相处看奚玥的态度应该不会拒绝，叶染还是有些紧张。
毕竟她都不想营业炒作，更不要说奚玥这种八百年传不出个绯闻的人了。
沈宁接通电话，叶染侧耳听着，不自觉坐直了身子。
可惜手机传出的声音太低，听不清。
“嗯，怎么样了？”沈宁问道。
对方说了什么，沈宁点点头，有点惊讶：“这么快？”
“她也那样？”沈宁抬头看叶染一眼，眼神微妙，“这俩人不会真有什么吧？”
“好，我不多想。我们是商业合作，对吧？”沈宁声音懒洋洋的，带几分调侃意味。
对面说了一长串，叶染等得心急，很想凑过去偷听，被沈宁一个眼神制止。
叶染悻悻坐回原处。
“行，我跟她说一声。”
那边最后又说了句什么，沈宁勾起唇角：“合作愉快。”
挂断电话，叶染听沈宁回答的话也能猜到结果如何：“同意了？”
“嗯。”沈宁答应一声，“你猜方漾怎么说？”
“奚玥反应跟你一模一样。”沈宁神色有些微妙，“方漾一说她就同意了。”
叶染心里的石头彻底落地。
“你们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么积极，别是提早商量好了吧？”沈宁皱起眉。
“哪有，”叶染心里喜滋滋，“我们这叫心有灵犀。”
沈宁：“营业这种事你之前没干过，没什么经验，但一些基本操作应该懂吧？”
娱乐圈待久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营业这种事再正常不过，她当然知道该怎么做。
“知道知道，不就是要让大家以为，我俩是真的，我俩互相喜欢，我俩早睡过了，我俩隐婚多年还在热恋。”
沈宁:“……也不用那么真。”
正事说完了，沈宁说起别的：“综艺直播我也跟着看了不少，你俩关系缓和这么快，倒是出乎我意料。”
“多个敌人不如多个朋友，道理都懂。”
沈宁打量叶染神色：“第一期还没提营业的事，你俩表现就那么自然，天赋异禀啊。”
叶染立刻警觉，她对奚玥的心思可别被发现了。
哈哈笑了两声：“就正常朋友相处，其他都靠观众们的发挥。”
沈宁点点头，深以为然：“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不知道方不方便回答？”
“怎么突然这么客气，”叶染笑道，“你说。”
沈宁打量叶染神色：“综艺直播第一天，你跟奚玥见面。”
这个时间点太敏感，叶染升起某种不祥的预感。
“你当时没说出口的那句话，真是‘坐我腿上都行’吗？”
叶染：……
叶染确定，那一刻，她从沈宁眼里看到了八卦的光。
她脸色瞬间垮下来：“不是，她们瞎说的。”
开玩笑，这怎么能承认？她岂不是要社死到经纪人面前？
“哦，”沈宁发出一个单音节，“可是我看网友分析得很有道理啊。”
叶染：“我说的话，当然是我最清楚，都是她们瞎说的。”
沈宁不置可否，转而道：“你俩是朋友对吧？”
话题转换有点快，叶染一下没反应过来，答道：“是。”
“你们是营业关系，对吧？”
“没错。”
沈宁眼神认真看向叶染：“所以，你不会跟她演着演着，假戏真做吧？”
叶染心虚：“干什么啊，突然问这个？”
沈宁手里握着支笔，摸了摸下巴：“你答应得太容易，肯定有问题。”
“你俩不会早就偷偷好上了吧？”
叶染：“怎么可能，你想到哪儿去了？”
她倒是想，也得有机会啊。
叶染信誓旦旦：“我对她就是……女朋友的那种感情。”
说到“女”字是嘴上一糊弄，不仔细听，就是“朋友的那种感情。”
沈宁没听出叶染的花招，还在问：“万一呢？”
“没有万一，你还不了解我吗？”叶染自己也不知道后续会是个什么样，反正先安抚沈宁再说。
“就是了解你，才不信你。”沈宁说道，“你要是真跟奚玥假戏真做了怎么办？”
“我就一个月不吃火锅？”
“三个月每周三次都去健身房？”
“还是早睡早起半年，绝不熬夜？”
“这些你都说过，从来没兑现过。”沈宁根本不信，“再说了，你要来真的，这些能算什么？”
叶染沉默下来，见沈宁表情十分严肃，仿佛无声提醒，想好再说。
叶染冥思苦想，终于有了想法。她回视沈宁，说出了自己能想到的最狠且肯定会兑现的保证。
“我要是假戏真做了，就跟她官宣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