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一时间死寂到了极点。
诡异无比。
“是。”
半晌这才低低说了一句，卫宴声音沉到了极点。
呼吸都几乎快要凝滞了。
江晨看过去。
一时间四眸相对。
两个人眼神都顿住了。
……
“你父亲的事情，可能你不清楚。”
卫宴顿了一下，闭了闭眼这才又道。
“但是他做了许多……不好的事情。”
“包括这次朕在宫外的遇刺，也和他有关系，所以……”
“这件事，朕不可能原谅他。”
也包括以前的那些事情。
江晨没说话。
“还有很多不同的东西……也有很多……总之朕没办法一字一字和你全部交代清楚，你的父亲……”
说着卫宴停顿了一下，这才有道，“你父亲隐瞒的事情太多了。”
宫内一片死寂。
后面的宫人都害怕的低着头。
感觉就像是在凌迟一般。
难受到了极点。
简直就是钝刀子割肉。
和在刀尖儿上行走一般。
“皇上您让我想想吧。”
半晌江晨才这么说出一句，淡淡看着他，眸色平静到了极点。
呼吸一滞，卫宴垂下来的指尖僵住了。
怔怔的看着他。
江晨垂下眼睫咬着唇。
停了一会儿。
“这段时间，我都想静静。”
“皇上，您先忙自己的事情吧。”
卫宴：“……”
语塞。
走上前卫宴想说些什么，却最后又顿住咽了回去。
他愣愣的看着对方。
半晌无言。
“江晨。”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了抽了一下。
丝丝缕缕的疼。
转身，江晨躺在床榻上，然后便拉起棉被盖住了自己的身体，掩住的自己的脸。
定定道，“皇上，求您了。让我安静几天。”
卫宴愣住。
……
出乎意料的。
江晨没有和他闹。
但事情也并不让卫宴多舒服。
对方很显然。
对他有了芥蒂。
而他竟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就像是逃也似的匆匆的从宫殿里面跑了出来。
里面的空气简直是让人窒息。
像是快要死了。
“皇上，皇上。”直至旁侧的小太监喊了一声，卫宴这才猛地一下反应过来看过去。
“怎么了。”他愣了一会儿，眼神还有些呆滞。
小太监心里奇怪。
但也不好说什么。
“皇上，您现在要去哪里啊。”
“是去御书房么，还是……？”
卫宴这才反应过来，目前江晨住的这个地方，就是他的寝宫。
江晨说不要见他。
他从寝宫里面出来。
倒是没了去处。
“……”
卫宴忽然一阵疲倦涌上心头，抬手揉了揉眉心，“先去御书房。”
“是，皇上。”
……
“宿主，你是真的准备不理那个谁了么。”
系统好奇的问了一句。
江晨看宫内的人都出去了。
自己翻身变从床榻上跳下来，然后跑到了桌子旁边，拿起放在上面的水果，咬了一口。
驱散了舌尖上的苦味。
刚才喝药可是苦死他了。
呸呸了两声。
江晨叹气。
“那不是。”他摇摇头。
“主要是，我父亲这事，我毕竟现在是他名义上的儿子嘛，所以要表现出来很痛苦的样子。”
他自个老爹都下大狱了。
他还在开心的不行。
那怎么行。
所以他和皇帝必须要吵架。
“丞相府现在是被抄家了吧。”江晨吃着苹果一边问着系统。
“是的呀。”
啧啧。
江晨叹了口气。
不由的有些唏嘘。
“你叹什么气。”系统不由的奇怪了。
江晨批了撇嘴。
“我这几天不能好好吃东西了。”
系统：【……】
虽然他并不伤心，但还是要做出伤心的亚子的。
哎。
工作不易。
……
“怎么样了。”
于是乎这段时间。
江晨就变成了和卫宴分隔开来的状态。
两个人几乎都没有怎么见面。
或者是应该说。
卫宴不敢过来主动再找江晨。
没错。
是不敢。
他担心江晨看到自己情绪激动。
所以最近只敢让一些太医和人去送些补身子的东西还有吃的，这样就不会让他因为激动，而身体受到情绪的波动。
小太监摇摇头，“这几日江公子都没有怎么吃东西，送过去的食物几乎都是原封不动，只是喝了小半碗粥，每天吃点水果。”
卫宴脸色更难看了。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掐住了一样。
疼的厉害。
“还有别的什么了吗。”
“比如让御膳房做点精致的小点心送过去，还有不少吃的，他们平时不是挺会做的，嗯?”
