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烬轻轻笑,很满意她的回答,她捏捏度清亭的脸颊,说:“我是夸你姓度好呀,还是夸你叫小狗好。”

  度清亭没有应,因为尤烬夸得哪一句都挺坏,让人想咬她。

  尤烬坏完,说:“先回去吧。我妈说今天得商量一下细节。”

  度清亭烦躁的握着手中那个条,好气,非常气,从店里出去,尤烬就说:“婚前必须靠着这个条才能领取。”

  “凭什么,这又不是合同要一式两份?”度清亭烦闷地说。

  尤烬轻声说:“因为,婚前你还是外人,婚后你才是我的内人。”

  度清亭被刺到了,婚前,婚后,婚后一定收拾死她,让她什么都听自己的,让她往东不敢往西。

  结结结往死里结,让她插翅难逃。

  虽然这么想着,度清亭并没有气的太过激,她觉着尤烬可能是在生气,也在吃醋,过两天她又是温温柔柔的,俩人就能好了,毕竟她们从小到大就没有过隔夜仇。

  这么想着,她上了尤烬的车。

  哪个正经人会开这种欠条,还用私章给她盖个章。度清亭皱着眉看尤烬,总觉得尤烬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车到度清亭家门口停下来了,度清亭解安全带的时候前边尤烬说:“你不去我家里坐坐吗?”

  度清亭动作一顿,“哪个做?”

  尤烬说:“你想坐坐还是做做?”她扭头看向度清亭,眸光沁笑,可怎么看都不太像是好意,说:“当然,坐着做也可以。”

  度清亭挺想说,你信不信现在就在车里坐着做,她正要张嘴,后面来了车,尤烬先说:“下车吧,你爸回来了。”

  度清亭咬咬牙,后面的车灯打了过来,等她从车上下来,尤烬的车缓缓往前开,换成度文博的车停在她脚边,坐在副驾上的是她妈,这俩今天一早去婚庆公司了,一来给她们找婚礼场地,二来给她们看拍婚纱照的。

  陈慧茹下车,用过来人的口吻说:“表情这么差劲,这么念念不舍的,忍忍吧,等到十二月结婚就好了。婚前都这样。”

  度清亭心说她们什么都不懂,尤烬推开车门,直接当着她爸妈的面抱住了她,她爸妈摇摇头笑着往院子里走,再后

  面度清亭温温吞吞进院子,还回头看她一眼。她把那个条拿出来,打开发现支票也在里面,尤烬居然偷偷把钱塞给她了,她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儿。

  好像被哄了,又好像被羞辱了。

  嗯,就是被羞辱了。

  她回到房间坐在床边反复看,再看看手机。

  里面乱七八糟的信息都有,最近她和尤烬的事传得沸沸扬扬,求婚时还上了热搜,全国上下都知道她和尤烬要结婚了,不少人来加她的号,一开始她还同意聊两句,后面发现都是冲着尤烬来讨好性的跟她攀关系。

  顾瑞也关心的问她今天怎么样,今天和尤烬去试婚纱没,挺担心她和尤烬因为那个事儿吵架,还开导她这玩意算不上大问题,一家之主得有点气度。

  他说的头头是道,听得度清亭更烦了,度清亭回了他的信息去浴室里洗澡,她越洗越觉得尤烬是故意给她塞支票,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有错,这入了骨的火就是浇不灭,她冲掉泡沫,她从房间出来重新套上衣服。

  还是最近寡欲,寡习惯了,尤烬让她下车她就下车了,按理说,她就不应该下车回家,应该直接强势的跟去她家里,或者把她拽来自己家里来。

  她把欠条和支票一起塞兜里,直接就下楼。

  “你干什么去啊?”陈慧茹问她。

  “忙事儿。”度清亭说,“有东西落在她家里了,我过去取一下。”

  “你带点什么东西过去,别空着手,她爸妈都在家里呢。”

  度清亭又折回去从酒柜里拿了瓶酒,然后往尤烬家里走,尤烬家里大门还没关,她直接走进去,在客厅里的柳苏玫和尤卿川全看向了她。

  柳苏玫看她怀里的酒,说:“这么晚,来找尤烬喝酒啊?”

