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重生后我泡了前夫的白月光>第78章 人生如戏·二

  谢寅的计策很简单,既然对方藏在谢府当中下毒,那目标便就自然而然是奔着谢寅的命来的。

  想要让对方放下戒备主动现身,还需谢寅自己“死上一回”才行。

  那人既然已经在谢府隐匿了的这么久,要是眼看着任务就要完成,当然会小心再小心,若不作出点真的东西来,玄家这回怕是没有那么好就被糊弄过去。

  “我回京都之前便就已经开始重新用药,不过每回厨房端来的药我都让星宿用加了天极草的补药做替换,早在回京都的时候这些补药的作用便就已经开始发作,所以你今日见我才是如此模样,不过其实我并无大碍。”到这个时候了,谢寅还不忘提醒唐演自己身体尚好的事实,唯恐唐演再多作担忧。

  唐演知道谢寅心里面有了分寸,心里便也不再纠结。

  相对比谢寅这以身犯险的举动,唐演更加在意的是谢府中那个叛徒。

  此人不除,往后只会是一个长久的祸害。

  一时之间,唐演竟是比谢寅还要关注这件事。

  他们两人都是聪明人,唐演重生一遭,与谢寅在算计他人的事情上也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代沟。

  不过在明面上谢寅似乎更加擅长直来直往的阳谋,而唐演前世在商路上厮杀,阴谋阳谋都见过不少,他们两人,可谓是天作之合。

  前后两世,谢寅都注定要在玄家的手下“死”一次。

  谢家的下人本身也不多,他随身带着前往交延峡为刚得了封地的李燃祝贺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其中谢家专用的厨子一位,随身照顾的小厮两位,再就是照顾谢寅饮食起居的老嬷嬷一位,这几位几乎都是从谢寅出生开始便就在谢家伺候的,特别是那老嬷嬷,以前还是谢寅的奶娘,与谢寅的关系格外亲厚。

  这几人在过去都可以说是谢寅的亲信,但却也是最能直接伤害到谢寅的人。

  在知道这些人的身份与谢寅的关系后,唐演倒有些好奇,玄家到底是给了他们什么好处,能让他们这样背叛旧主?

  银两?

  人情?

  还是多少摸不着瞧不见的权势?

  唐演不得而知。

  在敲定计划后,唐演便又趁着无人注意,叫醒了被星宿安排好的车夫回到了唐府当中。

  第二日便就是京都的元日。

  这京都的元日一贯热闹,天都尚且没有亮起,街道上就有不少的百姓开始笑着点炮仗,一串又一串的鞭炮炸得满街都是,这样的炮竹声一直持续到了元日的早晨。

  今年的元日并未降雪,但也冷的厉害,由于是元日,集市开得也比往常要早一些。

  几个孩童在院子里面蹦蹦跳跳,个个脸上都挂着欢喜的笑容,就在那几个黄髫小儿围在一起唱童谣的时候,集市里面却是传出了一个格外劲爆的消息——前威武大将军府独子谢家谢寅,就要死了。

  谢寅是谁?

  不谈他少年时与父母一并立下的赫赫战功,也不谈其父母与皇宫朝政的那些恩恩怨怨,只谈每年这位将军府的遗孤都会在私底下帮助百姓,谢府并不与其他王公贵族般住得那样靠近皇宫,反倒是隐匿于民间,也算得上是左邻右舍。

  再加上谢寅年纪小小的时候便就失去了父母,他小时候长得便就眉清目秀,惹得多少在谢家大院附近的姑娘芳心暗许,又惹得多少父母为其叹惋。

  更何况谢寅在经历过父母的过世、自己身体的颓败后,竟还能保持着一颗热忱的赤子之心来照顾周边百姓,这样的人,怎么能叫人不上心?

  谢家附近有太多老辈已然将谢寅看做了是自己家在外的孩子,也有受过他恩泽的人将其视为恩公。

  所有人都习惯了高墙之后偶尔会传来的咳嗽声,如今骤然听得谢寅就要过世的消息,还是在这举家团圆的元日,心情都颇为震惊。

  就在众人还在打探是否是误传的时候,谢家的下人个个面上都满是哀戚的神色开始在这热热闹闹的日子里开始采买棺材与纸钱,就连谢府府门口也挂上了两盏白白的灯笼。

  倒是一副无力回天之像。

  谢寅与唐家那个镇子里面来的庶子交好,这原本是阖家欢乐的日子,唐府里那名三少爷却是接连带着大夫进谢家,随后便又是垂头丧气的出来,想来当真是没有了回转的余地。

  在又送走了一名民间大夫过后,唐演满脸的疲惫之色,耳朵也被冻得通红。

  “三少爷,情况如何了?”还没有等唐演回过头,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嬷嬷便就先捡着大红袄子凑上来披在了唐演肩上,她满脸的焦急与关切,“大夫是怎么说的?”