小宫人看着有点害怕。
小太监低头也不敢说话了。
卫宴“啪”的一下就忍不住放下手里的茶盏，摔得响声让屋里面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朕过去瞧瞧。”
卫宴起身就朝外面走。
结果刚到了门口脚下一僵。
忽然又转了回来。
一群跟着他正要出去的宫人愣住了。
“皇上？”
卫宴闭了闭眼，彼时有点头疼的样子。
“算了，过几日再说。”
众人：？？？
说完便又转身回到了宋御书房内，继续坐下来看书了，只是一直静不下心来，四处乱看着，心乱成一团麻。
“噼里啪啦”桌子上的东西也倒成了一片。
……
梅雨的季节的外面雨水下的格外频繁。
天气渐渐转了凉。
江晨因为身体不好。
所以有点咳嗽。
便叫了太医过来给开点治疗风寒的药物。
丫鬟挺担心他的。
不过江晨没在意。
倒是最近因为不敢吃东西，特么的瘦了好多。
他的胳膊都快细成柴火了。
丞相府的事情再皇宫内闹的轰轰烈烈。
最初是听说丞相府皇宫内还有人帮助求情，但是全部被皇帝一一否决。
甚至是求情人也遭到了惩罚。
江晨这边打听到的消息不多，但即便是这样，三三两两的流言蜚语还是会传到耳朵里面
虽然是说已经防备着他了。
所以可想而知这件事满城风雨。
人人自危。
皇宫以前可以说是丞相在做主。
皇帝以前没有实权。
宫内90%的人都和他打过交道，或者听从过命令安排。
皇帝知道。
但是皇帝不能全部处理了。
只能处理了几个主要人。
以前国库管理里面的银两和查账也是丞相手里的人，所以可想而知吃了多少油水。
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都快反了天。
皇帝一直忍着。
现在爆发起来也格外的恐怖一些。
几乎是毫不留情的就杀人。
光是江晨这几天听得几个消息，都快麻木了。
卫宴在他面前根本是两个人。
“江公子，您多少就吃点罢，皇上……皇上很担心你的。”
一日三餐。
中午的时候。
外面还在下雨。
江晨老远都在屋子里面闻到了那股面食的香味儿了。
艹。
实在是忍不住。
瞥了一眼那大碗里面的叉烧肉，油光泛滥还有鸡腿。
精致的小菜和饭后甜点。
简直要命。
“你放下来吧，我一会儿吃。”
江晨却只能装作是面瘫不在意。
小宫人也习以为常。
低头说了一声是。
便飞快的出去了。
等人走了之后，江晨这才凑过去，端起碗喝了好几大口肉汤。
“好香啊。”
江晨很惊喜。
“这几天，御尚坊给我做的吃的真的越来越精致了，我喜欢。”
但是他不敢吃太多。
吃了一半儿左右。
又随便吃了几口甜点算完事。
不过即便是这样，下午过来收碗筷的小宫人惊喜不已。
连忙出去了之后就汇报给了皇帝。
卫宴一喜，“他当真开始吃了。”
“千真万确。”
也不批改奏折了。
卫宴来回的站在御书房内走来走去。
末了停下来。
“晚上去打听，他在家里面以前都喜欢吃什么，让厨子给他做，多做一点，随便让他选着吃。”
“是，皇上。”
……
就这样两个人闹腾了快小一个月。
江晨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
就自己没几日让小宫女去给做了点新衣服。
搞一场偶遇。
？？？
“公子，您要出去？”
宫人惊喜了。
“前几日都在下雨。这几日在屋子里面都快憋闷了。”江晨笑了笑。“随便出去走走。”
“好啊好啊。”
小宫人眼睛里涮锅精光。
像是什么得逞的意味。
江晨没有忽略。
果然等对方离开后，他就听到了系统传过来的消息，【那个宫女好像是去告诉卫宴了。】
躺在床榻上翻了个身，江晨批了撇嘴，“哦。”
这不是很正常嘛。
卫宴那个闷、骚。
又过了几日。
江晨便带着几个宫人去御花园转悠了，因为来来回回人不多……
哦不。
应该说是以前人挺多的。
各宫的太妃都会过来散步什么的。
今天倒是人不多。
江晨啧啧两声，心说司马昭之心简直是路人皆知了。
他和一群人在山水园林里面先是转了一会儿，然后便从那林子里朝另外的湖边走去。
宫里的竹子养的极好。
就算是夏日里的时候，也是很凉快。
“……皇上！？”
一声惊呼响起。
一众人正走着忽然都是一愣。
抬头震惊。
江晨眼皮一抽。
抬起头。
果然就瞧见不远处卫宴正带着几个人也朝这边走了过来，一边和那身边的宫人漫不Hela经心的说着什么话的样子。
“江晨？”
果然没多久卫宴一愣，看过来也似乎很吃惊的样子。
两个人。
马上就要撞在一起。
就像是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