  尤卿川听着直皱眉。

  “不是,是带给你们的。”度清亭把酒放在桌上,然后迅速冲到楼上。

  尤烬在洗澡。

  度清亭直接进了她的房间,听着浴室里的水声儿,尤烬似乎还不知道她过来了,在里面洗得很慢。

  她坐在床边安静的等着,没多久,她直接走到门口用力一敲。

  两分钟后,尤烬直接走出来,头发湿漉漉的淌着水,顺着她的脖颈直往她的浴巾

  里钻,尤烬眼眸笑着将她来回扫视,问:“都不等一等吗?”

  度清亭直接把条拿出来,“今天就要。”

  “稍等。”尤烬拿手巾把手指擦干净,去外面的书桌上拿了根钢笔,她坐下来在纸条上写了个①,她说:“还有两次哦,今夜不限次数。”

  她夹着欠条递给度清亭,度清亭把条抓过来,盯着她的头发,去拿了吹风机过来先给她吹干,说:“你还把钱塞我兜里了。”

  度清亭挺有骨气,“我要你钱做什么?”

  尤烬轻轻说:“你猜猜看?”

  “……就想睡,一分钱都不想要啊。”尤烬把钢笔放在桌子上,“傻。”

  头发吹干了,度清亭人也干了,她毫不犹豫的咬住尤烬的嘴唇,发了狠的亲吻她,品尝着她的嘴唇,津唾交缠的瞬间唇舌勾弄她伸手去拽尤烬浴巾,直接转向尤烬的胸口,把今天试婚纱的劲儿全使出来了,狠狠留下一圈牙印立马转向另一边。

  怎么吃都吃不够,咬得尤烬眯眼,尤烬捏着她的后颈,让她放开自己,手指曲着去弹她的唇,劲挺大,弹得她吃痛,度清亭呼吸挺急。

  尤烬身体往后倒,她睡在白色的书桌上,度清亭直接压上去,尤烬手打开书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小袋,她含在红唇间,度清亭伸手去拿,她一个抬眸度清亭立马懂了,度清亭俯身用嘴去接,压下来立即感受到她的温热。

  度清亭撕开袋的时候,尤烬抓着她的衣摆帮她脱,勾出她的裤绳后笑,说:“来的这么急啊,里面都没穿,是洗澡的时候发现浇不灭了吗?”

  度清亭没作声。

  尤烬掐着她的胯骨,说:“告诉姐姐。”

  就是洗着洗着,越想越烦,越来越没有自控力,她想着反正被羞辱了,人就已经过来了。

  尤烬又拿了袋给自己也戴上了,之后手指抓着她的皮肤,用力的掐她,在她人鱼线上滑动,说:“今天不是人鱼,是欲狗。”

  度清亭知道她说的是婚纱,尤烬也喜欢她穿婚纱的样子,她丢掉外套,从兜里掏出那张支票,说:“你把这个塞进去是勾引我的吧。”

  “是啊,那你塞进去啊。”她轻声说着。

  度清亭看着她的唇,哑着嗓,狠狠地说:

  “那也太便宜你了吧。”

  她捏着那张支票,拍在尤烬的脸上,支票擦着尤烬的脸煽过去,很羞辱很大逆不道,度清亭煽过去又刺激又很抖,很快……

  她看向尤烬的膝盖,她用掌心推开,然后,度清亭捏着那一百万的钞票,狠狠地对着抽她,一下一下,抽到支票抬头都是湿漉漉……

  她清晰的看着尤烬腿微微颤抖,尤烬眼睛眯着,气息不稳,“小狗,家暴啊……”

  度清亭改了前面一个字,一边挥动支票一边咬住这个坏姐姐的耳朵,“是*爆。”

