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掩面不看我的罪，涂抹我一切的罪孽。上帝啊，求你为我造清洁的心，使我里面重新有正直的灵。——《圣经》
……
今天是考试日，江深特意去申请了当监考老师。
他本身还是属于二中的生物老师的，只是暂时不工作了而已。
想要回来参与学校里的工作也是可以的。
江深一来是想要看一看试卷，二来也是想帮顾砚池照看一下八班的那些孩子们。
他走到八班门口时，林海正在说话。
他没有立刻走进去，而是等林海把话说完之后，他才敲了敲门道，“林老师辛苦了啊，那个，我想跟这帮孩子说几句话。”
林海瞥了他一眼，然后点点头。
江深十分感谢地笑了笑，然后他走上台，跟底下学生说了交代了几句。
“这次你们答完的试卷是要送到市里的，和普通的校级考试不一样，你们可要好好的啊。”
“哦对了，最最关键的一点，不要作弊。”
江深随口嘱咐了一句，但从他心里面，他觉得这帮孩子不会有人能做的出这种事情。
所以压根也没往心里去。
很快临近考试，江深的心情愈发的开心。
班里有人就奇怪了，“江老师，你今天为什么这么开心？”
江深勾起嘴角道，“因为你们考试完，你们顾老师就回来了。”
他从今天早上就愉悦，一直到现在了。
他就只监考语文这一场，这场完了之后，他就立刻驾车去接顾砚池。
之前去的时候他没有送，回来他一定要亲自接回来。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就是一场简简单单的语文考试，居然会出现差错。
并不是这个考场上有什么差错，而是学生内部。
考试考到一半时，教导主任突然走进来道，“小江啊，你出来一趟。”
江深皱了皱眉然后走了出去，“怎么了主任。”
“考试有变故，所有高二年级考生，A卷全部作废，换B卷。”
“不是。”江深问道，“是出什么事了？这个时间点，学生们都快写到作文了，这要是重新答，会影响接下来的考试。”
主任叹了口气，“我也没有办法，全市都是这样的，这才第一科而已，还好，这要是等全考完闹这一出，那就得重新考了。”
“为什么？”
“有人匿名举报，出卷老师中有人泄题，在社交平台上，一个初始用户在考试前晒出了所有考试卷子的题目，教育局对过了，跟A卷一模一样。”教导主任摇了摇头，“局里面很是生气，现在那些出卷子的老师，都被扣在那里，一个也出不来。”
一听这个，江深道，“不是，凭什么？有问题就查问题，把人扣在那儿是怎么回事？那顾砚池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们也不知道啊，少则几天，多则半个月吧，反正什么时候查出来，什么时候才放人。”
江深暗骂了一句，刚刚的好心情碎成了粉末。
本来今天就可以见到人的，结果又出了这档子事。
“行了，别不舒服了，我们一会儿还得去开会，你通知一下学生们，然后去拿卷子吧。”
“等一下，我有一个问题。”江深叫住他道，“A卷都泄露了，那么局里面怎么知道B卷没有泄露呢，透题的人不应该保险一点，把考试卷和备用卷全弄出来？”
“这个问题，我们也想过，不过B卷很少会用到，除非极特殊情况，比如这次，所以B卷只有电子版而没有印出来，那个电子版保密系数很高，黑客都偷不出来的。”
“哦，所以A卷作为主考卷，反倒被人弄出来了。”
教导主任对于江深很是无奈，“就算B卷也被偷了，那也得启用，出一套试卷有多耗费人力你知道吗，行了行了，别跟我在这儿掰扯了，跟我掰扯有用吗？我知道你听说顾砚池被扣那儿了担心他，但是你现在在学校，就别去想别的了。”
江深抿起嘴角，说了一声，“嗯。”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去吧，一会儿学校会全面通知的，全天考试延长一个小时。”
“知道了。”
江深一边去拿新卷子，一边担心着顾砚池。
一周的时间，也不知道顾砚池那边怎么样。
有没有得到充分的安抚，有没有孕期假性发情。
本来明明今天就可以见到人的，结果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无期了。
顾砚池这边也并没有好多少。
因为是第一经手人，所以这里重点查。
