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董事长,我跟您的儿子没有半点儿相似之处,他不学无术、嚣张跋扈,甚至从小核桃过敏。”
顾凯将开水倒入茶壶中,依旧平心定气地坐在沙发上。
“你应该看过我参加的音乐节目,以你对顾七的了解,他从小就五音不全,没有任何的音乐细胞,抱歉,我不该这样贬低你的儿子。”
顾凯给顾七倒了一杯热茶,请他入座。
“小七,坐吧,有话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
顾七走到顾凯对面坐下,不紧不慢地拿起茶杯抿一口热茶,茶香四溢,味道回甘。
“他坠海那一次,不是他自己跳下去,也不是意外掉下去,是有人故意谋杀将他推下去,他不会游泳,所以淹死在那片海里。”
顾七又接着说:“我上辈子是喝水呛死的,我醒来发现来到这个世界,很意外,很惊喜,感谢老天又给我一次活命的机会。”
顾凯上下打量一番顾七,发现他现在举手投足的气质与以前大不相同,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完美有力,不像以前那样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
“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你不怕我把你的话当成疯言疯语?”
“虽然我不是他,但我知道父亲你也早已把我当成你的亲生儿子。”
这一声父亲,像是触动顾凯的泪腺,顾凯瞬间红了眼眶。
“父亲,他已经被害死一次,难道您还想再失去一次儿子?我想见她,我想知道关于幕后黑手的线索,只有先发制人找到那个人,我才不用每天提心吊胆的活着。”
“在E市,如果不是司徒舜替我挡刀,住院的将会是我。”
顾凯瞳孔一震,惊讶道:“你在E市遇到危险了?”
“嗯,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你,那刀直接从司徒舜的后背插进去,如果不是他挡刀,这把刀就是直接扎进我的心脏,现在我又怎么能跟你面对面谈话?”
“我不知道……”
“父亲,我不怪你,你重情重义,我能理解,但现在你必须让我见她,否则哪天不注意,你又要承受一次丧子之痛。”
顾七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继续对顾凯说:“父亲,你还记得当初发生坠海事件后,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么?”
顾凯点头。
“那个时候你一开口就说要送我八千万的豪车,从这里就能看出,你对之前的他十分宠爱,也一定十分了解,我没有他的记忆,跟他的习惯也截然不同,其实从那个时候不久,你应该就猜出我不是他,但你依旧宠我如初,正因为你待我好,我也会像对待生父那般待您。”
顾凯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
“唉,她时日无多,你要想见她也不是不可以,但她都不肯跟我说实话,你又怎么确定她会跟你说实话?”
“不一样,父亲,你对她来说是曾经的恋人,她肯定不想让你看到她不堪的一面,你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你们肯定很相爱,对吧?”
“嗯。”
“我想她现在爱的依旧是您,她不想在您面前展现自己不堪的一面,想必也是不想让你厌恶她,或者怜悯她,被心爱的人怜悯,比不爱更伤人。”
“小七,你怎么突然变成恋爱专家了?”
“可能是最近有些开窍了。”
……
顾七按照顾凯给他的地址,跟荣晟、还有另外一名保镖从S市机场飞往国外,辗转几个国家,最后来到G市。
他让那名保镖假扮成他的模样,跟荣晟一起逛街,去G市最繁华的街道露脸,而他本人则偷偷地骑着摩托车前往某小镇。
越是接近顾凯给的地址,顾七越是对顾凯的安排感到震惊。
难怪那个幕后黑手一直找不到父亲的初恋,这里地址偏僻,人口稀少,大山环绕,层峦叠翠,他也是没想到父亲会把人藏在这里。
可她不是癌症晚期?在这里住着,能方便治疗么?
来到一破旧的瓦房前,顾七将摩托车停好,他把头盔摘下,上下打量眼前那破得不能再破的门。
“这……能住人?”
他把头盔挂在摩托车上,轻轻地推开虚掩的破木门,刚走进去,密密麻麻的蜘蛛网差点糊住他的眼睛。
他扯掉那些蜘蛛网,挥了挥眼前的尘土,环顾一圈,发现这破屋的院子早就长满杂草。
“这真的能住人?”
顾七再次推开厅门,里面到处都是尘土,看样子从来没人在这里住过。
“破碗,破碗在哪?”
顾凯当初给他写了一张字条,说是在木屋内找到破碗就能开门。
他在木屋里走了一圈,在角落里确实找到一个破碗,那破碗拿不起来,也挪不动,只能往下按。
破碗按下去的瞬间,一个地下室入口瞬间出现在眼前。
感觉情报所都没顾凯专业。
顾七打开手机灯光,从阶梯走下去,大概走了一段路,眼前突然出现一扇门,轻轻一推,发现外面是锁着的。
“是谁?”
“顾凯的儿子,顾七。”
门那边听到顾七的名字,立即解锁。
当顾七走出这扇门,他意外发现,这门其实是衣柜门。
环视四周,这里跟刚才的破屋子完全不同,现代式的装修风格,皮质沙发跟冰箱,该有的家具家电,一样不少。
走到落地窗前,他俯视脚下的风景,愕然发现这里竟然是半山腰。
他没想到顾凯竟然在半山腰凿出一栋复式楼,房子与山融为一体,巨大的落地窗就是洞口位置。
“顾少,钟夫人请您过去。”
顾七对女佣微微点头,跟在女佣身后走进主卧。
主卧的装修风格很温馨,就是那些仪器有些格格不入。
钟夫人坐在柔软的大床上,手里扎着滞留针,她看到顾七进来,笑着把书放下。
顾七凝望着钟夫人的模样,即便苍白无血色的面容也难掩她美人之姿。
“您好,钟夫人。”
“你是阿凯的儿子?”
“是,我为什么过来,我想父亲应该跟你提过。”
“坐吧。”
顾七走到床边的椅子坐下,女佣很识趣地离开主卧。
“小七?我可以这样称呼你么?”
“都行,钟夫人随意。”
“不用叫我夫人,叫我一声钟阿姨也挺好。”
“钟阿姨。”
钟女士听到这声钟阿姨,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抱歉,我现在这副模样是不是把你吓到了?”
顾七摇摇头,“钟阿姨沉鱼落雁之姿,哪怕光头也很好看,美人在骨相。”
“我听你父亲提过,你好几次被那个人谋害。”
“嗯,我不想坐以待毙,我想先发制人,但我不知道他的长相年龄,不知道他的名字,甚至都不知道他的特征,很难查。”
“不如我讲个故事给你听?”
“好,钟阿姨您讲,我认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