  /

  她抽尤烬,尤烬也没少打她,揽着她的腰,夜色里两个危险的禁区狠狠的靠近、逼压。

  俩人在书桌上,椅子上度过了不少时间,一夜下来经历了五个小时,能想起来的姿势都试了,某个小狗手指都忘记收回来。

  早上,度清亭头一回起来比尤烬早,大概是在别人家里睡得不太习惯,她起来先轻手轻脚的去洗漱,然后把尤烬的书桌椅子都擦了一遍,那些倒了的笔筒也捡起来收集整齐。这里是尤烬工作的地方搞得太乱就挺不正经的,她小时候来尤烬家里写作业也挺规矩,知道尤烬爱干净每次会帮她收拾,只是没想到成年后的她们……度清亭捏着出墨的钢笔,猛然间想了什么,低骂了一声。

  她折回浴室,扯了裤绳对着自己一照,把自己臀上的签名洗掉了。

  昨夜这个女人也挺厉害,两个都精疲力尽了,她还坐起来拿了书桌的钢笔,手指摁着她的后背,给她签了个名。

  当然,她就顶着这个字又吃了半小时。

  度清亭皱着脸出来,床上的女人已经醒了,懒懒的哼了一声,微微侧过头看度清亭,眯着的眼睛带笑,窗外的大片阳光落在她身上,白的,红的,都被镀上了一层细腻的柔光。

  度清亭过去,刷的一下把窗帘拉上。

  尤烬说:“看不见的。”

  度清亭没说话,走过去捡地上的毯子,连同那一张支票,她用力了点劲直接甩在她身上,尤烬微微睁开眼睛,懒意四纵,那张填了金额和签了姓名的支票放在她白皙的胴/体上,她白如玉,唇红如樱,她懒懒的哼了声儿,将落在胸口的支票夹在指尖,她含了支票的另一头,手展开看向度

  清亭,度清亭眼睛落在她身上,她呼吸时胸口起伏……她又说:“脏了……”

  她取下支票,双腿交叠着,然后把支票放在腿间,那金额正对着度清亭,缓慢盖住半边山林,她笑着问她:“还是不想要我这笔脏钱吗?”

  乌黑的长发拥着她的脖颈,她的唇愈发红了,度清亭侧过身去拔那支票,尤烬双腿却加了劲,她说:“这样算第二次了哦。”

  度清亭的手只能压住支票,掌心狠狠的往下压,去咬她的嘴唇,用力咬,尤烬一直没张唇,度清亭没忍住急躁的骂她,“尤烬,好贱……”

  啪地一声,屁股被打的一声巨响,半个屁股失去知觉了,“骂谁呢……”

  “我……我好贱,我是贱骨头。”

  “贱狗,滚下去。”尤烬冷冷地说。

  手指都摸到半截支票的湿润,这个女人*出来了,还跟她说滚下去,妈的,她要疯了。

  想罚她,可度清亭在她这里又难以狠起来,尤烬比她强,很会拿捏她,骂她她也不敢反嘴,她像是烧得霹雳作响的柴,旺盛的火舌到处舔动,然后遇到了雨,她想跟雨一决高下,最后被雨扑灭,滚烫的身体不甘的冒着烟,又叹着气说好爽。

  尤烬不张嘴,她顺着尤烬的下颚往下亲,下颚,尤烬也会扬起脖子让她亲自己的颈窝和锁骨,之后她把支票抽出来,她把尤烬的腿支起,狠狠地掐她的纤细的脚踝,试图掐住她的骨头。尤烬双脚往前踩,稍稍抬起上身往下看,轻笑出声,眼睫盖住她的眼睑。早起的小狗在她腿/间跪了下去…

  张桂香来敲了几次门,在外面问她们收拾好没待会要吃早饭了,尤烬抓住度清亭的头发,她的唇湿泽泽的,说:“问你呢,小狗。”

  度清亭又低头。

  尤烬说:“你们先吃吧,她在我房间呢,正吃着呢。”她压着声音说:“是Honeycupcake。”

  之后,度清亭给尤烬拿衣服放在床边,尤烬坐起来扣着暗扣,腿上压着黑色薄西装。

  度清亭把那张支票捏着,瞥向尤烬一眼,然后把支票撕了,撕得很快,一片一片比小指甲盖还小。

  尤烬说:“还挺有骨气。”

  度清亭想,有个屁,她是怕尤烬又拿支票玩其他什

  么把戏,她根本玩不过尤烬,她看看尤烬那张脸,怎么越看越觉得坏,真想把支票撕碎摔在尤烬脸上……

  尤烬说:“别乱丢,丢垃圾桶,不然阿姨收拾起来很麻烦,乖啊。”她坐起来,说:“钱其实可以拿着,那些婚纱价格比较贵,可以周转一下。”

  她看向度清亭说:“其实是想给你送钱。”

  这真是一张完美的脸,白皙红诱,樱桃最甜的那一点都不过如此。度清亭把支票丢垃圾桶里,说:“我有钱,有新的进账,前几天王铁还说有新的版权找我。”

  “王铁?”尤烬说:“律师?”

