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把漂亮学弟拐回家>第246章 初谈

  “听话,我最听话了,你看磊子叫我来住院开刀,我就来了。”大姑笑着说,说完,她顿了一下,拉起邵翀的手,“翀儿,磊子平时咋咋呼呼的,其实心特软,他说什么做什么你别和他一般见识,多让着他。”

  “大姑!”航磊听这话总觉得大姑像是在交代遗言,逼的他总想流泪,可又不敢哭。

  “我懂的,您放心,航磊在我眼里,”他眼中含笑,停顿住,看了眼航磊,对方正一脸期待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后半句,邵翀满意地抿起嘴,才又转向大姑继续说完,“是个宝。”

  邵翀笑容里难掩的羞涩,在几个人面前低下头来,他另一只手覆在大姑手背上面,那样恬淡,整个世界都会随着他的笑容静默下来,不再慌乱,没有不安。

  于小安偷偷握了一下安啸禹的手,不知为什么,邵翀叫人如此安心。

  一个小时后,邵翀带着这样的笑容坐在了航远明指定的茶楼里,和他相对而坐。

  面前是一杯沏好的大红袍,他不喜欢喝茶,尤其红茶,每次闻到浓浓的茶香他便已经觉得有些醉了,喝完更是会头晕,一点儿也喝不来,好像他本就是个清心寡欲的人,这样浓郁的东西跟他格格不入。

  但此时此刻,多年精通于处理人际关系、攻人脉、精于察言观色、通晓人情世故的航远明,也丝毫没有留意到他的情绪,这青年像是早就看淡了一切一样,不羡黄金罍,不慕白玉杯,仿佛没有什么能让他动心的事物,航远明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机可乘。

  “你知道下午不能探望病人吗?”他给自己点了颗烟,随即把烟盒递给邵翀。

  他摆手,“谢谢您,我不抽。航磊明令禁止。”他刻意补充道。这几乎是在向航远明宣战。

  明令禁止这种事,要么对方怕你,要么对方爱你,才会被所谓的“命令”“禁止”了自己的言行。

  航远明突然发现航磊对自己,这两样都没有。所有他给儿子的“明令禁止”如同浮云。

  邵翀悠然道,“我知道,中午办完住院手续航磊才告诉我大姑生病的事,我第一时间就过来了。”对于这点,邵翀其实还有些生气,毕竟他到的时候,安啸禹都在场了。

  航磊这种明显把自己当外人的行为,自然引得邵翀几多不满。

  航远明笑了,他弹了弹烟灰,“航磊居然没有最先告诉你?”他捕捉到他转瞬即逝的委屈,瞬间变化成自己攻击的武器。

  “他总这样,怕我受累。”邵翀脸上的笑容是面具,更是他的护身符,保护他不受侵害。

  “哦~”航远明像是来了兴趣,“他对你真好。”

  “他对您更好。”邵翀直视航远明。

  除了面部轮廓,可以说航磊和他很不像,航磊自己说过,他最像已故的母亲,五官细节都一模一样,但眉目间的气质、眼神里的情绪,丝毫不能掩饰他们的血缘。

  “好?”航远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是更好。”邵翀强调。

  航远明看外星人一样的看这邵翀:一个不听自己话,为了个毛头小子不惜和亲爹断绝关系的儿子,算对自己好?

  邵翀对航远明的想法心知肚明,“如果您看到您结婚那天他是怎么哭的,大概就不会质疑了。”

  其实邵翀并没有亲眼看到航磊哭,但是看着他一杯接一杯地给自己灌酒,他不说话,只闷头喝酒,这才让人担心,他的目的就是想喝醉自己,好逃避这个荒凉的世界,忘记被割绝的亲情,没有经历,便不能百分之百体会他的心情。

  航远明看到邵翀淡然表情背后的感伤整个人如同受了当头一棒,这是他从未想过的。

  那天虽然是他不让航磊去参加婚礼的,但他又矛盾地盼望着那个小子和每次不听他的话那样,越是叫他不要来,他就偏偏要来,哪怕是来砸场子的,他都已经想好了救场的对策。

  可惜那次航磊听话了,他的婚礼进行的异常顺利,没有人捣乱,从头到尾都是顺耳的祝福,虽然有真有假,却叫他非常顺意。

  只是缺了点儿什么。

  “那天之后,他就不像以前那么没心没肺了。”邵翀看着眼前茶杯里的雾气渐渐散去,茶水的浓香也淡了些,茶楼里空调开得很足,他甚至觉得有些凉,裸漏的手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很多顾虑,对未来也充满了担忧,没有安全感。因为从那天起,他的天,变了。”这些是除了邵翀谁也发现不了的问题,或许航磊自己都不知道。

  航远明却从这些“自以为是”里听着听着燃起一股怒气,一个外人,竟然会比他还了解自己儿子?

  “什么东西?安全感?你们年轻人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那些不切实际的玩意有用吗?值特么几个钱?有安全感就能吃饱肚子?没安全感就得饿死?”他一向看不惯现在年轻人的娇生惯养,动不动就无病呻吟,吃不得一点苦,身体没问题也得诌点儿心里病出来表示生活的艰难!

  他不能理解,更无法苟同!

  邵翀没想到航远明连一点话都听不进去,他并不是要准备接受航磊的样子,内心里十分失望,于是他大着胆子问对面的中年男人,“叔叔,您找我来并不是因为想要接受我们是吗?”

  航远明脸上闪过一抹嘲讽,“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抱歉,是我想多了。”邵翀认为没必要继续聊下去了,原本的初衷就不同,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多说无益,他站起身,冲对面的男人微微欠身,“叔叔,谢谢您叫我来,但是我们还无法达成共识,再继续下去只会引发更多争执,不如尽早结束。我先走了。”尽管觉得不够礼貌,可他无法继续下去,就如他所说,再多说,说不定会吵起来。

  他站起身,走向吧台结了账,完全超出他能承受的消费,可还是无法低头,对生活,对航磊的父亲,对与众不同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