  唐演任由那件衣服盖在自己身上,他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好几个大夫都来看过了,你们主子这身体一直都不好,现在也就是一口气吊着。”

  “大夫说这段时日他的身子骨吃不下重药,嬷嬷你吩咐厨房那边这几日的汤药都给停了吧,那些药就是我闻着都发苦。”

  “诶……”老嬷嬷低低地应了一声,“那大夫可有说,还能不能治好啊?”

  唐演转头看了眼紧闭着的谢寅房门,再转头对老嬷嬷说:“几个大夫都说难,不过也不是没机会,有大夫说是谢寅体内余毒未清才会如此,主要还是要看今夜他是否能撑得过去,如果不行的话,怕也是无力回天了。”

  说这话的时候,唐演还煞有其事地低下头抹了把自己并不存在的眼泪。

  果然,老嬷嬷在听说了这话以后脸上也露出了极为难过的神情,她捂住脸,再佝偻着腰身,像是极力想要压抑下那些伤心的情绪,“那……那现在还能不能进去再看少爷一眼,老奴实在是怕……”

  面对这么一位老者的恳求,唐演却还是在叹了口气后摇头。

  “现在谢寅见不得风,这一进一出难免加重他的病情,还是不要去了,且看明天情况怎么样吧。”

  那老嬷嬷也不是难说话的人,只是在听唐演这么说以后,很是伤心地捂住脸,流着眼泪转身离开了。

  唐演眸色幽深,他眼中倒映出老者佝偻瘦削的背影,再是微微侧身看了眼身后的房间,在无人注意的时候,悄悄在唇角扯出一个充满入侵欲望的笑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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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时分,万籁俱静。

  新年的第一日有人欢喜有人愁,不论过得如何在这个时间也大多入了梦乡,白日里人来人往的谢府门口现在也变得门可罗雀,再加上谢家主人家出事的消息,整个谢府被黑暗笼罩着,仿佛没什么生气,在距离谢寅院子最近的门口,更是堆了好几样只有白事才会购置的东西。

  谢府的下人不多,又是冬夜,在谢寅院子附近守夜的人也都被唐演以“会打扰到谢寅休息”为由统统遣散了。

  在傍晚时分,唐演被他的二哥唐儒闵叫回到了唐府。

  这到底是元日第一天,要是唐老夫人见唐演不见,指不定老人家会闹什么脾气,纵然是唐演百般不愿,但也还是灰溜溜跟着唐儒闵回去了。

  也就是说,这整个谢府也就剩下了谢寅一个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主子,且周边压根就没有守卫看守,简直可以说是杀人放火下药的最好时机。

  正在这夜深人静之时,一个矮小的身影偷偷摸摸出现在了谢寅的院子门口。

  她做事极为小心翼翼,就连走路都是刻意垫着脚,生怕发出半点动静,在左顾右盼确定周边没有人以后,她才快步走到了谢寅的房门口。

  在进入前,她还很是担心地左顾右盼了一会儿。

  直到再次肯定没有任何人发现她的举动,她才推开了谢寅房间的大门。

  谢寅的房中没有点蜡,整个房间里只能映雪反射出一点光芒来,老嬷嬷的眼睛不好,在此时更就只能是眯着眼睛勉强看清楚榻上有个人影子。

  “少爷?”老嬷嬷试探性地喊了声。

  像是听到了这声呼唤,榻上的那团被子微微动了一下。

  见到对方还有动静,老嬷嬷这才忙蹑手蹑脚将大门关好,将手中端着的药碗随手搁在了桌上,她三两步上前,言语里面满是心疼。

  “这么晚还睡不着,是不是哪里痛?”老嬷嬷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她坐在榻边,也没有想要进一步检查被子里面人的意思,只是心疼地伸手盖在被单上:“你小时候发烧就浑身疼,现在是不是还烧着呢?不能睡,听嬷嬷的话啊,千万不能睡过去了,今天你喜欢的那个唐家小少爷来过了,他说只要你扛过了今天就没事了……”

  老人家絮絮叨叨关心的话接连不断,夹杂着老辈对小辈的关心。

  “你看你一个人在这屋里头,也没有人陪你说个话,嬷嬷在这里呢,你看看你,小时候还是那么小一个,还没有嬷嬷腰高,现在转眼就到这么大了,你还年轻呐,万万不可走在嬷嬷的前头,让嬷嬷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哦,对了,今日嬷嬷听人说了个偏方。”那老嬷嬷站起身,从桌面上端过那碗药凑过来:“说是这药能救人的命,就是你到了阎王殿也能给你救回来,来,少爷,起来喝了药再躺下去,听话,啊。”

  说着,老嬷嬷就要伸手将床铺上的人拉起来灌药。

  然而就在下一刻,室内外灯火尽点,整个房间被照到恍若白昼。

  被老嬷嬷抓住手腕的唐演缓缓坐起身,目光冷漠地看着正打算给自己喂药的老嬷嬷。

  “是谁给你的偏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