  “嗯,顾瑞的女、男……就对象。”

  尤烬套上低V的内搭,取了床头柜盒子里的发钗,手指勾起发丝,一边走一边将自己的散乱的头发盘起来。

  度清亭挺不甘心,说:“我这算几次。”

  尤烬去浴室里刷牙,她堵在门口,说:“这必须算一次。”

  “好,听你的。”尤烬温柔的说。

  度清亭有点开心,立马去她书房,把桌子上的欠条收起来,顺着昨天的折痕叠好塞到兜里。

  到楼下,尤烬爸妈正准备出门,张桂香正在收拾餐桌,尤烬问:“家里还有餐吗?”

  张桂香说有,早上看她们没走特地多做了一份,尤烬喊她送过来,俩人一块吃点。

  吃完饭,度清亭回了趟家,把身上的毛衣外套换了下来,换成了前几天买的西装,她用头绳把头发扎了起来。

  今天坐尤烬的车继续去试婚纱。

  这次等她们的只有苏沁溪,那个晏冰焰并没有来,度清亭心里未免遗憾,不然能跟她比试比试,她说:“这人挺没耐心,来一次就不来了,性子并不是很好。”

  尤烬回她说:“你要是想让她来也行……”

  说着,门口进来了人,晏冰焰来了,穿得更骚了,她一身红色西装,里头还搭个黑色衬衫,她往沙发上坐,说:“谁说我不来了,我偏要来。”

  苏沁溪交叠着双腿,看着这俩人斗来斗去,她一声笑,心说,这度清亭不得狗叫一下?

  今天又试了十多套,算是确定了款式,尤烬鱼尾婚纱,度清亭和昨天那一套挺像,黑色高开衩,黑纱和象牙白

  的纱交织,狼系和黑天鹅款。

  只是不管怎么试,鸦青老师都会提一句,“没有纹身太可惜了,有没有考虑纹个一次性的,那样真的非常美,相信我,纹个跟尤小姐有关的,非常完美,你们是百分之百的契合。”

  尤烬本来是不在意的,似乎更偏向不纹身,喜欢她乖一点,这次看了看度清亭的腿。当然只是看,她并没有提让度清亭去纹身。

  下午换了另一家店,一起试了中式的喜服,凤冠霞帔,里面都是中式新娘妆,挺大一个店,是某个国内新起的东方艺术,比现在高奢还有文化和艺术性。

  下个月的日程基本就是拍婚纱。

  晚上一起吃饭,度清亭跟尤烬回去后,等尤烬回家她自己又骑摩托车偷偷出去了,再次去了那个中式店,去试喜服的时候她看到那家店有卖发钗簪子,玉的、金、翡翠的都是老师傅的纯手工制作。

  这次她和黎珠珠打了个照面,也是巧,首饰店跟黎珠珠的彩妆店挨着。

  度清亭看中了一款金钗,按着克数买是四万块钱,她拿卡出来刷,让人用盒子装起来提着,出来时黎珠珠在门口等着了。

  “我们谈谈。”黎珠珠站在门口,雕花的镜门照着她全身,她没什么表情,比起之前的跋扈,现在看着更为冷静。

  度清亭手插在兜里,手里的纸袋提起来晃了晃,她说:“天也不早了。”

  “度清亭,我今天没喝酒,根本就不用你找人送我回去,我挺清醒的。”

  度清亭眉心动了动,望着她,黎珠珠的红发很艳,做了微烫,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底下配的皮靴,挺有明星那味儿。

  度清亭说:“我晚上出来吃了饭。”

