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的工作通常是越到节假日越忙，可今年的五一假期他居然约我吃了顿晚饭，在他平时刚刚下班的时间。
那顿饭约在一个挺上档次的餐厅，我们俩分头去的。我到的时候他已经到了一会了，正在刷手机，看见我就招呼我过去坐。
我问他是不是轮休了，平时六点来钟刚下班，哪来得及赶到餐厅。他点点头，把菜单递给我让我点菜。
席间他安安静静地吃东西，不怎么说话，情绪不太好的样子。我估计是那个人又去找他了，于是东拉西扯地嘚吧个没完想逗他高兴点，然而收效甚微。
吃完饭他要结账，我一拦他立马被他的眼刀戳得不敢吱声了。
出了餐厅打车去他家，进门洗澡打炮，这都是常规操作了，可今天跟往常有点不一样——在我最后的猛冲里，他哭了。
我也把人操哭过，我知道那是种什么状态，但他的情况不一样，不是爽飞了那种无意识地流泪，倒像是控制不住情绪的崩溃。
是重压之下的释放，还是委屈到极限的宣泄？射完之后我躺在他旁边看着他抽抽搭搭的样子，忍不住猜测那个人到底跟他说了什么居然把人难受成这样。
“不做了，一会儿你收拾收拾回家睡。”他说完抽抽鼻子，下床穿上拖鞋又回头看向我，“不用帮我清理，我自己可以。”
我看着他的背影离开卧室，拐进卫生间，心里的疑惑更重了。
他不正常，太不正常了。为什么？
过了一会他洗完了，回到卧室找了T恤内裤套上然后催我去洗。我顶着一脑门问号洗完穿好衣服，见他窝在沙发里发呆就坐到他旁边搂着他接吻。
他的回应有些犹豫，想吻又放不开似的。我勾他舌尖他会往后缩，我稍微后退一点他又追过来抿我的嘴唇，来来回回几次我放弃了，侧过身搂过他的脑袋按到了肩窝里。
“今天那个人又找你了？”
“没有。”
“那你为什么情绪那么差？”
他没答话，我也没再追问，就那么静静地待了一会，他忽然开口告诉我他要走了。
我猛地拧过身看着他问：“去哪？”
“换个工作，离开北京。”
“什么时候？
“过了五一，这个假期正好收拾收拾东西。”
我张张嘴想问他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可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出口。
“清明假期之前我就提辞职了，这一个月做了一些工作交接。隔了这么长时间才告诉你是因为……”医生抬起头看看我，“我怕自己舍不得。”
我看着他的眼睛，大脑一片混沌。
吻得太多了，太黏了，我们之间确实有点暧昧，可他说过不想发展什么，我也没那个勇气，我们谁也没做过出圈的事、说过出圈的话。到今天他要走了突然表现出这种状态，说出这种话，让我怎么办？留住他？然后呢？从此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那种童话是不可能出现在现实生活中的，至少我不相信。我也不能左右他的重大决定，我没能力负责。
医生叹口气靠回我肩上。“脑子太乱了，我不愿意想了，可能离开一阵子静静心我能活得轻松一点儿。”
“一阵子？”
“也许过一阵子还会回来，换个工作，换个住处，也许这辈子再也不回北京了，我不知道。”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抬起胳膊搂住了他的肩膀。
安静了一会，他站起身把我拉了起来。“行了，回家吧。”
“我住这吧，明天帮你收拾收拾。”
他摇了摇头。“回吧，我走之前也别再见了。”
“你到底哪天走？去哪？”
他不回答，看着我的眼睛慢慢靠近我，在我嘴上轻轻吻了一下就退开了。我揽住他的腰追过去，贪婪地吸吮那两片好吃的嘴唇，舍不得放开。
他从我怀里挣出去，抵着我的额头轻声说：“走吧。”
我还想继续吻他，却被他按着肩膀推开了。
“听话。”他说。
我听话，最后抱了抱他就离开了。
出了楼道我沿着小路走了几十米，然后转过身抬头看了看。那扇窗里透着暖黄色的光，人影一闪而过。
再见，我在心里对他说。
希望能再见。
但也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不管作为朋友还是炮友，或是什么没法定位的关系，这样的结束都让我惆怅，而他扼杀未来诸多可能性的决定，又让我震撼。
光看外表我绝对想不到他是那么坚毅的一个人，敢爱敢恨，决绝果敢。他在爱的时候纵身跳入深坑，在得不到的时候抽身止损，在混乱的时候离开一切纷扰，感性得脆弱，又理性至极。
一个成熟的人，一个内心强大的矛盾体。
一个孤独的同性恋。
鱼鱼们光棍节&购物节快乐~~