这不是小型考试泄露试卷，这是全市。
整个市十好几所高中，这绝对是史无前例的严重事故。
顾砚池已经不知道经过了警察的几轮调查。
他只知道，很累。
不只是身体上的，更多的是心理上的。
这次考题泄露，在场所有人都有嫌疑。
而警察的主要调查对象，就锁定在，出试卷的这段时间里，有没有跟外界联系过的老师。
而打过电话的自己，显然已经成为了警局重点观察对象。
“顾老师，这边得到消息，在出卷子的第四天，您曾经打过一次电话是吗？”
面对这一而再再而三的问话，顾砚池点点头道，“是。”
“你都说了什么？”
顾砚池推了一下眼镜道，“给我弟弟打电话，但是当时也有人在我旁边听我们说话，我弟弟目前主要在研究院做研究，那天我看到……”
“大概就是这样，前因后果，如果你有哪里不懂，我可以再复述。”顾砚池说完之后，把眼镜又摘下来，右手拿着眼镜布轻轻擦拭着镜片。
“不愧是语文老师，说得很清楚，那我们今天就不打扰你了，有事的话，我们再来。”两位警察对视一眼后，起身离去。
整个房间只剩下了顾砚池一个人，他看着那两个警察的背影，直到彻底看不见。
他坐直的背膀一瞬间弯了下来，这个时候如果有人在他旁边可能会发现，此时的顾砚池，面色很红。
顾砚池自己也是意识到了，他用手掐了一下自己大腿，以此来获得短暂的清醒。
回到房间里，刘家立看到顾砚池惊道，“砚池，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顾砚池摇了摇头，“不是，刘教授不用担心。”
“你这让我怎么不担心，不是发烧，那是对什么东西过敏了吗？”
顾砚池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总不能说他这是孕期发情吧。
刘教授年纪这么大了，还是不要刺激老人家的心理了。
顾砚池扯出一抹笑容道，“没事，我吃个东西…就好了。”
“那行吧，如果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给我说，你最近这些日子很累，警察找你的次数最多。”
顾砚池笑了笑，“大家都很累。”
在说话之余，顾砚池掏出唐文霖之前给他的糖吃了下去。
他一开始还以为用不到，就塞在了包里面，没想到啊，人算不如天算。
他还是用到了。
此时的他无比庆幸别人闻不到他的信息素，若是能闻到，那个味道一定很刺鼻吧。
顾砚池吃下抑制剂之后，就躺在了床上，像婴儿蜷缩在母亲的腹中一样的姿势。
这个姿势是他在脆弱的时候，最有安全感的姿势。
然而顾砚池只保持了二十分钟就舒展开了身体。
因为他想起来，他这具身体，不只有他一个人在用。
这个姿势对于他来说很舒服，但对于腹中的胎儿，应该是不舒服的。
疲惫席卷全身，顾砚池慢慢地闭上眼睛，他这一觉直接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身上很热，顾砚池把被子掀到一边，过会儿又觉得冷。
不知道为什么，脑袋怎么都抬不起来，明明意识已经清醒了，但是眼睛怎么都睁不开。
他的旁边好像有人在说话，但是他听不清。
……
“顾砚池发烧了，虽然案子得查，但是人命你们也不能就这么糟蹋啊，哦，看人家优秀把人叫来出卷子，出完卷子后有问题了就把人扣这儿，扣这儿也就不说什么了，但现在的问题是人发烧了！我手摸着都很烫，最起码四十度，你这不赶紧把人送到医院去等什么呢？！”
林清和刘家立站在房间门外，跟前来问话的警察交涉。
刘家立摇了摇头，“小同志啊，我觉得你们这个调查方向有问题，我们这里是封闭管理，查也查不出来多少东西，你们该问的是那个往网上发考试题的人，从那里往前推，而不是咬着一个人不放。”
“顾老师从昨天开始就不是很舒服，你们还一直追着他问，他要真是泄题的人的话，早就露出马脚了，我虽然跟他只认识了这短短一周，但是我直觉告诉我，顾砚池绝对不是那样的人，”林清急了，“你就给个痛快话，现在人发烧了，都快烧死过去了，你管不管？！”
林清的嘴属实是很厉害，两个警察没有丝毫还嘴的机会。
过了一会儿他们道，“我们这就送顾老师去医院，放心吧，无论什么情况，都是人的生命健康最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