  “只是说话,我就是不想让你误会我。”黎珠珠很固执,有话非要说出来,“今天没别人,就你我两个,我没喊顾瑞,我想说清楚。”

  度清亭说:“没误会,放心吧,有些事我弄清楚了。”

  “你根本没弄清楚,你就是自以为是的在想。”黎珠珠没喝酒,一两句之后语气还是很急,“尤烬说什么你信什么,她说我喜欢她,你就觉得我喜欢她是吗,我根本不是喜欢她。”

  “我喜欢……”

  度清亭望着她,无声。

  狼性的她现在很沉静,眼底偏向几分歉意和无奈,“黎珠珠,我知道了。”

  黎珠珠双手插在长毛衣的兜里,她咬着牙,再张唇还是要说:“……我喜欢你。”

  度清亭吸进鼻腔里的气慢慢呼出来。

  其实更好的方式就是不说。

  黎珠珠看出她的想法,“凭什么不说,你总是这样,初中记不住我,高中给你写信你不回我,然后大学几年忘记我,无声,也悄无声息的否定我喜欢你,认为我喜欢别人,我必须澄清,不然我这么多年的暗恋算什么?凭什么要被你误会。”

  今天天气挺好。

  一大早就看到了太阳,天空湛蓝,一朵比一朵厚,气温显示和昨天差不多,到了晚上天上的云也没有散,气温也比之前更暖和。

  她把话说出来的瞬间,仿佛热风吹过来,两个人身上都出了汗。

  “其实……”度清亭先开口说:“我猜到了,那天我猜到你可能喜欢的是我,就没有再往下误会了。”

  这次换成黎珠珠看着她,问她为什么不说。

  “我只是不想你说。”度清亭缓慢的说:“那个场景我只能装笨。”如果,说出来只能当着所有人面拒绝黎珠珠,那样伤害只会更重。

  黎珠珠眼睛湿润,“你什么意思。”

  度清亭说:“她是我未婚妻,如果她是因为吃醋骗我,我没理由太生气,这个骗是带爱的,我是可以原谅的。你能理解吗?”

  “所以你还是要结婚是吗?”黎珠珠问。

  度清亭眼睛里的坚定说明了一切,对于这个答案没有一秒的犹豫,她没有回答,只是因为对黎珠珠犹豫了,是因为朋友关系不想她难过不想伤害她。

  她说:“我跟她结婚,不是因为被她骗着想结婚,是因为,我喜欢她。”

  “偶尔被她骗了的确生气,但是我并没有怀疑过一次,也没有疑惑一次我究竟喜不喜欢她这件事。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挺强烈的,我喜欢她的瞬间,就挺确定,那可能是要一辈子的喜欢。”

  她离开是因为尤烬,回来又一瞬间就喜欢上了尤烬。这个结论,在黎珠珠这里挺不可置信。

  “那……就是不喜欢我是吗,你甚至出国回来都不记得

  我了,我就那么平平无奇留不下印象是吗。”黎珠珠哽咽了一声,眼睛红红的质问她。她承认她当时她上头了,就是想让她们分手,想让度清亭怪尤烬,不顾一切的让她们有裂缝,只要不结婚就好了,但是,她也明白是很愚蠢很卑劣的行为。

  那算什么呢,用顾瑞那个蠢货的话来说,这种谎言只是情侣之间的小情趣,算不得什么的,可是在那一瞬间她赌上全部当成了救命稻草。

  “黎珠珠,你是个乖小孩,我以前就觉得你很聪明,你是你们年级前几,我特地去看过你的成绩,公告栏上,你就在楚言禾下面。我很纳闷老跟着我玩什么,好好学习就挺好的,我不带你玩就是觉得你好学生,天天跟我野不适合。我记得江明月是因为她勤奋好学发光发热,我记得顾瑞那是他够蠢,并不是因为他个子高。你不是平平无奇,你是明明挺好一女孩儿非得染个头跟我一起逃课,我除了这俩也不记得很多人了,你,我是有印象的,只是……”

  “只是不喜欢。”黎珠珠说。

  度清亭说:“我也不喜欢顾瑞,也不喜欢江明月。不是单单不喜欢你,全世界很多人我都不喜欢,你看,我走这七年,你不是当上化妆品总监了么,我知道你挺厉害,咱们一起玩你从来不说,也不吹自己多优秀,何苦的,你老这样压抑自己,我真会躲着你,我不喜欢阻拦别人前进,不喜欢别人因为我放弃什么,你能明白吗?能开花的人就应该尽情的开花享受人生,不要因为任何事停滞不前,我不想成为你的路障。”

  最后一句她说的很认真,现在、以后都是这样,不要让她成为跨不过去的路障。

  “我们重逢的那次,我发现你一直盯着我看,我特别纳闷,那时你真是挺耀眼一人,我这才大脑短路想不起来你是谁。”

  黎珠珠偏过头,眼泪要掉下来了,“是我……用错了方式对吗。”

  度清亭没说话,她又问:“那,我如果也是发光发热,不跟你隐瞒其实我也是个很优秀的人,你会……喜欢我吗?”

  度清亭还是沉默,黎珠珠把脸转过来,“所以,骗骗我都不行吗。”

  “抱歉,没法骗。”度清亭说:“我小时候就想跟尤烬结婚,一直想到小学,等到我明白爱情和差距是什么我才没敢想。如果我说我会喜

  欢上你,那我就骗了小时候的尤烬,小时候的尤烬很好,好到……我没办法因为安慰你去欺骗她。”

  黎珠珠很较真,不甘心也不信,“那如果小时候你也遇到我呢,我就跟你一个班级……”

  “我跟她是邻居。”

  “如果我们是邻居。”

  度清亭叹气,她摇头。

  “是我没跟你说清楚,不是距离也不是时间的问题。”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瞎,命中注定,这辈子只能被她惊艳,只能遇到她时心脏才会跳动。”

  她没认识尤烬前肯定也会有别的玩伴,她爸妈亲戚的小孩,照顾她的阿姨小孙女,或者她妈那些富太太圈的小朋友们,但是她也就遇到尤烬兴冲冲地跑过去说:“你叫什么名字啊,你好可爱你好漂亮,交个朋友吧。”

  “对不起啊黎珠珠,我没办法回应任何人的喜欢。”

  “所以扔我的情书一眼也不看直接丢掉是吗?”

  “那也不至于,刚开始收情书挺激动,会打开看。”度清亭根本不知道她给自己写过,她说:“因为爱面子有一点骄傲,后来不看……是因为太多了,也麻木了,倒也不是不看你的。”

  也扎心,她不记得看没看过黎珠珠的。

  她只记得,她收到第一封情书,自己看完兴冲冲跑到尤烬家里,塞到她卧室里了,只是尤烬那时候不回家,也没看到过。

  度清亭知道这种失落,她认真地跟黎珠珠说:“抱歉啊,当年没察觉到你的喜欢,让你……”她看看黎珠珠的头发,这几天猜到了黎珠珠染发可能是吸引她的注意力,“让你等了这么久。”

  黎珠珠抹了一把脸,斜着看向天。

  眼睛一下又一下的湿润,她迅速眨掉,冷笑。

  “走吧,带你去吃点东西,晚上还没吃吧。”度清亭走在她前面扭头喊她,手塞到兜里,黎珠珠看着她的后背,还有她时不时被风撩动的发。

  她目光在度清亭身上凝了那么一秒。

  风起,她的狼尾发尾被吹动。

  似青春肆意的狼少女。

  其实度清亭也就是在尤烬面前是个小狗,被尤烬迷的团团转,学狗叫,实际她很会照顾人,出去玩不管怎么浪都会最清醒的那个人,她会

  把所有人安全送到家。

  偶尔她也迷糊。

  午后睡觉,把窗户一推开,那光落她脸上,黎珠珠路过窗户就会看到她抬手挡住眉,眯着眼睛很犯迷糊的看向外面,有时候黎珠珠走的慢,还能和她对上视线,看到她眼睛里懒散阳光的笑。

  她双手伸直经常趴在桌子上,偶尔撑着下颚看外面,上课看到黎珠珠路过,扫到她说:“黎珠珠啊,干嘛呢,又逃课。”

  “体育课。”黎珠珠说。

  她嘶一声,“真羡慕。”

  风把脸上的眼泪吹干了,黎珠珠狠狠地搓脸,她以前总觉得度清亭是想和她谈恋爱的,她对自己很好很好,她很温柔很温柔……甚至一度觉得度清亭是只宠她一个,度清亭也只对她无奈,虽然总提醒她别跟着,她跟着又会送她回家。

  现在发现。

  自己和自己的幻想谈了一场恋爱。

  黎珠珠又哭了,度清亭脚步停下,等她哭好了继续往前走。

  她问:“会影响到你们吗?”

  度清亭听得出来是关心,“不会。”

  尤烬比较聪明,知道黎珠珠喜欢她,给了点暗示度清亭就上当了,就算说了尤烬也可以不承认。

  度清亭对自己感到无语。

  “你也不会和她吵是吗?”黎珠珠说着,没听到她回答,笑着说:“那真是白费功夫了,你都不舍得因为我和她吵架。”

  黎珠珠嗤笑,“我都影响不到你们吗?”

  倒也能影响,一个吃醋一个生气。

  度清亭说:“肯定会一点点生气吧。”

  度清亭说:“想吃什么面,给你点。”

  “你不是很抠门吗。”

  “有点钱,面还是买的起。”

  黎珠珠没说,以前度清亭也会很大方的请她吃饭,做什么都很让着她,现在想想挺讽刺的,以前读书度清亭是会给她吃的,但她都是一书包一书包的往尤烬那里背,那时她不愿意去想,相信了表层含义,度清亭嘴上说撑死尤烬讨好尤烬,她也觉得尤烬坏就这么做,事实度清亭根本没觉得尤烬多么坏。如今想来她喜欢的小狼,其实一直是另一个人的小狗。

  度清亭请她去旁边的苍蝇小馆吃了一碗面,倒

  不是请不起餐厅的,只是这种面更够味儿。

  度清亭没吃,黎珠珠吃的很慢,度清亭想了想很久,说:“我待会送你回家吧。”

  “担心我寻死觅活的吗?”黎珠珠想嘲讽她笑一笑,发现挺做不到,度清亭这人就这样,怕她难过怕她出事儿,想努力把对她的伤害降低。

  黎珠珠故意刺挠她,“你不喜欢我就是伤害我。”

  “我知道……这不是正在安慰你嘛。”

  一碗面她吃到坨,实在吃不下了度清亭打车送她回去,俩人站在小店的门口,低头看石板上的纹路。

  “不用你的摩托载我吗?痛痛快快告别一下不行吗?”黎珠珠眼睛里含着水,语气很强势,人看着很可怜。

  “抱歉,不可以。”度清亭说,“我答应过她,以后摩托后面只载她。”

  纵使她现在回过味儿,那次尤烬应该是骗她,她那天是假醉,可如果是假醉,就是她真心不想她后座载其他人。

  “如果我要死了,出了意外,你也不会载我吗。”

  度清亭偏头看着她,唇微微扯,“黎珠珠不要这样咒自己,喜欢和诅咒不能放在一起。”

  “那真是羡慕她了,你始终如一只喜欢她一个,那你当年还跑什么?”

  度清亭也苦笑,“有其他原因。”

  车来了,度清亭拉开车门让她上,自己坐副驾上回尤烬的信息,一直把人送到家,她在门口没进去,她跟黎珠珠挥了挥手。

  黎珠珠问了最后两个问题,“你们去试喜服的时候,你是不是看到我了。”

  “你头发还是挺显眼的。”

  “你会告诉尤烬吗?”

  度清亭沉默了一会儿,“如果她误会了我肯定要说清楚,她是我的未婚妻。你需要我给你保密吗,我可以直接忘记你告白的事儿。”

  “那你这一天挺幸福,试了一天婚纱,然后忘记我告白的这后半段,我挺打扰你幸福恩爱的。”

  “黎珠珠。”度清亭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你想我记得还是不记得,今天告白你说的算。”

  黎珠珠直直的看着她,眼睛红红的,“这不是告白,是发泄……我不会祝你幸福的。”

  “嗯。”度清亭点头。

  “我祝你这辈子都没办法在尤烬那里抬起头,新婚之夜就睡不到床,一辈子打地铺,一辈子被妻管严,一辈子被尤烬压,想反攻的时候手指痛,天天跪搓衣板……少自作多情了,我这根本不是告白,我只是看你不爽,觉得喜欢你这么多年你却不知道真是不爽。”

  “好。”

  “……只是你这个祝福,还是不要实现好了。”

  黎珠珠转过身,进了她家大门。

  眼泪汹涌的往下流,她抬手反复的抹。

  大家都让她别说,但是忍不住,但是默默喜欢这么多年,最后放弃的时候就别默默了吧。

  有时候,人清醒着比喝醉了还不理智。

  度清亭转身,轻轻叹了口气,抬起头,她觉着自己高中挺不修边幅,整一个没用的废物女高中生,叛逆、惹事生非,不怎么爱学习。如今回忆起来,她能被人喜欢,挺奇怪的。

  她瞎,看谁都一样,对谁都没有心动的感觉,但是清晰的心动都是从尤烬开始,初中见她一面,整个世界春暖花开,她想,妈妈啊,我情窦初开,爱情来了。

  高中再见她一面,成年后身体里的寂寞因子止不住的往外渗,想看她的美,又得反复压制,反复痛骂自己少意淫别人,但,时不时看到她裸露的肩,洗完澡发尾淌着的水,尤烬赤着脚走过来,停在门口的毛毯上,而她坐在书桌前,面朝着窗户,抬头假装欣赏窗外的风景,实际偷窥印在玻璃上的影儿。

  最后的一切一切定格在那个隔音极好的房间,她在门外听不到声儿,推开门的瞬间……

  落入耳朵里的潮热穿破时间的壁垒,到了七年后床和窗间。

  度清亭提着礼物袋走出别墅区,她数着秒数等红灯过,对比她的脸盲,色盲更可怜,世界里几乎没有什么特别惊艳的色彩。

  她刚准备走过去,手机震动,她没看,这条路比较长,她得用最快的速度跑过去。

  度清亭抬起腿迅速往前跑,到了马路对面她掏出手机。

  尤烬:【往前步行五百米。】

  尤烬来了?

  度清亭有些茫然。

  尤烬弹了个位置共享,度清亭加入,她找了找方位再过左边的马路,顺着道一直往前走,

  度清亭看到她的瞬间,脑子又在想,你怎么来了?

  车门打开。

  尤烬戴着眼镜,盯着她,说:“上车。”

  “回家。”

  度清亭上车,她没敢坐副驾,钻到了后座,把手里的礼物盒放在腿上。

  尤烬说:“女朋友半夜出门,我心里忐忑不安。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度清亭哦了一声儿。

  “你知道黎珠珠的家在这儿?”

  “让人查一下轻而易举。”

  “那你怎么知道我跟她在一起?”

  尤烬没作声,如果她说黎珠珠喜欢你不是很明显吗,那度清亭就知道她在这件事上撒谎了。

  这个车目前她还想开稳妥点。

  度清亭拿不准她的意思,偷偷瞄她,尤烬手指敲着方向盘,镜片边缘泛着光,她眼镜都戴上了,她说:“我也怕找到不到你,也怕你跟人跑了啊。”

  “怎么会跑,就是说了一点初中的事……然后祝福了我。”

  尤烬笑了一声儿,“那谢谢她的祝福,只是之后不要在晚上,或者可以当着我的面祝福。”

  “……”

  度清亭说:“我没动摇爱你和要跟你结婚的心。”

  尤烬笑,“是吗,那还有什么发现吗?”

  “感觉掉进你的圈套了。”

  尤烬语气轻松,说:“我当时可是什么都没说呢。”

  度清亭不想往下纠结,换话题:“想起来另一个事儿,我收到情书是小学,我看完还偷摸塞到你家里想跟你炫耀,但是你那会偶尔一个月才回来一次,你应该没机会看到过。”

  尤烬哦了一声,红灯过了,她开车,车窗户全降,风冷飕飕灌进来,她说:“看过。”

  并以为,你是写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